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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你死,我活-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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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道:“算你说得有道理。你有什么事,就请快说罢。”黑暗中火光一闪,一盏油灯突兀地亮了起来。
    武约定神看那人,却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僧人,眉清目秀,神色镇静,若不是亲眼所见,断难相信这与刚刚那个暴虐声音的主人是同一人。
    武约手指轻轻挽住自己衣带上的绒结,慢慢道:“大师知道我是谁?”
    玄奘木然道:“贫僧听人说,皇帝在长安时,大家都只知道皇帝。皇帝不在长安时,大家只知道武才人。武才人不在长安了,大家大约才会想起太子爷了。
    “你是天下第二的武才人,贫僧怎会不知道?”
    武约哈哈一笑,道:“大师这样说不打紧。请大师告诉我,是谁告诉大师的,我要去给他们解释清楚,不然小女子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
    玄奘淡然道:“不必了,天下的人都知道也不打紧。谁第一个告诉皇帝,谁第一个人头落地,这也是大家都清楚的事。”
    武约抿嘴浅笑,道:“这是皇上的天威难测。难得大师既精通天国佛典,又熟识俗世间的人情。
    “不过,大师与小女子从前有过一面之缘,大师还记得吗?”
    玄奘想也不想,道:“没有,我们没见过面。”
    武约道:“是了,是小女子从前见过大师,大师的确不曾见过我。
    “大师可还记得两年前,大师刚回到长安,在御前举行的说法大课时,皇帝御驾前的那一群小宫女?”
    玄奘熟视她良久,忽然脸色一沉,道:“不错,不错。你站在皇帝驾前……那日你……你是穿着红色牡丹的抹胸,头上扎着红花,眉心还点了颗梅花痔。对了,那个人,就是你。”
    武约心下骇然,道:“大师果真是天人……那么久的场景,竟然历历在目。”
    玄奘紧紧地盯着她,脸色愈来愈慎重,半晌方喃喃道:“你原来是……难怪难怪……”
    这话说着,似有些突兀。
    武约眉头微皱,道:“大师,什么原来……”
    玄奘顿了一阵,淡淡地道:“你不要多问,总之缘法已定。你只要说,你今日为什么来,就行了。”
    ※※※
    武约吞口气,道:“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就直说了。小女子请大师放一个人。”
    “谁?”
    武约盯着他的眼睛,道:“林芑云。”
    玄奘脸色无一丝一毫的变化,只问道:“你认识她?你想得到她?”
    武约微微一笑,道:“不错。她是我的妹子,我当然想要她回到我身边。不过,现下我要不起了。”
    “为什么?”
    “因为皇帝要她。”
    玄奘脸色仍无一丝一毫的变化,在武约脸上看了半晌,方道:“为什么?”
    武约正色道:“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不过我这妹妹似乎很有缘法,跟大师有缘,跟我有缘,跟咱们皇帝缘法也不浅哪。
    “我与这妹妹很久不见,原打算好好的聚一下,不过眼下皇帝似乎更想要她,难道我一个小小的才人,当真是除了皇帝天下第二?皇帝说要,给他就是了。”说得既诚恳又温柔。
    “是皇帝……告诉你她在我这里的?”
    武约道:“不是!皇帝现下知道与否,都还很难说。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这一点是确切无疑的。”
    玄奘忽地眉头一紧,神色一时三变,脱口道:“是他!是那个叫阿柯的小子!”
    武约头皮一麻,从进殿以来,头一次惊讶之色现于言表,叫道:“大师……你、你也知道那个小子?他……他还没死?”
    后一句话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周围某个看不见的人。
    只听玄奘喃喃道:“那个小子……他居然……他居然……他居然……”连说几声,说到居然两个字时,声音就变哑,再也说不下去。
    他神色愈来愈严厉,喉头呵呵连声,仿佛努力要把后面的话吐出来。
    武约虽不太清楚,心中也暗叫不妙。
    见玄奘出气愈来愈粗重,轻声道:“大师——”
    只见玄奘低着头,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沉声说道:“混帐!”手往空处一抓,身旁的柱子“哧哧”连响,顿时现出几道长长的爪印。
    武约惊得动弹不得,往后一歪,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玄奘低头骂一声“混帐”手掌一抓,就是“哧”的一声。
    他骂得愈来愈快,手也随之加快速度,油灯闪烁,却始终不灭,玄奘的抓印,也早已超越了灯光照亮的范围,只听见大殿里一连串的“混帐”、“哧哧”声不绝于耳,连头顶上也是破裂之声连连。
    武约只觉一阵阵凛冽的劲风,从身旁极快的刮过,自己的衣服连着破了数不清的口子,头发也根根下落,直吓得魂飞魄散,咬着自己的手臂不发出声音,不觉咬破皮肉,血一口口的灌进嘴里。
    大殿中,劲风往来激荡,竟然发出呜呜的声响。
    忽然一人朗声说道:“既然他已经告诉别人了,那也是缘法,强求不来的。”
    此言一出,油灯嗖地一下灭了。
    殿中又是一片漆黑。
    过了良久,黑暗中,玄奘冷冷地道:“窥基,你说什么?”
    窥基的声音,就从大门的方向传来,语气平淡,就如平常说话一般,道:“师父,你既要令那小子来破你的因缘,如何来破,那就是他的事了。无论他是自己来也好,求旁人来也好,总是缘法,强求不来的。”
    “可是……”玄奘的声音不同寻常地颤了几下:“可是……他去求皇帝……”
    武约惊魂未定,在旁插嘴道:“大师,他……他不会去求皇帝的,即使杀了他,他也不会去求皇帝……他,他只是去找了另一个人,这个人恰巧既认识我,又认识皇帝而已。”
    “那不是一样!”
    武约耳朵嗡嗡作响,险些坐立不稳。
    她好一会儿才勉强定住身形,喘着气道:“不,那当然不一样!这个人给我和皇帝的信,说得明明白白,林芑云是因为机缘巧合,被大师所救,所以现在身在大师处。
    “不管大师是如何得到林芑云的,是救也好,是抢也罢,皇帝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真相。
    “他只知道林芑云好好的在大师手里,大师是无双国士,皇帝怎么可能来跟你要,跟你抢?他会好好的来答谢大师,慰劳大师。”
    “喔?”玄奘头偏着,斜斜地盯着她,道:“这就是你来告诉我的事?”
    “不错。”
    玄奘“嘿嘿”一笑,道:“既然皇帝会那样来求我,贫僧自然有贫僧的办法,哪里还需要事先知道?你所说的,一无是处,对贫僧根本没有用处。”
    武约道:“大师打算怎么料理?”
    玄奘指着门口坐着的窥基,道:“那小女子与窥基一般,都是慧根深种的人,我以大愿力度化众生,少不得要多些帮手。
    “皇帝既然答应让他跟随我,自然也会答应让那小女子从我度化。”
    武约冷笑一声,道:“只怕世事难如大师所料。”
    “怎么?”
    武约从地下爬起,坐回到蒲团上,拍拍自己的裙子,方道:“大师处江湖之远,不知道朝堂上的事。
    “想大师当年,为寻求真解脱、真智慧,不惜跋涉千山万水,去那西方诸印度国求取真经,是为我大唐子民能得真解,宏扬博大之佛法。
    “可是归国以来,皇帝虽然奉大师为国师,又钦赐译经院,广招天下僧人,为大师翻译佛学经典,却迟迟不依大师屡次所请,将佛教定为国教。
    “不仅如此,今年以来,还多次下诏限佛,令天下郡县中之佛寺,不得超过道观规模编制,甚至诏令收回今年未满十四岁的僧人度堞,全国一共强令二十万僧人还俗,大师一点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吗?”
    玄奘怔怔地听着,慢慢坐正,双手合十,可是连合了几次,都是举到胸前,不知为何又软软的放下。
    武约心中暗哼一声,道:“大师,佛经上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怎么也看不开呀?
    “穷当今皇帝一世,佛教永远是旁门左道,永远也别想成为天下人共同供奉的教义,不被灭掉,已算幸运,你知道吗?”
    她的话,突地变得又轻又冷,到最后几乎只在唇间依稀可闻,但在玄奘听来,却如雷音贯耳一般。
    只听她继续轻声道:“当今的皇帝,已经老了。人老了,心眼儿就未免小,多事。眼下,他最怕两件事,这两件事,事关两个人,大师知道是谁?”
    玄奘木木的坐着,过了一会儿,伸出一只手,指向武约。
    武约“哎”一声,点点头。
    玄奘的手垂下,在地板上慢慢地写字,写的第一个字,乃是个“辩”字。
    武约忽道:“大师,玄奘的玄字写错了。”
    玄奘手一缩,第二个字便没有写得下去。
    玄奘看着自己的手指,忽地展颜一笑,却笑得甚是干涩,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照你说来,皇帝,已经知道辩机的事了。”
    武约道:“皇帝已经派了他的十三骑,全国范围内缉捕辩机大师,诏命下得很严厉,要活不要死。大师以为如何?”
    “想要他死得更惨。”
    “不错。公主是皇帝最心爱的女儿,辩机犯了这事,皇帝会要他生不如死。不过,这辩机最近,却又牵扯出另一件事来。”
    “阴阳铜鉴。”
    武约点头,道:“看来大师深居译经院,江海风波倒也清楚得紧。这辩机离开大师之后,不知道什么机缘巧合,给他得到了那东西。
    “说起来,我也不太清楚,这阴阳铜鉴背后有许多事,想来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轻易揣测的。
    “宫里一向有三大死忌,不该说的,不该听的,听到了不该记住的……这东西似乎三件都占全了……牵连到许多不能随口乱提的事,甚至脑子里也不敢多想想,一旦作梦嘴风守不紧,可就醒不过来了。”
    她似乎颇为忌惮这事,说到这里,连自己心里都打起了鼓,不由得往玄奘身边靠了靠,才道:“辩机破坏了公主的名节,是他一个人的事,可是他动了阴阳铜鉴,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
    玄奘闭目不语。
    窥基本来坐得远远的,这时也不禁慢慢靠了过来。
    他虽佛法精深,毕竟年纪尚轻,又是官宦人家出身,怕宫闱纷乱之心,几乎是胎里带来的。
    他也深知玄奘的脾气,像他这般严厉地闭目深思,还真鲜少有过,便道:“武才人……师父……也是最近才知道辩机与阴阳铜鉴的关系,这……”
    玄奘冷冷地道:“住嘴。”
    窥基忙伏下身子。
    武约笑道:“大师是世外高人,原与我辈不同。想那辩机,虽然身为道岳大师的高徒,但得大师垂青,为大师专笔记录《大唐西域记》,大师可说是他现在的师父。
    “可就在皇帝病重之际,他不但对皇帝爱女高阳公主犯下滔天大罪,而且还身怀与宫闱有关的禁物,大摇大摆在江湖上行走,宣扬要在少林寺内、天下英雄之前,亲手展示这件器物……”
    窥基再也忍耐不住,叫道:“是毁掉!”
    武约断然道:“错!是展示!辩机若真想毁掉那物事,应该在拿到手上的那一刻,就地毁去,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下落。
    “可是他不但没有毁掉,反而要在少林寺的大雄宝殿上,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拿出来一一看个清楚,那是阴阳铜鉴。
    她挺起胸膛,面朝窥基,傲然道:“尉迟小弟弟,你真是不通世情。对皇帝来说,这就是展示!
    “只要他辩机活着的一天,天下英雄就都知道,他就是怀揣阴阳铜鉴秘密的最后一人!
    “何况,近日江湖颇有风波,与阴阳铜鉴有关的一些原该死了的影子,据说又在蠢蠢欲动……
    “你想想看,皇帝和朝廷,会怎么想这件事?此时本应在大师座前译经的辩机,做出这等事情,大师想想看,您受牵连不受牵连?”
    窥基望向玄奘,却见他一脸平和,似乎并无挂介。
    但这事是由武约说出口来,着实非同小可,他心中寒意愈来愈深,脸上发白,道:“可……可是,即使这样,那也是辩机的事,为何武才人适才会说……皇上最怕的是师父?”
    玄奘轻叹一声,道:“痴儿,痴儿。”却不再说下去。
    武约道:“尉迟小弟弟,皇帝看事情,自然是高屋建瓴。
    “辩机的年龄,还没有阴阳铜鉴大,他能知道什么利害关系?知道的,自然是如大师一般博闻天下的大才。
    “因此,这阴阳铜鉴重现江湖的背后,大师自然是第一等背上嫌疑之名的人。”
    她看看窥基,又看看玄奘,慢慢用一根手指,弄着散在胸前的碎发,道:“这还只是其一。”
    “哦?”
    ※※※
    武约眼色渐渐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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