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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悍臣-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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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儒冷冰冰地道:“松开捆绑,让他说话。”

没了口中塞着的破布之后,马三张口就道:“大人处事不公!”

张儒冷哼道:“哦,当着三军将士的面,我倒是想问问,我如何处事不公了。”

马三身上没了束缚,那些锦衣卫也不再按着他的肩膀,可是他却没有站起来,依然跪在地上,面露悲色,语气悲怆:“马三为过征战,大小战争历经不下五十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今犯错了,督帅要杀要剐,马三没有怨言。错了就是错了,有错,俺马三认了。可督帅要因为马三做错一件事就将马三所立功劳一笔抹杀,马三就认为不公!”

张儒面色稍有缓和:“你现在记得你是大明的兵了,你现在记得你曾经为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浴血奋战了?你现在知道你身后的是自己的袍泽兄弟了?”

“马三一直都没有忘记过。”马三愤然道。

张儒喝道:“没有忘记过就给老子站起来回话!”

马三固执的跪在地上:“做错了事,没脸站起来!”

“我大明没有跪着的士卒,只有战死的将军!”张儒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马三的臂膀,将他强行从地上拉起来。

而后,他转身对范统喝道:“范统,给老子把酒拿上来!”

一坛坛上好的蜀地杜康酒被抬了上来,每个士卒手里都被塞进了一个瓷碗,封皮一打开,浓烈的酒香马上四下逸散开来。

整个校场,都笼罩在酒香之中。

蒙在鼓里的将士们不知道这位年轻的九边总督到底要做什么,伸出满是冻疮的手稳稳的端着瓷碗。

张儒亲自为马三倒满美酒,然后举起酒碗:“这一碗,上敬苍天,无君则无我大明,谢太祖驱除鞑虏!”

一碗喝干,浓烈程度只比得上后世啤酒的杜康酒再次满上,张儒再次举碗:“这一碗,敬大地,无大地无以养活大明亿万子民,谢厚土亲人养育之恩。”

第三碗酒倒上,张儒转身朝马三举碗:“第三碗,敬的是中间的良心,你马三上对得起君,下对得起亲,唯独对不起的,就是你胸膛中这颗热气腾腾的良心。干了这一碗,本帅亲自送你上路!”

马三声音哽咽:“请大帅允诺罪将一事。”

“说!”张儒用力的点了点头。

马三道:“请大帅不要将马三的名字刻在耻辱柱上!”

张儒思忖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这个动作乐得马三一口喝干了碗里的美酒。

“听我命令,全体将士,转身!”张儒一把将酒碗掼在地上,而后红着脸声嘶力竭的喊道。

这杜康酒度数不高,可喝下去之后可比前世的啤酒要有劲多了,最重要的是这种土酿烧酒后劲很足。所以在这一世还没怎么喝过酒的张儒,在喝了三碗酒之后,气血上涌,脸红成了关公。

最先转身的,是长宁卫缑谦本部的人马,这些人一转身,那些还在犹豫的士兵自然也跟着转身了。

当确定所有人都已经转身之后,被从地牢里拉出来代替马三的死刑犯就被拉上了点将台,而不等马三开口询问,已经有锦衣卫将他的嘴捂住拽下了点将台塞进装死刑犯的麻袋之中。

“马三兄弟,一路走好!”

绣春刀出鞘的声音不大,却牵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当咔擦一声轻响在旷野中响起的时候,义州卫不少认识马三的人眼眶里都涌出了泪水。

马三平时虽然跋扈,可是对军中兄弟还是不错的,他是义州参将许由的亲兵统领,和参将一同出生入死,很多时候下面的人犯了错,他都会帮忙说好话。

可是,现在这个人要死了,而且是被一个年轻得不能再年轻的所谓九边总督杀了。这一刻,义州卫不少人都对张儒有了怨怼之心。

血淋淋的人头掉在雪地里,染红了白雪,张儒看都不看,对背对着点将台的将士高声道:“望诸位兄弟以后严守国法,谨遵军纪,若有再犯者,严惩不贷!”

说完,他和缑谦挨着一帮锦衣卫和总兵府亲兵扬长而去,留下一干将士在风雪中,彷如泥塑。

一回到总兵府,缑谦就急不可耐的将张儒按在椅子上,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疑问:“为什么我事先不知道?”

第59章 :敬良心3

事先瞒着缑谦,是因为张儒知道缑谦是个火爆脾气,兜不住事,现在事情做完了,他自然需要给缑谦一个解释。

那张急切想知道真相的老脸,让张儒苦笑不已,他扒开缑谦的手,拿起桌上刚端上来的热茶嘬了一口,然后才慢条斯理地道:“我的总兵大人,您老是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要是早让您知道了,只怕三军将士早就传开了。我要立威,自然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事。”

“可是你让马三活下来,以后打算怎么安排他?”缑谦又问道。

张儒笑道:“这倒是件简单的事,无非就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就是不知道,马三爷受不受得了那苦了。”

镇守一方,缑谦自然不是简单人物,他马上抓住了关键所在:“你留下马三,是不是有什么用处?”

张儒摸了摸有些绒毛的下巴:“咳咳,马三也是有军功在身的人,真要这么杀了他,只怕寒心的不止一个两个。功臣都被杀了,将来还有谁敢为大明卖命?”

缑谦一脸嫌弃:“貌似现在军中也没几个人知道马三没死,你这么做,不正是让手下的将士寒心嘛!”

张儒笑道:“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要不,将马三没死的消息散布出去?”

缑谦有些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别卖关子了,你愿意说就说,要是实在不能说,你吱一声,我不问就是了。”

看得出,他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张儒连连讨饶:“好好好,总兵大人威武,我说就是。马三这个人,心思缜密,做事还算靠得住。我特地让锦衣卫调查了他的身世,这人身家清白,祖籍就是辽东人士。最重要的是,他的女人是建虏的人。那女子是个本分人,战场被俘虏之后便一直在家相夫教子。十多年过去,那女子已经将自己当成了汉人。”

能成为一方总兵的,自然不是笨蛋,缑谦马上反应过来:“你是想让马三当细作?”

张儒摆摆手,脑袋却在点:“可以这么说,但是不是细作,而是特务。他要做的,就是我交代的特殊任务。他的存在,只能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不然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危险。这也是我为什么冒着被辽东镇士兵误会,冒着让手下的人心寒的风险暗中保住他的原因。”

“可是军心”后面半截缑谦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清楚张儒一定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军心一散,哪怕是再高明的将领,也难以挽回。

现在还没上战场,这种暗地里离心离德的事难以发现,但是一旦上了战场,那将是关系到整个辽东镇数十万人马身家性命的大事。更不要说辽东乃是北方重镇,这还关系到大明东北防御的问题。

张儒老神在在地道:“有您这辽东定海神针在,我倒是不怕什么军心的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马三愿不愿意去。一旦他答应成为特务,那么他就会成为一个隐形人,包括他的家人在内,都不能见光了。”

“何不把人叫过来问问?”缑谦道。

张儒苦笑不已,自己将许由打了个床上趴,估计马三心里现在都快恨死自己了。

缑谦自作主张的朝外面警戒的锦衣卫道:“去把马三带上来。”

为了避嫌,总兵府亲卫不负责看管马三,从校场回来之后,马三就一直在锦衣卫的控制之下。而且这些锦衣卫都不是辽东镇千户所的锦衣卫,全部都是张儒从北平顺天府带来的。

外面的人听到了缑谦的声音,但是没有任何动作。

缑谦没有听到脚步声,不由有些不悦,可那是张儒的手下,当着张儒的面,他也不好代为管教,只好干笑道:“张大人麾下的人可真是听话,主将无令,下不敢从。”

张儒也没想其他,笑道:“他们就这尿性,您可别生气啊!奶奶的,难道没听到总兵说话,给老子带人去。”

令行禁止,一向是他对锦衣卫的要求,可能牟斌大刀阔斧改革的锦衣卫内部人员现在还做不到这一点,但是张儒带出来的嫡系部队,却绝对能够做到这一点。

没多会,马三就被带进了总兵府,看到张儒,他面无表情的拱了拱手,然后才对缑谦行军礼。

缑谦佯怒道:“没规矩,上差在此,你视若无睹,说出去也不怕人笑我辽东镇的兵没规矩。”

张儒扬手,十分潇洒的做了个没事的手势:“这也正是突出大人治军严谨嘛!”

“大人不杀之恩,马三铭感五内,却是不知,大人留下马三,意欲何为?”马三明显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反正差不多已经死过一次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现在已经无所畏惧。

张儒冷冷道:“留下你自然有用处,不过你的态度,我很不喜欢。”

马三抬头道:“我的态度大人喜不喜欢那是大人的事,与我无关。”

张儒眯了眯眼睛:“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马三冷哼道:“大人要杀便杀,难不成大人当我辽东子弟怕死不成?”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缑谦感到无比尴尬,他朝马三怒斥道:“放肆,你不怕死,就不能想想你一家老小!大人仁慈,饶了你的狗命,你还这么不知死活,莫非当大人那番耻辱柱的言论,是说笑不成!”

缑谦不愧是治军数十载的老将,马上就抓住了麻三的命门。

一说到耻辱柱三个字,马三嚣张的气焰被彻底打压下去,他不再跟张儒针锋相对,而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好一会,三人都没说话,屋子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在此期间,张儒的双眼一直没离开过马三,他就那么紧紧盯着对方,如跗骨之蛆。

长时间的沉默让忐忑不安的马三好不容易构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他没抬头,声若蚊蚋:“敢问大人到底有何事吩咐。”

缑谦仔细打量着张儒的脸色,他老人家可有些怕了眼前这个诡计多端的小子,生怕因为马三一番不知死活的话语而让这位年轻的总督大人改变主意。死一个马三不是什么大事,但那是**裸的在打辽东镇的脸。

一把年纪了,缑谦比任何人都要脸面。

张儒走到自己的位置面前缓缓坐下:“你现在还没有做好接受任务的准备,本官说与不说,都是徒劳。”

马三愕然抬头,不明所以。

缑谦连忙给马三使眼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才听马三毫无诚意地道:“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请大人发话。”

恨不得马上跑过去踹马三两脚的缑谦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手指指着马三面部:“你还要脸么,态度,你知道什么叫态度么?老子怎么就有了你这样的扈从,真他奶奶的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张儒脸色恢复了从容,不急不缓的拉着脾气火爆的缑谦坐下,慢条斯理的喝了口已经微凉的茶水之后,他才劝道:“总兵大人无需生气,不过是个不通教化的蛮子而已,不至于。”

马三眼睛一瞪:“我不是蛮子!”

“你不是蛮子谁是蛮子?目无尊长,不知尊卑,不知将领,辽东镇这么大,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干的?”张儒接口训斥道。

这次,马三不敢再反驳,一来是怕再次触怒总兵大人,二来则是自己的确做错了事。

急得嘴巴上快起燎泡的缑谦不等张儒吩咐,就将目的说了出来:“这次大人仁慈,放你一条生路,就是让你将功赎罪。咱们跟建虏打交道的时间不短了,建虏没有鞑靼强悍,却也是连年扰边,这次大人是要你加入建虏,为我军提供情报。”

马三明显楞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你的女人是建虏。”张儒淡淡道。

他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妥,因为建虏是明人对建州女真的一种蔑视性称呼。

“她什么都不知道,大人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不要为难一个弱女子。”一说到自家媳妇,马三可有些急眼了,又变得口无遮拦起来。

张儒道:“我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但是为了大明,必须要委屈你们夫妻。我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但我不会容许建虏形成尾大不掉之势。选择你,是因为你忠心的同时有一个突破口。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强求,本官自会找其他人来代替。”

他无法跟马三说自己来自后世,深知再过一百多年大明国祚就会被现在的建虏占据。他更无法说那位志大才疏的大明末代皇帝,是怎样惨死煤山之上的。

尽管自己只是一直穿越数百年而来的小蝴蝶,还不知道能不能改变些什么,但是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改变一些现状。

马三没有一口答应,犹豫道:“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张儒问道:“锦衣玉食,金银财宝,你要什么有什么,唯一不能给你的,就是大明的任何官职,甚至,本官会伪造你的一切,让大明军中再无马三此人。”

这下,马三总算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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