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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血锷啸魔天-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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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反倒添乱。”
    瞧见师弟委屈懊丧的模样,又有点不忍,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这儿有封密信,你把它送到定州,在万福酒楼交给在那儿的南吕,他要是有什么口信就带回来,会面的时间是二月初八,别错过了。”
    甘乐仁乐得一蹦老高,一叠声的应着:“行、行,师兄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保证不会误事的。”
    旁边的康玄中及大漠神驼冷云飞,都在心中暗自嘲笑,本来这送信的差事,随便叫个人都能干,甘乐仁被大材小用,还不恼反喜,真是个不成器的家伙。
    就在这天的夜里,柏震逃跑了。两名精干的五毒门看守一死一伤,而九阴秀士自己,也中了对方歹毒的暗器,强自支撑着逃出了山西地界,直奔安徽阜阳,他的目的地就是神农馆,万俟汉乃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疗毒高手。然而,正当他距离阜阳,还有半天路程的时候,玉蜘蛛的两员干将,鬼针魔女楚碧瑶和藏姑尼玛,业已发现了他的行踪,撒开了人马,两路包抄过来。
第25章  错上加错
    毕士英昏头昏脑走着,裂心的痛苦,已经将他的神经,折磨得几近麻木。他只是一个劲的走,遇山翻山,逢河涉水,究竟要去什么地方,他自己也不知道。穿乡过镇,亦是耳无所闻,目无所见,濒临破碎是心灵,再也无法对任何的事情作出反应。
    就这样,他一直走了一夜,又走了大半天,期间,只喝了几口山溪水,颗米未进,临近日落的时候,毕士英跌跌撞撞的走进了一个镇子,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一通近于疯狂的乱走,已经赶了三四百里的路程,抵得上常人四五天的行程。这里已是安徽寿州城南的九龙镇。尽管是内力精深,终累得两眼发花,脚步踉跄,给一个正在门外招揽顾客的伙计,拉进了一家酒馆。
    “客官,您想吃点什么?”短脸伙计殷勤的询问。
    “酒!”年轻人木然的目光,瞅得伙计心里直发毛,连忙介绍道:“有哇,我们这儿有上好的女儿红,客官您还点些什么菜?是爆炒羊肚,香酥鸡,还是……”
    毕士英不耐烦的嚷道:“什么都行啊,快拿酒来!”
    不大工夫,一碗醇香浓郁的女儿红,摆在了年轻人的面前,可等伙计端着两盘菜转回来的时候,毕士英已将空碗礅到了桌子上,哑着嗓子,喷着酒气大声说道:“再来一碗,不,三碗!”
    伙计怕他酗酒闹事,坏了生意,连忙陪着笑脸,低声劝道:“这位客官,你先尝尝咱们这儿的鱼,是活着做的,味道鲜得很哩,管保您满意,不信,您尝尝。”
    毕士英慢腾腾拿起筷子,在盛鱼的碟子里拨拉了几下,复又放下,不悦的望着伙计道:“你老站在这里瞧我干嘛?拿酒去呀!”
    伙计无奈只得去端酒,心中暗想:糟糕,这小子心里有不痛快的事儿,非喝多不可,看他带着家伙,八成是个练家子,倘若撒起酒疯来,打坏了盘子摔碎了碗,惊走了其他客人,掌柜的非把我的饭碗给砸了不可,不行,得想法子把他弄出去出行。
    见毕士英把第二碗酒咕咚咚灌下肚去,便凑了过去,贴在年轻人的耳边说道:“老弟,你还要喝酒是不是啊?”
    毕士英醉眼朦胧的直盯着伙计点了点头。伙计面带神秘的说道:“不瞒你老弟,街对面的有家酒馆叫太白居,那儿的酒才叫棒哩,都存了三四十年了,价钱还便宜,你要是不去尝尝,可就白来我们九龙镇一回了。”
    “当真?”毕士英打了个酒嗝,伸手去拿桌上的第三杯碗酒。被伙计笑着拦住:“客官,我哪敢蒙你呀,我看您还是留着点量,上太白居喝几碗好酒,这儿的酒钱,你看着给点就行了。”伙计耐心十足的劝道。
    “那好吧,”毕士英收回手往怀中掏了掏,摸出十几枚铜钱放在了桌上问道:“这些够了吧?”
    伙计一打眼就知不够,却连连点头:“够,够了,你请,来,我扶着你。”伙计连拉带架,将脚下没根的年轻人弄到了店外,指了指斜对过的太白居,眼瞅着毕士英摇摇晃晃的过了街,心中不由得幸灾乐祸的想道:嘿嘿,这回掌柜的非赏我两钱不可,这小子一准把太白居闹个底朝天不可,到时候,我们这家岂不是一枝独秀?
    毕士英歪歪斜斜的跨进太白居的门槛,差一点跟里面出来的一个人撞在一块儿,好在那人的反应甚快,倏的跃开,咳嗽了两声,刚要出言申斥对方莽撞,却忽的变嗔为喜大声叫道:“哎呀,义兄,怎么是你?”原来此人正是女扮男装的张紫薇。
    失意的紫薇姑娘落寞独行,倍感凄凉,想想这一趟江湖之行,收获无多,回味起来,十九索然,尤其是每每忆起林逸对自己的无动于衷,更令她芳心尽碎,柔肠寸断,痛不欲生。唯有结识毕士英,与其结成兄妹,心底方泛起丝丝暖意。脑海中不由得闪现出,客栈中毕士英裸着身子的窘迫相。
    走着走着忽的生出一念,反正也是顺路,何不去天柱山找义兄,也见见那位叫义兄痴情迷恋的神刀玄女,究竟是何等的风采?自己哪点不如人家,她自信容貌并不差,举止作派也适合武林江湖中人,为什么那个冤家对自己就毫不动情呢?
    在太白居打尖,竟然巧遇毕士英,是她绝没有想到的事情。一见之下,已有不祥之感,连忙扶住趔趄欲倒的毕士英,拉着他回到自己刚才坐的桌前,叫堂倌重新上酒布菜。刚刚得了丰厚赏钱的堂倌,乐掂掂的忙活起来。
    “义兄,你找着綦毋姐姐了吗?”张紫薇夹过一箸菜,关切的问道。
    毕士英的头轻轻点了点,紧跟着又使劲摇了摇,心里头就如同插进了一把钢刀,胳膊肘支着桌沿,伸出颤抖的手去抓酒壶。紫薇姑娘忙提壶为他斟满酒杯,口中不解的说道:“没见着?怎么会呢?难道王大哥的消息不准吗?”
    毕士英再一次摇头,向紫薇姑娘投过来绝望的目光,似乎在乞求,乞求对方不要再转动他心头的那把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液滑向他的两腮,流入颈口。
    张紫薇的心愈发沉重,一定发生了情变,否则义兄怎么会如此痛苦?她好想安慰安慰他,可说些什么呢?自己不也是伤情在心吗?同是天涯沦落人,只能互倒苦水而已,不由得悲从中来,眼圈一红,也将杯中之酒吸饮一空。
    “义兄,你的心情我明白,可也犯不上为一个变了心的人这般折磨自己呀。”紫薇姑娘言挚意诚,只不过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无味,道理谁都懂,但轮到自己就满不是那么回事了。
    毕士英以手支额,神情黯然的说道:“不,也不能全怪她,她以为我死了,才……”此时此刻,他心头的怒气已渐渐消散,自怨自责占据了他的心。练什么武功?为什么不早点去找她,和她在一起?逞什么能,保护宗相大师?大师还不是给人害了?铲除三垣宫又怎么样?三垣宫依然故我。入宫救驾,反遭厂卫缉拿追杀。毕士英啊毕士英,你东奔西走,豁出了性命去拼去杀,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又有何用?去杀掉那个姓岑的,夺回她吗?看样子就算抢回她的人也抢不回她的心了,算了吧,自己酿的苦酒,就由自己品尝吧,只要她能开开心心的,就行了。又一杯酒下肚,毕士英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下扑在桌子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是酒量本来就不大,如今是又困又乏又饿,心境糟到了极处,一阵狂饮,这会儿才晕倒,全仗着他的内功修为之精深。
    紫薇姑娘平时也很少饮酒,况且先前已经喝了几杯,一来借酒浇愁,二来也是为了驱寒暖身,此时再喝,业已过了量,再加上她染病在身,愈加不胜酒力,强打精神冲堂倌道:“请问,你们这儿可有客房?”
    “有,有哇,就在后面,我们是一家的,你哥俩要住宿呀,想要什么样的房间?我这就带你们过去。”堂倌热情的说道。
    “行,那你就给我们开两……”话未说完,张紫薇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堂倌不待姑娘再说下去,便接过了话头道:“啊,我知道了,您就不用操心了,一切都交给我好了,来,我先领你去客房,回头再来搀你义兄。”
    张紫薇喘息着点了点头,强挺着站起身来,跟在堂倌的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后走,不时的用手扶一下墙,好不容易挨到了客房,坐在炕边,胃中一阵阵翻腾,眼中的景物飘忽不定,见堂倌弯腰要替自己脱靴子,连忙摆手道:“不,不用……快去扶我……义兄……”
    膛倌顺从的答应了一声快步离去。张紫薇本来还想站起身,过去关上房门插上门栓,谁知刚一站起来,蓦的一阵眩晕袭来,身子一下子仰倒在炕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没一会儿,那个堂倌又把大醉酩酊的毕士英架了进来,瞅见紫薇姑娘斜躺在炕上昏睡,口中嘟囔道:“这哥俩也真是的,不能喝就少喝两口呗,啧啧,醉成这个样子,唉……”他先把毕士英扶坐在椅子上,然后走到炕边,扒下张紫薇的靴子,把姑娘的双腿往炕里一推,再将毕士英驾过来,放在外侧,脱下年轻人的鞋子,把两人的剑都搁在炕头的小柜上,又给二人盖好了被子,方满意的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孰不知堂倌的一片好心,反做了一件大错事,张紫薇本意是想叫他开两间上房,他却以为她和毕士英都是男人,又是感情亲密的结义兄弟,要开两个人住的大房间,结果,将这对不省人事的青年男女,放到了一铺炕上。
第26章  痛断肝肠
    天柱山脚下
    晨曦中,伫立着眼布血丝,神情憔悴的神刀玄女綦毋竹。昨日,经过鲍清风为她注入真力,并服下益本固元的丹药,她的内伤已经好了大半。
    这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气恼、幽怨中,甚至想永远不再去理他,可过了一阵,不由得扪心自问,自己割舍得下吗?等他自己醒悟得多久?单只这一夜已是这般难熬,若挨上个把月,非折磨死自己不可。一时间,怨尤、怜爱、嗔怪、依恋交织在心头,最后躺不住,起身在屋中转,勉强挺到曙色微露,便打好包袱,拿了宿铁刀,向鲍、岑二人告辞,急匆匆的走出了浮云轩。
    上哪儿去找他呢?思忖再三,决定向北。因为在她的记忆中,没听毕士英说过江南有什么朋友故人,伤心之下他会去找谁?他师父郑大侠,大圣庄的齐大叔,亦或是漫无无目的乱走?好在他不会刻意隐瞒行踪,神刀玄女相信以自己的江湖经验,不出三、五日便可以打听出毕士英的下落。
    一路北行,沿路不断的探察询问,起初还有些线索,后来就没了。一天下来,只感到劳顿不堪,看看天色已晚,虽然心中焦灼,但也怕累垮了身体,只好投宿。一觉醒来,刚刚过了子夜,却再难入睡,索性起身运功疗伤,天刚蒙蒙亮,就又上了路。日上三竿,神刀玄女走进了九龙镇,正瞧见一位酒肆的伙计出来撤板开门,便忙上前向此人打听有没有见过毕士英。
    那位短脸伙计一听乐了,得意的说道:“这位姑娘,你可找对人了,你要找的那位后生,昨个就在我们这儿喝过酒,后来又到对面太白居去了,也不知走没走,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綦毋竹喜上眉梢,随手塞了五两银子给伙计,直惊得伙计如在梦中,攥着银票子,另一只手偷偷掐了掐自己的腿,疼的直呲牙咧嘴,可这心里则是乐开了花,朝着姑娘的背影,一个劲的作揖打躬连声道谢。
    神刀玄女头也不回,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太白居。还是那位堂倌,一边领着她往后面客房走,一边叨咕个不停:“唉,他们哥俩儿,昨个晚上喝的也太多了,醉的啊不成样子,是我把他们弄回房的,你看,就是这一间,我看他俩现在八成还没醒哩。”
    綦毋竹心想:哥俩儿,会是谁?除了毕士超,再就是林逸了,想到林逸,心中一宽,经过神农馆的短暂相处,已知他为人机警随和,有他在场缓颊,自己解释会容易的多。即便如此,她仍旧担心乍见之下,毕士英会对自己说出一些难听的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了,自己肯定会很难堪,于是便对堂倌道:“啊,那就多谢你了,我和他们是好朋友,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说着又递出了五两银子。其实她随身也不过带了三十两的盘缠,此时觅得意中人,心花怒放,顾不得节省,能与毕士英团聚,就是一掷千金,她也不会皱皱眉头。
    见堂倌欢天喜地的跑开,綦毋竹稍稍平抑了一下躁动的心情,轻轻推开客房的门,缓步走了进去,她先看到的是,炕边柜上的两口宝剑,和睡在外边的毕士英的背影,姑娘的目光一下子全都给吸了过去,也没留意里面躺着的,到底是不是她所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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