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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古代调香师-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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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嘶叫了一声,似乎在回应花溪。

花溪呵呵地笑了两声,“看样子,我家百灵很满意这个名字。”

薄野纪行拍了拍百灵,嗔怪道:“昨日我给你起了好几个名字,你都不理我。今日一个鸟名,你竟叫得这般欢实。敢情,你上辈子是只鸟儿啊?!”

花溪被逗乐了,笑出声来。

薄野纪行看着她笑得见牙不见眼,难得的开怀,会心一笑,朝百灵挑了挑眉,“你能逗十三笑,我也能!”

百灵却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一般,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过去。一人一马小眼对大眼,谁也不示弱,一看竟看了小半刻。

“好了五哥,你还真跟百灵卯上了?”

薄野纪行揉了揉脖子,“它在我家里呆了四五日,不闹不动,整日里安安静静的,也不搭理我……我当时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家伙原来这般有脾气。”

“百灵是淑女,自然矜持点。”花溪笑着打趣薄野纪行,又看向百灵,“你说是不是啊,百灵?”

百灵打了个鼻响,似是回应花溪,然后睨了薄野纪行一眼,转过身屁股对着薄野纪行,甩了甩尾巴,走了。

薄野纪行指着百灵,不满道:“诶诶诶,这马儿瞧不起我?”

花溪笑了笑,“好了,五哥,别和百灵闹别扭了,咱们回吧。”说完,又冲着百灵离开的方向喊道了句“百灵,我明日再来看你”。

两人一转身,就看见薄野信正站在后面。

花溪走过去,笑着问:“爹,你何时来的?怎么不吭声?”

“瞧你们聊得愉快,不想打扰。”薄野信拍了拍花溪的手,抬眼看向薄野纪行,“那马儿不错!花溪你先回去,我与小五还有些话要说。”

花溪知薄野信有话要与纪行单独商谈,福了福身告辞了。

“你随我到书房。”花溪走后,薄野信叫上了薄野纪行,两人一起去了怡园的书斋。

……

沿着鹅卵石小路往怡园深处走去,有一片樟树林,林中有一排低平的屋舍,格子门窗,从外表上看十分简朴,与怡园外面的亭台楼阁相比,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薄野信身上穿了件湖青绸常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偶尔光线交错能发现鬓角上的几缕银丝。他随意地靠坐在临窗的一把椅子上,瞟了眼对面坐着的薄野纪行,说道:“……打宗启是为了开阳和溧水两处铁矿吧?”

薄野纪行没心没肺地笑了笑,“什么事都逃不过六叔的眼睛。我这都是跟六叔学嘛,做臣子的要为主上分忧。”

薄野信哼了一声,“少贫嘴!”

薄野纪行苦恼道:“荀家的生意做得太大,不抛出去块肥肉,怎么能套出这头大狼?”

薄野信挑了挑眉,斜睨了纪行一眼,“你是分忧,还是想甩包袱,你自己心里清楚。”

薄野纪行讪然一笑,“您当初非举荐我……让我抱着那两只下金蛋的母鸡。可那母鸡太重,我抱时间久了会闪手的。”

“闹了这么大动静,先是打断了宗启的鼻子,前两日又挑了替宗启抱不平荀家子弟,你不就是想让荀家去闹,你再顺水推舟将铁矿交出去。说到底,不过是怕皇兄对你生疑。”

薄野纪行闭口不语,算是默认了。

薄野信又道:“这些年荀家拿不到军权,只好对给西月军供粮的东平仓和供盐的南海盐场下手,如今要放谈何容易。若真就这么被他们吞了,而荀家南海的盐场和东平粮仓又不脱手。那可是得不偿失?”

“想吃也要看能不能吃得下去。他们胆子再大,面上总是要顾及陛下。控制南海盐场和东平仓不过是间接扼住了西月军的喉咙,若真闹翻脸,他们未必能守得住这两处地方。再说他们手里的盐场不止这一处,交出一处损失不大。而造兵器离不开铁矿。乌苏芝南铁矿匮乏,每年平阳和溧水两地出产一半都会进入两国,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薄野纪行嘴角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况且看中这两处铁矿的也不是他们荀氏一家。莫罕王老奸巨猾,这便宜能让荀家一个人独占?即便他们荀家能拿到铁矿,也要能采出东西来才有用,不是吗?”

“你交出铁矿无非是让陛下对你放心……只不过你行事前为何不告诉我?而且……”薄野信顿了顿,厉声道,“你不该拉上花溪!”

“那不过是凑巧……机会稍纵即逝……”薄野纪行想辩解的话被薄野信的目光逼了回去,“今儿我不是给小十三赔罪来了吗?”

“你害得花溪差点被荀家的人所伤,就想拿一匹马来敷衍了事。”薄野信瞪了纪行一眼,“再说了,那马是怎么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北逊马王早在五年前便不在北逊了……新马王至今也没人见过!”

薄野纪行被薄野信抓了个现形,不好再装,讷讷道:“好了,我承认那马是我借花献佛送给花溪的。”

他这一说,薄野信反倒没有再怪责他,又平静地问道:“你说‘要能采出东西才有用’,可是因为这送马人?”

薄野纪行惊讶道:“您如何知道?”‘

薄野信说:“那两处铁矿隐藏在青多山脉中,早年那里是顺国的地盘,五国分裂,青多山以东成了后来的陈国,他家祖上原本是陈国戍边的大将,这两处铁矿便是那时他的先祖发现的,只不过没多久他祖上便因得罪了贵戚,而被陈帝斩首,一家人逃难到了楚国……西月内乱之时,他父亲派人在青多山开矿,挖去了不少,还狠狠地在王兄这里大赚了一笔。等皇兄平定内乱后,他父亲又将两矿主动送还。”'

薄野纪行那双桃花眼直放光,啧啧道:“真够厉害的,拿西月地盘上的东西赚西月皇族的钱!”

“当初皇兄怕矿里混了他家的钉子换掉了所有的工人,没想到那里最后还是混入了他家的人……真是无孔不入!”薄野信有些咬牙切齿,却又不无佩服道,“如今他又借西月朝局形势想要与陛下交易,不得不说,他们父子俩都是人物!”

“那您的意思呢?”薄野纪行看向薄野信没有反对自己与那人做交易,遂问道,“您今日可是去见了泰王?”

薄野信点点头,“他联络过莫罕王。”

薄野纪行蹙眉道:“此人看似那般粗暴鲁莽,内里实则阴狠,让他上位,对西月未必是好事。”

“彼此利用而已,我若再不见泰王,只会将他推到那老鬼那边去。摇摆不定,总好过一边倒。”

“如此拖延,恐非长久之计。”薄野纪行提醒道,“他能给我透露花溪的消息,自是有心示好。不然,捏着花溪在手里,不是更能要挟您就范。”

薄野信望向窗外,香樟树上那一重重油绿的叶片,说道:“他助我寻到花溪,我欠他一份情。只不过,泰王若是狼,他便是狐狸。而狐狸有时候比狼更可怕……对了,芝南国的人有没有再找过你?”

薄野纪行点头道:“找了两次,拐弯抹角提了提。莫罕老鬼手伸得太长,逼得人家来寻外援。”

薄野信依旧望着窗外,“我想见见芝南的人。”

“嗯?”薄野纪行不明所以,“您不是说要再晾他们几日吗?”

“人家既然要见我,总不好不见吧!”薄野信收回了目光,“因为我想先确认一件事,再决定选择狐狸还是狼。”

薄野纪行有些摸不着头绪,却没再问,应道:“那我去安排。”

……

下晌,薄野纪行从信王府出来,没有回府,而是晃晃悠悠地骑着马去了新景街。

到了新景街时已近黄昏,街道两旁每隔百步便能看到一栋栋二层高的小楼,楼门口都已点起了红灯笼,上层临街的走廊扶手上装点着彩绸,空气里弥漫着酒香和脂粉香混合的气味,让人想入非非。

薄野纪行一路走来,各楼上的走廊上时不时会走出几个艳妆女子冲抛媚眼,他仰着头目光扫过两侧,却不做停留,继续打马向前,直到一处三层楼前停下来。

门前的牌匾上写着“牡丹阁”三字。

薄野纪行刚一下马,门里很快便走出一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笑吟吟地说道:“我说今天一起床就听见喜鹊叫呢,原来是贤王爷大驾光临。”

薄野纪行笑着说:“柳妈妈啊,我只见过大早上喜鹊叫的,没见过哪家喜鹊太阳落山了还出巢?”

老鸨知道自己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不由讪笑两声,就听见薄野纪行继续道:“不过,八成你瞧见的那只是公的,见了玉燕姑娘后就不想走了。”

老鸨笑说:“贤王爷真会说笑。来人,还不快引王爷去雅间,奴家这就给你寻玉燕去。”

“记得叫玉燕带上琴。我今儿要在这儿等个客人。”薄野纪行说着,大步进了楼里。

第一百六十五章约会

重重帐幔里传出清越的琴声,薄野纪行坐在条桌前,手执酒盏,优哉游哉地自斟自饮。

一曲终了,尾音低回,久久回荡,颇有余音绕梁之感。

薄野纪行放下酒盏,拍了两下手,“好曲好曲!气势磅礴……只可惜杀伐之气重了些。此处红颜美酒,乃是销魂之所,这曲不大应景。”

帷幔中有人道:“贤王虽放浪形骸,但胸中自有丘壑,否则恐难听出在下琴中之意。”

“对了,东西我送出去了,她很喜欢,还是给马起了个别扭的名字,叫什么……‘百灵’。”

薄野纪行抿嘴轻笑着岔开了话题,眼睛望着帐幔的方向,想要透过帐幔看清里面人的表情,“不过,六叔知道了那马是你送的。”

帐幔内沉默了一刻,又问:“信王可同意合作?”

“你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正经了,逗两句就没话了,真扫兴!”薄野纪行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正色道,“泰王等不到六叔这边的回话,开始与莫罕王那边接触了。六叔那边还在犹豫,他对你们父子深有戒心……呵呵,你那老爹倒是让我开眼了,竟然能从皇伯手里狠敲了一笔……况且六叔虽不喜泰王行事,但他毕竟泰王是正统皇子,皇位继承人最有力的人选。”

“我的诚意早在大华时已经表明……你该知道尹元烨,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看的清楚,他不是个会轻易相信人的人,而且野心极大,你今日助他,难保他日不会被反咬一口。”

“站在朋友的立场我自是信你,愿与你合作;但站在六叔的立场上,你抛出的条件并不比尹元烨高到哪里去,只不过你曾助他寻女,他欠你一份人情,但从薄野家的角度考虑,他还需权衡一二。不过,听他的意思,像是要试试你们……”

薄野纪行顿了顿,“还有一事,我想对你说明。”

“请讲!”

“那日十三遇险,你出现在那里并非巧合吧?”帷帐内无人应声,薄野纪行继续严肃道,“花溪如今可是六叔的命根子。你既然是来寻合作伙伴,那最好不要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伤害了花溪……保不齐,六叔会倒向泰王那边。”

薄野纪行提起酒壶,酒液从壶嘴中缓缓流下,发出哗哗轻响,“隔着这劳什子真是累事儿,出来陪我喝一杯。喝完这杯,我可要赶场子!”

“她于我……”帷幔掀开,一身着青衫的男子从中走出来到了薄野纪行面前,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了,接过薄野纪行手里的酒杯仰头喝了下去,“我若要利用她何至于等到西月,在大华,她孤身一人之时不是更易于放下心防?”

薄野纪行举着杯子,看着对方连碰杯的意思都没有就将酒一饮而尽,嘴角闪过一抹了然的笑意,“我只是提个醒儿,带个话儿,剩下要如何做那是你自己的事。要不你叫声‘哥’试试?”

说着,薄野纪行跳起来往门口跑。下一刻,他屁股上便挨了一脚,整个人被踢出了房门。

看着楼下向上张望的人,薄野纪行无所谓地笑了笑。

“哟,这是怎么了?玉燕啊,开门?”柳妈妈从楼梯下急匆匆地跑了上来。

“女人嘛有时候就是小气,我无心顺口夸了沁花楼的素素两句,这就闹上脾气了。”薄野纪行拍了拍身上的灰,冲着屋里喊道:“玉燕美人,生气伤身,今日弹琴你也累了,改日我再来啊!”

“玉燕这丫头就是脾气拧,扫了贤王您的雅兴,对不住了。”

薄野纪行递了两张银票给柳妈妈,“我就喜欢她这股子泼辣劲儿,呵呵!玉燕既然身子不适,妈妈拿这钱帮她补补。我今日还有事,先走了,过两日再来看她。”

柳妈妈点头哈腰地一路送薄野纪行下楼去了,刚刚楼下观望的众人瞧见这一幕,心想,原来牡丹阁的琴魁玉燕外表娇柔,实则是个敢推王爷出门的泼辣人儿。

包厢内,青衫男子轻笑道:“好你个薄野纪行,这笔账咱们回头再算!”

薄野纪行一摇三晃地出了牡丹阁大门,贤王府的小厮早就在门口候着了,一见他出来,忙迎了上去,“爷,您出来了,可是要回府?”

薄野纪行打了个酒嗝,手扶上小厮的胳膊,“好不容易把和宗启的那些破烂事了结了,本想出来换口气松快松快,没想到两句话把玉燕给惹恼了,这酒没喝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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