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使徒-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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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大半夜的，人肯定很少……而且之前诺瓦博士给我们的情报也说了，这些研究所的人几天前就开始陆续撤离了……估计不可能还有人留在这个比较危险的地方。所以应该只剩下机器人在这儿了。”
“哦……所以那个一直站在窗边的家伙也是机器人了？”
“什！”
珈白立刻取出了自动步枪对准了小萝莉所指的方向，却被伊尔按住了枪口。不由自主慢慢放下了枪口，珈白才看清了对面的身影：“布莱克！”
※
高高的衣领遮住了大半个脸部，加上刻意在红发上压得很低的军官帽帽檐，根本只有两只锋利的眼睛从阴影下露出来。风衣的钮扣只在脖子的位置扣住，风衣下摆于是很自然地敞开着，从开口露出里面灰色的上衣，以及通过弹药带缠绕在身上的各类弹夹和雷包。
这个看上去就很阴沉的家伙，就是珈白的同事，布莱克，按照通常的职业分类是弹药专家。不过伊尔表示自己已经被这个坑爹的职业分类坑够了，这毕竟不是游戏，根本就没有那么死板的分类方式。只能说布莱克倾向于弹药专家职业，而不是说就是弹药专家这个职业。
看到布莱克的瞬间，珈白立刻想到了早一步出发的真红：“布莱克，你怎么在这儿？真红没来找过你吗？”
而布莱克则是盯着伊尔看了半天，然后目光才落到珈白的身上，“……没看到真红。我是单独行动的。”
“她之前打过你的手机，但是打不通。然后她就来找你了。”
“……没遇见。可能她还没找到我。”
“对了，布莱克，我要求立刻共享已知的调查情报，不得隐瞒。而我也将共享出自己已知的情报。”大概是想到了正事，珈白立刻恢复成公文式语气，一本正经要求对方尽到自己的义务和责任。
“……我才是队长。”
似乎是不愿意的意思。
“布莱克！你想违反规定！？”
“……在外人面前可不好共享，过来进一步说话。”
布莱克率先走到了更远的地方，不过依然在伊尔的视线内，然后和珈白进行低声的交流。
小萝莉伸了伸懒腰，不屑道：“真是的，跑那么远干嘛，反正一会儿后珈白就会说给我们听的~~~简直是多此一举。”
“不，我并不这么认为。”
伊尔的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刚才那个眼神你看到了吗，莉莉娅？”
“眼神？”
“是完全不信任的那种眼神。所以……布莱克根本不会对珈白说实话。”
“咦！不信任珈白，不会吧。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不是不信任珈白。那个布莱克，根本就是不信任我啊……”
032 不信任的开始？
而正如伊尔所料，布莱克根本没打算说些重要的事情。而是首先压低那原本就很低的帽檐，然后用平淡的语气问珈白：“你怎么跟伊尔一起行动的？”
布莱克的位置和伊尔拉开了好长的距离，而且珈白过来的时候，还看到了布莱克手里的遥控器一样的装置。于是珈白微微皱起了眉头。
“隔音盾发生器？”
“嗯，以防有些人的听力远高于常人……总之我还不知道你同伊尔一起行动的理由？”
“简答说，伊尔和我有着共同的目标，所以达成了一起行动的方案……听你的口气，你认识伊尔前辈？哦，对了，以前伊尔前辈就是在情报部工作的，所以你认识也很自然……”
“我们认识但不熟悉，或者说，我不想和他熟悉起来。”
从风衣下面伸出了手，布莱克用打火机咔嚓几下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气。
“换句话说，我不信任他。从很久以前开始。”
“……请注意您的言辞，布莱克。”听到布莱克的话，珈白的语气也稍微冷淡了起来。“伊尔前辈不仅仅是曾经的情报部成员，现在也依然是我的朋友，我的前辈……我不希望你无凭无据说他的坏话。”
“哦？是吗。你刚入情报部的时候，带领你的人就是伊尔对吧？”
“没错，就是伊尔前辈。伊尔前辈教会了我很多事情。我非常感激他。”
“……果然如此。那么，我只能共享一部分情报给你。”
“什么意思？”
“你对于伊尔，可不仅仅是感激吧……从很久开始，你对他的感情其实已经是崇拜了。你仰慕他，完善了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听从他的指挥……并因此而骄傲……”
“请长话短说。并直接说明重点。”珈白直接打断了布莱克貌似长篇大论的开头。
“……不过他的培养方式确实不错，你在工作的时候是一名非常出色的情报人员，珈白。但是你犯了一个大错，就是不应该崇拜伊尔……崇拜，是认识一个人的最遥远的距离。”
“你已经在无关的事情上说了太多了。请立刻共享你所知的情报。”
但是布莱克全然不在意珈白的话，而是继续平静地吸了一口烟：“伊尔在情报部的表现，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神一样的出色。基本上天界的事情，他都能闭着眼睛说出一二三四。我也曾和他进行了几次情报交易，所以明白他对于情报的渴望达到了怎样的程度……那是一种仿佛天赋一样的能力，能够轻易察觉微小的线索与痕迹，能够本能地追寻一切事物的真相。”
先是说不信任伊尔，现在又在夸伊尔？
布莱克……你到底想说什么……
珈白不由回头看了一眼伊尔，伊尔在远处微笑着摆摆手。那笑容反而让珈白的心更加冷静了起来。
我可是伊尔前辈带出来的人。我能够自己判断语言中的诱导或者欺骗。
“我知道的。那就是我崇拜伊尔前辈的原因。”珈白淡淡地回应，在对方意图不明之前，珈白可没再打算给对方好脸色了，“伊尔拥有追寻真相的能力。那是我一直在追寻的能力，能够找出世界的真实，能够发掘出被掩盖的事实。……那也是我，加入情报部的原因。”
“是吗。”
布莱克松开了手，让手指间的烟头自然落地。
“老实说，为了追寻真相而加入情报部的人……可真是不少。伊尔大概也是一样的吧。但是我不信任伊尔，就是因为伊尔收集情报的范围太广了。”
“……我不明白。我们的任务，就是收集情报。”
“是的。但是和你们不同……伊尔不会将他收集到的情报，老老实实全部报给情报部。我估计每次能够透露他所知的20％就不错了。我之所以懂得他在隐瞒情报，是因为我和他交易过……哪怕只有几次。那么，他为什么不将所有的情报都上报给情报部呢？”
为什么？
珈白觉得伊尔肯定有自己的考虑。不过，如果说伊尔是为了据此谋利的话……不，伊尔前辈不是那种人。
“你想说明什么？请不要和我打哑谜。老实说，我对你的印象已经很不好了。”
于是珈白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珈白不打算和布莱克玩谜语了。藏头露尾的，莫名其妙，一点效率也没有。
“……不要太信任伊尔。”布莱克的眼睛微微透出了一丝锐利的光芒，“伊尔给我感觉，像是在有目的的收集很多有用的情报，但是却不知道他到底想用来做什么。而这未知，给我的直觉很不好。所以你不认为这样的人不值得过分信任吗？”
这已经基本上算是公然挑拨关系的地步了。
“……现在，布莱克，请您立刻共享情报。”
珈白冷冷地应道。
“哦，当然，当然，毫无问题。刚才的话只能算我给你提个醒，怎么做还是你的事情。”
高高竖领后的那张脸似乎在轻笑，也没之前那种超级阴沉的感觉了。布莱克扬手丢给珈白一个纸团，被珈白一手揣住。
“我能告诉你的都在那儿了，至于你想告诉我的，还是先免了吧。那么祝你好运，珈白。你还是好好观察，伊尔到底是怎样的人吧。”
稍微拉高了帽檐，布莱克扯着风衣潇洒而去。
※
见到布莱克转身离去，伊尔和莉莉娅才重新靠近珈白。
小萝莉率先问道：“怎样，珈白，知道了什么？”
“啊，这个……都在这儿。”
伊尔将纸条接过来，皱着眉头展开。本身对方只给了一个纸条就不是什么好事，说明对方早就有所准备。那么，肯定是不会准备些最有价值的事情了吧。
但纸条上的内容出乎意料地有用。
“……这家伙……还真是给了一份稍微有价值的信息……”
不用怀疑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目的。对方也是情报部数一数二的人物。
好吧，至少可以免去到405层寻找凯丽的功夫了。
不过，麻烦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个……
伊尔瞅了一眼依然保持严肃神情的珈白。那分明是她正在想心事的模样，至少心思可不在这儿，即使她也正看着纸条。
布莱克……对我来说你果然是个碍事的家伙。从当初和你接触的时候起，我就应该已经料到了吧。
033 名侦探伊尔
伊尔很容易想到布莱克到底对珈白说了些什么。设身处地一想，再代入对方的性格，这并不难。
无非就是挑拨关系。
因为如果站在对方的立场，伊尔自己也会这么做。而且伊尔相信自己会做得比布莱克更好。
“珈白因为在情报部呆久了，所以也养成了多疑的坏习惯了吧。”
老实说多疑不是坏习惯。情报部的工作虽然说简单，但是却风险巨大。多疑才能更好地在这个复杂的环境下生存。细节决定成败，这个道理从来都没有变化过。当然了，伊尔说这是坏习惯是因为布莱克想让珈白怀疑自己。
伊尔背对珈白的脸上又浮起了笑意。看得小萝莉疑惑地歪起了脑袋。
“但是……你以为有那么容易吗，布莱克……既然你打算碍事，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
※
因为404层和406层的距离非常近，所以伊尔几人不费多少时间便来到了新的研究所。
正如之前所说的，被光之魔法生物占领的研究所。
大门很大方地敞开着，可以看到里面长长的通道上布满了裸露的漏电电缆以及几团熊熊燃烧的火堆。随意丢弃的箱子，洒落在地上的碎纸。从墙壁到地面到处都是弹痕和焦黑轨迹线，似乎在说明这里发生过一些战斗。
而且时间还不久远。否则那几团火焰早就因为没有可燃物而熄灭了。
“在我们之前，还有其他人闯入了406层研究所。”
这是很简单的推论。
而且这还不是废话。因为珈白马上意识到了伊尔话里的额外含义：“伊尔前辈，你的意思是，除了凯丽，还有其他人？”
如果是单指凯丽，伊尔肯定会直接说出人名。可是伊尔并没有。
“可不是吗？这感觉还真是纠结啊。”
这种感觉就好想你准备对副本进行开荒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有好多人已经开始进去刷了。别人刷过的，还叫开荒吗！
不过这依然是好事。前面有人探路，自然会把沿途的陷阱和小怪全部触发清除掉，反而可以节约大量的时间。而且前面探路的人，不比自己早走多远。
沿着一路破坏的痕迹前行（当然是沿着那些新鲜的痕迹而行，而不是明显几天前留下的），伊尔几人拐进了一个大房间。推门的时候，小萝莉大声叫了起来：“啊！！！！！那人被吊在上面了！”
这个房间的天花板设计的高度很低。而一个人影正被吊在较高位置的灯饰上，低垂着脑袋，似乎已经死绝了样子。不过小萝莉说的并不正确，那不是人……
“是光元素泽达。”
珈白已经恢复了工作时的超级认真状态。
“是人形魔法生物，老实说举止也非常像人的生物。不过……是赛格哈特的造物。而且这种生物已经消失了至少3年了……”
创造魔法生物，是非常神秘的一项技术。说是神秘就是因为掌握的人实在太少了。曾经的爆龙王倒是挺擅长的，创造了一大批的光之魔法生物，组成了自己的魔法军团。而其中的代表作就是光之城主赛格哈特。
据说创造魔法生物，最开始是从一名人偶师开始探索的。那名人偶师不断地制作人偶，每一个人偶都比前一个更逼真，无限做，不停地修改，直到最后完成了一个无限逼真的人偶……这项神秘的技术便诞生了。
最接近真实生命体的赛格哈特，就是真正的利用这项技术诞生于魔法中的生命。
而光之城主也继承了爆龙王的这个技能，也能够创造多种魔法生物，而且不仅仅是光之魔法生物。以前光之城主为什么能够占据天空之城？就是因为它具备了疯狂的量产手下的能力。这样一来，即使冒险家一批一批冲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