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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择天记-第5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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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哪怕回来的只是很小一部分强者,依然需要地盘,需要资源。

但从太宗皇帝到天海圣后再到如今,从与妖族结盟再到南北合流再到东西合壁,这是大势所趋。

因为需要对抗魔族,直至彻底消灭魔族,人类必须团结起全部的力量。

在大西洲生活的毕竟都是人族,在很多人族强者看来要比白帝城里的妖族更值得信任,更应该亲近。至于妖族本身,当年或者会担心大西洲势力重归大陆会影响到他们的地位,但现在他们的皇后来自大西洲,应该不会太过警惕。

有资格决定这件事情的人很少,大周皇帝、教宗、圣女、白帝夫妇,现在还要加上商行舟。

像王破这样的强者,当然也有一定的发言权。

以往王破是支持的,但现在他的想法有所改变。

很明显,无论是当年牧酒诗险些成为教宗继承人,还是此时这位大西洲的神圣领域强者带人试图截杀陈长生,都可以看出,商行舟与大西洲之间通过牧夫人搭成了某种协议。

如今大周朝廷与国教之间对峙之势日趋严峻,彼此盯着彼此,朝廷想要悄无声息动用真正强者去杀教宗,已经非常困难,但大西洲则是原先棋盘之外的力量。

如果陈长生真按原计划沿河行走,如果王破没有来,大西洲方面还真有可能杀死他。

王破不接受这样的事情。

“既然你对此事并无想法,何必要出现在这里?”

青衣怪客看着他说道:“国教必然早有准备,并不需要你出头,或者说是教宗陛下想用这个方法逼你表明立场?”

“没有想法,不代表没有立场,我的立场一直都没有变过。”

王破说道:“当初在天海与皇族之间,在朝廷与苏离之间,以及现在他们师生之间,我向来持正确的立场。”

青衣怪客问道:“何谓正确?”

王破说道:“教宗陛下是个好人。”

什么是正确的立场?如何判定是与非?原来就是简单的好与坏。

但人都是会变化的,那么如何判断?不能看一世,那便看一时,只要在此时此刻他是好的,那就足够了,比如那年在魔域雪原身受重伤的苏离,比如一年多前在战场上被海笛重伤的陈长生,都不应该被自己的世界如此对待。

青衣怪客沉默片刻后问道:“如果要杀他的是唐家呢?”

王破想起了三年前京都的那场风雪。

他与铁树坐在桌子的两边,唐家二爷说了四个字。

恩重如山。

那又如何?

他依然连刀带鞘打到了二爷的脸上,他依然以刀破鞘斩了铁树。

恩重如山便还恩,挟恩图报则是另一回事。

青衣怪客明白他的沉默,摇头说道:“当初是唐家老二,如今他要进汶水,你要面对的是老太爷。”

很多年前,王破曾经在汶水里做过好些年的账房先生,唐老太爷像对亲生儿子一样的对待他、培养他。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汶水,那么今年会回去吗?就像青衣怪客说的那样,整个大陆都想知道,如果他真的回到汶水,又该怎样面对那位老太爷呢?他即便再强,心志再坚,难道还能对唐老太爷举刀?

看着王破的身影消失在雪河下游,罗布沉默了很长时间,手指在腊梅花丛里轻轻移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换作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种局面。

那名青衣怪客也离开了。

罗布离开河畔,跟了上去,始终离着约两三里的距离。

这位大西洲的神秘来客,明显是位神圣领域的强者,想要跟踪对方而不惊动对方,是非常困难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找死。但罗布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因为他想查出整件事情的真相。

就像当年,为了得到那把钥匙,他冒着极大的危险与雪老城里的年轻强者们周旋了数月时间。

而且他有信心能够不被那名青衣怪客发现。

雪河两岸满是早已死去的冬草,上面涂着霜色,与阪崖马场四周的草很像,看上去就像无数把剑堆在一起。

他在霜草间行走,仿佛要与四周融为一体,因为他也是一把剑。

第817章 汶水里的万片金叶

世间用剑者多,但现在提到剑道修为,一般人都会认为以陈长生最高。

因为陈长生学过无数剑法,有无数剑,还随苏离学过剑。

事实上,罗布会的剑法虽然没有陈长生多,但剑道修为绝不在陈长生之下,甚至还要隐隐更胜一筹。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雪河骤断,那是一处极陡峭的河道,上下落差有十余丈。

冰雪覆盖着原野与河道,在河道断裂的那处,冰层下方的河水奔涌而出,发出轰鸣的声音。

青衣怪客走到河道中间的一处巨石上。

河水如瀑布,混着冰块与残雪,从巨石两旁倾泻而下。

牧酒诗坐在巨石的最前端,看着并不干净、有些浑浊的河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衣怪客与牧酒诗说了几句话。

罗布隐身于霜草之间,静静看着那方。

相隔太远,水声太大,他无法听清楚二人在说些什么,但他可以把此时的场景画下来。

炭笔在白纸上移动着,发出轻微的磨擦声,很快便出现了雪河、乱瀑以及巨石上的两个人。

青衣怪客忽然转过身来,向着河畔的山林里望了一眼。

罗布拿着炭笔的手有些僵硬。

……

……

离开戈壁,陈长生继续往汶水城行走,只不过现在身边不只有南客,还多了折袖与关飞白。

他很清楚,南方那条道路必然有很多麻烦,而进了汶水城后,还将面临更多麻烦。

无论是他还是折袖,都没有说为什么要去汶水。

就像当初,他在国教学院外击败周自横后便上了马车向着北兵马司胡同而去。

当时,他和那个家伙也没有说过要去做什么。

那时候,他们是要去周狱接人,现在一样,他们要去汶水城接人。

那个家伙在汶水城里,已经很久没有消息。

不管在路上遇着的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敢行刺陈长生,总之,很多人不想他去汶水。

所以他一定要去汶水。

……

……

新国三年冬,很寻常无奇的一个晴天,冬云骤散,阳光难得明媚,陈长生一行人来到了汶水城外的原野上。

当他远远能够看到汶水城的时候,汶水城便已经看见了他。

可以很肯定地说,到了此时,整个汶水城都知道他来了。

但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无论是城门处的那些唐家侍卫,还是沿途所见的商贩行人,看到他们都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更准确来说,那些侍卫与商贩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包括通关文书在内。

汶水城很繁华,街巷相接,四通八达,尤其是南北穿城而过的那条主街,比起京都的朱雀大街或者洛阳的东神大道都丝毫不差,可容八辆马车并行,极为宽敞,气势恢宏。

但当陈长生等人出现后,这条街却忽然间显得有些拥挤。

不是他们刻意拦阻那些车辆与行人的脚步,而是那些车辆与行人离他们还有十余丈的时候便开始变道。

很明显,行人与车辆都在绕着他们、或者说远远躲着他们走。

他们就像是河里的一块大礁石,把河水都挤到了两边。

除了巷口那几个好奇的孩童,还是没有人看他们一眼,却又远离着他们,仿佛他们是洪水猛兽。

气氛很诡异,陈长生甚至有种感觉,就像那些食肆里飘出来的香味,都不敢靠近他们的身边。

折袖望向长街尽头那片白墙黑檐的建筑,沉默不语。

那片建筑隔他们还有很远,但那种古老的历史意味便已经扑面而来。

那里就是天下闻名的唐家祠堂,据说比京都皇宫的历史还要悠久。

关飞白也在看那片建筑,右手大拇指、食指与中指缓慢地磨娑着有些旧的剑柄,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离宫传来的消息没有错,那个家伙这时候就应该被关在那里。

南客什么都没有想,用两根手指牵着陈长生的衣袖,只是觉得有些饿了,想吃肉。

陈长生抬步向前走去。

人群很自然地分开,留下街道中间,就像被神圣力量分开的海洋。

陈长生没有走到长街尽头那片白墙黑檐的建筑,在某处便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走上石阶。

石阶后有一条幽静的通道,通道的深处是一片林子,林子深处里有一座道殿。

正是国教在汶水城的主教殿。

道殿的门缓缓关闭。

陈长生等人再也看不到了。

街上的商贩行人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望向道殿紧闭的门。

一片安静里,只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吠还有孩子的哭闹声。

这画面更加诡异,就像是雪老城里那些很难看懂的哑剧。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人们收回了望向道殿的视线,继续向前行走,回到各自的生活里。

道殿的门紧闭着,残着雪的树林沉默着。

没有人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直至暮色降临。

……

……

街上的行人不再望向树林里的道殿,带着某种刻意,但在别的地方,还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这里。

汶水穿城而过,其中一段水势平缓,景致幽美,正好在道殿的后方。

在对岸有七名商贩、六个衙役、三个算命先生、两个卖麻糖的老人和一个买脂粉的小姑娘一直看着道殿后园。

还有一位满脸胡须的军官,偶尔也会往那边看一眼。

夕阳的光线落在如镜般的水面上,化作无数团火,仿佛燃烧的天空。

那些光线接着反射而回,落在他的脸上,胡须仿佛变成了燃烧的灌木丛。

罗布想起了唐家著名的汶水三式。

那三记剑招都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分别是——晚云收,夕阳挂,一川枫。

当年那位唐家前贤或者正是在这个地方看到这样的风景,心有所感,才会创造出如此绝妙而美丽动人的剑法?

道殿的后园幽静如常,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忽然间,有琴声响起,淙淙如水,很是好听。

他转头望去,只见一名盲琴师,正坐在汶水畔拔动琴弦。

虽已暮时,西边洒落的光线反而更加明亮,有些刺眼,但那名盲琴师感受不到这一点,不像别人那般用手遮着光,而是眯着眼睛,随着琴声轻轻摆着头,显得极为享受,陶醉至极。

看着这幕画面,罗布走到琴师身前扔下几块碎银子。

听着碎银落下的声音,那位盲琴师心情更加愉悦,眉毛仿佛要飞起来般,手指拔弦的动作变得更快,曲风却是陡然一转,变得低沉了下去,不再是河面上的万千金叶,而是远方落日下的城关旧人。

……

……

第818章 道殿内外的夜唱

罗布站在琴师身畔听了会儿,忽然随着琴声唱了起来。

琴师奏的是首不出名的曲子,他唱的词在世间则极有名。

而且他的声音极为粗豪,与汶水城里的柳荫残雪相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

……

“我一剑西来

你衣群袅动

那么小小的可爱

流过庭院

我在寺中抄经

而明天要练拳易筋……

春山爱笑

明天我的路更远

马蹄成了蝴蝶

弯弓射箭,走过绿林

我是那上京应考而不读书的书生

来洛阳是为求看你的倒影

水里的绝笔,天光里的遗容

挽绝你小小的清瘦

一瓢饮你小小的丰满”

(注:温瑞安,黄河)

……

……

那位盲琴师弹了很久,罗布也唱了很久,河畔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盲琴师身前堆着的铜钱与碎银子也越来越多,借着最后那抹暮色,闪耀着令人心喜的光泽。

暮色越来越浓,直至变成夜色,汶水两岸的商铺与客栈点起了灯火,星星点点落在水里。

忽然,人群里响起了震惊的议论声,所有人的视线都离开了盲琴师与罗布,投向了对岸。

那里是道殿的后园。

罗布微微挑眉,转身向那边望去。

只见道殿大放光明,殿顶的流云缓缓地旋转,已经到了最高处,雅正高韵的礼乐缓缓吃起。

这是宣示。

教宗陛下,来到了汶水。

河畔的人们再次停下动作,就这样静立在原地,就像白天正街上曾经发生过的画面一般。

七名商贩不再呦喝,六个衙役垂下了手里的铁链,三个算命先生睁开了眼睛,两个卖麻糖的老人手里用来裹糖的纸在夜风里轻轻颤抖,那个买脂粉的小姑娘脸色雪白,仿佛已经涂了五层。

“没想到居然是个聪明人。”

看着对岸的无限光明,听着道殿里传来的礼乐声,罗布在心里想着:“或者你的身边有个聪明人。”

……

……

汶水城的历史无比悠久,唐家的历史更是比陈氏皇族、梁家都还要更加久远。

作为四大世家之首,世间最富有的家族,汶水唐家统领着无数行业、运输、军械、粮食、矿山,只要是真正重要的行业里,总能看到唐家低调却无法忽视的身影,而这便奠定了唐家在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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