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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帝锦_沐非-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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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缳听者着隐晦冷厉的言语,不禁打了个冷战。扬起一张巧练,冷笑道:“我省得了,绝不会把你的身份泄露一份半点的。”
    “这样最好。”
    宝锦转身离去,琅缳望着她飘逸的身影,紧紧咬着唇,几乎沁出血来——
    良久,她才颓然倚在栏下,心中一片悲凄恨郁。
    下意识的伸手去摸香囊里的珊瑚簪,却只触到一片空荡,她这才想起。那簪子已经被她摔碎在刘楠面前,再也无法挽回。
    “我不后悔……绝不后悔……”
    她咬着牙喃喃道。心中却是绞痛非常,对宝锦的怨恨又深了一重——
    “是你……迫他如此人心,若是你不到江南来,他定会来救我的!”
    栏外的梨花幽幽吐着芬芳,一瓣落英飘入玉栏,但见素洁淡雅,却已见了憔悴。中间一点露珠晶莹,却终究滚落尘埃,一如那美人离者的眼泪。
    琅缳想起他夸赞自己的美貌,曾以“春色惜天真,玉颊洗风露”的梨花相喻,如今触物伤情,怎不让她肝肠寸断?
    以罗袖拭去珠泪,她从栏上轻轻跃下,笑容却越发璀璨绝艳——“我不会再流泪,我要让你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
    宫中,凝滞许久的寂静终于被打破了,皇后自收到那封捷报起,神色变幻不定,却终于化为一到欣悦微笑,扬声命道:“万岁南征大捷,着明法邸报,昭告天下!”
    于是宫中上下便一团喜气锦簇,妃嫔们素净的服色为之一新,漫眼望去都是流光溢彩。
    皇后在宫中设宴庆贺,酒过三巡后,她揉了揉眉间倦色,停杯不饮,只是含笑看着阶下宫乐。
    王美人自小就服侍她,是个极有颜色的,一眼瞥见了,于是笑道:“娘娘日理万机,又日日牵挂万岁,也着实累了,今日我们搅扰这一顿,又劳您费心,眼看天色已晚,我等也该告退了。”
    皇后笑着对众人道:“论理本该留你们畅谈竟夜,可是我精力不济,又怕拘束了你们,与其如此,不如改日再叙。”
    于是遣人各加赏赐,其间言语体恤,温情厚意,自不必说。
    待回到后殿,她面色僵冷了起来,散了发簪,独自披衣而坐。
    双鹤祥瑞双烛把殿中耀得名餐,却更衬得她形单影只。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奏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眼前浮现的,只是皇帝冷峻英贵的面庞。
    “连徐婴华那小妮子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跑到他身边去,而我,身为中宫,却不得硌尽职责,被羁绊在京中,跟这些臣子斗智致气。”
    她在灯下暗自嗟呀,心中不无哀怨。
    “他在那千里之遥,也不知是什么光景?”
    她随即想到捷报上的内容,面容越发森冷——
    “真是岂有此理,云家的小子轻松攻下金陵,皇帝却要面对强悍神秘的水师,智者虽然心中有数,天下人要怎么看待这一对君臣?”
    她想起无知的愚夫愚妇会带着不屑谈起皇帝,又把云时夸入云端,心中不禁杀机顿起——
    “不能再留着他了!简直是养虎为患……”
    她心意已决,手下用力,竟将狼毫重重撅在桌角,弄得墨汁淋漓。
    那浓黑的液体往下滴答,映入她眼中的,却好似事鲜血的色泽。
    正要命人来收拾,却殿外脚步惶急,好似出了什么大事。
    “娘娘……”
    琳儿又是急,又是气,踉跄着到了门前,喘息着说道:“不得了了,老爷府上出事了!”
    第一百十八章祝融
    皇后听这一句,惊得手中的狼毫都跌落在地,她抬头喝道:“这般模样做什么,沉住气,慢慢说!”
    “是……”
    琳儿说她这一喝,气喘声渐渐平复,她接过宫人奉上的茶,也顾不得仪态,灌了一口,还着哭腔道:“江州那边,老公爷府上昨夜被人放了一把火,几处主宅都烧了个精光!”
    她口中的老公爷,不是别人,正是皇后的父亲,如今的陇西公方凌远。
    皇后听着这不吉的消息,惊得黛眉都微微发颤,她急道:“家中尊长呢?他们如今怎样了?”
    “老公爷和夫人都平安无恙……他们受了些惊吓,已经搬到偏院去了。”
    皇后这才舒了一口气,眼中却闪过一道怅然若失的光芒,她蹩了一眼琳儿,冷笑着数落道:“不成器的东西,这样惊惶失措的做什么,我方家的下人,就是这般气度么?”
    琳儿心急火燎地来报这消息,原本想搏个忠贞护主的名声,却没曾想碰了这个冷钉子,一时讪讪,面上也没什么光彩。
    不多时,西侧殿也传出呜咽声,却是方宛晴也接了禀报,在自己院中闹个不休。
    皇后面露不耐,想着亲族的面子,便将她唤过安慰,却没曾想,方宛晴因着父亲被火灼伤严重,将发髻散乱开来,胡乱撕着绢帕,恨恨道:“方家难道遭了祝融,三番两次地走水,弄得阖家不宁。”
    皇后听着这话,只觉得一阵火气从心头涌出,她越想越觉得是指桑骂槐,却偏偏找不到什么话来指摘。只是沉着脸道:“什么祝融,你说话须要检点!”
    她息事宁人,这么含糊训戒,方宛晴却好似寻到了由头,哽咽着伏在桌上大哭。一头珠钗翡翠坠下,叮叮当当好不热闹。“如今这世道,只有敢做的,却没有敢说的,可怜我那一对父母,白折替人挡了灾。”
    皇后的面色煞白,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度的愤怒。
    方宛晴没见到她这可怕的目光,仗着心中悲伤,半是撒泼,半是装疯卖傻,那话语也越发刻薄,“那些寻仇地贼子通通都瞎了眼哪,冤有头债有主,你寻那不相干人的晦气做甚……可怜我一家无辜哪!”
    皇后心下豁亮,明明已是冷怒已极,却偏偏蓄得耐性好风度,她把玩着如意紧柄,摹然抬头望去,漫声笑道:“妹妹的意思,是家中有什么人得罪了厉害仇家,所以才牵连了你一家无辜,是吗?”
    “臣妾不敢如此作想……可这么突兀一把火,难道是天上降下的?”
    方宛晴被她那冷冷一眼瞥去,不知怎的,心中只觉发麻,她连哭泣声都小了下来,口中却仍不甘不愿地嘀咕着。
    “好一个上天降下!”
    皇后怒极而笑,听听桄榔一声,竟是将那黄玉镶金柄的龙凤如意摔在地上,顿时碎玉横飞,吓得殿外的侍女都小声惊呼起来。
    “你给我听着!上天要是惩罚我方家,慢说是走水,就是被雷劈电打,也能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皇后森冷地声音在殿中回响,好似闪电从苍穹之中现出。
    “无论是天罚还是寻仇,都短不了族中哪家……什么一家无辜,真要我说个明白吗?”
    她轻蔑地瞥了方宛晴一眼,见她面色惨白,摇摇欲坠,越发快意地放低了声音,“少恶心人了,你父亲在通州的帐户是怎么回事,那几座多出的庄子又是怎么回事?!趁着我还不想追究,赶紧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是正经!”
    最后一句一出,方宛晴顿时气馁,方才兴师问罪的念头顿时冰消融解,她心中忿忿,暗念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但愿那寻仇的再找上你们父女……
    她涨红了脸,咬着牙,黑浓的眼睫下,一双斜飞的凤眼下死里剜了皇后一眼,恨不能把她从那珠帘玉座间拖下——
    大家走着瞧!
    皇后怡然一笑,端茶送客道:“来人,送方婕妤回去!”
    目送着几个健妇半押解地送走方宛晴,她连冷笑都收了起来,暗忖道:这一家子都颇不安分,这么上窜下跳的……
    想到这次纵火,她心中又是紧:到底是谁做的呢?
    …
    “皇上……”
    宝锦望着皇帝久违的身影,不禁红了眼圈,哽咽着喊道。
    着了冰苍云锦的身影,比前些日子更为消瘦,面容也略带出憔悴,却更加冷峻摄人。
    她望着这般憔悴模样,心中涌出一道莫名的酸涩,好似是歉疚。
    为了挑起云时和皇帝的互相猜忌,她早就定下这个“主弱臣强”之计,让皇帝面对天朝水师的强攻,却让云时长驱而入金陵。
    换而言之,即使皇帝再为英明,他也将遭到重挫。
    如今眼看着他满身风霜,眼角都带着淡淡疲惫,宝锦心里却是咯噔一声,带出些痛来。
    “你平安无事,总算是这几日唯一的好消息了。”
    皇帝有些忘情地上前,却终究抑为淡淡一句,关切之意,于溢于言表。
    云时在旁听着这话,只觉得芒刺在背,他上前参见,皇帝却笑容和煦,深深道:“你很好……”
    云时正待再说,却听皇帝冷声道:“那一对狼狈为奸的兄妹何在?”
    第一百十九章魅惑
    月光从殿外遥遥而入,被粗暴推跪在地的女子挽了挽残破的裙裾,微微昂起头来。
    雪白的肌肤从缝隙中隐隐可见,长发纷乱地生落在裸露的长腿上,乌黑柔顺,仿佛是月光与夜色织成的头篷。
    “妾……唐国琅缳,见过万岁。”
    声音也在颤抖似的,黑沉沉的瞳孔仿佛幽潭,深不见底——那是说不出的凄婉神韵。
    皇帝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郡主大名我早有耳闻!”
    琅缳听他语气不善,心知他已听过那“乱伦”的谬谈,她果断抬起头,雪白的脖项线条优美,几乎拗成凄然一线——
    “人言可畏,妾也无话可说。”
    说话间,殿外隐隐传来急切的呼喊,仿佛是谁要硬闯进来,又有人高声斥骂着。
    是皇兄的声音!
    琅缳的脸色一变,皇帝抱胸冷笑道:“唐王如此在意郡主,真是兄妹情深!”
    琅缳再无退路,她一咬牙,抬起头道:“我素闻陛下乃是明君,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你大胆!”
    一旁的云时沉声斥道。
    “陛下妄听偏信,言下之意,是妾身与亲兄长有逆伦之行……若真是如此,这又是什么?”
    她猛的掳起罗袖,雪白玉臂下嫣红一点,显得晶莹剔透。
    是守宫砂!
    皇帝与云时一齐楞住了。
    她凄凉的笑声回荡在殿中,久久不散,“我兄妹二人自小失亲。相依为命,这唐王的宝座不知受多少叔伯地凯觎,他们不知编派出多少耸人听闻的事。说得如此不堪……”
    定锦在旁冷眼观望,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又听她说得如此恳切,心中暗道厉害。
    琅缳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却是真假掺半。
    她自忖智谋无比,一直给唐王陈谨赞画谋划。可算是南唐真正的决策者。兄妹俩彼此信重,出入内闱而不禁,这才有了兄妹暧昧乱伦地传言。
    她如今舌如簧,倒是把所有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果然皇帝面色稍霁。却又皱眉道:“朕的宫宴之上,那些毒门刺客。听说乃是你网罗而来……”
    他声音凛然,想起那一次地凶险,至今仍是余怒未消。
    “确实是妾身所为。”
    琅缳居然供认不讳。
    趁着皇帝的剑眉没有凝聚起怒气,她婉转说道:“妾为南唐之人,自会为国家鞠躬尽瘁,所谓各为其主,万岁若要问罪,妾身只有领下。”
    好一招以退为进!
    宝锦几乎要鼓掌称赞了。
    “这且不说,你又派人来凿船绑人,将朕身边人挟持而去。”
    皇帝看了一眼宝锦,见她气色尚好,并没有受什么为难,这才稍稍敛了怒气。
    琅缳美眸幽怨,望着宝锦和皇帝两人,禁不住又红了眼圈。
    宝锦轻叹一声,虽然不愿,也只能勉强笑道:“郡主先前是有胁迫之心,不过她后来与我畅谈,也觉得万岁乃是天命所归,抵抗是毫无意义的——她待我以上宾之礼,我也没吃什么苦。”
    皇帝冷哼一声,只觉得一阵懊丧——面对这哭哭啼啼地柔弱女子,他原先蓄积的威怒,全然无法发出,犹如一道铁拳打在软蓬蓬地棉花上,空荡荡地不着力。
    杀了这纤弱低泣的女子,还是……?
    他正在沉思,却听宝锦扑哧一笑,在沉重气氛下,显得非常日突兀。
    “琅缳姐姐生得这么美,万岁就不要太过计较了——反正我也没受伤,不如,由姐姐给万岁吹奏一曲,权当赔罪如何?”
    云时一听这话,急忙使眼色制止——今日阶前问罪,并非私怨,而是国事,玉染贸然插嘴,实在太不知进退了!
    果然皇帝面色一沉,冷冷瞥了她一眼,喝道:“这里没你什么事,可,退下!”
    宝锦盈盈大眼中露出难堪的泫然,水气蒙蒙,咬唇不语,裣衽转身而去。
    “你会吹笛?”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在空阶碎琼地宫阙中恍如一梦。
    “略懂一二。”
    琅缳的声音空蒙清幽,仿佛从山间涧中而来,又仿佛瑟缩发颤。
    “罢了……那你去教司坊吧!”
    皇帝却没有令她吹奏,他地眼角都仿佛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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