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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6章

宋史-第9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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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称中兴者曰:“拨乱世,反之正。”今之乱亦云甚矣,其反正而兴之,在陛下;其遂陵迟不振,亦在陛下。昔宗泽一老从官耳,犹能推诚感动群贼,北连怀、卫,同迎二圣,克期密应者,无虑数十万人。何况陛下身为子弟,欲北向而有为,将见举四海为陛下用,期以十年,必能扫除妖沴,远迓父兄,称宋中兴。其与惕息遁藏,蹈危负耻如今日,岂不天地相绝哉!

疏入,宰相吕颐浩恶其切直,除直龙图阁、主管江州太平观。

二年五月,诏内外官各言省费、裕国、强兵、息民之策,寅以十事应诏,曰修政事、备边陲、治军旅、用人才、除盗贼、信赏罚、理财用、核名实、屏谀佞、去奸慝。疏上不报,寻命知永州。

绍兴四年十二月,复召为起居郎,迁中书舍人,赐三品服。时议遣使入云中,寅上疏言:

女真惊动陵寝,残毁宗庙,劫质二圣,乃吾国之大仇也。顷者,误国之臣遣使求和,以苟岁月,九年于兹,其效如何?幸陛下灼见邪言,渐图恢复,忠臣义士闻风兴起,各思自效。今无故蹈庸臣之辙,忘复仇之义,陈自辱之辞,臣切为陛下不取也。

若谓不少贬屈,如二圣何?则自丁未以至甲寅,所为卑辞厚礼以问安迎请为名而遣使者,不知几人矣,知二圣之所在者谁欤?闻二圣之声音者谁欤?得女真之要领而息兵者谁欤?臣但见丙午而后,通和之使归未息肩,而黄河、长淮、大江相继失险矣。夫女真知中国所重在二圣,所惧在劫质,所畏在用兵,而中国坐受此饵,既久而不悟也。天下谓自是必改图矣,何为复出此谬计邪?

当今之事,莫大于金人之怨。欲报此怨,必殄此仇。用复仇之议,而不用讲和之政,使天下皆知女真为不共戴天之仇,人人有致死之心,然后二圣之怨可平,陛下人子之职举矣。苟为不然,彼或愿与陛下歃盟泗水之上,不知何以待之?望圣意直以世仇无可通之义,寝罢使命。

高宗嘉纳,云:“胡寅论使事,词旨剀切,深得献纳论思之体。”召至都堂谕旨,仍降诏奖谕。既而右仆射张浚自江上还,奏遣使为兵家机权,竟反前旨。寅复奏疏言:“今日大计,只合明复仇之义,用贤修德,息兵训民,以图北向。傥或未可,则坚守待时。若夫二三其德,无一定之论,必不能有所立。”寅既与浚异,遂乞便郡就养。

始,寅上言:“近年书命多出词臣好恶之私,使人主命德讨罪之词,未免玩人丧德之失,乞命词臣以饰情相悦、含怒相訾为戒。”故寅所撰词多诰诫,于是忌嫉者众。朝廷辨宣仁圣烈之诬,行遣章惇、蔡卞,皆宰臣面授上旨,令寅撰进。除徽猷阁待制、知邵州,辞。改集英殿修撰,复以待制改知严州,又改知永州。

徽宗皇帝、宁德皇后讣至,朝廷用故事以日易月,寅上疏言:“礼:仇不复则服不除。愿降诏旨,用丧三年,衣墨临戎,以化天下。”寻除礼部侍郎、兼侍讲兼直学士院。丁父忧,免丧,时秦桧当国,除徽猷阁直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俄乞致仕,遂归衡州。

桧既忌寅,虽告老,犹愤之,坐与李光书讥讪朝政落职。右正言章复劾寅不持本生母服不孝,谏通邻好不忠,责授果州团练副使、新州安置。桧死,诏自便,寻复其官。绍兴二十一年卒,年五十九。

寅志节豪迈,初擢第,中书侍郎张邦昌欲以女妻之,不许。始,安国颇重秦桧之大节,及桧擅国,寅遂与之绝。新州谪命下,即日就道。在谪所著《读史管见》数十万言,及《论语详说》,皆行于世。其为文根著义理,有《斐然集》三十卷。

宏字仁仲,幼事杨时、侯仲良,而卒传其父之学。优游衡山下余二十年,玩心神明,不舍昼夜。张栻师事之。

绍兴间上书,其略曰:

治天下有本,仁也。何谓仁?心也。心官茫茫,莫知其乡,若为知其体乎?有所不察则不知矣。有所顾虑,有所畏惧,则虽有能知能察之良心,亦浸消亡而不自知,此臣之所大忧也。夫敌国据形胜之地,逆臣僭位于中原,牧马骎骎,欲争天下。臣不是惧,而以良心为大忧者,盖良心充于一身,通于天地,宰制万事,统摄亿兆之本也。察天理莫如屏欲,存良心莫如立志。陛下亦有朝廷政事不干于虑,便嬖智巧不陈于前,妃嫔佳丽不幸于左右时矣。陛下试于此时沉思静虑,方今之世,当陛下之身,事孰为大乎?孰为急乎?必有歉然而馁,恻然而痛,坐起彷徨不能自安者,则良心可察,而臣言可信矣。

昔舜以匹夫为天子,瞽叟以匹夫为天子父,受天下之养,岂不足于穷约哉?而瞽叟犹不悦。自常情观之,舜可以免矣,而舜蹙然有忧之,举天下之大无足以解忧者。徽宗皇帝身享天下之奉几三十年。钦宗皇帝生于深宫,享乘舆之次,以至为帝。一旦劫于仇敌,远适穷荒,衣裘失司服之制,饮食失膳夫之味,居处失宫殿之安、妃嫔之好,动无威严,辛苦垫隘。其愿陛下加兵敌国,心目睽睽,犹饥渴之于饮食。庶几一得生还,父子兄弟相持而泣,欢若平生。引领东望,九年于此矣。夫以疏贱,念此痛心,当食则嗌,未尝不投箸而起,思欲有为,况陛下当其任乎?而在廷之臣,不能对扬天心,充陛下仁孝之志,反以天子之尊,北面仇敌。陛下自念,以此事亲,于舜何如也?

且群臣智谋浅短,自度不足以任大事,故欲偷安江左,贪图宠荣,皆为身谋尔。陛下乃信之,以为必持是可以进抚中原,展省陵庙,来归两宫,亦何误耶!

万世不磨之辱,臣子必报之仇,子孙之所以寝苫枕戈,弗与共天下者也;而陛下顾虑畏惧,忘之不敢以为仇。臣下僭逆,有明目张胆显为负叛者,有协赞乱贼为之羽翰者,有依随两端欲以中立自免者,而陛下顾虑畏惧,宽之不敢以为讨。守此不改,是祖宗之灵,终天暴露,无与复存也;父兄之身,终天困辱,而求归之望绝也;中原士民,没身涂炭,无所赴诉也。陛下念亦及此乎?

五安石轻用己私,纷更法令,弃诚而怀诈,兴利而忘义,尚功而悖道,人皆知安石废祖宗法令,不知其并与祖宗之道废之也。邪说既行,正论屏弃,故奸谀敢挟绍述之义以逞其私,下诬君父,上欺祖宗,诬谤宣仁,废迁隆祐。使我国家君臣父子之间,顿生疵疠,三纲废坏,神化之道泯然将灭。遂使敌国外横,盗贼内讧,王师伤败,中原陷没,二圣远栖于沙漠,皇舆僻寄于东吴,嚣嚣万姓,未知攸底,祸至酷也。

若犹习于因循,惮于更变,亡三纲之本性,昧神化之良能,上以利势诱下,下以智术干上。是非由此不公,名实由此不核,赏罚由此失当,乱臣贼子由此得志,人纪由此不修,天下万事倒行逆施,人欲肆而天理灭矣。将何以异于先朝,求救祸乱而致升平乎?

末言:

陛下即位以来,中正邪佞,更进更退,无坚定不易之诚。然陈东以直谏死于前,马伸以正论死于后,而未闻诛一奸邪,黜一谀佞,何摧中正之力,而去奸邪之难也?此虽当时辅相之罪,然中正之士乃陛下腹心耳目,奈何以天子之威,握亿兆之命,乃不能保全二三腹心耳目之臣以自辅助,而令奸邪得而杀之,于谁责而可乎?臣窃痛心,伤陛下威权之不在己也。

高闶为国子司业,请幸太学,宏见其表,作书责之曰:

太学,明人伦之所在也。昔楚怀王不返,楚人怜之,如悲亲戚。盖忿秦之以强力诈其君,使不得其死,其惨胜于加之以刃也。太上皇帝劫制于强敌,生往死归,此臣子痛心切骨,卧薪尝胆,宜思所以必报也。而柄臣乃敢欺天罔人,以大仇为大恩乎?

昔宋公为楚所执,及楚子释之,孔子笔削《春秋》,乃曰:“许侯盟于薄,释宋公。”不许楚人制中国之命也。太母,天下之母,其纵释乃在金人,此中华之大辱,臣子所不忍言也。而柄臣乃敢欺天罔人,以大辱为大恩乎?

晋朝废太后,董养游太学,升堂叹曰:“天下之理既灭,大乱将作矣。”则引远而去。今阁下自睹忘仇灭理,北面敌国,以苟宴安之事,犹偃然为天下师儒之首。既不能建大论,明天人之理以正君心;乃阿谀柄臣,希合风旨,求举太平之典,又为之词云云,欺天罔人孰甚焉!

宏初以荫补右承务郎,不调。秦桧当国,贻书其兄寅,问二弟何不通书,意欲用之。宁作书止叙契好而已。宏书辞甚厉,人问之,宏曰:“政恐其召,故示之以不可召之端。”桧死,宏被召,竟以疾辞,卒于家。

著书曰《知言》。张栻谓其言约义精,道学之枢要,制治之蓍龟也。有诗文五卷、《皇王大纪》八十卷。

宁字和仲,以荫补官。秦桧当国,召试馆职,除敕令所删定官。秦熺知枢密院事,桧问宁曰:“熺近除,外议云何?”宁曰:“外议以为相公必不为蔡京之所为也。”迁太常丞、祠部郎官。

初,以宁父兄故召用,及寅与桧忤,乃出宁为夔路安抚司参议官。除知澧州,不赴。主管台州崇道观,卒。

安国之传《春秋》也,修纂检讨尽出宁手。宁又著《春秋通旨》,以羽翼其书云。

436 列传第一百九十五 儒林六

 

 

○陈亮郑樵林霆附李道传



陈亮,字同父,婺州永康人。生而目光有芒,为人才气超迈,喜谈兵,论议风生,下笔数千言立就。尝考古人用兵成败之迹,著《酌古论》。郡守周葵得之,相与论难,奇之,曰:“他日国士也。”请为上客。及葵为执政,朝士白事,必指令揖亮,因得交一时豪俊,尽其议论。因授以《中庸》、《大学》,曰:“读此可精性命之说。”遂受而尽心焉。

隆兴初,与金人约和,天下忻然幸得苏息,独亮持不可。婺州方以解头荐,因上《中兴五论》,奏入,不报。已而退修于家,学者多归之,益力学著书者十年。

先是,亮尝圜视钱塘,喟然叹曰:“城可灌尔!”盖以地下于西湖也。至是,当淳熙五年,孝宗即位盖十七年矣。亮更名同,诣阙上书曰:

臣惟中国天地之正气也,天命所钟也,人心所会也,衣冠礼乐所萃也,百代帝王之所相承也。挈中国衣冠礼乐而寓之偏方,虽天命人心犹有所系,然岂以是为可久安而无事也!天地之正气郁遏而久不得骋,必将有所发泄,而天命人心,固非偏方所可久系也。

国家二百年太平之基,三代之所无也;二圣北狩之痛,汉、唐之所未有也。方南渡之初,君臣上下痛心疾首,誓不与之俱生,卒能以奔败之余,而胜百战之敌。及秦桧倡邪议以沮之,忠臣义士斥死南方,而天下之气惰矣。三十年之余,虽西北流寓皆抱孙长息于东南,而君父之大仇一切不复关念,自非海陵送死淮南,亦不知兵戈为何事也。况望其愤故国之耻,而相率以发一矢哉!

丙午、丁未之变,距今尚以为远,而海陵之祸,盖陛下即位之前一年也。独陛下奋不自顾,志于殄灭,而天下之人安然如无事。时方口议腹非,以陛下为喜功名而不恤后患,虽陛下亦不能以崇高之势而独胜之,隐忍以至于今,又十有七年矣。

昔春秋时,君臣父子相戕杀之祸,举一世皆安之。而孔子独以为三纲既绝,则人道遂为禽兽,皇皇奔走,义不能以一朝安。然卒于无所遇,而发其志于《春秋》之书,犹能以惧乱臣贼子。今举一世而忘君父之大仇,此岂人道所可安乎?使学者知学孔子之道,当道陛下以有为,决不沮陛下以苟安也。南师之不出,于今几年矣,岂无一豪杰之能自奋哉?其势必有时而发泄矣。苟国家不能起而承之,必将有承之者矣。不可恃衣冠礼乐之旧,祖宗积累之深,以为天命人心可以安坐而久系也。“皇天无亲,惟德是辅。民心无常,惟惠之怀”。自三代圣人皆知其为甚可畏也。

春秋之末,齐、晋、秦、楚皆衰,吴、越起于小邦,遂伯诸侯。黄池之会,孔子所甚痛也,可以明中国之无人矣。此今世儒者之所未讲也。今金源之植根既久,不可以一举而遂灭;国家之大势未张,不可以一朝而大举。而人情皆便于通和者,劝陛下积财养兵,以待时也。臣以为通和者,所以成上下之苟安,而为妄庸两售之地,宜其为人情之所甚便也。自和好之成十有余年,凡今日之指画方略者,他日将用之以坐筹也;今日之击球射雕者,他日将用之以决胜也。府库充满,无非财也;介胄鲜明,无非兵也。使兵端一开,则其迹败矣。何者?人才以用而见其能否,安坐而能者不足恃也。兵食以用而见其盈虚,安坐而盈者不足恃也。而朝廷方幸一旦之无事,庸愚龌龊之人皆得以守格令、行文书,以奉陛下之使令,而陛下亦幸其易制而无他也。徒使度外之士摈弃而不得骋,日月蹉跎而老将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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