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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异说三国-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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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仆役,丫鬟在他面前也少不得吃上一刀。
    吕容跟在二人的后面,她本来便有心要将张绍合府上下斩杀干净,虽然看到鄂焕砍杀丫鬟,也不加阻止,仍旧喝令军士上前,不要放过一人。鄂焕等人的暴行自然也激起了张绍府中众人的血性,原本逃散的家将,见到对方进门遇人便杀,知道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于是又都三三两两折转回来抵抗,即便那些仆役也都在地上拾起兵器反抗。当然这些抵抗对天翼,鄂焕等人来讲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反而让他们节省了四下追赶的时间。院子里面的惨叫声逐渐减少,很快的,就只剩下了几名武艺较高的家将还在做困兽之斗。吕容却并不去管这几人,径直带着天翼,鄂焕两人,来到张绍内宅。不等天翼再次上前踹门,房门便自己打开了,只见张绍一人提剑从房里缓步走了出来,剑尖上还不停地滴着鲜血。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外面的每一声惨叫都刺激着张绍的神经,自己有心杀贼,只恨无力回天。其实自己早应该想到,李兰博古通今,王允的连环计他自然是应该一清二楚的。但是李兰权柄日重,威势日隆,自己若不再想方设法,只怕不久之后大汉的天下,便要再次易姓。所以即便知道有风险,但张绍自己还是义无返顾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利用小妹张霖,想要挑拨李兰与叶枫不合。早朝之时,看到李兰一脸的茫然与无奈,张绍也曾暗自窃喜。后来叶枫擅闯入府,张绍更是觉得计谋已成,却不想这一切都是李兰的疑兵之计,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居然调兵将自己府邸团团围住。李兰不愧是李兰,城府如此之深,隐藏得如此之好,可笑自己竟然当真以为他会中计。张绍擦拭着手中的宝剑,心中不住的冷笑,既是在笑自己的愚蠢,也是在笑大汉的江山,或者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夫君,遵儿来了。”张绍夫人柳氏带着独子张遵走进房间,外面的情势已经混乱不堪,看着张绍还在有条不紊地擦拭的他的佩剑,柳氏不禁低声道:“夫君,外面贼兵将至。”张绍轻“唔”了一声,算是答应,手上却仍旧没有停下。又过得片刻,柳氏轻轻推了一下张遵,示意他去与父亲说话。张遵年纪虽幼,却终是将门之后,虽然对外面刀光剑影,在他幼小的心灵之中也有着十分的恐惧,但是张遵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很镇静,甚至比他的母亲更沉着。张遵知道父亲不说话,便有他不说话的道理,自己绝对不应该去打搅,但是不久外面的贼人就要杀进来,他不能眼看着父亲在这里坐以待毙,于是慢慢上前,低声喊道:“爹爹。”
    幼子的呼唤,终于让张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看着张遵,看着稚嫩的脸庞,张绍的心中又有些不忍,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张氏的子孙怎能受奸人的侮辱?张绍向着幼子,招了招手,示意上前。张遵很乖巧地靠了过来,又道:“爹爹,贼人已经将要杀入院中,爹爹可带母亲先去。孩儿出去拖延他们片刻。”
    “哈哈。”张绍纵声长笑,道:“遵儿,你可知道为父此身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张遵摇了摇头,张绍便又道:“只恨为父幼年多病,不能习武,有辱张氏门风。今日之事,有死而已,怎能轻言逃遁?”说着又十分痛惜地抚摩着张遵的脑袋,道:“你本是学武之材,只可惜,可惜啊……”柳氏在旁听张绍如此说来,心中随即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切道:“夫君,你不能……”张绍挥手阻止她的说话,转问张遵道:“汝祖父是谁?”
    张遵急忙将他弱小的胸膛一挺,朗声答道:“大汉西乡候,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张。”张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吾儿需谨记,汝乃张氏子孙。汝祖父一杆蛇矛,追随先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威名播于海内。想当年长板桥头一声大喝,吓退曹军百万,是何等的威风。为父不肖,不能驰骋疆场,杀敌报国,却也愿辅佐陛下,除贼安汉。只恨力有不逮,如今事情败露,堂堂张氏子孙,不能陷贼受辱,以损汝祖父威名。”说到此处,张绍微微顿了顿,凝视张遵,问道:“你可明白为父之意?”
    张遵还不曾开口回答,柳氏却抢险扑上前,喊道:“不,他不明白。夫君,遵儿还只有五岁,只有五岁啊。”说着便将张遵紧紧地搂在怀中,道:“夫君,妾愿随夫君一死,但遵儿年幼,且李兰素有宽仁之名,你我俱死,便必不会为难遵儿。张氏只此一脉,望夫君三思。”
    “国祚尚且将亡,复何言张氏香火?”张绍勃然作色,厉声道:“我张氏子孙还要向李兰摇尾乞怜么?”又转看着张遵,喝道:“遵儿,过来。”
    “不,不。”柳氏怀抱着张遵不住的后退,她此刻才终于明白,张绍擦拭宝剑并不是要出去与贼兵决死,而是要取自己孩儿的性命,不禁惨然道:“夫君,你好狠的心。”看着妻子幽怨的眼神,听到这样的言语,张绍心中也是万分的痛苦,眼眶之中泪光闪动。或者如柳氏所言,李兰未必会对张遵赶尽杀绝,可是即便不死,留在世上父母双亡,岂不受人欺凌?或者又像关统一般认贼做父?张绍握剑的手不住的颤抖,自从听到外面贼兵杀来,他便心知不能幸免,有心与妻子同死。可是当真面对娇妻爱子,这一剑如何能刺得下去?
    张遵在柳氏的怀中,看了看母亲,再望了望父亲,他明白母亲是在救自己,但心中却并不怪父亲。身为将门之后,又遭逢乱世,不是报国效死于疆场,便是讨贼丧命于庙堂,父母皆死,自己又何必独生而辱没先人?张遵用力挣脱柳氏的双臂,走到张绍面前,恭恭敬敬地下拜三叩,道:“爹爹,请动手。”张绍望着自己孩儿那双明澈的双眼,看出里面的坚定,他曾想过妻子会百般的阻挠,幼子也或者会吓得大哭,却不曾想过张遵会如此坦然受死。越是如此,张绍的心中越如刀割一般,不能下手,也跪下抱住张遵,道:“孩儿,你不怨为父狠心?”
    张遵摇了摇头,仍旧是很稚嫩,却很坚毅的声音答道:“父亲杀贼不成,乃天也。今日父死忠,母死节,儿死孝。也让天下人知我张氏族门,绝无苟且偷生之人,而激起忠义之士,讨贼复兴之念,死何惧哉?”说着就伸手握住张绍手中的宝剑,喊道:“孩儿先走一步。”便扑身在剑锋之上,立时气绝身亡。
    张绍看着幼子将身体扑向剑锋,有心收手,却又略显犹豫,只是片刻之间,张遵却已经被长剑穿胸而过。看着剑尖上的血迹,张绍忽然放声大笑,声若厉鬼。柳氏起先还在哭泣,但见自己孩儿已经慷慨赴死,居然也悲极而笑,道:“好夫君,好孩儿。”喃喃念得几声,便向房间旁边的木柱撞去,顿时头破血溅,香消玉损。
    张绍狂笑片刻,听得外面打斗之声渐止,便知道贼兵将入,于是抱起张遵短小的尸体,轻轻放到妻子的身旁,低声道:“夫人,遵儿慢行,我马上便来陪你们。”言讫起身,打开房门,提剑而立,扫视面前众人,喝道:“叫李兰来见我。”
    外面众人并不知房中变故,天翼见他仗剑而立,喝道:“大将军岂会见汝?”便欲上前擒杀张绍。吕容却将手一伸,拦住天翼,冷眼看着张绍,道:“我要亲手杀他。”天翼知道张绍不会武艺,绝非吕容对手,但见其形若鬼魅,惟恐一夫拼命,万夫不敌,有心劝阻,吕容却已经提剑上前。张绍见吕容迎面而来,不禁冷笑道:“李兰也配称大丈夫?居然龟缩不见,要一女人出来。”吕容怎么能容他再如此出言不逊,随即一拳打在张绍脸颊,这一下含愤而发,力道自然很大,只打得张绍满口碎牙,鲜血直流。
    张绍却也了得,虽然脸上万分疼痛,却不发一声,生生将满口的牙齿都吞入腹中,复含糊不清地笑道:“有种让李兰亲自前来。”吕容却又是一拳,哼道:“你还想见大将军,莫不是欲拼死行刺?”张绍被她说到心事,也并不否认,仍旧道:“若是无胆,不见也罢。”吕容冷笑道:“不必以言语相激,要见大将军也不难,你且先说说,谋算大将军之事,还有何人共谋?”
    “哈哈。”张绍仰天大笑,满口血沫四溅,道:“你也太小看我张绍,杀贼之事,有我一人足也。”吕容自然知道他不会轻易开口,于是道:“既然落在我手中,不怕你嘴有多硬。”说话之间又一脚踹在张绍小腿,听得一声轻响,便知道张绍胫骨折断,站立不住,摔倒在地。张绍本有心再见李兰一面,侍机会行刺,如今知道对方必然不会相见,便想着李兰素来宠爱吕容,杀之也必能伤其心意,于是扑地之时,也猛然将手中长剑刺向吕容。
    吕容本来早就防备着他,而且张绍又不曾习武,这一剑刺得毫无章法力量。吕容很轻易地就用剑格挡,复将剑架在张绍胸口,道:“说,还有谁参与此事?”张绍“嘿嘿”笑了几声,便闭上双目,不再多言。吕容也知道张绍有一幼子,有心以此要挟,于是转谓天翼,道:“去将张夫人与公子请来。”天翼正要领命而去,张绍却睁开双眼,道:“不劳夫人费心,他们就在房中。”吕容大感以外,一则不想张绍如此轻易就将他妻子的下落说出,二则自己在门口如此折辱张绍,怎么他妻子在房中,却没有丝毫的动静?于是将信将疑地望向房内,但里面烛光幽暗,并不见人影。
    吕容举步入房,很容易就看见张遵母子的尸体,也顿时明白其中的原委,浑身一震,手中的宝剑也“咣铛”一声,掉落在地。天翼见她异常,还以为是中了暗算,急忙冲进房中,却也马上看见了房中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翼,吕容的手上都浸染过不少人的鲜血。吕容这一次带兵前来,也有心要将张绍满门皆斩,但当真看到只有五岁的张遵倒在母亲的怀抱之中,胸中鲜血兀自汩汩向外冒的时候,她的心中也难免不会升起一丝的愧疚。借着烛光,吕容能看清张遵的面色,并没有过多惶恐,并没有过多的害怕,知道他母子二人都是坦然就死。不愧是张飞之孙,吕容心中虽然敬佩这一家的忠烈,但是张绍千不该,万不该想要来谋算李兰。在吕容的心中,李兰的重量远甚于自己,可以让她放弃报仇,放弃复兴温候的旧业,甚至于放弃自己的生命。张绍既然有心加害李兰,在吕容看来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即便有这一丝的愧疚,也很快就消失了。
    吕容拾起宝剑,慢慢退出房间,转看门口的张绍,漠然道:“你杀了他们?”张绍惨笑道:“不能除贼,举家殁于王事,无愧于先帝也。”吕容见他丝毫没有愧疚之色,还如此大言不惭,不禁恼怒,道:“女人何罪,幼童何罪?以二人之死,换汝之名,岂言无愧?”张绍“嘿嘿”笑道:“即便不死,尔等能放过她母子二人?”吕容闻言一怔,自己确实不曾想过要饶恕张绍家人,于是道:“即便如此,也不该亲手杀妻弑子。”张绍道:“与其留在世上为尔等所辱,不若与吾同赴地下,好有照应。”稍顿片刻,又复狞笑道:“吾一家三口,必在黄泉道上恭候李将军大驾。”
    吕容不意他又如此咒骂李兰,重重哼了一声,对天翼道:“将三人合葬一穴。”天翼见张绍英烈,又感于其妻子之死,竟下不得手,低声道:“可否请大将军亲自处置?”吕容此次调兵本就非李兰之意,事到如今,张绍满门皆死,幼子都不得免,此事若是再让李兰处置,必然心慈手软,饶他一命。但斩草岂能不除根?吕容自然不愿意再留下张绍活口,皱眉看着天翼,道:“怎么,将军也觉得我下手毒辣了些么?”天翼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望了一眼房间里面那母子二人的尸体,叹息道:“若是大将军在,必不至于此。”吕容微微摇头,这也并非她心中所愿,但李兰为人滥施恩惠,对所有人都宽宏大量,这小人总是要人来做的。既然李兰要到君子,要当长者,那么这小人,恶人便有自己来替他做,替他背受骂名。
    “罢了,天下的罪孽都由我一人来担当吧。”吕容这话出口便将手中之剑,准确地插入了张绍的心脏,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张绍府。外面张嶷等候多时,见吕容出来,急忙迎上前,问道:“府中如何?”吕容冷然道:“无一生者。”张嶷被她神色所慑,便不再多问,倒是天翼在后,复问道:“夫人杀了张绍,如何再得知同盟之人?”吕容道:“张绍妻子俱死,便怀必死之心,怎会再供认他人?”随即又嗤道:“即便他不开言,以为我便就不能知道么?”言语之中颇含杀机,听得张嶷,天翼二人心中发寒。吕容知道二人心意,但遇到李兰这样有“妇人之仁”的夫君,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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