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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择天记-第5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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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夫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却满是欣慰的神情。

那些管事掌柜与看热闹的民众,先是惊的无法言语,然后都笑了起来。

汶水城这等风景,真是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到了。

没有用多长时间,幔布便被撤掉。

先前那个蓬头垢面、瘦削憔悴的年轻男子,此时已然变成了一位翩翩贵公子。

街上少女们的眼睛变得无比明亮。

一名丫环上前用双手捧着把剑来到他的身前,仔细地替他系在腰间。

那把剑看着有些古旧,但系在他身上,却像也是刚刚被水洗过一般,锋锐逼人。

正是汶水剑。

……

……

唐三十六脚踩登云靴,腰系汶水剑,离了祠堂,去到老宅前。

人群在街上远处便停下了脚步,没有人敢跟过来。

他看都没看一眼上面那些历代帝王与教宗留下的匾额,更没有理会那名神态无比谦卑的管事。

他推开老宅的门,走了进去,就像回家一般自然。

事实上,这里本来就应该算做他的家。

他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整个汶水城,除了老太爷再没有谁比他更熟悉这里。

进了老宅的小院,他便开始跟人打招呼,像主人那样打招呼。

他拍了拍凌海之王的肩膀,说道:“来了啊。”

他又对桉琳大主教说道:“还住得惯吗?”

他看到南客后愣了愣,转身对老宅管事说道:“还不赶紧把爷爷最好的茶叶拿出来泡上,愣在这儿干嘛呢?你知道这位是什么身份吗?我虽然没见过她,但一看这清奇的眉眼便能认出来,你想死啊?”

他看到折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最后他看到关飞白,双眉顿时如剑般挑了起来,说道:“你怎么也来了?”

陈长生担心除苏会偷袭关飞白,让他昨天一直留在道殿,现在除苏被逐出了汶水城,再加上关飞白知道唐三十六可能会被放过来,所以专程来老宅这般等着,没料着数年不见,这家伙还是像以前那般讨嫌。

“我不能来吗?”关飞白的双眉也像剑一般挑了起来。

正当他以为唐三十六会像以前那样继续针锋相对的时候,唐三十六却笑了起来,说道:“远来是客,我欢迎至极。”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敛了笑容,把折袖拉到身边,说道:“以后我们上离山,你也得欢迎。”

关飞白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还在担心这个家伙会不会被关出问题来,现在想来真是多余。

……

……

厚厚的布帘落下,小屋自成一统,所有的视线与井沿上的积雪都被隔在了外面。

牌桌上的牌子很散乱,有的立着,有的倒下,有的正面朝天,有的不给人看,隐约还是昨天的残局。

陈长生与唐老太爷相对而坐,隔着牌桌。

唐三十六走到桌边,望着陈长生说道:“你谈清楚没有?”

陈长生点点头。

唐三十六没好气说道:“那还不赶紧把位置让开。”

“你们家的椅子,我能拦着不让你坐?”

陈长生无奈起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唐三十六坐到他原先的位置上。

就是与唐老太爷相对的那个位置。

这个位置当然是有意义的。

他进屋后便要把陈长生赶走,要坐在这个位置上,当然有深意。

“现在轮到我们来谈谈了。”

唐三十六看着唐老太爷说道。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神里的情绪很复杂。

有孺慕之情,有伤感与难过,有担心与不舍,有厌憎与寂寞。

当这句话说完的时候,这些复杂的、难以言说的情绪,尽数消失,只剩下一片漠然。

第856章 新的牌局

唐老太爷说道:“你个小崽子又有什么好谈的。”

唐三十六笑着说道:“老家伙,你以为这场牌局就结束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笑容,陈长生只觉得很寒冷,然后有些替他难过。

他从唐家祠堂里出来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那个老不死的呢?

老不死与老家伙这两个词比较起来,当然是前者表示的怨念更重。

他现在用的是后者,不代表怨念渐轻,而只能说他的态度已经越来越冷漠。

冷漠,是因为无情。

唐老太爷太过无情。

表面上看起来,昨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当然都要归功于唐老太爷的英明与决断。

他在知晓自己的二儿子与魔族勾结后,大义灭亲。

但唐三十六不这样想。

他在祠堂里一言不发地想了整整半年时间,早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想的清清楚楚。

他已经把自己的祖父看得透透彻彻。

如果陈长生没有来汶水,他的父亲必然会死,他也一定会被幽禁至死。

无论是下毒,还是争势,很多事情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唐家二爷做的,但唐家是谁的唐家?

如果不是唐老太爷一直保持着沉默,这些事情会发生吗?

更不要说,把唐三十六幽禁在祠堂里,本来就是老太爷亲自下的命令。

如果要说这件事情有什么主谋,唐老太爷才是真正的主谋。

只不过唐老太爷没有想到,为了自己的这个孙子,国教会摆出如此强硬、甚至近乎玉石俱焚的态度。出现在汶水城里的陈长生,根本不像是一个成熟稳重、以国教以及天下黎民为重的教宗陛下,更像是个被热血冲昏了头脑的莽夫。

唐老太爷也没有想到,南溪斋和离山剑宗也会随之表现出如此决然的立场,尤其是后者更是导致了秋山家的退缩,他更没有想到,这些年轻人会这样直接地把牌推倒了,让很多人看到了这场牌局的真相。

……

……

翠竹做成的牌子不停地磨擦着,碰撞着,发出很好听的声音,然后渐渐变得整齐起来。

唐三十六洗牌的手法很娴熟,还没忘记与陈长生聊几句闲话:“我从小就一直很想在这屋子里玩会牌儿,但这个老家伙总说我还小,不给我这种机会,其实要说玩牌的本事,他哪里是我的对手。”

在知道徐有容曾经与唐老太爷是牌友之后,陈长生便一直很想知道为何唐三十六没有见过她,这时候听着这句话,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段故事,当年在唐老太爷的眼里,唐三十六只是个小孩子,当然没资格进屋。

“你真觉得自己有资格下场对我玩牌?”

唐老太爷没有动手,右手抚摩着手杖,静静地看着唐三十六问道。

唐三十六没有敬老的意思,只把自己身前的牌码好了,没有理会桌上其余的散牌。

他说道:“昨天我和二叔玩的那局牌不错吧?”

唐老太爷说道:“那是因为我给你的牌好。”

唐三十六说道:“最后那把牌可是我自己的。”

这两句话都没有说错。

无论是刑堂和魏尚书,或者是五样人,还有老宅里的那些隐藏力量,都是唐家最好的牌。

当这些牌落在唐三十六的手里时,唐家二爷也没有太多反抗的力量,所以唐家二爷很干脆地没有反抗,而是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最后的雷霆一击里,却没有想到,唐三十六还准备了一手特别漂亮的暗牌。

唐老太爷面无表情说道:“没有我的牌,你早就输光了,哪还有机会撑到最后一局?”

“有道理。”

唐三十六抬起头来,说道:“那我今天不用家里的牌,用我自己的牌与你战一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直视着老太爷的眼睛,或者说平视,总之非常没有礼貌,而且强硬。

唐老太爷带着嘲弄之意说道:“你这个小崽子又能有什么好牌?”

唐三十六说道:“他的牌就是我的牌,谁敢说那些牌不好?”

然后他转头望向陈长生问道:“借来用用没问题吧?”

陈长生说道:“又不是书,你想用就拿去。”

“装什么大方。”唐三十六嘲弄说道:“当年想拿你剑看看,你都不干,紧张的跟什么似的。”

这说的是当年李子园客栈里的旧事。

二人相视一笑,没有再争论什么。

唐老太爷没有笑,神情第一次变得凝重了起来。

……

……

这场唐家祖孙之间的牌局,只有一个旁观者,那就是陈长生。

他虽然没有参战,但事实上并不是纯粹的旁观者,因为他的牌都在桌上,都在唐三十六的身前。

这局牌不是用的京都打法,也不是汶水城里流行的血战到底,也不是离山剑宗弟子们最喜欢玩的血流成河。

唐三十六选择的玩法非常符合他自己的性格,也可以让陈长生这个初学者能够更方便地看懂。

比大小。

啪啪啪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不停地响起。

那是翠竹牌子儿与坚硬的老梨木牌桌碰撞的声音。

那些牌子被扔到桌面上,静静地躺着,就像在草甸上袒着肚皮晒太阳的龙骧马。

待一声令下,这些兵马便能阵列于前,冲锋不歇。

红中是染红的军旗,在风里猎猎作响,那是国教骑兵,是松山军府,是葱州军府。

两条是铁枪,那个被朝廷追杀了三年时间,却反过来杀了好些朝廷高手的画甲肖张。

还有刀,还有龙,还有虎,还有亿万信徒。

幺鸡是孔雀,同样也是凤凰。

……

……

唐三十六手里的牌都翻了过来。

陈长生有些不安地问道:“这个形容,她们俩都不会高兴吧?”

唐三十六说道:“落难的那啥不如那啥……就是个形容,何必这么认真,再说了,你给我挑张像凤凰的牌出来?”

陈长生昨天才把牌子儿认全,哪里挑得出来,只好不说话。

这很好笑,但唐老太爷依然没有笑,神情比先前还要凝重。

唐三十六已经打完了手里的牌,唐老太爷还没有动过。

无数张麻将牌,代表着彼此的势力,如果只以牌面实力而言,最后谁胜谁输,还说不清楚。

如果唐老太爷与两个晚辈摆牌讲道理,他一定会赢。

但是,唐家肯定会输。

第857章 最了不起的败家子

不过除了牌面上的实力,还有很多隐藏在桌下的实力,往往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发挥最重要的作用。

比如三年前的天书陵之变,如果不是唐家出手,商行舟真的很难控制住京都的局面。

“你是唐家的子孙,应该清楚,唐家最强的地方在哪里。”

唐老太爷看着唐三十六说道。

“又是那些老掉牙的话吗?”

唐三十六满脸无所谓地说道:“当时二叔在京都里不停地在我耳边唠叨,要我学会敬畏,而我们唐家最值得敬畏的地方就是历史,换句话说,就是因为我们唐家在这个大陆上活的时间最长。”

唐老太爷说道:“确实是些老掉牙的话,但老话往往都是正确的。”

“我没有说这些话不对,时间与历史当然值得敬畏,甚至想想就觉得可怕。”

唐三十六看着老太爷说道:“活的时间越久,便会知道越多的秘密,唐家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活了无数年,当然知道无数的秘密,藏着无数的潜手,这也就是所谓底蕴?”

唐老太爷说道:“不是这般简单,但可以这样理解。”

唐三十六看着他平静说道:“如果以时间为标尺,那么无论是秋山家还是吴家木拓家,包括这千年来的梁陈王朱,他们都不如唐家,我打出来的这些牌当然也不如,但你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还有一个朋友。”

唐三十六拍了拍陈长生的肩膀,继续说道:“历史、时间、底蕴……唐家所有人都把这些词天天挂在嘴边,我真是听腻了,真以为这样就天下无敌?难道你们都忘了有个叫道门的地方?”

道门就是道门,不是什么地方,现在是国教。

国教不是世家,却比所有的世家更古老,包括唐家。

国教不是宗派,却是最大的宗派,包括长生宗。

谁能比国教存在的时间更久,历史更长,底蕴更深?

唐家?在国教的面前说这些,难道不是个笑话?

“你把我关在祠堂这半年时间,我刚好可以思考一些问题。”

唐三十六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卷宗搁到桌上,对唐老太爷说道:“有些问题是需要想清楚的,现在已经清楚,有些问题是为未来做准备,这些便是我的准备,你可以看看。”

卷宗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只怕已经超过了万数。

唐老太爷看着那些文字,脸色变得越来越冷,眼睛越来越眯。

屋里一片安静,只能听到卷宗翻动的声音。

陈长生看了唐三十六一眼,心想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唐三十六没有理他,依然静静地注视着老太爷,双手下意识里握紧,指间有些微白。

“你觉得整个局势会像你想象的这般发展?”

唐老太爷终于看完那份卷宗,缓缓抬起头,看着唐三十六面无表情问道。

唐三十六说道:“我是唐家独孙,再没有比我更了解唐家的人,如果由我来主持对唐家的攻击,应该差不多是这样。”

陈长生隐约明白了卷宗上面写的是些什么内容。

唐老太爷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我承认你对家里的生意已经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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