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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荒-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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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体上再踢上一脚:“我在边疆抗战杀敌,你却在府中私通下人!好一个将军夫人!你要到哪里去?妄图调虎离山?哼,那个孽种呢,交出来,我便赏你个全尸!”女人跌跪在地上不停哀求,只求愤怒的丈夫放过那个刚刚出世的孩子,连躲藏在草丛里的他也不忍再看,闭上眼屏住了气息。中年男子充满威严和怒意的声音更形酷烈,“闭嘴!你双眼一直瞄向草间,定把那孽种藏在其中,我说的对不对?”女人凄厉的哭声已经绝望,却抵挡不住男子大步跨来,只用一手便轻易提起她整个身子远远扔了出去,一把扒开脏乱的草堆。全身赤裸的他被男人拧在手中慢慢举高,他这一世的命运应该是被摔死,他放弃抵抗,也并不出声啼哭,而是同情的看向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男人却在看他,如此幼小的婴儿竟能这般乖顺聪慧,不过越是聪慧的孩子,就越能感知人间的种种苦痛,男人一瞬间改变了主意,盯着他稚嫩的面孔“嘿嘿”冷笑起来:“好……贱人,你所生的孽种倒是聪明得很,我会派人把他和你一起卖入最下等的妓院,一生一世任人骑踏。”男人的一句话为他的这一生定下命运,然而他的心底又燃起渺茫的希望。妓院是来往人数很多的地方,他可以长得大些,再寻找机会逃走。他只需要忍耐,反正他也已经习惯。他的希望很快就彻底破灭。他和那个可怜的女人都注定熬不过太久。只有亲身体验过比地狱好不了多少的生活之后,才明白那个男人所说的“最下等”是什么意思。那个收费低廉的妓院,只有世间最丑陋和最贫穷的嫖客才会光顾,他们身上带来的每一分钱银都是血汗所得。这意味着他们花起钱来也最吝啬,他们对自身苦难的全部愤怒都只能发泄在比他们更卑贱的人身上。他的身体还太幼小,不足以保护那个可怜的女人,被迫留在简陋的房间里观看那些粗暴的画面实在比酷刑还要折磨人。他只能放声尖叫或者啼哭,这样往往可以让客人败兴,她也可以获得短暂的休息。这么做的代价是他每次都会被打,动辄伤筋断骨,成年男子的力气总是那么大。她的夜渡资又实在太少,不够支付他去医馆看病,她只能终日以泪洗面,抱着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哭泣唠叨。比起漫长的疼痛而言,她的眼泪是更加严厉的刑罚,他一次又一次重复“我没事”,可那样她的哭声就会变得更凄惨。等到她终于有一次被客人虐打过重而不治之后,他整个人都大大的松了口气。他想选择一个平静而舒服的死法,但又忍不住担心下一世会更糟糕。考虑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空前的饥饿感和满身旧伤带来的痛楚让他莞尔失笑,他根本用不着考虑自杀的方法,他这一世会被活生生的饿死。一个最下等的妓院里失去了母亲的小孩,是没有任何人会关心喂养的,他只需要安心等待。两天之后,他再度见到了那张熟悉的慈祥面孔。第三世、第四世、第五世、第六世……每一次新生都意味着新的忍耐。它们大同小异,无非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可惜肉体的痛楚容易习惯,精神上的痛苦却永远不可能麻木。因为他的内心最深处仍然想要活下去,然后获得对他而言最难得的自由,在无限远大的时空里找寻那个人的踪迹。天荒地老,至死不渝,这是他曾经对那个人许下的誓言。这句誓言用在仇恨上也一样有着永不过期的时效。这些苦难重重的短暂生涯,奇迹般赐予他越来越强的忍耐力,如果回到以前的世界,他绝对可以拿到一个吉尼斯世界记录。也因此他的处境虽然每况愈下,但他能够活得越来越长久。第七世,他竟然四肢完好的活到了十二岁。他这一世拥有傲人的资本——美貌。从第一次开口说话那天起,他放弃所有的自尊,尽可能用他唯一的资本取悦每个人。以往在小说里读到的情节,他体验得更有过之,他学会了所有用身体诱惑男人和女人的伎俩。他在过完十六岁生辰后的三天,见到了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可惜他们只是打了个照面。他卑贱的身份和淫荡的行为引起了公愤,城中的读书人都说他是妖,联合起来请了大师捉妖。更可笑的是,那个美到曾经被他当作狐狸精的人摇身一变成了有名的捉妖师。一把冰冷的剑刺进他的胸口,他仍然坚持着叫出对方的名字:“曼山,我总算……找到了你……天荒地老……此仇……不渝……”对方刹那间充满犹疑和惊慌的眼神令他快慰,他努力伸出染满自己鲜血的手指,轻碰那张几百年都没再能触摸过的脸。
20、成帝
第七世只与那人惊鸿一瞥,便又死在了对方手里。他万分不甘的回到黄泉路上,再次喝下那碗对他完全无效的孟婆汤。轮到第八世,他的出生地终于华丽许多。他生在一个大而空阔的房间里。四周虽然阴冷,但看得出环境不错。这让他兴奋得忘记了出世时的那声啼哭,只顾睁大眼四处乱瞄。从房内的摆置和房内几个女人的穿着,他可以判断她们日子过得还行,而且他清楚听到替他接生的女人对他年轻的母亲说:“娘娘大喜!是个小皇子!”这可真是大出意料,他几乎已经忘记惊喜是什么感觉了。生下他的女人却表现怪异,她又哭又笑的把他抱入怀里用力亲了好几口,以微弱的声音喃喃自语:“我的孩子……娘全家都靠你了。”她拭干脸上的眼泪,转头吩咐守在床边的宫女:“扶我起来,我要亲自面见皇上!”女人抱着他脚步踉跄的走出冷清的偏宫,走了很久才接近一座巍峨的大殿。在皇帝的寝宫之外,她被侍卫和太监粗暴的拦住:“皇上龙体微恙,谁也不见!娘娘还是回去休息吧!”她只好哭着跪在寝宫前的长阶上,高声祈求那位避而不见的夫君。“皇上!求您见罪妾一面!就算您不肯见我,也要开恩见一见刚出世的皇儿啊!皇上……皇上……”殿外凛冽的冷风中,她跪了整整几个钟头,侍卫与太监数次劝阻也无法让她起身,只得视而不见。她哭尽了所有的泪水,哀求他们为她通报,然而谁也不敢搭腔。一个年纪老迈的太监曾经低声劝她:“娘娘,您这又何苦?皇上正在震怒之中,昨日便下旨将你王家满门……您还是回去候旨吧!切莫再触怒圣颜。”她完全听不进去,只痴痴跌坐在地上望着头顶阴沉沉的天。从希望等到绝望之后,她开始发出比哭泣还难听的笑声:“呵呵……我十五岁入宫,十八岁封妃,为得你宠幸费尽心思,谋害了好几个比我更年少的女子……我为你造孽,为你杀人,为你生儿子……临到头来,只不过因为你猜忌我爹便要灭我满门……你好!”她的语声由低变高,凄厉的音调引人侧目,殿前的所有人都把她大逆不道的言语听得一清二楚。那位老太监对她连连使了好几个眼色,她再也注意不到。她疯狂的眼神转回怀中的婴儿身上,满怀怜爱抚摸他嫩到一碰便像要戳破的肌肤,“孩子……你那狠心的爹不会要你了,我若把你留在世上,你只会受尽苦楚,不如跟娘一起去了吧……”他心底也忍不住苦笑连声,原来跟从前没什么差别,又是一个没有人爱也没有人在意的、罪人的孩子。他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法得到,那年轻的母亲已经伸出手扼住他脆弱的咽喉,他的呼吸开始困难急促,很快就会再次死去。可是,他仍然想活,他好不容易才能得到一个皇子的身份,岂能这么快就失去?轮到下一世,他未必还有这么好的运气,若万一连人都不能再做,他又怎么再次找寻那个人的踪迹?他拼命挥舞着小小的拳头,企图以此引起旁观者的恻隐之心,那个老太监果然快步奔过来,似乎想从女人怀里抢过他。老太监焦急的声音慈祥悦耳:“娘娘!娘娘三思啊!杀害龙种之罪可是要株九族的……”疯狂的女人力气大到不可思议,她哈哈大笑着掐住孩子的脖颈不放:“株连九族?那他连自己也一起赐死吧!我是他的女人,这是他的儿子,他既然这么狠心,连自己儿子也不肯要,我便遵从他的旨意,替他杀了这个孽种!”侍卫们终于围了过来,但都只能手足无措的大声劝阻,这个女人现在仍是贵妃,皇帝的女人他们又怎么敢碰?一阵乱糟糟的嘈杂之中,帝王的寝宫大门徐徐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自门内快步走出,对殿前这番闹剧皱起眉头沉声训斥:“殿前吵闹,成何体统!皇上刚刚才睡下,你们好大的胆子!”许长生一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正在急剧消散的生命力和希望全部回到体内,他不知道这个人的出现是巧合还是必然,只知道他绝对不能错过!“啊呜啊呜……”可惜他只能发出这种意味不明的声音,努力举起的手臂也未免太过短小。在一群高大的侍卫包围下,他没有任何办法让对方看见自己的暗示。那个疯狂的女人眼中也燃起希望,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指竟然松开。她紧抱着他膝行至那人面前,凄婉至极的恳求道:“宁真人,求求您!皇上待你恩宠极盛,只听你一人之言!这是我给皇上生的皇子,求您劝劝皇上,开恩召见罪妾一次吧!”那被称作“宁真人”的男子倒是有一副好相貌,若不是身着道袍,气度潇洒出尘,单看面容真可归为人间绝色。许长生焦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这“宁真人”明明就是千羽!虽然就身材和面貌看起来都比在阴司所遇时大了几岁,但那把声音跟第一次听到时一模一样。“宁真人”一言不发的注视女子半晌,眼神已落在她怀中的婴儿身上,面上也浮起微微笑容,蹲下身对女子伸手:“娘娘,您如今处境不便面见皇上。您若信得过我,便将龙子托付给贫道,我自会抱他去见皇上,若能令龙颜大悦,诸事皆有转机。”女子深深看着宁真人微笑的脸,犹豫片刻才轻轻点头,颤着手臂把怀中的孩子递了过去。幼小的身躯落入温暖的怀抱,他许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安全感。“宁真人”保持着一脸温和笑容,抱起他转身而行,慢慢走入深殿之内。他满心兴奋的揪住对方衣襟,企图表达出一点非同寻常的讯息,“宁真人”却莞尔一笑,伏底头部将嘴唇贴近他耳边:“长生,不必心急,是我。我好不容易才寻得你的下落,因此早早等在宫中。你所惹祸端是由我而起,我事后得知才深感歉疚,放心……你有什么心愿,我都会助你得偿。”从此以后,他的命运由千羽一手逆转。先帝最宠信敬仰的“宁真人”被封为国师之后,先帝更加沉迷于丹药道法,不过四十壮年便出家修道远游。而他这个挽回了外公全家性命与官职的福星,在家人与朋友的全心辅佐中,于十八岁未满弱冠之龄登基为帝。
21、降妖
年轻的皇帝与国师正在寝宫密谈。“千羽,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他不老不死,与你一样,一定还在人间潜伏。你既然装作道士,难道从没听说过这么一个捉妖师?”宁千羽微微叹气,直视面前那张被恨意扭曲了表情的脸,“你若只要见他,倒是不难。我只是担心你往日之心被仇恨所蔽,就算你找到他,报了仇,又能如何?你便能找回快活?”年轻帝王英俊的面孔已经显得有几分狰狞,无数残酷的记忆让他不可能放手。“我与他的事不可能算了!千羽,我只能保证我不会迁怒于别人,你跟我相处了这么久,你觉得我比以前变了多少?”宁千羽只得带着至今仍挥之不去的歉疚回答:“你变了很多……你从前很爱笑,心性也单纯良善,如今心思沉郁,不苟言笑。不过确如你所说,你待旁人还是好的,只是对那顾曼山……”许长生缓缓重复那个铭心刻骨的名字:“顾、曼、山……我生生世世都要找他!你可知他待我好到什么地步?非但骗我为他逆天改命,还偷了你赠我的羽毛,我被阴司抓回去的时候,连逃的机会也没有!这么多年过去,我终于在上一世遇见了他,可他竟然又杀了我一次!他好狠!他既然做得出,就不怕我报复。我所偿的一切,他都不可回报万一!”宁千羽实在不知怎么劝才能奏效,只有再一次怪责自己:“长生,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获罪之事全因我而起,你要怪便怪我罢……我当初偷闯掌簿司,所以认识了你,你问我所欲为何之后,不但不为难我,还主动瞒着阴司帮我。我在你那处得到了结下同生契之法,你又劝我三思而行,我没听你的劝告,反而还诱哄你与我一起偷去人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若能听你劝告,不去阴司第二次缠你,自身便可免除一场情孽,你也不致落得……”许长生抬起手臂重重一挥,大声打断他:“千羽,我从来没怪过你!我自己不想溜去人间的话,你说再多也没用!我恨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顾曼山!他是我第一个真心喜欢的人,我曾心甘情愿为他而死,可他却那么对我!千羽,这件事你可以不帮我,但我一定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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