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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船帮老大-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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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慌乱之间,又是一箭飞来,二虎的屁股被射中了……

    火把全部熄灭了,四遭一片乌黑,但大土包方向的羽箭,仍是不断朝这边射来,陈叫山蹲在车轱辘旁,见头顶的羽箭,“嗖嗖嗖”地飞过,心中焦急万分——倘若不及时压住对方的攻势,待时间一长,对方后援越多,自己就越是被动!另外,对方若是将羽箭点燃,做成火箭射来,不但取湫物品容易被烧着,而且,火光映照,愈加不易躲藏了……

    陈叫山正琢磨着对策,却见大土包上果真射来了火箭,“嗖嗖嗖”一连串,一道道火光,将夜空晃得红红亮……

第六十九章 设套

    看着头顶火箭“嗖嗖嗖”窜飞,在夜空中扯出一条条亮线,箭镞扎在路上,火光飘摇,有的箭镞将火把重新点燃……情势愈来愈危急!

    陈叫山皱眉一番思虑,悄声对黑蛋说,“蛋,别射弹弓了,省着点儿……”黑蛋刚把弹弓拉皮扯展,听闻此话,一松,疑惑地看着陈叫山。

    “兄弟们,注意听啊,我给大家说说办法……”陈叫山尽量压低嗓音,既要让兄弟们听见,又不至于声音传太远,暴露自己的精准位置,“现在……我们躺到车的右面去,静静躺着别动……”七庆听见这话,惊得差点大喊起来了,“队长……在车左边都危险哩,躺到车右面,那不是让人家当靶子射啊?”大头拿脚蹬了一下七庆的腿,“庆,你他娘的嚷嚷啥哩?生怕人家听不见你?”面瓜便给兄弟们小声解释,“兄弟们,嫑怕!队长的意思是……躺到车的右面,从大土包上射下来的箭,恰好没有角度,一射出来,箭就飘了,反倒射不到咱们!还有……火箭都射到车左面了,有车挡着,火就照不到咱们了……”

    兄弟们都从车轱辘下慢慢爬行,全都爬到了车的右面……

    果然,火箭“嗖嗖嗖”地飞过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彩虹线,偏偏就射在车的左边,右面看似危险,实则更安全了……

    其中有一个被俘的柏树寨后生,躺在车的右面,忽然想站起来,鹏飞眼尖手快,一下将其扑倒,摁在地上,捂住其嘴巴,防止他喊叫,一顿老拳,冰雹一般,朝着那人的脸上招呼着,“动啊,再动啊?打不死你个狗日的,吃过饱饭,没挨过饱打是吧?”一阵猛打,鹏飞觉得不对劲,将头凑近一看:糟了,那人的太阳穴上,血糊糊的,人被打死了……

    鹏云见鹏飞打死了人,便埋怨道,“哥,你咋赁不小心呢?又害了取湫的规矩……”陈叫山叹吁一气,静静躺着说,“算啦……现在保命最要紧……”

    陈叫山见大土包上的火箭,渐渐稀疏起来,便对兄弟们说,“估计这些怂货,以为把咱都射死了……仓、头、旺、宝子,你们四个,现在跟我悄悄朝后爬;饶家兄弟三个,还有庆,你们躺到车下面,把手里的家伙拿好,那些人等一下,肯定会过来给咱们收尸,咱给他来个小笼包子挤褶子,包死他们!瓜和蛋,你们将虎照顾好,就原地躺着别乱动……”陈叫山说完,略一停顿,又转头对剩余的那俩俘虏说,“你俩听好了,想活命,就老老实实躺着装死!如果胆敢爬起来乱动弹,你们可就真死了……”

    陈叫山领着仓、头、旺、宝子四人,悄悄朝后方爬去……满仓肥胖,肚子抵在地上,每爬一点点,便别扭难受,喘着气,问陈叫山,“队……队长……咱咱……咱这朝……朝回爬……会会会……会不会……”陈叫山明白满仓的意思,便说,“别管规矩不规矩了,规矩是死的,人要活着哩……”

    饶家三兄弟和七庆,躺在车轱辘底下,手里将铁家伙攥得紧紧的……

    果然,大土包上的火把又逐渐多了起来,渐渐朝这边游移过来……七庆躺在车下,手里的铁链不住地颤抖着,发出细微的“叮呤”声,鹏天便掐了七庆的肩膀,“庆,你晃啥呢?狗日的害了抖抖病了么?”鹏云便扯扯鹏天的头发,“别嚷嚷,人马上就过来了……”

    鹏天躺着朝路前方看去,脖子拧得有些难受,但又不敢不看,生怕眼睛一眨巴,那伙人便走过来了……七庆见手里的铁链老是晃,动静太大,索性将铁链暂时放下了,两手紧紧把住轼梁,不停地喘气……

    火把越来越近了……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边走边将火把挥舞着,脚底下踏出的灰烟,被火光一照,雾腾腾,粉扑扑的……一个躺在地上装死的柏树寨俘虏,鼻孔里钻进了灰尘,实在憋不住,“啊汀”一声,打了个响响的喷嚏……

    静寂的夜里,突然听见这一声响亮喷嚏,那一串火把,猛然一停,停留在原地,不朝前走,但也不朝后走……

    鹏天将脖子尽量朝一侧扭着,视线始终不离开那伙人的脚和小腿,心底深处,鹏天既怕他们走过来,但又十分急切地盼望着他们早点走过来……可是,现在他们停住了,不朝过来走,又不朝回走,鹏天心底暗骂:狗日的怂货,你还钓老子啊?

    电光火石之间,一念动闪之际,鹏天再也忍不住了,将手里的刀,猛地一摔而出,“呼嗡”一声,低飞过去,一人的小腿被砍中,火把应声跌落了……

    很多时候,对战之双方,不怕山呼海啸的冲锋,不怕千军万马的奔涌,不怕手起刀落的残忍,也不怕血溅长天的悲壮,却恰恰怕一种静……那种不知底细,不明真相,不懂所以的静,所谓“一静三分惑”。s。 好看在线》仿佛那种静寂,似潜伏极隐蔽的超级巨兽,虽未喘出一声动静,但獠牙长舌,血盆大口,正张着,待你入腹,召唤你走向奈何桥呢……

    执火把者,原本以为一阵狂射火箭,取湫队伍大半死伤,元气已散,因此才斗胆前来“收尸”,等着拎了人头,回去领赏呢……而今挨了这一刀,心中之惊惧,可想而知!慌忙之下,赶紧丢下火把,拼了命地朝回跑……

    陈叫山原本计划的是——待那些执火把者,再朝前走一些,略略过了他起先预估的防备圈。那伙人,定然是麻痹大意的,用火把扫照时,没见到很多人,便又是疑惑与不解交织的感觉……待那时,饶家三兄弟和七庆,从车底下翻身而起,绕到他们身后,大声嚷嚷,造出声势,与此同时,陈叫山再猛然折转回头,喊一声冲锋,杀奔回来,造成一种四面楚歌的氛围来,那当真就是“小笼包子挤褶子”了……

    可现在,计划被打乱,原本的“小笼包子”,拢不住口了,馅子还撒散了……陈叫山回头一看,一拳朝地上砸去,心底暗骂——真他娘是猴球装不进夜壶里,急啥嘛?但事已至此,便一跃而起,高举砍刀,大吼着,“兄弟们,冲啊——”

第七十章 拼争

    陈叫山喊了一声“冲啊——”,似在静夜之中,生生爆出了一声惊雷,震得天颤地摇,草倒树斜……大头、满仓、三旺、宝子四人,也高喊着“冲啊——”,饶家三兄弟和七庆,从车底下翻身而起,操着铁家伙,也一齐喊着“冲啊——”,众兄弟疾步向前追击,踏得大地一片尘烟……

    这般情势,这等阵仗,那些执火把者,如何还敢将火把捏在手里?若如那般,岂不是等着明着再挨刀?便一边丢火把,一边拼了命地逃……

    人在极度恐惧中,迸发出来的能量,远远超过人在亢奋时,产生出来的动力!那伙柏树寨的人,因着要保命,腿脚飞似电光,众兄弟尽管也大步猛赶,但总是差着些距离,总也撵不上……

    七庆跑得急,黑咕隆咚的,忽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倒,亏得手撑得快,才免于摔个驴啃泥,但手掌还是擦破了皮!七庆恼了,拣起那块石头,奋力朝前丢去,大喊着,“砸死你们些狗球货……”!石头飞出去,没砸到任何人,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这下,那伙人更是惊惧不已,仿佛烈驹再被抽了一鞭子,愈发跑得飞快……

    前面有一条小岔道,岔道两侧有一些黑乎乎的影子,大许是些树木……那伙人飞快地朝小岔道跑去,转瞬间看不到人影了……

    兄弟们一时撵得性起,正欲朝小岔道拐,陈叫山晓得穷寇莫追的道理,何况此地地形又不熟悉,黑灯瞎火的,若是再中埋伏,那就糟透了,便赶紧将手一拦,“停——由他们去吧!兄弟们,咱回……”

    跑了两大趟,兄弟们坐在车前,忽然感到了腿酸嗓子干,一边喘气,一边从车上拿水来喝。s。 好看在线》七庆将皮囊子,堵在嘴上,“咕嘟嘟”地灌个不停,鹏天急了,一把夺过来,“庆,你娘坐月子,是不是盐吃多了?就你一人渴啊?”七庆正要发火,见鹏天自己没喝,却将皮囊子递给了陈叫山,便不再吭声了。

    陈叫山从皮囊里倒出一丁点水,只润了润嘴皮,便又递给了三旺,三旺喝了一点儿,又递给了宝子,宝子递给面瓜……一圈轮下来,水反倒没喝下去多少,皮囊子再回到七庆手里时,七庆却不喝了,冲鹏天摇摇皮囊子,“来,天儿,你娘坐月子光喝不吃吧?”鹏天还未开口,鹏飞不乐意了,一把揪住七庆的脚腕,一拉,七庆便躺在地上,“庆,你嘴巴放干净点儿……”七庆尽管躺在了地上,但另一只脚,也不闲着,一下朝鹏飞的脸上蹬来,鹏飞一闪,又一抓,将七庆的两条腿全抓住了……

    “哥,你干啥?咱都是兄弟……”鹏云蹲在鹏飞身前,劝鹏飞松开手,鹏飞先将七庆的脚高高一抬,再使劲朝下一放,七庆哎哟一声,抱着脚,满地打滚……

    陈叫山原本正在车上为二虎找创伤药,二虎的屁股中了箭,尽管血止住了,但疼得不敢坐,躺着也疼……见七庆和饶家三兄弟闹闹腾腾,转过身来,“闹够了没?”

    七庆不再打滚了,鹏飞不再嘟噜着嘴了,鹏天也不再紧握拳头了……

    夜,忽地变得静若深谷,没有虫鸣,没有夜鸟叽喳,没有兽类蹿腾啸叫,啥都没有了……斑斓色彩,令人目眩,全然一片白,更令人目眩;噪音令人耳朵疼,极度的静寂,反倒更会令人耳朵疼……

    极度静寂中,所有人都听见了,陈叫山长长重重的一声叹息,陈叫山将找出的创伤药,交给大头,让大头为二虎去敷药,坐下来,看看众兄弟,忽然问,“兄弟们,你们现在是不是后悔跟了我陈叫山?”

    众兄弟皆不说话……

    片刻,七庆开了口,“队长……不是我后悔……真的不是……队长,你……”七庆声音忽地变得凄楚,“队长……你知道么,我娘饿死了,我哥为了给我抢吃的,被人砸得脑浆子流了一地……后来,我爹为了给我攒吃的,也饿死了……我爹咽气前,人瘦得就剩下一张皮,轻得不及一张纸,拉住我的手,要我一定好好活着,好好活下去,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活下去……将来娶媳妇,生娃,不要断了祖宗香火……”

    陈叫山听着七庆在哭,鼻子也一酸,便将鼻子拧了拧,故意狠狠地朝地上擤了些鼻涕,用脚去搓土,盖鼻涕,一下一下地拿脚蹭着土,“庆,我知道……你跟了我陈叫山,是看得起我陈叫山!我遇见了你们,选了你们做兄弟,那也都是几辈子才修来的缘分……是,兄弟们跟了我这些天,啥福没享上,罪倒吃不少,肚子都混不圆,整天价还不消停……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如今是啥年景,啥世道?只要有一口气还喘着,咱就得拼——不拼,图个安逸,图个消停,咱就保证不饿死?不被人打死?不受人摆布,不受人欺负么?这世道,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只有拼,只有拼下去!不拼,有可能会死,拼了,还不一定就死,那咱为啥不拼?拼个痛痛快快,拼个风风火火,拼个轰轰烈烈……就算有一天,咱拼死了,九泉之下,见着亡亲,咱也不愧……”

    “扑棱棱棱……”不远处忽然一阵异响,惊了大家一跳,打断了陈叫山的话,众人转头看去,原来是一群野鸟,从一片林子里飞了起来……

    陈叫山牙根一咬,站起身来,手握车把,紧紧一捏,“走,兄弟们,咱们得离开此地,这儿不大安全……”

    众兄弟纷纷起身,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二虎忍着屁股痛,要去拉车,满仓拦住不让二虎拉,结巴着说,“我……我行……”二虎便由大头搀扶着,满仓一人将套绳套在肩膀上,使劲蹬地,头车便动了起来……

    没走几步,那两个柏树寨的俘虏,忽地有一人躺在了地上,满地打着滚,另一个便去拉……陈叫山急忙回身去看,却见躺在地上那人,竟口吐白沫,两条腿一下又一下地蹬着,蜷着……

    “我弟弟的羊儿风又犯来了……”蹲在地上那人,愁苦地说,“你们走吧,我留这儿看弟弟……”

    “那咋成?这儿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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