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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择天记-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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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是姓周,我真要怀疑是不是那人的后代……”

……

……

晚霞满天,他终于感到了一丝疲惫。

他向远处望去,只见暮色中的京都无比壮丽。

他静静地站了会儿,然后转身,迎着夕阳,走进了碑庐。

天书陵前陵一共只有十七座碑,这是最后一座。

前有周独夫,今有陈长生。

一日看尽前陵碑。

……

……

第226章 断碑

“十四年不修行,只读书,一年通幽。二十日不解碑,只静坐……一日看尽前陵碑。”

教宗大人知晓今日天书陵里发生的事情后,对陈长生做了这样两句点评。随着某些国教大人物刻意的传扬,这两句话就像晚霞一般,迅速地在京都流传开来,震撼中的人们,再次望向南方那座天书陵,生出各种情绪。

无数年来,一日看尽前陵碑,只有周独夫曾经做到过,今天陈长生也做到了,难道他会是第二个周独夫?然而已经有些人注意到了一些难以理解之地方,据天书陵里传出的消息,陈长生的境界气息并没有随着解碑而发生变化,依然还是通幽初境。要知道当年周独夫漫步天书陵间,眼落碑文,步踏庐间,境界气息无时无刻不变,就拿今年初入天书陵里的那些人来说,槐院钟会已然破境通幽,还有很多人如唐三十六也已经看到了破境的可能,按道理来说,陈长生看完十七座天书碑,理所当然应该有所参悟,就算没有当场破境,也应该有所提升才对。

辛教士搀扶着主教大人梅里砂来到了离宫,对着教宗大人参拜后,他提到了京都此时的议论,犹豫片刻后又说道:“很多人都在怀疑,陈长生是不是用了什么取巧的法子,甚至是不是我们国教在天书陵里做了什么手脚。”

“参悟便是参悟,解碑永远是修道者自己的修行,谁也没有办法真的改变什么。”

教宗大人拿着木勺,向青叶盆栽里浇着水,说道:“我不认为那孩子有机会追上当年的周独夫,毕竟那需要极大的魄力,而且与性情有关。他表现的如此出色,已经让我相当满意,甚至可以说相当意外。”

梅里砂说道:“我现在最想知道他看到最后那座碑时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像我们今天被他折腾的这般意外与吃惊。”

教宗大人的木勺停在了青叶的上方,微微倾斜,似乎因为想到什么而有些出神,神奇的是,勺中的清水竟然没有淌落。

辛教士在一旁怔住,不解想道,天书前陵十七座碑,已经被陈长生尽数解开,怎么还有最后一座碑?

教宗大人摇了摇头,继续浇水,说道:“就算看到,难道还能解开不成?”

梅里砂微笑说道:“那孩子已经带来了这么多惊奇,再多一桩,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

……

甘露台在最浓郁的暮色里燃烧着,就像一个巨大的火把。圣后娘娘负着双手站在台边,看着天书陵的方向,冷漠的眉眼间出现一抹微讽的神情:“同样是一日看尽前陵碑,但周独夫当年是真的看懂了,陈长生他还差的远。”

现如今大陆还活着的人当中,她和教宗大人是极少数曾经与周独夫有过接触、甚至可以称得上熟悉的人,只有他们才知道那位大陆最强者究竟强大恐怖到了什么程度,所以他们根本不认为陈长生能够与那个人相提并论。

莫雨站在她的身后,一时没忍住,说道:“但一天时间就看了十七座碑,已经很了不起,至少比我当年强多了。”

圣后没有转身,看着天书陵,想着古往今来,那些在天书陵里皓首观碑的修道者们,眉眼间的嘲讽神情变得越来越浓:“观碑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有些人始终就想不明白,观碑从来都不应该是修道的目的,而是修道的手段。”

“娘娘当年毁榜,便是想教诲世人,不要误入歧途,只可惜,无人知晓娘娘的苦心。”莫雨轻声说道。

“不错,如果对境界道义没有任何帮助,就算把陵上的那些石碑全部读懂,又有什么用?当年我让周通去把陵下那块碑毁了,国教里好些老人痛哭流涕,说我不遵祖制,现在想来,真应该把这群老糊涂蛋全部杀了才是。”

圣后淡然说道:“天书碑即便是圣物,也要为人所用,才有意义。陈长生解碑的速度确实比你快很多,但你当年可是在天书陵里聚星成功,他呢?就算他把所有天书碑全部看懂,对境界却没有任何增益,又有个屁用。”

同样的意思,在两句话里出现了两次,前一句针对世间所有修道者说,后一句则是直接指向了陈长生。

莫雨先是微惊,然后笑了起来,心想娘娘居然也会说粗话,看来陈长生在天书陵里的表现,还是让娘娘有所警惕。

当然,她警惕的不是陈长生本人,而是他身后的国教。

莫雨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也是她这些年始终能够得到娘娘宠爱信任的根本原因。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问道:“那您看……陈长生有机会吗?”

圣后看着天书陵方向,沉默片刻后说道:“他或者能够看到最后那座碑,只是……他太过沉稳、年纪轻轻,却一身令人不喜的酸腐味道,哪像周独夫当年,灿烂如朝阳,气势狂飙,呵天骂地,就要问个究竟。”

莫雨微微蹙眉,总觉得娘娘每次提到那名绝世强者时,情绪似乎都有些波动。

“修道,修的是心。性格决定命运,也会决定修道者能够走多远。”

圣后做出了最后的判断:“陈长生……不行。”

……

……

解开第十七座碑,陈长生来到一片青青的草甸上。

暮色里,整座天书陵仿佛都在燃烧,这片草甸自然也不例外,无形的野火在草叶上传播滚动,画面极为美艳。

草甸下方的崖间传来轰鸣的水声,他这才知道,原来竟是到了天书陵西南麓的那道瀑布上方。

崖风卷着瀑布摔碎后溅起的水沫飘了上来,落在他的脸上,微湿微凉,洗去了疲惫。

他想着今日解碑的过程,虽然还有些不满足,但难免还是有些喜悦,觉得自己还行。

忽然间,他感觉到了些什么,眉间的喜色渐渐退去,显得有些困惑。

他回首望去,只见草甸上方的白崖下,有一座碑庐。

前陵的十七座天书碑已然尽数解开,按照道藏上的记载,他现在应该出现在下一陵里。

但这里还是前陵。

那座碑庐的形制,与照晴碑庐、引江碑庐,没有任何区别。

陈长生很吃惊,心想难道前陵还有一座天书碑?

……

……

天书前陵十七座碑,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除非有人掩盖了这个事实。但谁能掩盖住?陈长生忽然想起来,他在西宁镇读的道典里,以至世间流传的说法当中,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天书陵并没有什么前陵和后陵的说法。这种说法应该是在八百年前后出现的,这意味着什么?

站在燃烧的草甸里,他没有犹豫太长时间,抬步向那座碑庐走去,一路破开野草,就像是蹈火而行,又像是渔舟划开了万道鳞光的河面。

走到那座碑庐前,他停下脚步,向庐下望去,看到了完全没有想到的一幅画面,不由怔住了。

这座碑庐里没有天书碑。更准确地说,这座碑庐里曾经有过一座天书碑,但现在那座天书碑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碑座,碑座上有道略微突出、约半掌宽的残石,这道残石只有浅浅一截,或者便是那座天书碑的残余?

陈长生的身体变得无比僵硬,先前的喜悦与放松早已被震撼所取代。

天书陵前陵居然有十八座天书碑,这已经让他足够震惊,然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真正的最后一座碑,竟然是座断碑!

他在碑庐前怔怔站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压制住心中强烈的震撼与不安,走到了那座断碑之前,发现断碑只剩下很小的一截,上面没有任何文字与线条,如此说来,碑文都应该在断掉的碑上。

他伸手摸了摸断碑的截面,感觉着碑石的坚硬,与那些不知历经多少年风雨、却依然锋利的石茬,神情变得越来越惘然。

这座石碑,竟似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生生打断的!

太始元年,天书碑落于地面,碑底自然生根,与大地最深处相连。

三千道藏,无数民间故事里,从来没有听说过,天书碑可以被折断,可以被带走天书陵。

是何处来的力量打断了这座天书碑?

如果是人,那人是谁?

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块天书碑,被他带去了哪里?

陈长生望向庐外燃烧的四野,惘然四顾。

暮色渐深,便是夜色将至时,山风渐渐变凉。

他觉得有些寒冷。

先前的喜悦与满足早已不见,看到断碑后的震惊,也已经消失无踪。

他的神思已经变得有些麻木。

他的心中生出无限敬畏甚至是恐惧。

这就是真正的强大吗?

……

……

夜色笼罩着天书陵。

随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消失,繁星再一次占据了天空与人们的视野。

陈长生站在碑庐外,抬头看着星空,一动不动。

他保持这个姿式已经很长时间。

与那抹阴影相伴多年,他毕竟不是普通的少年。

虽然还做不到在死亡之前谈笑风生,但用了这么长时间,再如何强大的力量,都已经无法再影响到他的心神。

他转身再次向碑庐里走去,站在了断碑之前。

……

……

第227章 应作如是观(上)

站在断碑前,陈长生却没有想断碑的事,也没有试图从中找到很多年前的那个故事,而是在想着自己的问题。

他知道,不是所有的观碑者,都能看到自己身前的断碑。

那么,他很想知道,看到这座断碑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像京都有些人已经发现的那样,也就像圣后娘娘在甘露上对莫雨说的那样,他一日看尽前陵碑,确实是有些问题,那些碑文,他看到了并且懂了,却没有试图从中获得更多的信息,于是自然也没有领悟到什么碑文之外的真义。

他很容易便读懂了天书碑,却似乎没有获得什么好处。

但这不是问题,至少不是他现在思考和担心的问题。

他之所以不用取形、取意、取势这三种最常见、也是最正统的解碑流派,除了一些比较深层次的原因,最直接的原因,便是因为他的经脉有问题,真元无法在断开的经脉里流动来回,那么再如何丰沛都没有意义,所以他必须找到一种新的方法。

看起来,他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成为继周独夫之后第二个一日看尽前陵碑的人,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

就像在决定开始解碑之前,心里的那抹遗憾与无奈一样。

他用的解碑方法很巧妙,但依然还是取意这种解碑法的变形。

他本以为,在连续解开十七座天书碑后,自己应该不会再在乎这件事情,但此时看着这座断碑,他才明白,不完满便是不完满,你可以欺天欺地,欺君欺圣人,欺父欺母,欺师欺友,就是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天书陵前陵本来就应该有十八座碑,如今少了一座。

所以哪怕解开了十七座碑,依然还有残缺。

这种残缺的感觉,落在心灵上,非常不舒服。

就像他用的解碑法,确实很强大,但终究是一种妥协。

为了去周园,他想尽快解开这些石碑,于是放弃了前面二十余日的苦苦求索。

一日看尽前陵碑,着实风光,但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失败?

因为他修的是顺心意,终究意难平。

在断碑前站了很长时间,终究什么都没有想明白,陈长生向山下走去。

沿途那些碑庐,在夜色里非常幽静,没有一个人。

伴着星光,没有用多长时间,他便走过了十七座碑庐,回到了照晴碑前。

照晴碑的碑庐外到处都是人,黑压压的一片。

原来,平时夜里那些碑庐前的观碑者,今夜都来到了这里。

他们在等陈长生。

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碑庐外,人群骚动不安起来。

唐三十六迎上前去,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十七座?”

陈长生点点头。

唐三十六开心地笑了起来,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众人大声重复道:“十七座!”

议论声戛然而止,碑庐四周一片安静。

人们看着陈长生,震撼无语。

叶小涟睁着眼睛,看着陈长生,觉得心情有些奇怪,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人能够和秋师兄相提并论?十七座天书碑,只怕秋师兄……也很难做到吧?她想着当日在离宫神道畔对陈长生的羞辱,不禁觉得好生丢脸,低下头去。

陈长生没有说什么,与唐三十六一道向山下走去。

无数双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那些目光里满是羡慕的意味,甚至还有敬畏。

任何人在这样的目光下,都会有些旷然沉醉。

如果他就此离开,那些洒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与星光,都会是荣耀。

然而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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