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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沉兵十万-第13章

小说: 沉兵十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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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她端着腌肉塞进分雷手里,并轻轻用小指勾了勾他的手背,然后浅笑着向舒庆东走去,两人毫不避嫌地滚在一处,丝毫不介意其他人的目光。分雷待孔果洛走了过来,将腌肉迅快地揣进自己的怀里!孔果洛看在眼里微微一怔,接着旁若无事地将自己手中的肉切开一片,递给了生都。
    两人一边嚼着肉,一边看着舒庆东和藏珠荒唐的戏闹,而卢乃海则和另外两个女人待在一起,煹火响着火屑的跳动声,生都紧紧靠在孔果洛身旁,不时半眯着眼瞅瞅那跳闪的火星。当众人吃完饭后,只见舒庆东倏起身,“哗”地抽出长剑!毫无先兆地向那两个女人走去!
    分雷和孔果洛面面相觑!均知道两人的预言灵验了!
    那两个女人见状“嗷”地阵阵尖叫!茫然和无奈扭曲着她们的脸,在这荒凉的大漠,她们已身不由己。
    分雷感到孔果洛的手在颤抖,而且生都也感应到主子内心的冲动,蓦地弹起身子,用那野兽的眼睛盯着舒庆东横剑的背影,分雷心内叹了口气,望着绝望的女人们,探手摸上绷簧刀……
    就在这时!卢乃海蓦地大喝道:“行了!我把水给你好了吧!”
    在场诸人均是一愣!
    舒庆东垂下剑,缓缓转过身,在煹火的映射下阴沉而诡异,他哼笑道:“老哥不会那么傻吧?若把水给她们,明天你就见不到日落了!”
    卢乃海咬了咬牙,沉声道:“那是我的事,我不会要你一滴水的!”
    舒庆东听完仰天大笑,接着旋过身躯,狞笑道:“老哥真是疯了,你难道不知道马也要喝水的么?除非你的马也不喝水!”
    卢乃海稍稍一怔,又看看那两个骇作一团的女子,叹了口气道:“何苦呢,从这里到狼窑也就一天半的时间,大家忍一口就有了,何必要杀人!”
    “闭嘴!!!”舒庆东狠声道:“这里我说的算!我要谁死就得死!”说完剑指分雷和孔果洛道:“你们两人食我奉禄!该有感恩之心!不是说草原大漠的男儿最知报恩吗!来!你们杀了这两个娘们!”
    孔果洛腰间一紧,分雷知道他要干什么,忙在暗处扯住他的衣角!孔果洛惊讶地回望分雷,他简直不能相信分雷会阻止他杀一个无耻小人!
    分雷何尝不想杀了舒庆东,只是深想舒庆东为何这般有持无恐,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还看卢乃海的几分颜色呢,怎么这时会反目成愁呢?他瞄了一眼藏珠,见她眼见此景不以为忤,一丝不安升上心头。
    “说!你二人谁可上前杀了她们?”舒庆东已然在歇斯底里的咆哮了。
    分雷起身笑道:“舒兄,这世上什么最重要?”
    舒庆东一怔,举着长剑愕道:“什么重要?”
    分雷笑道:“自然是银子重要!”
    舒庆东听罢脸色微缓,分雷看在眼里嘴上说道:“杀了这两个娘们多不合算哩,舒兄想想,一路来我们给她们吃给她们喝,倒如今还得宰了她们,这买卖太不划算了,不如我们明日一人省口水,挺到狼窑把她们卖个好价钱,小弟想,这唐军刚进狼窑,姑娘自然是奇货,正是大买卖的时候哩。”
    舒庆东微微一怔,转念思忖片刻,忽地放下长剑,随即换过笑容迎上分雷,乐道:“兄弟说的极是,哎呀!都怪我吃了几斤烂肉胀坏了脑袋,嗨!”说完转向卢乃海道:“兄弟别说我的不是,我真是糊涂油蒙心了,怎么这样不懂事理呐,原谅小弟才是啊!”
    分雷见卢乃海无奈地应承过去,转头坐回孔果洛身旁,捏了捏他的手背,这小子正眼露杀气,双拳颤个不停,还好生都识趣,上前舔了舔他这才缓了过来,孔果洛牙咬得直响,对分雷喃喃道:“早晚我要剔了他的骨头!”
    分雷默然无声,一转目又迎上那个藏珠的眼睛,他心内一颤,蓦然想起了那块腌肉……
    第十二话无常小人
第十三话 狼林突变
    大漠寒夜深,月下中天后,看守马匹的卢乃海把几块沾着羊脂的枯骨投进即将熄灭的煹火中,随后腰挎一刀一剑向沙丘上走去,假寐的分雷半眯开眼睛,借着一股逆流的风势嗅来一阵野林的气息。他心内盘算,明个儿说不定再走半天就能到达狼窑了,狼窑四周环绕着密林,这林子的味道就是随风刮来的。
    他见周围人等均已睡去,悄悄从怀中掏出腌肉,捏在手里仔细翻看下,一道肉逢裂了开来,并露出一小卷发黑的羊皮。分雷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正好能摊在手掌上,他借着煹火看去,不禁心头一震!
    羊皮上赫然写着四个血字:定要救我!
    煹火中传来油脂的燃烧声,如同分雷絮乱的心弦,他越发捋不清头绪,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假藏珠,怎么会血书来求呢?她与舒庆东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者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分雷木然地望向这个迷一般的女人,隔着妖闪的煹火,使她的脸模糊而诡异,分雷想起三间井时的臧珠,将之比较后,心内忽然一动,当时在后院,那个藏珠欲言又止,是不是她想告诉自己真实的身份?而且她早先提过加宁儿的事,莫非她与纳什有关系?突然!分雷想到了鸿吉里,在进入堆开之前,鸿吉里就行为异常了,难道他根本不是陷入流沙,而是藏珠为掩盖身份杀人灭口的?
    分雷越想越心惊,如果刚才想的互有联系,那么鸿吉里的死根本就是分雷过分相信自己的判断所致,这份内疚会让他生不如死!分雷痛苦地缩做一团,暗骂自己太大意了!如果当初多一些留意,他定会发现鸿吉里行为异常的原因,在种种推断下,他开始明白,朵朵伊的昏迷也未必是风沙所致,这和藏珠也脱不开干系。若真是这样,朵朵伊最好不要醒来,因为她一旦清醒,必遭灭口!
    一阵阵寒风吹来,分雷不住地打着哆嗦,不光是他身上感到寒冷,心头更是泛寒,他摸不清藏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何,如果冲着买天乌骑甲,那她最该杀的人就是分雷,为什么要不择手段杀死鸿吉里呢?
    分雷头大如斗,轻叹了口气后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等抬头时,却见对面的沙丘上,卢乃海正盯着他呢。
    卢乃海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分雷看了看熟睡的孔果洛和生都,稍稍犹豫后,索性踏步而去,不片刻便与卢乃海齐肩站在了一处。
    两人望着深夜中的大漠,头上如网密布的星月笼罩着这片深邃而诡密的蛮荒之地,远处不时传来大漠狼的嗥叫,凄宛的音调似述着寸寸肝肠,此刻的卢乃海仿似坠入梦幻般沉吟道:“投戎疆场效国忠,扬刀腔血洒全州……我儿时便抱着雄心壮志,心想来日有一遭挥千军万马驰骋于草原大漠,或生或死,毫无怨悔,可如今放眼望去,只有心中的一腔热血,不知何时能得己愿了……”
    分雷迎着咧咧长风,油然道:“卢兄乃是有胸襟的人,我想来日必会有一番作为的。”
    “呵呵……”卢乃海垂首一笑,淡淡道:“这个‘我’字用的颇好,当可听出你的身份与地位。”
    分雷微微一怔,不解道:“卢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乃海道:“你的这声‘我’说的低气十足,根本不想落魄的保镖刀手,所以我才敢怎么说。”
    分雷叹了口气,心想果然还是姜老的辣,若是苦雅拉,他就不会暴露自己的弱点。
    卢乃海望着凄凉的大漠,幽幽续道:“不论你是何人,也不论你手底多硬,我希望你和那位瑟车兄弟尽快离去,不要为了一点小财便跟进狼窑,此刻的狼窑确是如同其名,已如狼窝一般了……”
    分雷愕然道:“卢兄为何这样说?”
    卢乃海的双目透出一节哀思,轻声道:“不要再问了,若你二人执意跟随,就当我没说这话吧。”
    分雷默然无声,只静静的站在那里,远处不时而至的林野气息,和着多变的不安与嘲讽,将狼窑的莫恻化做汹涌的长风,吹打着他不堪的身体。
    当一行人减少水量后,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来到了狼窑城外的密林前。
    在黄沙与草地的接壤处,他们停下了马,放远望去,狼窑内的炊烟已在密林遍布的上空悠悠飘起,乌兰布和沙漠边缘的给水三角之一,已然近在咫尺了,如果说三间井镇是行脚人到达阴山以外的必经之地,那么狼窑则是大唐凉州、鄯州经络黄河的重要枢纽,因其地理特殊,常被做为各族间争夺的对象,而在乌兰布和沙漠东边的玳轲岩城,则是从汉代开始,沿用至今的囤兵之城,它背靠黄河不足一里,常有背水一战的攻心妙用,而按规模来说,狼窑与玳轲岩城不相仲伯,唯一不同的是,狼窑的城墙已被唐人拆毁了。
    众人见狼窑在即,均露出喜悦的笑容,唯独卢乃海阴沉着脸,分雷看在眼里,本想上前搭句话,却听舒庆东勒马上前笑道:“诸位日来辛苦,如今到得狼窑,真是天福地福,不过听说狼窑城内动荡,所以咱们也不可马虎,这不……”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豹把筒子,分雷、孔果洛和卢乃海一看下,均暗吃了一惊!
    藏珠显然不知到这是什么,不解道:“敢问舒大人这是何物?”
    “舒大人?”分雷心内再惊!转头看了一眼同样诧异的孔果洛,两人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相同之色。
    舒庆东歪过一侧嘴角,笑道:“这豹把筒子的妙处就大了,呵呵……”说着将筒子仰举向天,一抽信子,只听“噗”地一声!众人眼前强光四射!一团赤红的火焰流星般窜上天空,在攀至顶点时“啪”地炸了开来,天空上留下了一片血样的红雾。
    卢乃海脸色一变!尖叫道:“舒庆东!你这是什么意思!”
    分雷等人愕然望向卢乃海,只见他“哗”地拔出长刀遥指舒庆东!股股杀机排山倒海般压了过去!
    舒庆东也不示弱,拔出长剑笑道:“卢大人,现在出刀岂不是太迟了!”说着向分雷等人喝道:“尔等听着!卢乃海可是大唐叛将!如若袒护相助!皆为我大唐的死敌!”说罢!双目盯向藏珠!
    藏珠脸色如常,显然早已和舒庆东搅在一起了,她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分雷,接着脚下一拍马腹,走向舒庆东身后。
    眼看此景,另两个女子看看卢乃海,又看看舒庆东,忧郁片刻,掩着面容羞愧地向舒庆东靠去,卢乃海看在眼里仰天大笑,朝着分雷喝道:“你二人还不奔命去吗!难道要连坐而死?”
    孔果洛愕然望向分雷,只见分雷勒马上前,冲着舒庆东咯咯乐道:“我兄弟俩本以为是给行脚的卖命,怎么到头来若上官家了呢?咱是平头百姓,也是带刀的镖子!舒兄杀不杀人是你唐家的事,银子却不能少我二人的!”
    舒庆东一愣,万没想到这两个蚂蚁似的人物会和他这么说话,扯着嗓子骂道:“休得胡言!普天之下莫非我唐家的土地!你俩吃屎了不成!要命还是要银子!”
    分雷回头瞅瞅孔果洛,又见生都搭拉着尾巴一“脸”不悦,转过头来笑道:“呵呵……要银子!谁家的地盘我管不着,银子才是爹啊!哈哈哈哈哈哈~”
    孔果洛显是等不及了,“哗”地抽出小马刀!厉声道:“和他废什么话!咱们做不成买卖就当打劫的!姓舒的!拿银子来!”
    舒庆东显然是惧怕孔果洛,咬牙按捺住性子,皮笑肉不笑道:“不就是几个银子么,两位待我生擒了卢乃海,我照数给你便是!”说完又向分雷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丹药可是我给你的!别毁了你们草原男儿的名声!”
    这时卢乃海高声道:“舒庆东!你昨日要我借手杀了他二人!此刻怎么不提了!”
    分雷和孔果洛心内暗骂,也印证了孔果洛读唇术的真伪,分雷耳尖耸动,密林间已有异动,他不敢再拖延下去,深深望了一眼藏珠,见她也正望着自己,那两潭水汪汪的眼睛,似有说不清的惆怅,唯有转过马头,哼声道:“舒庆东,咱们走着瞧!就算是官道我也敢踩的!这银子你早晚得给!”
    说罢一拍马股向卢乃海喊道:“卢兄若不想死请随我来!”
    卢乃海先是一怔,暗叫一声罢了,催马跟上分雷和孔果洛,而三人的奔去的方向竟是舒庆东!
    舒庆东见三骑向自己急速奔来,大吃一惊下举剑自守!而他却惊异的发现,为首的分雷像换了一个人,脸上横肉堆起,手行一抬“嚯”地抽出奔狼绷簧刀!刹那之间,一股惨烈的杀气迎面而来!他哪见过这等气势!心叫吾命休矣之时,却见三人与他擦肩而过!风一般地冲进密林!
    分雷不是不能宰了舒庆东,而是另有打算。第一,他不知道舒庆东身居大唐何等军职,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砍了怕是后果难料;第二,密林内遍布一流高手,显然是早有接应,舒庆东本身也非庸手,一但缠斗起来,林中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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