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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择天记-第3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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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练两断刀。

当初在周陵里,陈长生曾经说过:“我们一起练。”

现在看来,这句话真的是无比准确的预言。

隔了很久很久,他们终于重逢,终于有机会可以一起来练这套刀法了。

庐下的断碑是周独夫当年用两断刀砍断的,虽然历经数百年甚至千年的风吹雨打,依然保留着一些刀意的残余。

在断碑前,两断刀诀这样的绝世神功重现,感悟然后修练,再也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事情。

他们进天书陵当然有正事,这就是。

时间缓慢地流逝,冬日缓慢地移动。

断碑庐前一片安静。

接天的高台上,天井分割的天空下,清澈的水渠前,有数双目光落在了这里。

那对年轻的男女肩依着肩,静静地坐在草丛里。

任谁来看,这都是在谈情说爱。

谁能想到,他们是在学刀,是在修道。

当然,学刀和修道也有可能就是他们谈情说爱的方法。

……

……

十座天书碑,周园的秘密,阵营的对峙,有太多理由让陈长生和徐有容对彼此生出警惕与担心。

不要说什么相爱,在历史的长河里,父子相残,夫妻反目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太多次。那些人都是真正的大人物,都拥有能够看穿俗世红尘的慧眼。可他们依然最终陷入彼此伤害的泥潭。为什么?因为那些利益大到已经超越了世俗的范畴。

好在十座天书碑,周园的秘密,只能同修的绝世神功,有太多相同或者不同的理由,让他们此世似乎注定了无法分离。

观天书碑,参两断刀,读光阴卷,思考如何破解王之策留下的阵法,时间走的很快,天书陵里的约会结束了,他们二人对天书的感悟更深一层,终于把两断刀变成了真正拥有的知识,虽然还没能完全掌握光阴卷,但有了一段美好的光阴。

他们从断碑庐前离开,没有直接向出陵,而是沿着天书陵脚下的道路,向南走到了那片浅渠。

浅浅清清的水渠在石坪间穿行,形成一个极为复杂的图案,而在上方的山麓间则是一条简单到极点的山道,山道非常直,从山脚直通最高处的峰顶,石阶由白砌成,这便是传说中的神道。

对这些风景与画面陈长生并不陌生,当初进入天书陵后的第一天,他便来过这里。

那天夜里,他和同伴们看着荀梅从天书陵这场梦里醒来,离开小院,来到这里,踏过这些渠里的浅水,踩碎水里的星痕,走向那间凉亭,想要通过这条神道,登上天书陵的顶峰,然后,倒在了他的怀里。

荀梅在神道前的绝然前行,给他和苟寒食等人留下了难以抹灭的精神冲击,比留给他们的那个笔记更重要。看着山崖间笔直的神道和神道尽头仿佛无比遥远直要接触到天穹的顶峰,陈长生沉默不语,想着总有一天自己要从这里走上去。

想要走上神道,便需要经过那方凉亭,凉亭下有个人,浑身覆盖沉重而陈旧的盔甲,连脸与手也都被带着锈迹的金属遮住,看着就像是一座雕像,但没有死寂的感觉,只是令人觉得无比沧桑。

……

……

第551章 十三陵里说旧事

前些天徐有容说过,如果想要知道天书陵里的情况可以问人。哪怕圣后娘娘不说肯定也有人知道,既然是天书陵的事情,这世间还有谁能比此人更了解?这个人已经在天书陵里枯坐了数百载。

她和陈长生走过清澈的渠水,来到了凉亭前,向亭下那人行礼。

世间有资格让她和陈长生同时行礼的人已经很少了,但亭下那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大陆第一神将汗青,辈份极高、岁数最大,境界深厚至极,多年之前便已无限接近神圣领域,战场之上堪称无敌,当今世间唯一堪与当年那些传奇神将相提并论,徐世绩、薛河之流根本无法比拟,就连当今的八方风雨也不敢说稳胜他。

最令世人敬畏感叹的是,这位守着天书陵已经数百年时间,未曾离开,仿佛要在这里一直坐到生命的终点。

“您好,我是徐有容,奉家师之命,前来请教前辈几个问题。”

徐有容看着盔甲里的男人轻声说道。

因为被遮着的原因,没有办法确认盔甲里的男人有没有睁开眼睛,但陈长生看得很清楚,盔甲缝隙里的一些灰尘忽然飞了起来,像极小的蛾子一般在阳光下飞舞,同时感受得很清楚,一双仿佛铁枪般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和徐有容的身上。

“你的老师是谁?”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盔甲深处传了出来,仿佛带着斑斑的锈迹,显得无比沧桑。

徐有容说道:“我来自南溪斋。”

南溪斋分为外门内门,但只有当代圣女或嫡系传人,才能在世间以南溪斋的名义行走。

冬日的光线落在盔甲的表面,没有增添暖意,反而显得更加寒冽,便如从盔甲里传出的声音。

“她为何自己不来?”

“家师说了,她的问题前辈当年回答不了,现在同样也回答不了,所以把这个机会留给了我。”

“那你问吧。”

“天书陵里究竟有多少天书碑被抢走了?”

徐有容的视线隔着飞舞的尘埃与冬日的光线,落在了神将的盔甲上,很平静也很温和。

但她的问题却是那样的直接凛冽,仿佛天书陵南麓的这条神道,直接便要把天刺破。

陈长生看了她一眼,心想汗青神将枯守天书陵数百载,守的便是天书陵的神道与秘密,有很多座天书碑不在天书陵里,而是流失在外,这毫无疑问是天书陵最大的秘密,他怎么可能回答你?

出乎意料的是,下一刻,那道苍老而冷硬的声音便从盔甲里传了出来。

“十二座。”

听到这个答案,陈长生有些吃惊,首先是汗青神将居然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其次是这个答案本身。

他和徐有容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的惊讶——有十二座天书碑流落在外?

“所有都是那个人拿走的?”徐有容看着亭下的人继续问道。

“十一座。”

“那还有一座呢?”

“太祖皇帝取走的。”

听到这里,陈长生想起王之策藏在凌烟阁里的那本笔记。

在笔记里,王之策曾经提到过,太祖晚年被幽禁在宫中,纵情于声色,最后给了他一个东西……

“周独夫拿走了天书碑,所以才有了前陵的说法?”

“不错,所以现在的天书陵,实际上是十三座陵。”

一座断碑便是界碑,十二座碑自然便是十三座陵,这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计算题。

“那些天书碑……现在在哪里?”

徐有容终于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在来到神道凉亭之前,她和陈长生都以为,所有的天书碑都在他们的手中,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那人抢走的天书碑现在在何处,没有任何人知道。”

听到盔甲里传出的声音,陈长生低头不语,心想自己却是知道的。

“但有一座天书碑……应该是在魔君的手里。”

听到这里,陈长生和徐有容终于震惊了。

山陵寂静无声,渠里清澈的浅水缓缓地流淌着,也没有什么声音。

“他们抢走这些天书碑究竟有什么用?”

“首先,这已经超过了我当初答应南溪斋的范围,其次,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何至于在这里枯坐了数百年?”

说完这番话后,再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冬风在凉亭里外呼啸着,带着盔甲上面的灰尘,拂乱了清冽的寒光,那位神将仿佛再次变成了一座雕像。

离开凉亭,回到荀梅的小院里,陈长生和徐有容看着篱笆外的那几株梅花,沉默了片刻。

“周陵四周最开始一共有十一座天书碑,如果说王之策从太祖皇帝那里得到的天书碑并不是原先就在那里,那也就意味着,我们最开始都猜错了,当初进入周园拿走那座天书碑,让周独夫不得不用万剑镇压的人,不是王之策,是魔君。”

“那座天书碑如今在魔君的手里,还有十一座在我们手里。”

徐有容转过身来,看着他轻声说道:“不需要太过担心。”

除了陈长生,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亲眼见过周陵四周的那十座天书碑,以及陈长生从剑鞘里取出的那块黑石。既然周园重启,陈长生的手里应该有十一座天书碑,但那天夜里在皇宫窗畔,他拿出来的是十颗。

徐有容一直没有问他,还有一座天书碑在哪里,她大概猜得到,而且就算按照陈长生说的平分,他们本来也应该十颗,那颗太祖皇帝偷偷给王之策,然后又传到陈长生手里的黑石,本来就是他带进周园的,是他自己的事物。

“我从来不会担心那些自己还没有能力进入的世界会不会让自己迷路。”

陈长生看着她说道:“我只是担心你会不会因为我的缘故承受一些不需要承受的压力。”

这是他们从来没有讨论过的问题。

徐有容是当代南方圣女,她自幼便被视为人类世界未来的领袖,她从出生开始便习惯了带着责任感生活。

当初在日不落草原雪庙里,她曾经对他说过,这种生活确实有些累,但她已经习惯。天书碑重新现世,对人类世界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甚至有可能影响到人类与魔族之间的实力对比。以她怀抱天下的道心,如果这件事情不是与陈长生有关,她大概早就已经把这件事情昭告天下,然后把这些天书碑重新放回天书陵中。

那个雪夜,陈长生把五颗石珠交到她的手里后,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他不想她承受这种压力。

……

……

第552章 生命难以承受的……

“我会学着习惯把这些石珠当成漂亮的饰物,而不是天书碑。”

徐有容看着他平静说道:“然后,我这时候有些饿了。”

荀梅的草屋已经很久没有人住,灰尘很多,但各类用具都还齐备。

陈长生去园子里摘了两把青菜,掐了十几颗尖椒,切了半方腊肉切片铺上蜜糖蒸熟,配上白米饭便是香甜的一餐。

徐有容吃的很满意,有些不好意思。

接下来他们讨论了一下大朝试以及明年煮石大会的事情,以及怎样离开天书陵。

为了避免被人看到、从而猜到些什么,继而让京都里的流言更加沸沸扬扬,二人商议好了,分头离开,徐有容先走,陈长生则会在天书陵里再多留一天,却没有想到,这完全是在欲盖弥彰,哪里瞒得过人。

或者说,这叫掩耳盗铃。

然而,徐有容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小院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是那位出身槐院的碑侍纪晋,不知道是不是认出了徐有容的身份,还是猜到了些什么,他站在篱笆那边,神情显得有些落寞,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的怨毒不甘意味也没有了,很是复杂,却无法说明。

陈长生准备说些什么,徐有容示意他稍候。

她衣袖轻飘,走到篱笆前,看着纪晋神情漠然说道:“我会提请取消你的碑侍资格,将你逐出天书陵。”

天光从桔林梅树的枝丫间漏过来,落在她的脸上。

那张美丽至极的脸,顿时平添了数分神圣庄严的感觉。

因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是高高在上的南方圣女。

想要成为天书陵碑侍,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需要立下非常极端、而且冥冥中真的有某种天道之力的血誓。

一旦发下血誓,成为碑侍,便拥有了修行者梦寐以求的与天书碑朝夕相处的自由,同时也失去了离开天书陵的自由,终生只能在陵里研读天书碑,做学问,而不能离开天书陵一步。

从当初国教定下这个规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无数年的时间,只有一次破例——那就是苏离闯进天书陵,把出身离山剑宗的两名碑侍骂的狗血淋头,然后强行带回了离山。

那两位碑侍,便是后来离山戒律堂的两位长老,也正是离山内乱的主因之一。

天书陵对修道者的诱惑力太大,就像一场无法结束的美梦。

越是道法精深,研读天书碑时间越长,越得舍不得离开这里。

就连荀梅这样天资卓异的修道大家,也用了数十年时间才能醒来。

要取消一名碑侍的血誓,将他逐出天书陵,就只有教宗与圣女才有此资格,而且那位碑侍会受到血誓的反噬,非常痛苦。

听着徐有容的话,看着脸色瞬间苍白,身体不停颤抖的纪晋,陈长生心生警意。

在他想来,纪晋受到这样的羞辱,如此大的惩罚,必然会愤怒到极点,甚至有可能发疯,对徐有容出手。

然而纪晋没有暴怒出手,片刻后,他渐渐冷静下来,隔着篱笆对着徐有容鞠躬行礼。

他长揖及地,显得无比恭敬。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很是激动,略带惘然。

“多谢圣女垂怜,纪晋感恩不尽,必以死相报。”

看着纪晋渐渐消失在树林里的身影,陈长生有些不解。

“为什么?”

“因为他想出去。”

“听说……血誓的反噬很可怕。”

“终究比不自由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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