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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4章

宋史-第9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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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伏陛下方厉军威,将遏乱略,讲求兵法,缔构武祠,盖所以劝激戎臣,资假阴助。忽使长廊虚邈,仅有可图之形;中殿前空,不见配食之坐。似非允当,臣窃惑焉。深惟事贵得中,用资体要,若今之可以议古,恐来者亦能非今。愿纳臣微忠,特追明敕,乞下此疏,廷议其长。

不报。

乾德中,献《拟制》二十编,擢为右拾遗。会修大内,上《五凤楼赋》,人多传诵之。五代以来,文体卑弱,周翰与高锡、柳开、范杲习尚淳古,齐名友善,当时有“高、梁、柳、范”之称。初,太祖尝识彦温于军中,石守信亦与彦温旧故。一日,太祖语守信,将用周翰掌诰,守信微露其言,周翰遽上表谢。太祖怒,遂寝其命。

历通判绵、眉二州,在眉州坐杖人至死,夺二官。起授太子左赞善大夫。开宝三年,迁右拾遗,监绫绵院,改左补阙兼知大理正事。会将郊祀,因上疏曰:“陛下再郊上帝,必覃赦宥。臣以天下至大,其中有庆泽所未及、节文所未该者,所宜推而广之。方今赋税年入至多,加以科变之物,名品非一,调发供输,不无重困。且西蜀、淮南、荆、潭、广、桂之地,皆以为王土。陛下诚能以三方所得之利,减诸道租赋之入,则庶乎均德泽而宽民力矣。”俄坐杖锦工过差,为其所诉。太祖甚怒,责之曰:“尔岂不知人之肤血与己无异,何乃遽为酷罚!”将杖之,周翰自言:“臣负天下才名,不当如是。”太祖乃解,止左授司农寺丞。逾年,为太子中允。

太平兴国中,知苏州。周翰善音律,喜蒱博,惟以饮戏为务。州有伶官钱氏,家数百人,日令百人供妓,每出,必以殽具自随。郡务不治,以本官分司西京。逾月,授左赞善大夫,仍分司。俄除楚州团练副使。雍熙中,宰相李昉以其名闻,召为右补阙,赐绯鱼,使江、淮提点茶盐。

周翰以辞学为流辈所许,频历外任,不乐吏事。会翰林学士宋白等列奏其有史才,邅回下位,遂命兼史馆修撰。会太宗亲试贡士,周翰为考官,面赐金紫,因语宰相,称其有文,寻迁起居舍人。淳化五年,张佖建议复置左右史之职,乃命周翰与李宗谔分领之。周翰兼起居郎,因上言:“自今崇政、长春殿皇帝宣谕之言,侍臣谕列之事,望依旧中书修为时政记。其枢密院事涉机密,亦令本院编纂,每至月终送史馆。自余百司凡于对拜、除改、沿革、制置之事,悉条报本院,以备编录。仍令郎与舍人分直崇政殿,以记言动,别为起居注,每月先进御,后降付史馆。”从之。起居注进御,自周翰等始也。周翰蚤有时誉,久摈废,及被除擢,尤洽时论。

会考课京朝官,有敢隐前犯者,皆除名为民。周翰被谴尤多,所上有司偶遗一事,当免。判馆杨徽之率三馆学士诣相府,以为周翰非故有规避,其实所犯频繁,不能悉记,于是止罚金百斤。

先是,赵安易建议于西川铸大铁钱,以一当十,周翰上言:“古者货、币、钱三者兼用,若钱少于货、币,即铸大钱,或当百,或当五十,盖欲广其钱而足用尔。今不若使蜀民贸易者,凡铁钱一止作一钱用,官中市物即以两钱当一。又西川患在少盐,请于益州置榷院,入物交易,则公私通济矣。”至道中,迁工部郎中。

真宗在储宫,知其名,徵之,时为左庶子,因令取其所为文章,周翰悉纂以献,上答以书。及即位,未行庆,首擢为驾部郎中、知制诰,俄判史馆、昭文馆。咸平三年,召入翰林为学士,受诏与赵安易同修属籍。唐末丧乱,籍谱罕存,无所取则,周翰创意为之,颇有伦贯。车驾幸澶渊,命判留司御史台,周翰恳求扈从,从之。明年,授给事中,与宋白俱罢学士。大中祥符元年,迁工部侍郎。逾年,被疾卒,年八十一。真宗悯之,录其子忠宝为大理评事,给奉终丧。

周翰性疏隽卞急,临事过于严暴,故多旷败。晚年才思稍减,书诏多不称旨。有集五十卷及《续因话录》。

朱昂,字举之,其先京兆人,世家渼陂。唐天复末,徙家南阳。梁祖篡唐,父葆光与唐旧臣颜荛、李涛数辈挈家南渡,寓潭州。每正旦夕至,必序立南岳祠前,北望号恸,殆二十年。后涛北归,葆光乐衡山之胜,遂往家焉。

昂少与熊若谷、邓洵美同学。朱遵度好读书,人号之为“朱万卷”,目昂为“小万卷”。昂尝间行经庐陵,道遇异人,谓之曰:“中原不久当有真主平一天下,子仕至四品,安用南为?”遂北游江、淮。时周世宗南征,韩令坤统兵至扬州,昂谒见,陈治乱方略,令坤奇之,署权知扬州扬子县。适兵革之际,逃亡过半,昂便宜绥辑,复逋亡者七千余家,令坤即表授本县令。

宋初,为衡州录事参军,尝读陶潜《闲情赋》而慕之,因广其辞曰:

维禀气兮清浊,独得意兮虚徐。耳何聪兮无瑱,衣何散兮无裾。务冥怀于得丧,宁勤体乎菑畬。将使同方姬、孔,抗迹孙、蘧。精骛广漠,心游太虚。傲朝曦兮南荣,溯夕飙兮北疏。非道之病,惟情之舒。

繇是含颖怀粹,凝和习懿。器CO沦兮幽忧,德芬馨兮周比。井无渫兮泉融,珠潜辉兮川媚。又何必陋雄之尚《玄》,笑奕之心醉,悲墨之素丝,叹展之下位?苟因时之明扬,乃斯文之不坠。

睇烟景兮飘飘,心悬旌兮摇摇。感朝荣而夕落,嗟响蛩而鸣蜩。

姑藏器以有待,因寄物而长谣。愿在首而为弁,束玄发而未衰。

会名器之有得,与缨珥兮相宜。愿在足而为舄,何坎险之罹忧。

欲效勤于竖亥,思追踵于浮丘。愿在服而为袂,传缯素而饰躬。

异化缁之色涅,宁拭面而道穷。愿在目而为鉴,分妍丑于崇朝。

惊青阳之难久,庶白首以见招。愿在地而为簟,当暑溽而冰寒。

伊肤革之尚疚,胡寤寐以求安?愿在觞而为醴,不乱德而溺真。

体虚受之为器,革谲性以归淳。愿在握而为剑,每辅衽而保裾。

殊铅銛之效用,比硎刃而有余。愿在橐而为矢,美筈羽之斯全。

畴懋勋而锡晋,射穷垒而衄燕。愿在体而为裘,托针缕以成功。

非珍华而取饰,将被服而有容。愿在轩而为篁,贯岁寒而不改。

挺介节以自持,廓虚心而有待。

人之愿兮实繁,我之心兮若此。蓄为志兮璞藏,发为文兮雾委。既持瑾兮掌瑜,复撷兰兮艺芷。始无言兮植杖,终俯首兮嗟髀。振襟兮自适,觌物兮解颐。云无心兮遐举,萝倚干兮丛滋。想陵谷之变地,况玄黄之易丝。人可汰而可锻,己不磷而不缁。苟一鸣而惊人,何五鼎而勿饴?

已而拥膝清啸,倾怀自宽。枢桑户荜兮差乐,鸠飞梭跃兮胡难。指夜蟾兮为伍,仰疏籁兮邀欢。何孙牧而伊耕?何巢箕而吕磻?涤我虑兮绿绮。清我眠兮琅V苄庥性颍阋匈饪晒邸V站硎尜庾缘茫跣菰沼凇犊紭劇贰

李昉知州事,暇日多召语,且以文为贽,昉深所嗟赏。历宜城令。开宝中,拜太子洗马、知蓬州,徙广安军。会渠州妖贼李仙众万人劫掠军界,昂设策禽之。自余果、合、渝、涪四州民连结为妖者,置不问,蜀民遂安。宰相薛居正称其能,迁殿中丞、知泗州。

尝作《隋河辞》,谓浚决之病民,游观之伤财,乃天意之所以亡隋也。使隋不兴役费财以害其民,则安得有今日之利哉!

尝聚淮水流尸三千,为冢瘗之。有戍卒谋乱,昂诛其首恶,凡支党之诖误者悉贳之。就迁监察御史、江南转运副使。太平兴国二年,知鄂州,加殿中侍御史,为峡路转运副使,就改库部员外郎,迁转运使。端拱二年,以本官直秘阁,赐金紫。久之,出知复州,表求谢事,不许。迁水部郎中,复请老,召还,再直秘阁,寻兼越王府记室参军。

直宗即位,迁秩司封郎中,俄知制诰,判史馆,受诏编次三馆秘阁书籍,既毕,加吏部。咸平二年,召入翰林为学士。逾年,拜章乞骸骨,召对,敦谕,请弥确,乃拜工部侍郎致仕。翌日,遣使就第赐器币,给全奉,诏本府岁时存问,章奏听附驿以闻。命其子正辞知公安县,以便侍养,许归江陵。旧制,致仕官止谢殿门外,昂特延见命坐,恩礼甚厚。令俟秋凉上道,遣中使赐宴于玉津园,两制三馆皆预,仍诏赋诗饯行,缙绅荣之。

昂前后所得奉赐,以三之一购奇书,以讽诵为乐。及是闲居,自称退叟,著《资理论》三卷上之,诏以其书付史馆。弟协以纯谨著称,仕至主客郎中、雍王府翊善。昂以书招之,协亦告老归。兄弟皆眉寿,时人比汉之二疏。知府陈尧咨署其居曰东、西致政坊。昂于所居建二亭:曰知止,曰幽栖。颇好释氏书。晚岁自为墓志。景德四年卒,年八十三,门人谥曰正裕先生。诏加赙赠,录其孙适出身。

昂好学,纯厚有清节,澹于荣利,为洗马十五年,不以屑意。居内署,非公事不至两府。在王邸时,真宗居储宫,知其素守,故每加褒进,然昂未尝有所私请,进退存礼,士类多之。有集三十卷。子正彝、正辞并登进士第,正基虞部员外郎。

赵邻几,字亚之,郓州须城人,家世为农。邻几少好学,能属文,尝作《禹别九州赋》,凡万余言,人多传诵。

周显德二年举进士,解褐秘书省校书郎,历许州、宋州从事。太平兴国初,召为左赞善大夫、直史馆,改宗正丞。四年,郭贽、宋白授中书舍人,告谢日交荐之,俄而邻几献颂,上览而嘉之,迁左补阙、知制诰,数月卒,年五十九。中使护葬。

邻几体貌尪弱,如不胜衣。为文浩博,慕徐、庾及王、杨、卢、骆之体,每构思,必敛衤任危坐,成千言始下笔。属对精切,致意缜密,时辈咸推服之。及掌诰命,颇繁富冗长,不达体要,无称职之誉。

常欲追补唐武宗以来实录,孜孜访求遗事,殆废寝食,会疾革,唯以书未成为恨。至淳化中,参知政事苏易简因言及邻几追补《唐实录》事,邻几一子东之,以荫补郎山主簿,部送军粮诣北边,没焉,其家属寄居睢阳。太宗遣直史馆钱熙往取其书,得邻几所补《会昌以来日历》二十六卷及文集三十四卷,所著《鲰子》一卷、《六帝年略》一卷、《史氏懋官志》五卷,并他书五十余卷来上,皆涂窜之笔也。诏赐其家钱十万。

时又有何承裕者,晋天福末擢进士第,有清才,好为歌诗,而嗜酒狂逸。初为中都主簿,桑维翰镇兖州,知其直率,不责以吏事。累官至著作佐郎、直史馆,出为盩啡、咸阳二县令,醉则露首跨牛趋府,府尹王彦超以其名士而容之,然为治清而不烦,民颇安焉。每览牒诉,必戏判以喻曲直,诉者多心伏引去。往往召豪吏接坐,引满,吏因醉挟私白事,承裕悟之,笑曰:“此见罔也,当受杖。”杖讫,复召与饮。其无检多类此。

开宝三年,自泾阳令入为监察御史,后历侍御史,累知忠、万、商三州,太平兴国中卒。

郑起,字孟隆,不知何许人。少游京、洛间,佻薄无检操。闻襄州双泉寺僧能为黄金,往依焉,遂削发为侍者。久之,知其诳耀,乃反初服。举进士,时举子多尚诗赋,惟起有文七轴,歌诗尤清丽。周广顺初,调补尉氏主簿,秩满,以书干宰相范质,荐为右拾遗、直史馆。恭帝初,迁殿中侍御史。

乾德初,出掌泗州市征。刺史张延范检校司徒,官吏呼以“太保”。起贫,常乘骡。一日,从延范出近郊送客,延范揖起曰:“请策马令进。”起曰:“此骡也,不当过呼耳。”以讥延范,延范深衔之,密奏起嗜酒废职。

初,显德末,起见太祖握禁兵,有人望,乃上书范质,极言其事。又尝遇太祖于路,横绝前导而过,太祖亦弗之怒。及延范奏至,出为河西令。会蜀平,当徙远官,起不欲往,乃炙烙其足,因是成疾而卒。

起负才倨傲,多所诋讦,数为群小窘辱,终亦不改。

时有郭昱者,好为古文,狭中诡僻。周显德中登进士第,耻赴常选,献书于宰相赵普,自比巢、由,朝议恶其矫激,故久不调。后复伺普,望尘自陈,普笑谓人曰:“今日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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