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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7章

宋史-第8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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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南外睦宗院教授。真德秀方守福州,迈竭忠以裨郡政。赴都堂审察,丞相郑清之曰:“学官掌故,不足凂吾贯之。”俄召试学士院,策以楮币,迈援据古今,考究本末,谓:“国贫楮多,弊始于兵。乾、淳初行楮币,止二千万,时南北方休息也。开禧兵兴,增至一亿四千万矣。绍定有事山东,增至二亿九千万矣。议者徒患楮穷,而弗惩兵祸,姑以今之尺籍校之,嘉定增至二十八万八千有奇。用寡谋之人,试直突之说,能发而不能收,能取而不能守。今无他策,核军实,窒边衅,救楮币第一义也。”又言:“修内司营缮广,内帑宣索多,厚施缁黄,滥予嫔御,若此未尝裁撙,徒闻有括田、榷盐之议者。向使二事可行,故相行之久矣。更化伊始,奈何取前日所不屑行者而行之乎?”又因楮以及时事,言:“君子之类虽进,而其道未行;小人之迹虽屏,而其心未服。”真德秀病危,闻迈所对,善之。

帝再相乔行简,或传史嵩之复用,迈上封事曰:“天下之相,不与天下共谋之,是必冥冥之中有为之地者。且旧相奸憸刻薄,天下所知,复用,则君子空于一网矣。”又言吴知古、陈洵益挠政。轮对,言:“君不可欺天,臣不可欺君,厚权臣而薄同气,为欺天之著。”迈由疏远见帝,空臆无隐,帝为改容。言者劾迈论边事过实,魏了翁侍经筵,为帝言惜其去,改通判漳州。禋祀雷雨,迈应诏言:“天与宁考之怒久矣。曲蘖致疾,妖冶伐性,初秋逾旬,旷不视事,道路忧疑,此天与宁考之所以怒也。隐、刺覆绝,攸、熹尊宠,纲沦法斁,上行下效,京卒外兵,狂悖迭起,此天与宁考之所以怒也。陛下不是之思,方用汉灾异免三公故事,环顾在廷,莫知所付。遥相崔与之,臣恐与之不至,政柄他有所属,此世道否泰,君子小人进退之机也。”于是台官李大同言迈交结德秀、了翁及洪咨夔以收虚誉,削一秩免。蒋岘劾迈前疏妄论伦纪,请坐以非所宜言之罪,削二秩。久之,复通判赣州,改福州、建康府、信州,皆不行。淳祐改元,通判吉州。右正言江万里袖疏榻前曰:“迈之才可惜,不即召,将有老不及之叹。”帝以为然。有尼之者,遂止。

知邵武军。在郡,诏以亢旱求言,迈驿奏七事,而以彻龙翔宫、立济王后为先。时郑清之再相,以左司郎官召,力辞。以直秘阁提点广东刑狱,亦辞,改侍右郎官,谏官焦炳炎论罢。予祠,卒,赠司农少卿。

迈以学问词章发身,尤练世务。易祓戒潭人曰:“此君不可犯。”夺势家冒占田数百亩以还民。李宗勉尝论迈,然迈评近世宰辅,至宗勉,必曰“贤相”。徐清叟与迈有违言,迈晚应诏,谓清叟有人望可用。世服其公云。

史弥巩,字南叔,弥远从弟也。好学强记。绍熙四年,入太学,升上舍。时弥远柄国,寄理不获试,淹抑十载。嘉定十年,始登进士第。

时李开鄂阃,知弥巩持论不阿,辟咨幕府事。寿昌戍卒失律,欲尽诛其乱者,乃请诛倡者一人,军心感服。改知溧水县,首严庠序之教。端平初,入监都进奏院。转对,有君子小人才不才之奏,护蜀保江之奏。嘉熙元年,都城火,弥巩应诏上书,谓修省之未至者有五。又曰:“天伦之变,世孰无之。陛下友爱之心亦每发见。洪咨夔所以蒙陛下殊知者,谓霅川之变非济邸之本心,济邸之死非陛下之本心,其言深有以契圣心耳,矧以先帝之子,陛下之兄,乃使不能安其体魄于地下,岂不干和气,召灾异乎?蒙蔽把握,良有以也。”

出提点江东刑狱。岁大旱,饶、信、南康三郡大侵,谓振荒在得人,俾厘户为五,甲乙以等第粜,丙为自给,丁籴而戊济,全活为口一百一十四万有奇。徽之休宁有淮民三十余辈,操戈劫人财,逮捕,法曹以不伤人论罪。弥巩曰:“持兵为盗,贷之,是滋盗也。”推情重者僇数人,一道以宁。饶州兵籍溢数,供亿不继,请汰冗兵。令下,营门大噪。乃呼诸校谓曰:“汰不当,许自陈,敢哗者斩。”咸叩头请罪,诸营帖然,禀给亦大省。召为司封郎中,以兄子嵩之入相,引嫌丐祠,遂以直华文阁知婺州。时年已七十,丐祠,提举崇禧观。里居绝口不道时事。卒,年八十。真德秀尝曰:史南叔不登宗衮之门者三十年,未仕则为其寄理,已仕则为其排摈,皭然不污有如此。

五子,长肯之,终刑部郎官,能之、有之、胄之俱进士。TV肯之子蒙卿,咸淳元年进士,调江阴军教授,蚤受业色川阳恪,为学淹博,著书立言,一以朱熹为法。

陈埙,字和仲,庆元府鄞人。大父叔平与同郡楼钥友善,死,钥哭之。埙才四岁,出揖如成人。钥指盘中银杏使属对,埙应声曰:“金桃。”问何所据?对以杜诗“鹦鹉啄金桃。”钥竦然曰:“亡友不死矣。”长受《周官》于刘著,顷刻数千百言辄就。试江东转运司第一,试礼部复为第一。

嘉定十年,登进士第。调黄州教授。丧父毁瘠,考古礼制时祭、仪制、祭器行之。忽叹曰:“俗学不足学。”乃师事杨简,攻苦食淡,昼夜不怠。免丧,史弥远当国,谓之曰:“省元魁数千人,状元魁百人,而恩数逾等,盍令省元初授堂除教授,当自君始。”埙谢曰:“庙堂之议甚盛,举自埙始,得无嫌乎?”径部注处州教授以去,士论高之。

理宗即位,诏求言,埙上封事曰:“上有忧危之心,下有安泰之象,世道之所由隆。上有安泰之心,下有忧危之象,世道之所由污。故为天下而忧,则乐随之。以天下为乐,则忧随之。有天下者,在乎善审忧乐之机而已。今日之敝,莫大于人心之不合,纪纲之不振,风俗之不淳,国敝人偷而不可救。愿陛下养之以正,励之以实,莅之以明,断之以武。”而埙直声始著于天下。与郡守高似孙不合,去,归奉其母。召为太学录,逾年始至。转对,言:“天道无亲,民心难保。日月逾迈,事会莫留。始之锐,久则怠。始之明,久则昏。垂拱仰成,盛心也,不可因以负有为之志。遵养时晦,至德也,不可因以失乘时之机。”上嘉纳之。迁太学博士,主宗正寺簿。都城火,埙步往玉牒所,尽藏玉牒于石室。诏迁官,不受。应诏言应上天非常之怒者,当有非常之举动,历陈致灾之由。又有吴潜、汪泰亨上弥远书,乞正冯榯、王虎不尽力救火之罪,及行知临安府林介、两浙转运使赵汝惮之罚。人皆壮之。

迁太常博士,独为袁燮议谥,余皆阁笔,因叹曰:“幽、厉虽百世不改,谥有美恶,岂谀墓比哉?”会朱端常子乞谥,埙曰:“端常居台谏则逐善类,为藩牧则务刻剥,宜得恶谥,以戒后来。”乃谥曰荣愿。议出,宰相而下皆肃然改容。考功郎陈耆覆议,合宦者陈洵益欲改,埙终不答。

李全在楚州有异志,埙以书告弥远:“痛加警悔,以回群心。蚤正典刑,以肃权纲。大明黜陟,以饬政体。”不纳。未几,贾贵妃入内,埙又言:“乞去君侧之蛊媚,以正主德;从天下之公论,以新庶政。”弥远召埙问之曰:“吾甥殆好名邪?”埙曰:“好名,孟子所不取也。夫求士于三代之上,惟恐其好名;求士于三代之下,惟恐其不好名耳。”力丐去,添差通判嘉兴府。弥远卒,召为枢密院编修官。入对,首言:“天下之安危在宰相。南渡以来,屡失机会。秦桧死,所任不过万俟禼、沈该耳。侂胄死,所任史弥远耳。此今日所当谨也。”次言:“内廷当严宦官之禁,外廷当严台谏之选。”于是洵益阴中之,监察御史王定劾埙,出知常州,改衢州。

寇卜日发漈坑,遵江山县而东。埙获谍者,即遣人致牛酒谕之曰:“汝不为良民而为劫盗,不事耒耜而弄甲兵,今享汝牛酒,冀汝改业,否则杀无赦。”于是自首者日以百数,献器械者重酬之,遂以溃散。改提点都大坑冶,徙福建转运判官。侍御史蒋岘常与论《中庸》,不合,又劾之。主管崇道观。逾年,迁浙西提点刑狱。岁旱,盗起,捕斩之,盗惧徙去。安吉州俞垓与丞相李宗勉连姻,恃势黩货,埙亲按临之。弓手戴福以获潘丙功为副尉,宗勉倚之为腹心,盗横贪害,埙至,福闻风而去。贻书宗勉曰:“埙治福,所以报丞相也。传间实走丞相,贤辅弼不宜有此。”宗勉答书曰:“福罪恶贯盈,非君不能治。宗勉虽不才,不敢庇奸凶。惟君留意。”及获福豫章,众皆欲杀之,埙曰:“若是则刑滥矣。”乃加墨徇于市,囚之圜土。以吏部侍郎召,及为国子司业,诸生咸相庆,以为得师。

未几,兼玉牒检讨、国史编修、实录修撰,乃辞兼史馆。历陈境土之蹙,民生之艰,国计之匮,“既无经理图回之素,惟有感动转移之策,必有为之本者,本者何?复此心之妙耳”。又言:“履泰安而逸乐者,有习安致危之理。因艰危而克惧者,有虑危图安之机。明用舍以振纪纲,躬节俭以汰冗滥,屏奸妄以厉将士,抑贵近以宽粜,结乡社以防窃发,黜增创以培根本。今任用混殽,薰莸同器,遂使贤者耻与同群。”谏议大夫金渊见之,怒。埙乞补外,不许,又辞免和籴转官赏,亦不许。知温州,未上,以言罢。

埙家居,时自娱于泉石,四方学者踵至。轻财急义,明白洞达,一言之出,终身可复。忽卧疾,戒其子抽架上书占之,得《吕祖谦文集》,其《墓志》曰:“祖谦生于丁巳岁,没于辛丑岁。”埙曰:“异哉!我生于庆元丁巳,今岁在辛丑,于是一甲矣。吾死矣夫!”

子蒙,年十八,上书万言论国事。吴子良奇之,妻以女。为太府寺主簿。入对,极言贾似道为相时国政阙失,文多不录。为淮东总领,似道诬以贪污,贬建昌军簿,录其家,惟青毡耳。德祐初,礼部侍郎李珏乞放便,以刑部侍郎召,不赴,卒。

赵与TP,字德渊,太祖十世孙。居湖州。嘉定十三年进士。历官差主管官告院,迁将作监主簿,差知嘉兴府,迁知大宗正兼权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寻为都官郎官,加直宝章阁、两浙转运判官。进焕章阁、知庆元府,主管沿海制置司公事,拜司农少卿,仍兼知庆元府兼沿海制置副使。迁浙西提点刑狱,授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拜司农卿兼知临安府,主管浙西安抚司公事,权刑部侍郎兼详定敕令官,权兵部侍郎,迁户部侍郎,权户部尚书,时暂兼吏部尚书,寻为真,兼户部尚书,时暂兼浙西提举常平,加端明殿学士、提领户部财用,皆依旧兼知临安府。与执政恩泽,加资政殿大学士。以观文殿学士知绍兴府、浙东安抚使;知平江府兼淮、浙发运使,时暂兼权浙西提点刑狱;授沿江制置使,知建康府、江东安抚使、马步军都总管兼行宫留守,节制和州、无为军、安庆府三郡屯田使;时暂兼权扬州、两淮安抚制置使,改兼知扬州,寻兼知镇江府,兼淮东总领,提举洞霄宫;复为淮、浙发运使,差知平江府,特转两官致仕。景定元年八月,卒,特赠少师。与TP所至急于财利,几于聚敛之臣矣。

李大同,字从仲,婺州东阳人。嘉定十六年进士。历官为秘书丞兼崇政殿说书,拜右正言兼侍讲。疏言:“赵、冀分野,乃有荧惑犯填星之变,则我师之出,岂无当长虑而却顾者。故臣愿陛下勿以星文为小异而或加忽。一话一语,一政一事,必求有以格天心而弭灾变。至于进兵攻讨,尤切谨重。”迁太常少卿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兼侍讲,兼权侍立修注官,迁起居郎,拜殿中侍御史,权刑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选吏部侍郎,进工部尚书,以宝谟阁直学士知平江府,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乞致仕,不许,后卒于家。

黄TU,字子耕,隆兴分宁人。尝从郭雍、朱熹学,熹深期之,而TU亦以道自任,反复论辨,必无所疑然后止。举太学进士,为瑞昌主簿,监文思院,知卢阳县,五溪獠犷悍,TU为诗谕之,獠感悦,有公事莫敢违。

通判处州,经、总制有额无钱,俗号殿最纲,TU会十年中成赋酌取之,阁免逋负,钱额钧等,独以最闻。主管官告院、大理寺簿、军器监丞,岁余三迁,TU乃不乐。间行西湖,慨然曰:“我昔在南、北山,一水一石,无不自题品,今无复情味,何邪?”

丐外,知台州。谢良佐子孙居台者既播越流落,TU求之民间,收而教之。勤苦夙夜,先劝后禁,讼牒销缩,郡称平治。为济粜仓,为抵当库,葬民之栖寄暴露者为棺千五百,置养济院,又创安济坊以居病囚,皆自有子本钱,使不废。故叶适谓TU条目建置,忧民如家。迁袁州,哭从弟哀甚,得疾卒。所著有《复斋集》。

杨大异,字同伯,唐天平节度使汉公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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