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6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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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是忘记了,堂兄与堂嫂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到洞房那日,是不晓得对方到底是方神圣。
表嫂甚是贤惠,要是真因急症有个万一,那剩下堂兄一个……侄儿、侄女们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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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是曹家媳妇,就算身子有恙,好好养着就是,还让婆婆过去侍疾,这叫什么事儿?换做寻常人家的女子,敢耍这样的架子,早就一封休书,递过去了。
越想越不忿,他低声对曹项道:“四哥,大哥好没道理。伯娘也是奔五十的人了,这又不是十里八里的道。就算病了,也有大夫在,伯娘去了顶什么用。这不是折腾人么?这算不算‘娶了媳妇忘了娘’?别人还都说他孝顺,有这样的孝顺法儿么?”
曹项听了,不禁皱眉,止了脚步,对曹畹溃骸跋媚阕杂淄锴捉且膊荒苷饷此怠H舨皇巧┳硬〉美骱Γ蟛氩镆膊换峤辜敝链恕T勖亲龅艿埽绺缟┳拥P幕估床患埃跄芩捣缌够埃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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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畎诎谑指艿芩嫡飧觯笥疑贤坊褂兴母缭冢孤值米?*心么?我只管上我的学,读我的书,熬到岁数跟着大伯当差去。大伯也是将六十了,身边也得有人侍候。大哥是能干的,要出人头地。弟弟可没指望有什么大出息,在大伯身边做个长随跟班就成。”
虽说不是同母所出,但是他们兄弟年龄相仿,小时候也老在一块儿玩。因此,曹项对这个弟弟很是亲近,也晓得弟弟的心事。
早先只当他是小孩子的任性,才对堂兄心有芥蒂。没想到过了这些年,他仍是对堂兄有敌意。
曹项心里,不由有些担心,看着曹畹溃骸耙槐市床怀隽礁霾茏掷矗∥迥阋堑茫蟾缡谴蟛氩锇樱窃勖堑奶眯帧T勖且蝗倬闳伲凰鹁闼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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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河,淳王府园子,西院,上房。
又过去一晚,初瑜还是高烧不退。即便不停地烈酒与冰块给她降温,但是用不了多暂功夫,她就又烧起来。
除了灌参汤与含人参片之外,曹颙还叫人熬了梨汁,口对口地给初瑜喂过两回。
虽说没有食欲,味同嚼蜡似的,但是曹颙也开始吃饭,而且吃得饱饱的。
连日连夜来的不合眼,他的身子已经熬到极致。已经有几次,他险些昏厥。他自己心里警醒,晓得这个时候,自己不能病倒。
只是,他还是不敢睡。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大夫每次来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曹颙的心也悬到嗓子眼。
到了中午,张义在烧锅庄子取了纯度更高的烧酒,曹颙片刻不敢耽搁,又给初瑜细细擦了一遍。
不晓得是烧过去了,还是酒精起到作用,到了黄昏时分,初瑜的体温终于慢慢降下来。
虽说初瑜还没有睁眼眼睛,但是呼吸逐渐平稳,胸口的伤处也结,没有化脓的迹象。
曹颙的心里,已经是谢天谢地。
晚饭时,曹颙一口气吃了三碗,直吃得再也咽不下去,才撂下筷子。
他心里已经是暗暗祈祷,再也不敢有贪心,再也不敢稀里糊涂的过日子。以后,一定做个好人,铺路搭桥,积德行善。
只求,让眼前这个女子醒来,让他不要孤单一人。
之前总是无病呻吟,摆出寂寞如斯的模样,装什么犊子?
有这个女子陪他,不在孤单。
曹颙就这样坐在床边,拉着妻子的手,看着她的脸。
到底不是铁打的,连着几夜没睡,他已经是困得不行,不知不觉就阖上了眼睛。
夜已深了,屋子里的只燃着一盏灯,着柔和的光芒。
着低不可闻的呻吟声,初瑜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灯光下,她的丈夫靠在椅子上,阖了眼,眼角泪光闪现。初瑜顺着丈夫的手往下看,最后落到自己被握着的手上。
她想要回握丈夫的手,身上又没有力气,就动了动小手指,搭在丈夫的手指上,随后就闭上眼睛,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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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五十三章 劝诫
泉,行宫外。
康熙没有乘坐御辇,在晨曦中,俯下身子,看着田间的麦苗、谷苗。
曹寅跟在大学士嵩祝身后,视线也落在田间。
这还是京畿,附近也有不少水井,但是仍难掩旱情。今年自打年后,就雪雨稀少,已经是大旱的症状。
康熙面上没什么,心里也颇为焦急。
西北缺粮缺马,战事不能有进展。京畿去年大涝,如今已经开始赈济,就等着今秋粮食下来,要是今年再大旱,京畿需要赈济的州府就要过大半。
百姓愚昧,不会想着风霜雨雪是自然之数,只会当成是老天警示。
其他地方还好说,京畿要是不稳,那朝廷颜面何在?
从康熙五十年至今,京畿就没有风调雨顺过,即便是再三减免钱粮,百姓仍生计艰难。
康熙在想着,就见领侍卫内大臣鄂伦、巴浑德两个上前,请示御驾何时启行。
康熙没有立时回答,稍加思量,对大学士嵩祝道:“朕观麦苗谷苗虽发生畅茂,但天气稍旱,当豫期祈雨,著谕礼部。”
嵩祝躬身应了。一行人簇拥着康熙回到行宫。
太后地凤辇已经摆好。康熙上前。亲自扶太后登辇。随后才上了龙辇。在鼓乐齐鸣中。御驾出了行宫。顺着官道。缓缓地往热河行进。
*
怀柔。驿站。
同缓刑地圣驾相比。李氏同淳郡王地车驾要快得多。曹家这边随行地。是曹家大总管曹元;淳郡王那边。则是二阿哥弘亲自送嫡母、生母出京。
第一日便宿在怀柔。今天一早。又早早地上路。
弘今年已经十七,三月里完婚,娶得是员外郎萨哈之女伊尔根觉罗氏。
虽说伊尔根觉罗氏身份不必弘曙之妻出身高贵,但是年轻貌美、性子活泼,夫妻两个新婚燕尔,也算恩爱。
只可怜巧芙,福晋的亲外甥女儿,只得了个侧室名分。
换做其他人,怕她心里难受,做了几年夫妻,还能好生安慰安稳;弘只是个半大小子,向来不是粗心的,只晓得自己个儿快活,哪里会有体恤人的心思?
淳郡王福晋看在眼里,替外甥女儿难过,想要帮衬着说两句,但是也没有嫡母插手庶子房事的道理,便只能隐忍下来。
这次来热河,因淳郡王已经出来,弘曙本主动请缨,但府里得留人看家,就由弘护送。
淳郡王福晋因惦记初瑜,原还顾不得别的,这行了一日,才想起来,还不若寻个由子带巧芙出行。
切不说每个人心里的弯弯道道,就说天佑与恒生两个,虽不是头一遭出门,但是以前都是襁褓中,并不记事。
对于车外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小哥俩只有好奇的。
虽说出来前,紫晶已经叮嘱几次,让他们兄弟两个听话,但是到底是孩童爱动,老实了一日就已经了不地。
李氏这边昨晚没歇好,就眯着眼睛养神,没有看到孙子们的动作。
弘见他们伸出小脑袋瓜子,怕他们从车里折下来,忙叫车夫停了车。跟李氏说过后,将他们小的抱下车去。天佑在弘身前坐了,恒生坐在一个王府侍卫前边,小哥俩两个欢喜得不行。
虽说路赶得急,但是掺和了孩子们的笑声,连李氏也心安了不少。
*
热河,淳王府花园,西院。
初瑜是中午醒的,当时并不在跟前,正在外间同宝雅说话。天慧这边,已经开始嚷着要妈妈,不肯安静下来吃饭。
宝雅没法子,也怕将孩子折腾出病来,只能抱来请曹颙哄。
曹颙看着闺女,一口一个“妈妈”,心里分外酸涩。他从宝雅手中接过天慧,搁在自己腿上,拿着调羹哄她吃东西。
天慧却是犯倔,小嘴闭得紧紧的,就是不肯吃东西。
父女两个,一个要喂,一个偏不吃,僵持上了。这时,就听到里屋叶嬷嬷激动的声音:“格格……”
曹颙闻言,已经坐不住,抱着天慧就进了里屋。
叶嬷嬷已经是老泪纵横,拉着初瑜的手,哭着说道:“好格格,终于醒了。要是再不睁眼,老奴也要跟着去了。”
到今天,已经是初瑜遇刺第五日。虽说这五日,始终用参汤吊着,但是初瑜也是虚弱至极,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是看着叶嬷嬷,泪眼婆娑。
见到夫女的那刻,初瑜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欢喜模样。
曹颙看着妻子,身子已经微微发抖。天慧原本跟着父亲较劲,此刻像是察觉出父亲的异样,倒是乖巧起来。
叶嬷嬷见曹颙来了,擦了眼泪,将床头的位置让给曹颙。
曹颙抱着女儿近前,看着初瑜,说不出话来。
“妈妈?”到底血脉相连,天慧虽看不到,但是仍低声唤着。
屋子里静得能掉下针来,过来半晌,才听得初瑜应道:“嗯……”
天慧听了,转过小身子,冲着初瑜的方向够着。
初瑜身上有伤,曹颙哪里敢放手,忙低声哄道。
宝雅跟在曹颙进来,看着眼前这一切,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团圆。虽说眼里有泪,但是她脸上也欢喜得不行,近前对初瑜道:“醒了就好,再不醒小心你闺女不记得你,直接跟我回科尔沁了。”
说着,她转过身子,从曹颙手中接过天慧,道:“听话,你妈妈累了,别吵她。好好吃饭,一会儿在来看妈妈。”
天慧似懂非懂,却也老实下来,只是小脑袋歪着,冲着初瑜躺着的位置“望”着。
见妻子嘴唇干裂,曹颙倒了半盏茶水,看了看茶盏,口对口地给初瑜喂了两口。
宝雅已经带着天慧退出去,叶嬷嬷同几个丫鬟也出去唤人请林大夫,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两个。
曹颙坐在床边,握着妻子的手,不住地摩挲着,心里对老天已经是感激不已。
似乎心里有千言万语要讲,有万语千言要说,但是曹颙一句都说不出口。他怕妻子勉强回答,抻到伤口。
少一时,林大夫过来,再次给初瑜诊了脉,脸上也松快许多。
脉象已经稳定下来,诊完后,他开了两个补血清热的方子。从今日起,初瑜就能喝粥了。因为四五日未进米水,所以粥要稀些。
听了大夫这般讲,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林大夫已经被留在府上五日,今日见初瑜好了,便也说到想出府回家。明日开始,早晚过来给初瑜请脉。
曹颙自是没话说,叫人封了银封,送林大夫回去。
初瑜喝了半碗红枣粥后,喝了药,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见曹颙熬得双眼尽赤,叶嬷嬷少不得又劝他去歇歇。要不然没等初瑜好起来,他就要废了。
曹颙紧绷绷的心终于落地,只觉得浑身酸疼,乏得不行。
他要了热水,泡了个澡,更衣完毕,只觉得得到新生一般。
明明身上已经乏极,但是曹颙脑子却清醒得很,坐在妻子床边,舍不得离开。
少一时,就听到喜彩进来,低声禀告:“额驸,前院传话,伊大人来了。”
曹颙闻言,这才起身,依依不舍地去了前院。
客厅里,伊都立神情颇显沉重。虽才几日功夫没见,但是他看着瘦了一圈。
虽说曹颙不是不讲道理之人,迁怒不到伊都立身上,但是一个皇孙郡主在自家遇袭垂危,伊都立饶是再豁达,也存了几分忐忑。
出事至今,曹颙这边日夜守护妻子,不眠不休;伊都立也没闲着,这几日功夫,他同齐敏两个将那日的戏班子审个通透。
除了戏班子,还有那女子的来历,真实身份。
只晓得那女子三十来岁,是直隶人氏,自称夫家姓许,身上银钱颇丰。因她给了老板银子,算是入股,就在戏班里做事,众人都叫她“许大嫂”。说起来,戏班子二月底从京城出来,三月初到的热河。
那女子做寡妇装扮,只说早前组过班子,想要跟着混口饭吃。刚好那戏班老板因好赌,输了银子,缺少北上之资,所以就让这女子入了伙。
至于她为何行凶、为何笃定曹颙是“杀夫仇人”,戏班中人也是丝毫不知。
这女子身上的照牌,已经叫衙门里的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