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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择天记-第3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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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十六看着他醒过来,神情微松,却没有与他说话的意思,转身便往楼外走去,说道:“我去通知南溪斋那边。”

陈长生说道:“不要,她不想让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下意识里看了折袖一眼,心想唐三十六先前没瞒着折袖,难道是昨天自己昏迷的时候,唐三十六把什么事都说了?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唐三十六没好气回了一句,继续掠向楼外。

陈长生望向折袖。

折袖神情漠然说道:“我也知道。”

陈长生怔住了,心想自己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598章 生与死之前有关情与爱的对话

在国教学院众人里,折袖的境界不是最高的,但战斗力肯定是最强的,如果生死相搏,即便陈长生也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有无比丰富的战斗经验与生死之间锻炼出来的可怕意志,但他对这种事情没有任何经验,更谈不上什么悟性。

“她不是很讨厌你吗?”他很直接地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陈长生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然而这一笑,却让他感觉到了咽喉里隐隐透出来的铁锈般的味道。那是血的味道。他的神情微变,神识微动,坐照自观,然后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脸色很是苍白。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道说自己的二十岁大限提前到来了吗?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所有经脉都曾经断裂过一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经脉上的那数千处血口现在都已经被烧凝了,不再继续流血,紧接着,他明白了这是为什么,因为他感觉到了她的血正在自己的身体里流动。

清澈微寒的湖水绕着小楼的木柱缓缓流动着,脚步声响起,徐有容和唐三十六走进楼来。唐三十六示意折袖随着自己离开,于是楼内便只剩下了陈长生与徐有容二人,湖水依然在楼下缓缓地流动着,小黑鱼不再像先前那般兴奋,只是那颗蜜枣的果核不知道去了哪里。

陈长生和徐有容静静对视,很长时间都没有谁开口说话,场间很是寂静,甚至显得有些冷清。他心想终究自己是男人,有些话还是应该自己来说,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对不起。”

这句简单的对不起里有很多的意思,比如他隐瞒了自己的病情,比如他的命不好,连累了你,比如没办法和你继续同行。

徐有容静静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那天夜里,你说有个秘密想要告诉我,就是这件事情?”

“是的,我自幼身体就不好,十岁之后,神魂从断裂的经脉里溢了出来,师父断定我活不过二十岁,但……”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继续说道:“我以为怎么也能活到二十岁,我还有三年多的时间,我以为自己真的有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想试试看再说,结果没有想到,我的二十岁提前到来了。”

徐有容说道:“然后?”

陈长生看着她雪白的脸,能够想到先前为了救自己她付出了多少心血,真的心血,轻声说道:“对不起。”

徐有容背着手走到窗边,看着夜空里的满天繁星,安静了会儿后说道:“你当时要告诉我,我不想听,所以不需要有歉意。”

陈长生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好在婚约已经解除了。”

“不然我就会成为寡妇?”徐有容没有回头,声音变得清冷起来。

陈长生能够体会到她此时的情绪,有些感动,有些安慰,更多的却是不安,看着她的背影说道:“我会死的。”

徐有容的声音更加清冷,甚至有些漠然:“然后?”

陈长生说道:“折袖的病有治好的可能,但我这个病,真的治不好。”

徐有容说的还是那两个字:“然后?”

陈长生继续说道:“苏离前辈如此潇洒旷达,也不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折袖,你的父母怎么会同意你嫁给我?”

徐有容说道:“我不需要父母之命,我的师长也已远去,我的婚事,便是我自己的事。”

陈长生说道:“那娘娘呢?她这么宠你,如此照拂你,难道你不需要听从她的意见。”

徐有容的声音很平静:“我的事情,向来不会听从别人的任何意见,而且如果你真的是昭明太子,那么无论你有病还是没病,即将死去还是长生万载,娘娘都不会同意我嫁给你,所以你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星光落在湖面,被反射而起,落在小楼上,一片银色,也把她的身影勾勒出了一道银边,看着很是美丽,仿佛随时可能御风而去。

看着她的身影,陈长生觉得越来越远,低声说道:“那么我呢?”

徐有容转身望向他,裙袂随风而起,声音如风一般微寒:“你又如何?”

陈长生看着她的眼睛,没有退让的意思:“我不会让你嫁给一个将死之人,我不想你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世人,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只要我们不承认,那么我死后,你无论嫁给谁,都要方便的多,比如……秋山君。”

醒来后,确认自己经脉尽断,生机已无,去日无多,他便开始考虑一些问题。这是他的真实想法,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他以为自己会很平静地接受这一切,然而在说,她将来应该嫁给像秋山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是生起了一抹酸楚的意味。

徐有容静静地看着他,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就在陈长生以为她会拂袖而走的时候,她忽然说道:“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之间的婚约已经解除,那么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以未婚夫的口吻,来讨论死后怎么安排我?”

陈长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因为她说的都是对的。

“可是,我真的会死,而且很快就会死。”

“每个人都会死,太宗皇帝和周独夫也会死,这是常事。”

“我只是担心你。”

“你放心,在你活着的时候,我可以为你而死,就像你可以为我而死一样。”

这是最热烈的情话,最真挚的告白,但徐有容说的很平静很淡然,就像在讲述一个最朴素简单的道理,水是往下流的,太阳落下会再次升起,每个人都会死,我们是相伴同道的情侣,自然可以为彼此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如果换作别的人,肯定无法适应这种情话与情态之间的反差,愕然无语。但陈长生的性情也极特殊,没觉得有不妥的地方,反而觉得这才是自己喜欢的她。因为他也是类似的人,无论面临生死还是情爱,都会将情绪放在最深处,以冷静的姿态去面临和处理。

“……但我不会为你而活。你活着的时候,我会过自己的生活,如果你死了,我同样也会好好地活着。”

徐有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但首先你要争取活下去,我也想争取让你活下去,我不想你死。”

这番在生死之前有关情爱的对话至此告一段落。

她很平静地获得了这场辩论的最终胜利。

……

……

第599章 再见,疾驶的车辇

离开之前,她对陈长生说道:“准备好即刻回京,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肯定有人能够治好你。”

晨光熹微时,苟寒食等人再次来到小楼前,询问可不可以探视。

离山剑宗与圣女峰之间的关系向来亲近,前代圣女现在正和苏离去往另一个世界,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也可能是想着即将便要启程回京,陈长生极有可能再也没机会见苟寒食等人,所以徐有容没有拒绝他们的请求。

陈长生靠在榻上,盖着锦被,看着苟寒食三人笑了笑。

苟寒食说道:“是破境时出了问题?”

陈长生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关飞白急了,说道:“到底是还不是?”

陈长生说道:“确实是破境时出了些问题,不严重,只是有些麻烦,但归根结底,原因不在于此。”

苟寒食问道:“那是何因?”

陈长生看了关飞白一眼,说道:“当初你们都说我的命好,其实我的命真的不好,我有病。”

关飞白没好气说道:“有病就治,至于在我们面前来扮可怜?”

现在的具体情况,只有天机老人和徐有容知道,就连唐三十六和折袖都没有猜到分毫,来寒山天池参加煮石大会的修道者们,都以为陈长生是在破境聚星的时候,遇着了些小问题,苟寒食等人也这样以为,谁能想到,谁敢去想他已经命不久矣?

陈长生笑了笑,说道:“有道理,所以稍后我就会离开了,回京都去治病。”

“会有什么麻烦吗?”苟寒食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陈长生摇头说道:“不过就是路途远些,哪里会有什么麻烦。”

关飞白和梁半湖心想也对,陈长生年纪虽然不大,却是国教已经指定的继承者,当今南北合流大事已成,大周王朝正值鼎盛,国教在世间拥有亿万信徒,沿途还有茅秋雨和凌海之王这两位巨头在侧,哪里可能会有些什么麻烦。

便在这时,有南溪斋弟子进来禀报,说辇驾已经备好,圣女询问何时启程。

关飞白猜测了一夜时间,到此时终于忍不住了,看着他问道:“你和徐师妹……不,和圣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长生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不说话。

好在这时,唐三十六和折袖已经收拾完了行李,南溪斋的弟子们也过来相迎,便把这个问题混了过去。

唐三十六准备去扶他,却被南溪斋弟子叶小涟阻止。

叶小涟看着他平静而认真地解释说道:“圣女有命,非谕,任何人都不得接触小陈院长。”

唐三十六气急,说道:“要不是我知道那些破事,你以为我会忍?”

叶小涟也不理会他说的那些破事儿究竟是什么事儿,直接走到榻边,小心翼翼地把陈长生扶了起来,坐进了车辇里。

车辇未动,剑意随晨风而至。

关白站在石坪上,对辇里的陈长生说道:“抱歉,如此结果并非我意。”

陈长生说道:“与师兄无涉,纯是我自己的问题。”

关白说道:“但终究是因我而起,你是国教的未来,比我重要一万倍,若因为我,影响到人族对抗魔族的大局,我真是万死莫赎。”

陈长生说道:“听闻师兄前些年一直在北方抵抗魔族军中强者,很是敬佩,只盼有机会能与你并肩共战,只是……”

说到此时,他的心情终于变得有些郁郁起来。

还有很多事情他没有做,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魔域雪原虽然去过,却未曾帮那里的军民们做些什么。

关白自然不明白他这句话的真实意思,说道:“总会有机会,日后我们雪原再见。”

陈长生点了点头,说道:“再见。”

苟寒食等人也停下了相送的脚步,与他告别。

陈长生看着他们,神情平静,心情却越来越低落,心想真的极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站在青松之下,看着山道尽头渐渐消失的车队,苟寒食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关飞白有些不解,说道:“哪怕再重的伤,再麻烦的病,回京都后,有教宗大人亲自出手,自然能治好,师兄何必担心?”

“陈长生师从商院长,商院长便是计道人,我们也曾经看过他的医术,堪称圣手,徐师妹的圣光术早已修至极致,如果他们两个人都治不好这伤这病,那么还有人能治好这病吗?就算教宗大人真的可以,徐师妹为什么也要跟着他一道回京都?”

苟寒食一面说着,一面整理着自己的分析,越来越觉得不对,神情更加凝重,甚至有些严峻。

听着这话,关飞白醒过神来,望向山道尽头,听着隐约还能听到的蹄声,微急说道:“怎么办?要不要追上去问?”

苟寒食说道:“既然他不想说,何必去问?”

南归的车队高速前行,一路不知道撞碎了多少青叶与果子,山道上满是车辙与压烂的果肉叶絮。

陈长生没有在国教的车里,而是在圣女峰的座辇上,南溪斋的弟子们随侍在旁,随时可以组成剑阵,那些纱帘隔绝不了那些疑惑好奇的目光,她们的剑却可以隔绝那些目光打扰到纱帘里的人。

就像在湖畔楼里同样,圣女有谕,严禁任何人接触陈长生。

按道理来说,虽然徐有容是南方圣女,地位极其尊贵崇高,可陈长生毕竟是未来的教宗,国教中人怎么也没道理同意这样的安排,但不知道是因为那份曾经存在的婚约的缘故,还是圣女峰方面表现的太过强硬,以至于茅秋雨和凌海之王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在于陈长生自己没有反对这种安排,唐三十六知道内情自然不会提出异议,折袖则是还没有想明白整件事情。

五百里寒山,在车队的狂驰间很快便被留在了后方,出了写着天机阁三字的山门,很快便来到了山下的那座小镇里。镇上的民众信徒们如潮水一般跪在道路两侧,甚至连田里都有人,却无法让圣女和未来教宗的辇架在这里作片刻停留,最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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