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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章

剑动山河-第10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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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运势,小到风水摆设,大到关系势力,都可使一人的运势,产生变化。

庄无道的法力增长,自然也会使他的气运大增。

不过这壮大气运,并未能影响那死劫半分——

果然是一如传言,无法推迟,无法避免,也无法改变。

不过对于破劫,庄无道已经隐隐有所领悟。死劫已经无法规避,可在劫至之前,自己却可蓄势。

功法,秘术,外力等等,一切可以增强他实力的手段,都可提前准备,直到最终破劫。

距离死劫来临最多只剩七百余年,离尘这次的劫数,也最多只有六十年的时光,就将到来。而庄无道的手中,已无第二颗玄黄宙精,时间急迫,如今一丝一毫的时间,都已容不得他浪费。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他最近正在研究那无涯子的残魂。原本他是准备借这上任劫主之魂,以及那劫果舍利,推演出一门模拟劫力的法门。可最后却发现,这无涯子残魂,竟是另有奥妙——

只是这事,庄无道却在犹豫着,是否要向洛轻云提及。

正迟疑不决之时,那一同在静室之内为他护法的离华仙君,忽然插言,打断了庄无道的思绪:“主上如今道业渐深,秘法已成,正是再接再厉,突破十九层重明秘术之时。接下来可是准备前往东海?我昔年在那东海,曾在那烛龙神宫附近见得一物,正可与那太阴玄元散魄灵光合用。”

她虽非庄无道的本命灵宠,可也同样生死相系。所以当得知庄无道面临死劫,也同样极其在意。

不愿此身才复活几千载,就又落到陨亡结局。

所以此时,也是绞尽了脑汁,想要在死劫来临之前,尽力提升庄无道的法力,只求一线生机。

“此事还早,我需有一段时日,闭关稳固一二,清洗周身岁月遗痕。”

庄无道深深看了离华一眼,而后一声叹息,终究还是没能下定决心说出那件事情。真不知日后洛轻云得知究竟时,会是怎样的恼火。

不过他终究还是选择了避而不谈:“前往东海之事,可待三年之后再说。三年之后,我离尘宗内还有一场风波,需我亲自出手不可。”

离华闻言一楞,好奇离尘宗内到底会发生何事,需要庄无道亲自出手?

三年之后,那岂非正是九脉法会,接近尾声之时?

洛轻云却是立时就猜了出来,不由一声感概。看来这万年中,庄无道增长的不止是道基而已,在天机斗数方面,看来也是大有进益。

人不出户,居然就已料定了未来之事——

……

时光荏苒,流年似水,转眼便是三年过去。庄无道端坐在静室之内,完全不觉时光流逝。

到了他这个境界,一个入定就可达数千上万年之久。一身寿元,更是与天地同朽。

若非是还有着住劫的存在,大罗之争与那死劫也即将在七百年内到来,时间对他而言,已无意义。

三年时间,主要是清洗时序长河与岁月之力的遗痕,这是使用玄黄宙精的后遗症。

如不清理调整一番,之后很长的一段的时间内,庄无道身周的时光流速,都将出现波动异常。

除此之外,就是将这万年来的收获,又再次梳理了一番。

万年之中,他只求能从太古北冥道果,从那造化源石中,参悟出更多,却是顾不及将他参悟到的东西整合。

直到玄黄宙精的效果消失,才能抽出时间,梳理这万载之中所学。

恰到三年期满的这日,庄无道准时从入定中苏醒,而后就忽的中一动,立时以重明观世瞳穿透了重重障碍,看向了离尘总山的下方。

“这位是谁?”

只见那山腰之下,赫然有一位脚踏着九叶金莲,容颜清秀的白袍僧人,正浮立一座演武场前。

只是好奇这位僧人的身份而已,对于这位的到来,庄无道是毫不意外。

这便是他三年前,料定的风波。

“他自称是小金光寺僧人,法号龙檀,来此是欲观摩你们离尘法会,顺便来求机缘,印证道果。”

洛轻云的唇角微翘,语含嘲意:“至于这位真正的目的,你师弟应该早就猜到了才是。”

“龙檀?嗯,原来是他,南无大乘佛,那个号称大乘佛门五劫以来第一人的家伙。”

庄无道嘿然一笑,面现了然之色。

这位龙檀,可谓是大名鼎鼎。此人四万年前踏入佛门,而后只短短三万余年的时光,就已修至到‘太上圣佛’的境界,相当与玄门中的太上仙君,被小金光寺授予南无大乘佛的佛名,如今就只差开辟净土了。修行之速,可谓是直追昔年的洛轻云,名动诸界。

直到苍茫魔主‘任山河’崛起,先是斩杀劫果,之后又只用了八千年时光证得太上,才将这位的声势,稍稍压落了一些。

摩天大仙与重明大仙,才闭关不到几年,这些人就已迫不及待了么?

“玄碧师叔何在?”

摩天大仙端木秀玄与皇崇玄,都在闭关。玄碧仙王,却仍是坐镇在离尘宗内。

“四日之前,南无寂灭天佛来访,此时正与玄碧仙王在碧天岛中座谈论道,约定了十番棋局赌斗。师弟你这次是想不亲自出手都不可得。”

所谓碧天岛,正是玄碧仙王在离尘宗的居处。

说到此处,洛轻云又笑道:“此人勉强也可算是与你那无量玄应王化身齐名,只怕不易对付。我看这离尘宗内,除了绝尘与玄碧四位之外,其余诸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此前这龙檀,已经在都法中,出手过几次,所以洛轻云已能窥其根底,那确实非是普通的太上境,能够抗衡比拟。

甚至离尘宗内,几位元始级的存在,在同等境界之下,亦远非是此人之敌。

算来也只有如此人物,才可用来试探离尘。绝尘子身为离尘祖师,辈分实在太高,不便出手。

南无寂灭天佛又亲身来临,说是要与玄碧仙王论道,其实这位的真正目的,正是为牵制住玄碧。

此时宗门内,除了庄无道之外,也只有摩天大仙与皇崇玄,才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将此人挫败。

便是几位元始不顾颜面的下场,也未必就能胜过那龙檀。偏偏此时摩天重明二位大仙,正身临住劫,经历三劫不灭的离尘,正处于最虚弱之时。

真要落到绝尘子需亲自下场的地步,那么离尘宗必将颜面丢尽,诸宗诸教也可确证,摩天重明二人劫期临近无疑。

“自是容不得此人猖狂——”

庄无道一声轻笑,长身立起。不过就在他,才刚欲从这静室中走出时,却见一道仙笺,蓦然穿空而来,正落在他的手中。

神念一扫,庄无道的眼中,就现出了几分苦笑之色。

“看来祖师他,还是欲让他们吃些苦头。”

这道仙笺,正是来自于绝尘子,别无他意,就只是让他推迟出手的时间。

看来这宗门内,对如今的离尘三代弟子不满的,并非只是玄碧仙王一人。便是绝尘子,也同样以为,门中那些眼高于顶之辈,需受些折辱打击不可。

第一五二六章大乘龙檀

离尘山腰,汉白玉砌成的校场之中,龙檀脚踏金莲,一身白袍,不染半点尘埃,笑对眼前七十万离尘弟子。

“尔玄门本经道德经,上卷为道,下卷为德。未知此道更有大此道者,为更无大于道者?”

校场之中诸人皆静,自龙檀踏入离尘以来,与离尘辩法已有十场,每辨必胜。

知此人来一不善,离尘上下弟子一开始就全力以赴,可惜数位辩法好手,都在此人面前败得干脆利落。

而此番龙檀言辞之犀利,更胜于前,这已是直指道门跟本。

玄门修行道人不信神明,只将‘道’视为唯一信仰。可若道并非是极致之大,则不足以成为修行之人信仰之源。

唯有那龙檀对面,无幽仙君冷然答道:“天上天下唯道至极,最大更无大于道者。”

那龙檀却是唇角微挑:“道是至极最大更无大于道者,亦可道是至极之法,更无法于道者。”

无幽微一凝眉:“道是至极之法,更无法于道者。”

对面龙檀语中暗含梵音,震人心神,不断干扰着他的思绪,不过这也是辨法的一部分,并不违规。他这里也同样是语含真力,使对方难以冷静思量。

不过效果不大,且无幽也敏锐的察觉,对方在以言辞设下陷阱,一个不得不跳入进去的陷阱。

果然下一刻,就听龙檀笑道:“可玄门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何意自违本宗?乃云更无法于道者,若道是至极之法,遂更有法于道者。何意道法最大,不得更有大于道者?”

“这又何需问?”

无幽仙君摇着头:“道便是自然,自然即是道。所以更无别法能法于道者。”

听得此处,场中道行高深者,不由都微微颔首。此人先是以言辞为诱,从无幽这里确定了‘道’是至高无上,再以‘道法自然’作为论点攻击,实在是刁钻无比。

而无幽之意,则是说天地人皆有所法而自安,天地自然所效法的最终对象,就是道。道是以本身为法则,存在与天地人物自然之中。

所以再没有其他的别法能法,能够凌驾于道之上。

可却遭龙檀反诘:“道法自然,自然即是道,亦得自然,还法道不?”

“道法自然,自然不法道!”

“道法自然,自然不法道。亦可道法自然,自然不即道?”

“道法自然,自然即是道。所以不相法。”

“道法自然。自然即是道。亦可地法于天。天即是地。然地法于天。天不即地。故知道法自然。自然不即道。若自然即是道,天应即是地。”

此时在场诸人,都是一阵沉寂。便是那无幽,一时间也陷入到了沉思中,筹谋应答之法。

见得此景,离尘宗上下都是沮丧莫名。眼前无幽仙君以十四万三千年岁月,得成太上大道,至今已有三十万载。这位虽非是门中三代弟子中,最出类拔萃者,却是如今三代之中,境界最高的一位。

本是在闭关修行,此番是听闻龙檀登门讨教辨法之后,这才特意破关而出,应对这位南无大乘佛。

二人境界不同,然而无幽有着四十余万年道业积累,根基之深厚,当远超这龙檀才是。

可即便是这一位,也非是那龙檀之对手么?

此时人群中,却忽有一人行出,却正是无地仙尊,目中锐芒显现。

“本际难思之道,唯凡不测圣亦不知么?”

所谓的本际,是佛门术语。指根本究竟之边际,即绝对平等之理体,又作真际、真如、实际。

也指真理之根源、万物之根本!

佛门认为要修成佛道,需排除一切是非善恶等判别境界,认为佛门所追求的至道,是‘无言无说’,‘无有文字语音’,是一切法门的极致。

也就是不可言,不可说,不能记载于文字,也无法述之于口。

龙檀微一颔首:“凡圣俱不思!”

这却是坦然承认,佛门经义,确然如此。佛道之至理,凡圣具难以思虑。

无地仙尊一声寒笑:“然则至理玄微,凡流容可不测。圣心悬鉴,龙檀你宁得不知?”

——若无圣人,知无者谁也?既然本际难思之道,凡圣俱不思,岂非不可言说?那又何来的佛经文字?

只前龙檀以‘道玄不可言相诠’为跟本,而直攻道门根基,此时无地,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而那龙檀,却依然是谈笑自若:“法性虚融道无不遍,物理平等何法可思?”

“山芥无容入之义。于凡故是难思。大小有苞含之理。在圣宁非不测。”

“难思之道物无不遍。何必山芥有纳。凡圣分思不思。”

“凡智圣智不分思不思。凡力圣力不分纳不纳。”

“凡圣迹殊。容有纳不纳。凡圣本一。不分思不思。”

“凡圣本无二。不分思不思。凡圣迹有殊。应有议不议。”

“本迹虽殊不思议一也。”

“此是圣者本迹殊。何预凡夫事。”

“一切众生即涅槃相。难思之道讵简圣凡。”

“难思无有二。可使凡圣本无别。难思既不殊。凡圣迹宁两。”“不二处说二。二亦何所二?”

“亦可不思处说思,处说思何得圣人亦不思。”

“不二处说二,无二不存二,若存二可使不思处说思,不思得有思,不二处说二,无二不存二,无思处说思,不立思不思难。此乃何止不立思。亦不存不思。何得经首称不思?”

“绝思虑故言不思,非谓有不思,故我华严经云:如是不思议,不可得深,入不思议,思非思寂灭!”

二人皆是才思敏捷,言语不曾有丝毫滞顿。可到这一句,那无地顿时再哑口无言,旁边的无幽仙君,亦是皱眉不语,目光阴翳。

而此时离尘之内,从上到下,都是脸色难看无比。其中还有不少旁观的散修,亦是面显异容。

二人的言语快极,几乎都不假思索,可结果却是无地溃不成军。

此时聂仙铃居于这校场一侧,也是柳眉微蹙,尽管她不喜无地其人,可这一次脸面丢尽的,是包含她聂仙铃在内整个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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