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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宸宫_沐非-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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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察言观色,连忙辞了出去,不多时,在宦官的唱名下,几位阁臣鱼贯而入。
    太后对他们很是客气,赐下了座位,才开始议起政事。
    “皇帝目前已然到了玉门附近……”
    她看着底下大臣,笑得和蔼:“这一次亲征,也不过是在镇北军与襄王间居中协调,皇帝做为天下兵马的统帅,定能旗开得胜!”
    “我一个老婆子,也不过在京中替他当几天家,大家不必拘束!”
    她很是诙谐得说笑着,却目视齐融道:“齐卿家,京中治安如何,百姓们可有什么议论?”齐融正在焦心女儿病,冷不防被点名,沉吟片刻,才道:“京中一切平静,百姓们都在畅谈圣上那日的英姿,没有畏惧避战的情绪……至于京城治安,本来是京兆尹和九门提督协同管理……”他沉吟着,垂下了眼——
    “万岁怕有奸细作祟,离京前,已经下旨给新上任的京营将军,让他以军制管理,一切治安大权,暂时移交于他。”
    太后一听,面色立即阴沉下来,心中冷哼一声,却是再不肯说话,只是用画扇轻摇,仿佛要将初夏的暑气涤荡。
第六十六章 暗明
           太后想起前些时日,皇帝跟她提起,仪馨帝姬的驸马孙铭,在武艺上很是去得,尽忠职守,这么多年都是不上不下,欲要将他提升为京营将军。
    “京营将军人选空缺,有几位老将军,朕又不忍让他们劳心劳力……孙铭毕竟是天家亲眷,稍稍提拔一下,皇姐面上也好看些!”
    当时,太后只道要让他上战场,真刀真枪拼个功勋,却不料,皇帝此次亲征,只带走了两万京营将士,剩下五万多人来拱卫京师,竟还不动声色的,将治安大权也夺了过来。
    元诉这一着棋,真可算是狠辣,无声无息的,就把太后架空于琐碎民政之上——
    母子之间的疑忌,已是深如鸿沟!
    太后毕竟是老谋深算,虽然心中已是大怒,却竭力不形于外。
    只轻摇画扇子,民间那簪珠花,在窗下映出嫣红欲滴。
    沉重的气氛在殿中蔓延,几位阁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中明白了几分,都是垂手端坐。
    太后轻笑着,打断了僵局,她的脸色温和,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笑道:“可怜见的,孙铭这孩子我见过,确是忠诚可靠,只是木讷了些,能降伏那些兵痞少爷吗?”
    齐融咳了一声,抬起头,终于直视太后,因酒色而微微浮肿的眼中,满是精光。
    “还请太后放心,孙铭为人虽然质朴勤恳,也是出过兵放过马的人,臣料定他必能统领京营四镇,卫护京畿!”
    太后听着,微微一笑,脸色隐在阴影里,什么也看不清——
    “我不过白担心一番罢了——既如此,卿等暂且跪安吧!
    她端坐着,冷冷看着阁臣们大礼朝拜后,恭谨的鱼贯而出,唇中只迸出三个字:“老匹夫!”叶姑姑蹒跚上前,给她背壶一盏参茶,宽慰道:“主了别和这等小人计较,气坏了凤体,可就如了他们的意!”
    太后默默接过,啜了一口,感受着其中的醇香苦涩,精神也为之一振,她叹了口气,道:“若是早几年,我临朝之时,却有什么人敢如此跟我说话——齐融不过是在效‘犬马之劳’,替皇帝‘汪汪’两声,以示忠勇!”
    她坐在昏暗之中,冷冷一笑——
    “皇帝对我如此防范,真是煞费苦心……”
    她的声音幽邃,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叶姑姑听着,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上前一步,附在太后耳边,悄声说了几句。“都想作反了?他真想死吗?!”
    太后勃然大怒,一口气没喘上来,心口又是一阵绞痛。叶姑姑慌忙上前揉搓,小心翼翼道:“或许静王殿下只是和三五至交来往……”
    太后缓缓摇头,那簪石榴红珠花在黑暗中颤颤巍巍,眩目生辉——
    “这孩子做事太急……不吃此苦头,是不会知道收敛的。”
    元祈正在扫视着战场,只见胜局已定,只几个散兵流勇,兀自拼命抵抗,本是碧草繁茂的山坡之上,红黑血迹遍地,倒卧的战马、尸体、并辎重兵器将安谧祥和的四周渲染,简直成了修罗地狱。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那股血腥挥之不去。
    元祈觉得有些刺鼻,但却不像一些新丁,脸色苍白欲呕,他摸摸身上的甲衣,感受着刀剑的划痕和血渍,从心底生出兴奋来。
    恨不生成汉唐人物……元祈心中的热血都为之沸腾,他从幼时便遵循为君之道,讲究雍容肃穆,却无人知晓,他沉稳内敛的外表下,仍是渴望征战的浩烈热血!他转过身,对着晨露说道:“你似是见惯这等杀戮场面了……”
    晨露把玩着手中羽翎,淡淡道:“在江湖之上,也有酷烈的搏杀……”她微微眯眼,遥望着天空中的烈日,但觉无边蔚蓝之上,金芒极尽绚丽——
    “人世间,无论何时何地,皆是如此……万事的缘由可以被时光磨灭,无数的生命只化为丹青笔墨,可人与人的争斗,却是永永远远不会遏止的……”
    她莫名生出怅然,遥望着不知名的苍穹深处:“佛家说回头是岸,可我等凡人,又哪里有岸可返?”
    皇帝静静的望着她,只觉得眩目阳光下,少女的周身却似有无穷的暗霾,如丝絮般缠绕——
    她整个人都是透明苍白的……
    元祈正在诧异,却听打扫战场的兵士惊呼:“好棘手的胡蛮!”
    他抬头望去,只见东北道边,一个鞑靼大汉,看着像是个将领,左手擎着奇形大弓,右手却持一柄黑亮短刀,于厉吼声中,又一连斩伤了两人。
    他满身都是鲜血,一些疮口,已是深可见骨,白森森的,煞是可怕。
    这大汉勇悍不减,气力却已竭尽,他喘着粗气,虽能连连伤人,却已是强弩之末。晨露也凝神看去,元祈只听她口中喃顺道:“果然如此……”
    那大汉身法越发沉滞,又受了几刀,他无力倒地,周围兵士齐声欢呼,便要上前捆绑。
    只见这大汉,大声念了一句什么,硬生生撞开对手,抽出铁箭,竟是朝着自己咽喉戳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金芒倏的一闪,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那大汉的铁箭,竟被一柄小小的金钗从中穿透,断为两截。
    晨露向皇帝微微敛衽:“请恕微臣唐突,实在是还有一些疑惑,要着落在这人身上!”
第六十七章 掣肘
           那大汉浑身浴血,瞧着极是骇人,却仍是凶狠蛮强,血红的眼睛恨恨的瞪人,晨露夷然不惧,缓缓走到他身边。
    大风将她的衣袂吹拂飘飞,眉目间,自有一种凛然出尘。
    初夏的山坡上,一片金光余韵,茂密碧翠的牧草,在风中匍匐摇曳,她一身素裳,在这金戈血肉的杀戮中间,宛如天人。
    “你是赤勒部的人?”
    那人被她话音的独特音韵一震,费力的抬起头,却被眼前人的冰雪风姿所摄,一时头晕,几乎跌倒在地。
    “你……是谁?”
    晨露并不答语,只是指了指身后玄黑蟠龙旗帜。
    “原来是天朝皇帝的走狗……”
    大汉不屑的哼了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浑身上下十余处创口,鲜血横流,皮开肉绽,看着就像修罗恶鬼一般。元祈也走到他身前,听着这话,也不恼怒,只是冷冷道:“你不过是我们的阶下囚,作此败犬狂吠,不觉得丢人吗?”
    那人‘呸’了一声,终于坚持不住,倚坐在僵卧的战马旁边,笑得惨淡,却仍不失其豪迈:〃要不是忽律背信弃义,就凭你们这些南蛮子,也想让我五千儿郎葬身于此?!〃
    他大笑着,豪迈中却有凄厉,两道血痕从眼中流出,却是痛极无泪,铮铮男儿,豪气烈烈,却已是英雄末路。
    晨露端详着手中铁箭羽翎,郑重问道:“你便是赤勒族这一代的哲别勇士?”
    哲别在鞑靼语中,乃是神箭手之意,赤勒部本就擅长骑射。
    在族中,只有千里挑一的勇士才有资格承当这称呼。
    那大汉面有惊异,却仍是痛苦摇头道:“我已经没有这等资格了!族中的五千精锐,已然伤亡殆尽……忽律那贼寇的计谋竟是要得逞了……”
    他说得痛切,朝着苍穹低吼:“长生天……你睁开眼看看!”
    一道血箭从他喉中喷出,他颓然倒下。
    晨露俯下身,从他掌中取出玄铁大弓,深深慨叹道:“赤勒部的铁弓,曾经让各部族都闻风丧胆……”
    黄昏的落日,终于从西边落下,那金亮的余辉,也逐渐消逝。
    兵士们打扫着战场,将敌我双方分开,尽数掩埋后,竖木作记,留待回程之时,再作区分。
    晨露背负长弓,纵身上马,那一瞬,不知是夕阳绚染,还是自己错觉,元祈瞥见,她的眸中,满是清婉悲悯。
    塞外正是夏风高爽,京城之中,却已是微有燥热。静王漫步在荷塘之畔。
    静静凝望着月下芙蓉,但学菡宛如谪仙,亭亭玉立之外。更觉凛然高华,不可亵玩。
    他深深吸了一口荷叶清香。
    耳边蛙鸣阵阵,更显幽静,月影在水波中淡淡荡漾,微有支离。此情此景,宛如仙境,却丝毫不能疏解他心中烦闷。
    不期然,他又想起白日里和太后的对谈……
    午后正是燥热,静王正和几个清客在府中对弈,宫中传来太后的懿旨,让他速速觐见。
    这般紧要,却是出了什么事?
    静王微微纳罕,通过重重宫门,才进得慈宁宫。
    太后手中轻执一物,却不是她惯常的苏杭画扇子,而是一道请安折子。
    她见得静王,也不言语,只是把那道折子扔到他面前。
    静王接过,略略看了几行,却是潇洒笑道:“这些官员着实琐碎,连这些事都往上奏报,改明日,却是宫中用几个烛台,也得具折上报了……”
    太后却不答腔,却是以手托颐,冷冷道:“你且看仔细了!”
    静王细细看了两行,怦然动容,冷汗几乎要从背脊上滑落。
    太后瞧他毫无异状,心中却暗自诧异——
    莫非错疑了他?
    静王再抬头,已是一脸怒色,目光如电:“母后是疑心,这事是我做下的?”
    太后淡淡道:“前几日,你家门人,可是拜访了兵部和户部的诸位,真是好伶俐,好热闹!”
    静王静静听完,不禁哑然失笑:“母后容禀,您真是错怪孩儿了,这抵御外侮的当口,我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不过……”
    他的笑容,在午后炽烈的眼光下,竟显得邪魅森然:“那些军需之物,无论粮食辎重,都是从京城万里迢迢运往北边,若是有个延迟耽误,也只能怪天意弄人了……”
    太后被他言外之意一惊,随即便是勃然大怒——
    “皇帝在前线奋战,你竟是如此使绊子……”
    “母后息怒……”静王上前,小心扶住了太后:“我断不会要了皇兄性命的……不过是希望他经此挫败,不要穷兵黩武,多些休养生息罢了!”
    太后微微冷笑,心中却是雪亮,静王在军需上动手脚,即使不让皇帝葬身北疆,也要让他大败而归,从此圣明无光。
    她轻轻推开静王有力的臂膀,款款笑道:“可怜见的……你真还是个孩子!”
    迎着静王愕然的目光,她道:“你也不看看,这奏折后面,是谁在策划指使?”
    她的声音,一如往常温文轻柔,静王却只觉得雷霆万钧,从头顶轰下——
    “你皇兄早就防了一手,如今,你的一切作为,怕是早就被某些人具书一封,正在送往北疆的途中呢!”
    月影在风拂之下,摇曳破碎,静王从沉思中醒来,只觉得郁怒心中,恨不得发——
    且等着瞧罢……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一片朦胧之下,仿佛有无数阴霾,被深深压入喜出望外,连这清塘荷韵,也为之黯然一瞬。
    明月隐入云中,大地一片黑暗,夜,已经深了。
第六十八章 染指
           临夏是个不大的镇子,素来胡汉杂处,镇后仍是牧草清碧,前方却越见荒疏,翘首遥望,便能见到四处军帐重重,鏖战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正中的帅帐中,已经蒙上了明黄绸绫,其中诸般器皿,都是极尽精巧,一一瞧来,竟有柔丽江南的错觉。
    元祈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不满,却很快掩住了。
    他解下腰间玉玺丝绦,置于手中把玩着,一时,竟也不急着宣两人觐见。
    他率京营与禁军来此,一路之上,但见仪容整齐,三军肃然,不仅周浚手下的镇北军极为勇猛剽悍,就是一直被认为是‘乌合之众’的襄王府兵,也很是进退有度。
    元祈想到此处,脸色越加阴沉,一道凛然冰冷的怒气从他眉宇间透出。
    襄王!!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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