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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怒海-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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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公子惟不易察觉地勾勾嘴角,对谢昂附下耳去,“谢三爷,这位火使说的很是在理啊,您也不用请咱们下去了,您看,这江湖上哪门哪派易位时不请各道朋友做个见证。。。。
第四十三章(上)晚节堪折

这江湖便是如此,哪怕你是孤胆侠客,也免不了被各方力量所挟裹推送,譬如顾长安,心有所系,情即成锁。。。

若身在一帮一派,更少不了争位夺权的事;虽说伎俩少有见得光的,但明面上须得做的正统堂皇;这便得借他人之眼为之立身,藉他人之口为之正名。

“不过……”公子惟话锋一转,“谢三爷可拿好主意了?您看,一帮子弟还巴望您撑起大局呢。”

谢昂目光沉沉然下去,三四层的下巴晃荡了两下,“嗯……这推选帮主是件大事,如今虽不得不从简从易,该有的习俗规矩还是要从得,公子美意,老夫赘言不足谢之。”

前簇后拥中,谢三爷挺着肥胖的身躯走向议会台的中央,那些仰望着他的视线像一条条细丝,编织成了大网,让他踏着上了飘飘青天。

黄土混着石块圶成厚实的台阶,谢昂一步步走得沉稳,他的正前方是一座宽大的石椅,不过用岛上最寻常的石料凿成,造型朴拙,唯一的雕饰便是椅背上线条寥寥的怒海苍龙图,椅面上虽铺着锦垫,但可以肯定坐上去并不舒服。

小岛偏在远海,没有中原那么多的讲究,这简陋的石椅便是集会时的帮主坐席,石椅两侧设了矩形的长石条,基底深深地嵌入地面,像从土中自然长出一般;它们供护法和堂主们坐憩。

不过,谢云栈一般都是笔挺地站立着,她相信比起正襟危坐,这个姿势更富有号召力和掌控力,当然,谢昂只得陪她梗直着老腰。

很快,他就能坐到这又冷又硬却又舒坦得不得了的石椅上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谢昂沉默了很久,在大家以为他就此哑下去时,悲痛地开口了,“老朽也希望

这只是一场噩梦,希望我那侄女儿还活着,希望隋木两位老伙计还健在,希望弟兄们没有折手损足,希望。。。”

他突而哽住了,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咳嗽声,清了好几下嗓子才接道,“游回岛报信的浪潮子伤体虚弱,找几个兄弟小心抬过来,让他亲口跟大家说说,当时是怎么个状况。”

“至于火使所言一事,咳,等左护法人到了再议。”

此语刚毕,底下众子弟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眼下帮主的人选,论威望论资历,只有这二位;左护法据闻是当年老帮主亲口指定的继任者,老帮主逝世后,众旧部却一致推举谢大小姐上台,谢二爷虽不甚赞成,倒也没有端出老帮主的口谕。

说起谢二爷的为人,那是有目共睹,清正端方,绝非贪恋权势之辈;但这几年年纪大了,不仅犯了老人常有的健忘糊涂,连性格也变得古怪,大约是一辈子被人尊崇惯了,到了该引退的时候,竟显露丝丝不舍的无赖之态。有嘴巴毒的,说谢二爷这是晚节不保。
第四十三(中)缺席

这帮主之位,似乎并无悬念。

只不知今日谢二爷是否还愿意让贤,若真是晚节有亏,只怕到时闹得不好看。

“大伙儿静一静,眼下还有一事,”谢昂将眼光投向人群外围的公子惟,众人方才便已察觉这一帮外客,皆在肚中猜测此行人的身份,这时纷纷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咱们的盟友南海公子今日特意来访,他们非是外人,今日便一同参加这推选大会。”

言简意赅的几句话,却在众子弟的心中投下巨石,有人心道,怎么这么巧?往日从未露过面,怎地帮主一失事他便冒了出来?也有人倾慕公子惟的名声,不愿往龌龊里想了去;不管怎样,公子惟既愿意参加议会,便等于表明认同新帮主,不改盟约的态度。

这于晏海帮而言,总不是件坏事。

好几百双情绪复杂的眼睛一齐盯着公子惟,他却转过身去背向众人,正蹊跷间,见得他双膝一屈,结结实实地跪倒在坚硬的石板上,朝着海洋的方向拜了三拜,众子弟这才明白过来,他是在遥寄哀思,凭吊亡者。

顾长安等人不得不跟着他做戏,个个面色泫然,衣袂委地,泱泱一小片颇有那么点冥惨惨的味道。

花小妖在肚里暗笑,斜睨一眼身侧的谢云栈,不知她此刻该作何想。

谢三爷快步走下台来,持了公子惟的手从人群中穿过,众人虽自发地让出小道,仍忍不住挤搡着,都想离近些瞧瞧这位名满江湖的“南海公子”。

这一瞧,不说女子弟们都暗自红了脸,众男子也心生感叹,以前听说公子惟不仅气性有魏晋之风流,容貌也堪比嵇康之龙章凤姿,还当是他财雄势大,那些巴结他的庸人有意抬举,今日一见,才觉其容姿确乃世之罕见。

日头不知何时收敛了光和热,浅绯的暮色,正一点一点吞噬着天地,浸了鲸脂的火把燃了起来,散发着凶恶生物的野腥气。

当下除去李堂主,洪香主身在江城,金使随护“天怨神工”前去荒岛试验火炮未归,总帮主,隋堂主,木使已殁,及前郝香主位置空缺外;右护法谢昂,张香主,宋香主,火使,水使俱已在场,惟有土使和左护法迟迟不至。

那土使是个寡言的中年汉子,为人行事颇讲究中庸之道,谢云栈看不大透他,只觉此人缺少血性,但按理说他绝不会在此时迟到。

谢昂欠欠身,对公子惟道,“咳,我那二哥本来身体就不太好,乍逢噩耗,一时可能缓不过来,公子再耐心等上一等罢。”

公子惟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他身后右侧是一位文士打扮的男子,看样子是做账房的,左手指背有长年拨算盘磨出的厚茧;他不断地瞟向对面的火使,那火使也发觉了,以为他在偷看自己的美貌,从鼻腔里轻“嗤……”一声。

账房先生忙偏过头去,目光半空中与花小妖的侍女相触,他哆嗦了下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又生生忍住。

清秀侍女望望火使旁边……土使寻常的位置,不觉低下了黛色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悲痛自责。

挨着账房的是个身形伟岸的汉子,眼神虽不动如山,身躯却明显绷了一绷,他悄悄拍了拍对方。

这时,前去请人的子弟回来了一拨,“噔噔噔”跑上台,单膝跪地,大声道,“禀报右护法,土使突发心悸之症,一时来不了了。”

清秀侍女头垂得更狠了,眼神转为杀气腾腾。

账房先生和身边人同时抖了一抖,又强自稳住了。

“喔,你回去和他说,什么事也比不上身体重要,晏海帮不想再损伤任何一位好汉,叫他好好休息罢。”谢昂先是面露惊诧,随即和声吩咐下去。
第四十三章(下)逆元大法

一声悠悠轻叹从侍女背后传来,她闻声转过脸去,正是那位面目寡淡的青年,他向前凑近她的耳珠,低低说着什么,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蜜意柔情。

青年实在太过平凡,远不及他右侧的男子俊朗,但这丝毫影响不了他同那秀美女子郎情妾意,二人声音越说越低,青年甚至悄悄拉起了女子掩在广袖里的纤手。

他有意无意地朝谢昂望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藏在袖筒中的食指在对方手心划着字,谢云栈细细辨别,一个是“逆”,一个是“速”,正揣度间,想起方才登岸见到谢昂时,自己产生的奇怪的感觉;是了,那是因为不过几个时辰没见,谢老狐狸竟年轻了十岁似的,难道说。。。他真的炼成江湖传言中的“逆元大法”?

人老而心血衰,元气驰,这本是不可强逆的自然法度,但传说逆元大法有返岁回春之奇效,若炼到最高一关,不仅身体辞朽别衰,容貌返老还童;武功内力也会在短时间内强盛五倍十倍。

这般逆转岁月,速成内功之法,自然人人都想炼,这本心法书并不难得,很多门派都有摹本,却从未有人突破第三关,一般练到第二关就会阴阳絮乱,精气失守,内力不但不能提升,反而愈加枯竭;更有甚者,一朝走火入魔,瞬间沦为废人。

久而久之,便无人敢走这捷径,为何谢昂能顺利升关?

谢云栈心念一动,一边笑道,“哎呀,这天黑得真快!”一边朝天上看了几看,那青年随即点了点头。谢云栈离得近,清楚地看到他眸中滑过无奈恼怒之色。

想来这逆元大法也不是不可炼,而是需要精通岐黄者在一旁护功,随时替他调理经脉之气;但人体经络五气极为玄奥,虚寒湿燥,少有差池,便能引发百般疾病;这练功时真气四窜,一旦滞塞紊乱,极易入魔障,普通大夫哪有这个本事?

难怪谢昂要招纳九重魔医,原来不仅仅为了那个恶心又匪夷所思的人体火炮。

依那魔医的性格,他甘愿为其所用,定是为了叫武林中人人叹服他的医术,如果他没被谢昂灭口,不知会有多少人去讨好他,又有何人敢不承认他杏林鳌头的地位?

赛神医今日入岛,除了抹不开公子惟的面子,大约也有整肃门风的目的。

谢云栈瞧见对方点头,心下顿时一沉,谢昂的武功本就极高,帮内高手虽多,能同他分庭抗礼的只有二叔,张香主数人;二叔尚顾念一丝手足之情,不欲亲自动手;按照先前的计划,谢昂绝地反抗之时,自己便同长安张香主联手将其当场狙杀。

可看如今情势,他们联合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谢云栈忙向赛神医投去询问的眼光,“既然你的师弟能替人疏导经脉,速成武功,你一向比他厉害,那这次你做不做得到?”

青年的脸色有些复杂,“嗯”了一声,指下却在谢云栈手心写下“代价”二字,谢云栈旋即明白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重重颔首。青年咬了咬唇,又写道:“严重”,谢云栈只微微一笑。

作者吐槽:

前段时间有些事耽误了,没有连续更新,以后会尽力保证更新的O(∩_∩)O~
第四十四章(上)一触即发

“不愧是南海公子的人,何时何地都能这般闲适呐。”那火使突然出声道,话音听似恭维,又含着一分讥诮。

二人俱是一惊,忙离得远些,谢云栈瞥了她一眼,见她面上并无怀疑之色,稍感心安。

左护法高大的身影终于出现时,人群微微骚动起来,随即恢复一贯的训练有素。

跟在他身后的,是被担架抬上来的浪潮子,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嘴里断断续续地咳嗽,仆役们将他抬上台,将四角的抬杠折起放下,便成了直立的床腿,晏海帮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躺在床上参加议会。

谢昂笼着袖子迎上去,关切地道,“二哥,听说您胸闷了半日,现在可好些了?”却只收到硬邦邦的一句,“暂时死不了。”

谢昂也不在意,转回身面向众人,清清嗓子,“浪潮子兄弟伤势严重,气力未免不足,待会他说话时,大家保持安静,莫要激动吵嚷。”

几百人的场地,顿时静得能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海岛特有的湿风从草木间穿梭而过,发出长而尖锐的呜鸣。

云层刚刚还彤红着脸,不知何时月钩就挂上了天隅,晃悠悠地,悬而未决地。

一个面相冷郁的青年从谢昂身后阴影里走出,在担架床旁矮下身,动作轻缓地扶起浪潮子,他以前不过是个末等子弟,能力功夫都不怎么打眼,不知怎的突然就被谢昂提拔做了贴身侍卫。

青年的一只手在对方的后背心支撑着,另一只手将尽量毯子裹得严实些,毕竟伤者最忌邪风侵体,那浪潮子张开了苍白的嘴唇。

“三弟!”谢肃猛地一喝,包括浪潮子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谢昂心跳停止了一瞬,他偏过头,用恭敬而略带惊异的语气问,“二哥有何事?”

从很久以前开始,二哥就不再叫自己“三弟”,自己也不稀罕,自古豪门巨族,父子少情,兄弟短义,怎么?他以为今日破天荒地叫一声,自己就会念及兄弟情分,把帮主之位乖乖让给他不成?

二哥的眼眶深陷得像两只树洞,里面藏着无数魑魅,他的语调如此虚弱,不再和当年的大哥一样,中气十足,不容驳斥,“推选新帮主一事,还是缓缓再说吧,我们现下应该尽最大努力去寻救云栈和长安他们。”

谢昂在心中冷笑起来,呵呵呵,这么多年来,依仗大哥和那个野女娃娃,你一直站得比我高,现下他们都死了,你拼什么还妄想把我踩在脚下?

晏海帮只要在我手里,别说一统南海,称霸整个武林都不是问题,你们这些傻瓜,只会葬送它,如果壮志和情义注定不能两全,休怪我不选择你们,谁让你们一直挡着我?

“二哥,你为何不愿接受事实?”谢昂长长叹了口气,悲戚而无奈地道。

公子惟的背后,那清秀侍女和一名俊朗男子对望一眼,俱无声地叹了口气。

谢昂不会明白,这是二叔给他的最后的机会
第四十四章(中)神秘少女

谢昂不会明白,这是二叔给他的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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