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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铁冠图全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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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边大缓网内脱身 史可法江南立主

话说边大缓是时已经解任回籍,往河南去了。两个解差星夜赶到开封府,对知府说知,若不将边大缓拿出,定将满城屠杀。边大缓闻得这个消息,不惜一死,免至累及多人,实时拜别祖先,辞了家眷,挺身投到府衙。解差将他上了枷锁,押解而去。

边大缓在路上不肯骑马坐轿,偏要慢慢步行,游山玩水,若稍有催逼,他就要投崖撞石而死。那解差怕他身死,不敢少有违拗。边大绶只乐得快活闲散,一路行来,耽延已有一月之久。解差见久羁道路,受尽风霜,好生厌烦。想当初领命出京之时,只道是个美差,以为这个边大绶做过几任知县,一定有些家资,或者可以勒索得一千八百两银子均用。岂料这个书呆,不独清贫如洗,盘费全无又不用捉拿,自行投到招认,自己一文不费,并亲属人等一毫不得需索,是要我们小心服侍。只因闯王有言在先,要供养得他肥肥胖胖,生带回京,亲手碎剐,以泄掘坟之恨。我们奉上差遣,不得不遵。钱银既不入囊,反得跋涉辛苦。我两人真倒运晦气也。二差一边恼怨,一边跑走。走得气闷,只得暂在郊林歇脚。

三人坐下,解差开言对边大绶道:“边老爷,你忒愚了!你当初在米脂县做官,难道不知闯王系个凶暴之人?明朝多少雄兵猛将,都败在他手,你不过一个小小知县,又不是朝廷重任的大臣,何必在老虎口拔须?你万不该掘他祖坟,以致怀恨太深。今拿你回朝,定受烹割之惨,毫无补益于君国,何苦在残性命呢?”边爷长叹一声道:“二位有所不知,我为官虽小,亦要图报君恩。自恨无力锄奸,无奈想出这条绝计,以破贼人的根本。我今一死,有何足惜!只恨连累你二位跋涉奔波,于心何忍?”二差道:“边老爷,你有此忠君爱国之心,言来我二人敬服。我今奉上所差,总不怪你连累。我等不幸生于末朝,兵戈撩乱,劫数最是难逃。但得一命留存,便是家门有福了。且走路罢!”

三人一程行来,谈谈论论,已是日落西山的晚景。于是寻觅旅店,安歇一宵,次日再走。后来闻得李闯势败逃走,二差想来,即使把边老爷解到京城,亦无交代的。于是三人商议,将边大绶释放,各自奔逃。李闯败得连脚都立不稳时,自顾不暇,有甚闲心究治他呢?边大绶替国家办了一件大事,究竟不遭贼手。正是:

死生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是时,李闯夺了明朝江山,真个天下无敌,更有谁人败得他呢?谁知就丧在阎公子如玉之手。只因当日阎如玉自别陈永福,去到广东惠州府,寻着父亲阎法,把陈永福降贼之事说了一遍。阎法叹息一番,即跑到广州城,对探花陈子壮说知。那陈子壮系阎法同年进士,两人意气十分相得。今听得阎法说出这般缘由,料知国运当衰,京城难保,命阎法父子急去河南,请左良玉进京勤王。阎法即辞别陈子壮,同子如玉,往河南而去。

不一日到南雄,度了梅岭,过江西境界,父子投店歇下。谁知阎法在广东食了禾虫太多,又路上受了烟瘴毒气,染成一病。公子服侍汤药,医理数十日,方得痊愈,赶到河南,已是春未夏初。父子二人来到左良玉府门,只见满门挂孝,父子们吃了一惊。问及守门的家丁,始知左良玉身故,便叫家丁进去通报。蕊英小姐闻得父弟到来,忙出大堂迎接。父女姐弟一别十余年,一旦相逢,悲喜交集。请人后堂叙话,教儿子孟康拜见外祖、舅舅。左良玉的棺柩犹停在中间,阎法一见,流泪不止,命子如玉拈香祭奠。阎法就问女婿得何病身故,小姐便将丈夫勤王不遂,愧恨焦愁,发背痈而亡。婆婆及老樵夫夫妻,已经亡过了。述了一遍,不觉泪下。又问父亲因甚到此?阎法便将陈子壮差我到来,劝女婿勤王之意说知。自恨女婿早亡,不能立此大功。小姐道:“女婿纵然不死,那勤王之事亦做不及了。”阎法惊问何故,小姐答道:“父亲还不知么?三月十九日,李闯攻破京城,主上在煤山自缢。”阎法闻言,哭得一个半死,即欲拔剑自尽。小姐再三劝住道:“爹爹不必如此,闻得淮南经略使史可法,在南京立了新天子,年号宏光。此事未知真假。”公子忙接口道:“既然南京立新天子,何不父子同去看看,是立哪一家宗支。如果系明朝嫡派子孙,父亲是明朝臣子,就在这里同兴大业。若然不是,然后再赶回来埋葬姐丈,齐回原籍,隐姓埋名,岂不是好?”阎法道:“我儿言之有理,快收拾行李,明日起程去罢。”次日,阎法父子辞别了小姐,向南京进发。

且说淮南经略使史可法,当打听得闯贼破了京都,帝在煤山自缢,大哭了一场。吩咐军民人等挂孝,即修书与黄得功,叫他到怀庆府访寻福王之子,到来南京商议大事。是时福王虽死,其子例应袭爵,仍叫做福王。黄得功果然寻着福王,命姜宪会合白凯的马步三军,星夜随着福王先奔南京。于是大家聚集商议,共立福王为天子,就在南京建都,年号宏光。封史可法为督师,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封黄得功为靖国公;封赵之龙为忻城伯;封徐炳爵为魏国公;封王锋为内阁大学士;封白凯为定国公;封钱谦益为礼部尚书;封高杰为兴平伯,其子高照为太尉。其余诸臣,俱加升官爵,不在话下。就命史可法、黄得功分统郑鸿逵、刘泽清、刘良佐、田雄、马得功等一班总兵道员,副将参游等官,分据各镇把守。

一日,史可法闻得前任米脂县阎法同子如玉到来,请入相见。略叙寒暄,阎法便问:“阁下所立的新君是哪家宗派?”史可法答道:“这位新君系世袭福王之职,崇祯皇帝之兄也。”阎法大喜道:“公等所立之君,确是天潢之派。但现今贼势甚大,江南兵力未集,难以进剿。平西伯吴三桂现统重兵,镇守山海关,兵强马壮。公宜修书差人带去通知他,然后请旨,宣召他带兵进京,夹攻流贼,方为上策。”

史可法大喜,即修书一封,命弟可鉴星夜带到山海关去,知会吴三桂,请三桂起兵入京,剿灭闯贼,为主报仇,恢复大业。不知史可鉴到山海关请得吴三桂发兵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六回 羞汗君拂袂迁居 为红颜冲冠一怒

话说史可法自从差了史可鉴带书去山海关后,即上朝将此事奏知宏光帝。并奏原任米脂县阎法,同子如玉到来,乞皇上赐他官职,命他责圣旨前去山海关,征调吴三桂人马进京,夹攻流贼。宏光帝闻奏大惊道:“卿所奏差了!吴三桂兵马虽强,但现镇山海关咽喉之地,此关乃中国门户。况他的兵马屡次与北国抗拒,倘他兵马一动,北国大兵必蹑其后。况且吴三桂面有反骨,貌似董卓。卿为何设此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之计?又不先行奏明,擅发私书先去,极类乱臣贼子行为。所奏不准。至于阎法父子既然到来,可授他候补知县。其子如玉着充弓手,在辕门效力。”

史可法被严旨切责,不准其奏,怒气填胸。辞了朝堂回衙,对阎法父子说知,大家叹息一番。阎法父于料知宏光不是个中兴之主,遂辞职转回河南,携蕊英小姐母子复回开封府原籍居住。未久,又虑祸乱未定,开封府居天下之中,正是用武之地,还要迁居为是。父子们商议已定,即举家迁往武昌府罗公山居住,隐姓埋名。后来闯贼遭他的毒手不表。

却说辽东督师主帅平西伯吴三桂,原乃明朝世袭伯爵之子,天生智勇,威震边疆。当崇祯初即位,已领镇山海关。后阅看辕门日报,闯贼猖獗太甚,三困河南,攻陷陕西,大加杀戮,夺关斩将,如入无人之境。其次凶暴则张献忠,大败朝廷兵,杨嗣昌因败服毒死。一连陷害五王子。吴将军正天天闻报,不胜愤怒,但恨无旨召,提兵出敌,以剿闯贼、献贼。及至十七末年,又闻贼兵连连攻下数省,逼近京城,还不见上旨征召。正在愤躁间,言圣上全无主见,难道由得贼人攻人京城,让大位与之?至一天,见朝廷差吴麟征到关,急调大兵入护京城。

三桂得上旨,即日发徙大兵四十万之众,将十万守山海关,自引三十万,不分日夜,赶急行程。岂知于三月十七日,皇城已被贼兵攻陷。吴三桂之兵跑至二十日,到丰润之境,皇城早已破三天矣!又闻先帝皇后皆崩。吴将军闻报,不胜痛惨,只得扎住大营于塞外。即日传檄文于边关,以鼓励众将兵于先,然后进兵赴敌,上写着:

钦命镇守辽东全省地方等处总制平西伯吴,为国救难,兴兵勤王,复仇剿贼事。窃为闯贼乃一个猾狡民氓,不畏死之辈,初纠合本上草寇饥民,骤然作叛,直至长驱犯阙,崩我帝后,禁我太子,辱戮我同僚,残杀我将兵,淫掠我子民。忍残惨杀,亘古无双,有此翻天覆地大变,上无日月星辰,下无江河地脉。太祖七庙躁作荒墟,数十皇陵残成乱土。以太祖开基,至此三百年来,恩泽已深,十七主能培植普荫,今为之巨民者,即肝如铁石,罔不泪流。然某虽才同腐朽,智比蛆虫,料得蛇龙非敌,虎犬难争,定必效难阳城之饿鬼温太真之乞粮。呜呼!雪父之仇,不共戴天;报君之恨,岂当同日!凡为臣子,谁无忠愤存心;既属军民,孰不沾思奋志?义旗一展,一以抵千。某宁粉身碎骨于沙场,断不甘逆闯凶顽攘据。用命者倍加奖赏,退懦者严切枭诛。

当日吴三桂发出檄文,各镇军民,内有忠义者,一见吴将军孤忠独奋,一观瞻此檄文,人人悲泪,个个咨嗟…不表。

却说三桂接得江南史可法命弟可鉴带书,道立福王在江南即位,调取各镇之兵勤王起义,不日就有圣旨到来,调取勤王起义。吴三桂看了,即命军士往江南打听,即来回报。

再说李闯闻得吴三桂兵扎丰润县,与众将商议。宋献策道:“山海关兵强将勇,不若将吴三桂父吴骧,胁其写书与儿子,招彼投降。可命二位能将带兵四十万,扎兵在外,前往说他归降。倘若不从,可分兵二路,在丰润县前后扎营,待他首尾不能相顾,三桂可擒矣。”李闯听说,即命柏正善、容天成二员上将,分兵二路,在丰润县前后安营。先到说他投降,带了金银数万,并吴骧之投降书,用好言说他投降。倘伊不从,然后分兵二路攻击。二将领命,带书前往,来至营前将书传递。三桂得接父书,拆看其书大略,书略曰:

明朝气数已尽,国破君亡,国中无主。我儿即动勤王之兵,亦无济于事。今天下疆土,闯王已得十之八九,兵精粮足,儿若以孤军与之抗衡,不独主客之形必败,抑亦多寡之势不敌,一木焉能支大厦乎?兹特修书示儿知悉,千祈深思忖度,一醒免…,速宜归降大顺,以金孝道。倘仍执迷违抗,则忠孝两失矣!

吴三桂看罢父书,默思不语。来使见他主意未决,开声说道:“令尊太老爷已经归顺新主,新主十分优礼厚待。现今吾主专候将军归顺,做个开国元勋。愿将军早赴金阙,以膺一命之荣,以享世禄之贵。断不可效周、蔡二公之所为,自取灭门之祸。”吴三桂见他说得人情人理,主意犹未决,请来使安息公馆,明日回话。

刚遇前时差去的家人,自京而回。三桂急问家中平安否?那家人答道:“家财尽被闯贼抄没了。”三桂道:“这个无妨。”又问父亲平安否?家人答道:“太老爷被贼捉获,留在京中了,恳伯爷速发兵搭救。”三桂又问:“陈夫人平安否?”家人答道:“陈夫人被闯贼取去了。”这句话不闻犹可,吴三桂一闻此言,不觉愤火中烧,拔剑砍案,大骂闯贼:“你忒欺人太甚,我与你誓不两立!”即写书一封,回绝父亲。其书略曰:

儿以父荫待罪戎行,以为李贼猖狂,不久即可扑灭,不意我国无人,望风而靡。侧闻圣王宴驾,不胜眦裂。犹意吾父奋椎一击,誓不俱生。否则刎颈以殉国难、何乃隐忍偷生,训以非义?既鲜孝宽御寇之才,复愧平原骂贼之勇。父既不能为忠臣,儿安能为孝子乎?儿与父诀。贼虽置父于鼎俎旁以诱三挂,三桂不顾。

吴三桂打发来使,带书回父。来使见三桂并无降意,遂将李闯金银送上,恳将军归降,做个新佐命元勋,但愿早日赴金阙,以膺一命之荣,子孙享世禄之贵,愿将军纳之。三桂闻说大怒:“汝这逆贼,敢在本帅跟前妄言放肆,可恼,可恼!某断无降逆贼之理。”遂将来使斩首。有部将赵忠等合谏曰:“彼乃奉命而来,岂可迁罪其使者?可将老太爷之书,交他带往,两得其宜。”三桂便将父书交来使带回。

柏正善回营,与容天成商议:“今三桂不愿投降,可分兵埋伏在丰润之后,截其归路,某兵在前,为犄角之势。”二人分兵,柏正善次日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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