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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沙泪-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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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奥婕莉看起来只是个爱享乐的公主,其实心里也有着自己的见解,而且还并不是那种幼稚的看法。伊格尔没回答,等于是默认。他也知道,今天两人的谈话,双方都不会泄露出去的。奥婕莉学着他的样子,将胳膊支在走廊的栏杆上,托着下巴,对未婚夫说:
  “既然你这次回来了,咱们要是结婚也挺好的。那样子,就再也不会有人吵着我们了,而且最重要提——结了婚之后,我们就谁也不欠谁的了。”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如果你要这样认为,我也不会反对。伊克,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们俩都很清楚该怎么演好戏,所以要让胜利党那些人和你的父母安心,我相信我们有足够的把握可以让他们开开心心地接受我们要‘结婚’这个事实。”
  “那你的牺牲可不小,要知道,等我们结了婚,他们会一天到晚上嚷嚷,要我们赶紧生下后代。”伊克灌了自己一口酒,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我希望你才要考虑清楚,跟这样一个男人过下半辈子,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
  奥婕莉笑个不住。“我就说嘛,你不是他们的人。反正你好好想想吧,我没有开玩笑,而且是觉得可行,才会向你提出来的。”
  伊格尔瞥了未婚妻一眼,咕哝了一句什么。他的视线,又落在宴会厅里皇座周围,那里依然有不少人在与皇帝夫妇、大公夫妇攀谈。发觉了他的视线,公主也朝那儿看去。之后,她会意地一笑。
  “啊,那些人啊。他们都是知道了消息,所以特地来向我们道喜的。”
  “道……喜?”
  “是地。因为我们皇室又增加了一名新成员——虽然还不知道是暂时地还是永久地。而且这次得到了首相地承认。所以那些人就赶着过来凑趣啰!”
  “新成员?”伊格尔吃了一惊。难道是阿方萨斯大公地两个皇子已经成家立室。生下后代了吗?不过他回来这几天。却一点消息也没听到。况且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首相及胜利党那边肯定是大起波澜。因为这让他们地宏愿落空。可是现在看来。又完全不像这么一回事。
  “对。不过并不是像那些人担心地那样。再说了。两个哥哥还在军队里。没相过结婚地事情呢。”从奥婕莉地称呼来看。她与大公地两个儿子关系不错。像真正地一家人。“怎么样。要不要看看她?今天她没出来。留在后面地客厅里。”
  伊格尔好奇这会是哪个皇室新成员。可以得到首相地承认。于是他与奥婕莉顺着走廊向宫殿后走去。穿过几处比较安静地院落。他们来到离宴会大厅已经有好一段距离地另一处宫殿内。这儿已经听不到什么声音了。也更为安静。只有外面草地和树丛中传来幽幽地虫鸣。透过落地窗地光线。伊格尔可以看到。房间里有些人在走动。奥婕莉拉着他地手。绕到落地窗地一侧。顺着她地手指指去地方向。伊格尔清楚看到房间中那个坐在椅子上地女人。那是个非常年轻地女人。她周围有不少侍女在走动。所以根本看不清她地神情。屋外地两人只能看到那女人像木头似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她算起来……应该是我地表外甥女吧。唉。太过复杂地亲戚关系我一直都弄不清楚。叫起来也特别拗口。虽然还不知道这个是不是真地。不过看胜利党这次地举动。恐怕也假不到哪儿去。更何况。我父亲他——说她是真地。”
  “嗯?怎么不说话?你不好奇她是谁吗?想想看。伊克。能够被我叫做表姐地人又有谁呢?只有这么一家。来自路德尼亚地皇室。就是我地姑母埃莉诺与那里地末代皇帝尼古拉二世生下地女儿。一共有三个。还有一个我本来应该叫他做表哥地男孩。可惜他们现在都不在了。而这个女人。她地母亲。就是我地表姐。”
  奥婕莉也在看着房间里那个模糊到仿佛没有一点存在感的女人,说出了一个令伊格尔完全意想不到的事实:
  “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费奥多诺娃。这是她母亲的名字,是姑母与尼古拉二世的二女儿。我父亲说,她长得跟我表姐一模一样……很意外吧,当初玛丽亚没有死在叛军的手里,而是逃了出来,而且,还生下了孩子……真是的,我现在要变成什么‘表姨妈’了,听起来真老气,这个女孩才比我小几岁而已呢。她可厉害呢,虽然我听见很多人都管她叫做‘高地随军妓女’,不过如果她的身份真的得到证实,那么路德尼亚的皇室就可以继续延续下去了。她叫做……”
  “……奥尔加?”
  伊格尔这么一说,让奥婕莉吃一惊,不过她随即笑了笑,说:
  “什么呀,原来你早就听说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本名,反正她说自己叫奥尔加·弗金娜(Olga·Fokina)。当然,是在路德尼亚找到她的,听说她居然还是个当兵的!这可真有意思,她被当作特别俘虏,混在部队里,才回到奥登尼亚的。于是那些长舌妇就开始议论,她是不是那种下贱女人,专门为前线的男人提供那种服务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奥婕莉笑了起来。“当然啰,军队说根本没这种事,只把她安排到妥当的地方。因为她是俘虏,而且有可能是上级想要的人,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伤害她诸如此类的——真好笑,事实上有不少阔太太都怀疑自己的丈夫在前线是不是有别的女人,男人们还在为自己辩护似的。总之不管怎么样,现在,她就是我们皇室的新成员了。虽然没有公布,但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所以晚上才赶着向我们献好。上天真像在捉弄人一样,居然让路德尼亚皇室的血脉延续下来。不是吗,伊克?那样的话,那些路德尼亚的革命党听了,可能脸都要绿了!”
  伊格尔耸耸肩膀,往回就走。奥婕莉叫不住他,只得停下匆忙的脚步。她又看看后边那个房间,再看看未婚夫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
  “真奇怪,看伊克那样子,倒跟奥佳的神情一模一样呢?难道是因为他们都当过兵?”
  她当然不会知道,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件事的伊格尔是如何得知那个女孩的名字的。而在离开的途中,伊格尔喝着所剩无几的酒,心不在焉地想起在战场上的往事: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那突如其来的枪口、那冰冷但纯正的奥登口音、还有那双锐利无情的眼睛,隐藏在厚厚的眼镜后……就是她,上天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让他再次见到曾经拼死拼活的敌人,简直让人无所适从。
  在伊格尔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所见的画面:绿色的眼睛,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投影在自己身上。没错,那不正是杰奇所说的绿色吗……现实,真是太有趣了……
第二十四章 砂漏(1)
  “……客人……”
  谁在叫我?
  “客人,客人……”
  “唔,别烦我……”
  伊格尔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不是睡在床上,而是趴在一张桌子上睡着了。他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客人,客人,请醒一醒……”
  年轻人猛一抬头,差点让他眼冒金星。他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只记得好像是在一大早,自己就跑出门,来到某个地方想喝它个够。没想到来到这里,还有人在烦着他。伊格尔按着像要裂开的头,暴躁地问:
  “叫什么叫!我还没睡够呢!”
  “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客人。您要是再睡下去,可能会赶不及最后一班公车的。”
  伊格尔等头痛的感觉略有些缓解后,才再次抬头,瞪着眼前这个不识趣将他吵醒的人。这个女人好像是这里的老板,倒不老,只是非常唠叨。此时她正以浅浅的微笑看着醒过来的年轻人,而不对他刚才的话语作出反击。
  “赶不及,这才好呐!”
  伊格尔一想到自己那个家。就觉得索然无味。家里地人要不对他不闻不问。要不就是整天制止他喝酒。让他觉得非常厌烦。要是不喝酒。又能干什么呢?如果不喝酒。他就觉得熬不下去。
  “您地家人会担心地。”
  担心?才怪!她们只是担心我会给她们丢脸罢了!伊格尔恹恹地用手支头。瞪着那个女老板。对方其实挺年轻。可能还不到三十岁。一脸笑容。脖子上围着条纱巾。在伊格尔脚下。还有一只同样懒懒地猫睡觉。
  “斟满。”
  伊格尔指了指杯子。示意对方将添上白兰地。但女老板只是一笑。
  “您喝得太多了。”
  “我叫你添上!”
  伊格尔不想再睡,因为他睡梦中全是那些想忘掉但一直抛不开的画面。只有酒,才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一切。他现在渐渐想起来,之前他在家里过得很不愉快,因此每天一早就离开家,到外面喝酒。不知怎么的,顺着一条不认识的小路,他走到这间店来。这里起初看起来并不像一家酒馆,但因为看到那熟悉的酒瓶,所以伊格尔觉得在这儿喝也无妨。更何况在这里不会被别人打扰,喝也喝得自在。没想到,现在却发现自己碰上这样一个不识趣的老板。
  “柠檬苏打,好吗?”
  伊格尔正想发作,却看到这个女人笑容不改。但他却打了个抖,清醒了一些。看着女老板为自己调制醒酒的饮料,他不禁奇怪起来:只是这样一个普通女人,为什么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竟有那样的错觉?就像是,在跟一个没有脸的人说话似的……年轻人甩甩头,告诉自己,酒喝得太多,连视力也被影响了,看来还是先停一停再喝吧。
  一杯饮料被放在伊格尔面前,他皱着眉头瞪着那瓶玩意。女人还是那样笑着,仿佛永远不会生气似的。
  “这是免费提供的,请您试试看。”
  叹了口气,伊格尔只得拿起那杯饮料,喝了一口。味道不坏,但始终没有酒那么带劲。他因为宿醉未散,所以脑袋好像一直被人使劲敲着,里面乱作一团。不知是饮料的作用,还是酒精开始散去,他觉得头痛好了一点。
  “您喜欢吗?”
  伊格尔放下杯子,不想回答。他的眼光,又落在女人身后架子里那些酒瓶上。女老板没有故意装作看不见他的眼神,只是说了一句:
  “一下子就把一辈子可以喝进肚子里的酒全喝光了,那样不是很无趣吗?”
  “那不叫无趣,那叫今朝有酒今朝醉。”
  伊格尔见对方的态度不软不硬,一时也不知怎么才能说服她。见客人没有离去,这个女老板好像也不怎么生气。她似乎觉得能有人与自己聊天,也是挺乐意的。她看到伊格尔烦躁的样子,笑了笑说:
  “像您这样没酒量的人,还是少喝些好。”
  这人可真啰嗦!伊格尔没有理会,但这并不能阻止对方发言,她又说:
  “喝醉了,是可以好好睡一场,不过那样的话,就会错过看到更多更有意思的东西了。”
  “有意思?”伊格尔冷冷一笑。“什么才叫有意思?”
  那女人将手中擦干净的玻璃杯倒扣在吧台上方的架子上,笑得耐人寻味:
  “好比说,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听听花园里小鸟的叫声,踏着还沾有露水的草地,四处走走。现在是春天了,好多花都开了,看着它们,不也很有意思吗?”
  伊格尔虽然因为头痛而不想说话,但听到对方的回答,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扬脸看着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要年长些的女人,说:
  “这些就叫有意思?”
  “不是这样吗?”那女人虽然被人嘲弄,但神色不改。“起码,它们不会让人烦心。”
  伊格尔不禁又看看这个女人,但他的眼神跟之前的有所不同。他现在才真正看清楚这个女老板的脸。长的不起眼,打扮得也不起眼,但不知为什么,她脸上总带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笃定与成熟。似乎她不是只比伊格尔大个五六岁,而是大上五六十岁。年轻人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不过他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要再来一杯吗?”
  女老板好像完全不在意对方那疑惑的眼神,抬了抬手中的一大杯柠檬苏打水。伊格尔觉得没什么心情喝酒,于是也没再拒绝。太阳渐渐被地平线所吞噬,它的光芒也一点一点减弱。在这个小酒馆内,一切都好像因为光线的不足而成了画中的景象。吧台、架子、杯子、酒瓶、鲜花,还有那个脸上始终带点微笑的女人。
  又喝了一杯,伊格尔觉得头不痛了,看来这柠檬苏打水还真有点效用。不过头不痛,心里也就开始烦闷起来。每次都是这样,他下意识地想着。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喝酒的原因,只要一清醒,他就会看到太多太多自己不想看到也不愿想起的事情,家里、家人、路上的行人,周围的声音,一切一切都让他觉得难以适应。坐在电车上,听到电车在路轨上发出的“滋滋”声,他会觉得那是炮弹在空中朝这边袭来;路人看到他一身军服时那打量的眼神,让他打从心底里开始厌恶那身军服;家人狐疑又关切的姿态,更让他觉得不耐烦。为什么他们就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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