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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9章

宋史-第8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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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帅成都,请于帝,授咨夔籍田令、通判成都府。与之为制置使,首檄咨夔自近,辞曰:“今当开诚心、布公道,合西南人物以济国事,乃一未有闻而先及门生、故吏,是示人私也。”卒不受,惟以通判职事往来效忠,蜀人高之。寻知龙州。州岁贡麸金,率科矿户,咨夔曰:“将奉上乃厉民乎?”出官钱市之。江油之民岁戍边,复苦餫饷,为请于制、漕司免之。毁邓艾祠,更祠诸葛亮,告其民曰:“毋事仇雠而忘父母。”

还朝,为秘书郎,迁金部员外郎。会诏求直言,慨然曰:“吾可以尽言寤主矣。”其父见其疏,曰:“吾能吃茄子饭,汝无忧。”史弥远读至“济王之死,非陛下本心”,大恚,掷于地。转考功员外郎。转对,复言李全必为国患。于是台谏李知孝、梁成大交论,镌二秩。读书故山,七年而弥远死,帝亲政五日,即以礼部员外郎召,入见,乞养英明之气,及论君子小人之分。帝问今日急务,对以“进君子而退小人,开诚心而布公道”。且言“在陛下一念坚凝”。又问在外人物,对以“崔与之护蜀而归,闲居十年,终始全德之老臣,若趣其来,可为朝廷重。真德秀、魏了翁陛下所简知,当聚之本朝。”

翼日,与王遂并拜监察御史。咨夔感激知遇,谓遂曰:“朝无亲擢台谏久矣,要当极本穷原而先论之。”乃上疏曰:“臣历考往古治乱之原,权归人主,政出中书,天下未有不治。权不归人主,则廉级一夷,纲常且不立,奚政之问?政不出中书,则腹心无寄,必转而他属,奚权之揽?此八政驭群臣,所以独归之王,而诏之者必天官冢宰也。陛下亲政以来,威福操柄,收还掌握,扬廷出令,震撼海宇,天下始知有吾君。元首既明,股肱不容于自惰,撤副封,罢先行,坐政事堂以治事,天下始知有朝廷。此其大权、大政,亦略举矣。然中书之敝端,其大者有四:一曰自用,二曰自专,三曰自私,四曰自固。愿陛下于从容论道之顷,宣示臣言,俾大臣充初志而加定力,惩往辙而图方来,以仰称励精更始之意。”帝嘉纳之。又首乞罢枢密使薛极以厉大臣之节,章三上,卒出之。其他得罪清议者,相继劾去,朝纲大振。

明年,改元端平。咨夔预乞于正月朔下诏求直言,使人人得尽言无隐,又乞令内职任之穹者各举所知,皆从之。时登进诸儒,以广讲读、说书之选。咨夔言圣学之实,所当讲明而推行者有六:一,亲睦本支;二,正始闺门;三,警肃侍御;四,审正邪用舍;五,储养文武之才;六,忧根本无生事邀功。又言常平义仓、盐课及苗税多取之敝。京湖以《八陵图》来上,咨夔援绍兴留司奉表八陵及东晋大都督亲谒五陵故事,乞先诏制臣往省,俟还,别议朝祭。又复以完颜守绪骨来献,时相侈大其事,咨夔曰:“此朽骨耳,函之以葬大理寺可也。第当以金亡告九庙,归诸祖宗德泽,况与大敌为邻,抱虎枕蛟,事变叵测,顾可侈因人之获,使边臣论功,朝臣颂德。且陛下知慕崇政受俘之元祐,独不鉴端门受降之崇宁乎?”然不果悉从。

擢殿中侍御史,会王定入台察,力诋蒋重珍,咨夔乃按定疾视善良,乞罢之。越三日,左迁定,而擢咨夔中书舍人,寻兼权吏部侍郎,与真德秀同知贡举,俄兼直学士院。时咨夔口疡已深,复上疏谓当引咎悔过,且乞祠,帝曰:“卿在朝多有裨益,何轻去?”咨夔奏:“臣数备台谏、给舍,皆不能遏六月之师,何补于朝?臣病久当去,去犹足裨风俗。”帝勉留之,迁吏部侍郎兼给事中。奏:“比徇私成俗,化实未更,所恃以一公铄万私者,独陛下耳,而好乐营缮,亲厚近属,保护旧臣,若未能无所系累。”上在位逾一纪,国本未立,未有敢深言之者,咨夔乞择宗室子养之,并为济王立后。

擢给事中,史嵩之入相,召赴阙下,进刑部尚书,拜翰林学士、知制诰。求去愈力,加端明殿学士,卒。御笔:“洪咨夔鲠亮忠悫,有助亲政,与执政恩例,特赠两官。”其遗文有《两汉诏令揽抄》、《春秋说》、外内制、奏议、诗文行于世。

许奕,字成子,简州人。以父任主长江簿。丁内艰,免丧调涪城尉。庆元五年,宁宗亲擢进士第一,授签书剑南东川节度判官。未期年,持所生父心丧,召为秘书省正字,迁校书郎兼吴兴郡王府教授。寻迁秘书郎、著作佐郎、著作郎,权考功郎官,非报谒问疾不出。

迁起居舍人,韩侂胄议开边,奕贻书曰:“今日之势,如元气仅属,不足以当寒暑之寇。”又因转对,论:“今日之急惟备边,而朝廷晏然,百官充位如平时。京西、淮上之师败同罚异。总领,王人也,而听宣抚司节制,或为参谋。庙堂之议,外廷莫得闻,护圣之军,半发于外,而禁卫单薄。”乞鞫勘赃吏,永废勿用。特与放行以启侥幸者,宜加遏绝。所言皆侂胄所不乐也。

蜀盗既平,以起居舍人宣抚四川。奕谓:“使从中遣,必淹时乃至,既又徒云犒师,而不以旌别淑慝为指,无以尉蜀父老之望。”执政是其言。又请:“遇朝会,起居郎、舍人分左右立如常仪。前后殿坐,侍立官御坐东南面西立,可以获闻圣训,传示无极。臣僚奏事,亦不敢易。”诏下其疏讨论之。

遣奕使金,奕与骨肉死诀,诣执政趣受指请行,执政曰:“金人要索,议未决者尚多,今将奈何?”奕曰:“往集议时,奕尝谓增岁币、归俘虏或可耳,外此其可从乎?不可行者,当死守之。”寻迁起居郎兼权给事中,以国事未济力辞,不许。金人闻奕名久,礼迓甚恭,方清暑,离宫相距二十里,至是特为奕还内。方射,奕破的十有一,乃卒行成。还奏,帝优劳久之,奕复奏:“和不可恃,宜葺纪纲,练将卒,使屈信进退之权,复归于我。”客有以使事贺者,奕怃然曰:“是岂得已者,吾深为天下愧之。”

权礼部侍郎,条六事以献。俄兼侍讲。会谏官五居安、傅伯成以言事去职,奕上疏力争之。其后又因灾异申言曰:“比年上下以言为讳,谏官无故而去者再矣。以言名官,且不得尽,况疏远乎。”又论:“用兵以来,资赏泛滥,侥幸捷出,宜加裁制。”夏旱,诏求言,奕言:“当以实意行实政,活民于死,不可责偿于祷祠之间而已也。蝗至都城,然后下礼寺讲酺祭,孰非王土,顾及境而惧,偶不至辇下,则终不以为灾乎。”又曰:“权臣之诛也,下至闾巷,欢声如雷。盖更化之初,人有厚望,久而无以相远也,此谤讟之所从生。”又曰:“内降非盛世事也,王璇进状不实而经营以求幸免,裴伸何人,骤为带御器械。”时应诏者甚众,奕言最为剀切。摄兼侍读,每进读至古今治乱,必参言时事:“愿陛下试思,设遇事若此,当何以处之。”必拱默移时,俟帝凝思,乃徐竟其说。帝曰:“如此则经筵不徒设矣。”

迁吏部侍郎兼修玉牒官,兼权给事中,论驳十有六事,皆贵族近习之挠政体者。而封还刘德秀赠典、高文虎之奉祠,士论尤韪之。加杨次山少保、永阳郡王,奕上疏曰:“自古外戚恩宠太甚,鲜不祸咎,天道恶盈,理所必至。次山果辞,则宜从之,如欲更示优恩,则超转少傅,在陛下既隆于恩,在次山知止于义,顾不休哉!”又言:“史弥远力辞恩命,宜从之以成其美。”疏入,不报。奕遂卧家求补外,以显谟阁待制知泸州。弥远问所欲言,奕曰:“比观时事,调护之功深,扶持之意少,非朝廷之利也。”

嘉、叙、泸俱接夷壤,董蛮米在大入,俘杀兵民,四路创安边司穷治其事。奕得夷人质之以致所掠,由是迕安边司。夷酋王粲浮TN木万计入贾,奕虑其荡水陆之险,驱之。

安抚使安丙新立大功,谗忌日闻,宰相钱象祖出谤书问奕,奕喟而言:“士不爱一死而因于众多之口,亦可悲也。奕愿以百口保之。”象祖艴然曰:“公悉安子文若此乎?”适宇文绍节宣抚荆湖还,亦曰:“仆愿亦百口以信许公之言。”于是异论顿息,委寄益专。奕于丙深相知,而职事所关必反复辩数以求直。其后士多畔丙,奕独以书疏候问愈数。

移知夔州,表辞不行,改知遂宁府。捐缗钱数十万以代民输,复盐策之利以养士,为浮梁作堤数百丈,民德之,画像祠于学。进龙图阁待制,加宝谟阁直学士,知潼川府。霖雨坏城,撤而筑之,不以烦民,亦捐缗钱十二万为十县民代输,于是其民亦相与祠于东山僧舍。

会金人败盟,蜀道震扰,奕请“速选威望大臣宣抚,信赏必罚,以奖忠义、收人心。”又言:“忠义之招,体势倒持,兵食顿增,未知攸济,且斩将之人未闻褒擢,败军之将未见施行,事势不决,将有后时之悔。”御史劾奕欺罔,降一官。诏提举玉降宫,未数月,特复元官,提举崇福宫。

还家,草遗表曰:“自念本非衰病,初染微疴。当汤熨可去之时,臣以疾而为讳;及针石已穷之后,医束手而莫图。靖言膏肓所致之由,大抵脉络不通之故。”皆寓讽谏之意。进显谟阁直学士致仕,赠通议大夫。初,奕之守泸,帝顾礼部尚书章颖曰:“许奕已去乎?”起居舍人真德秀侍帝前,论人才,上以骨鲠称之。

奕天性孝友,送死恤孤,恩意备至。通籀隶书,所著有《毛诗说》、《论语尚书周礼讲义》、奏议、杂文行世。

陈居仁,字安行,兴化军人。父太府少卿膏,娶明州汪氏女,因家焉。膏初为汾州教授,佐守臣张克戬捍金人。后知惠州,单马造曾衮垒,譬晓降之。鄞僧王法恩谋逆事觉,或请屠城,膏方为御史,力论多杀非圣世事,胁从者悉宽宥之。

居仁年十四而孤,以荫授铅山尉。绍兴二十一年举进士。秦桧与膏有故,有劝以一见可得美官,居仁曰:“是有命焉。”终不自通。移永丰令,入盐行在点检赡军激赏酒库所籴场,诏修《高宗圣政》,妙选寮属,与范成大并充检讨官。

淮甸交兵,魏杞以宗正少卿使金,辟居仁幕下。时和战未决,金兵驻淮北,人情恟惧,突骑大至,弯弓夹道,居仁上马,犹从容举酒属杞:“天寒且酹此觞。”观者壮之。乃谕金人开道入,卒成礼,减岁币而还。因出疆赏,转承议郎,授诸王宫大小学教授。杞秉国柄,居仁忍贫需远次,未尝求进。虞允文欲引以为用,不就。允文欲与论兵,谢不能,退而贻书谓:“有定力乃可立事,若徒为大言,终必无成,幸成亦旋败。”允文为之色动。

徙主军器监簿、宗正修玉牒。转对,言:“立国须定规模,陛下非无可致之资,而规模未立。”孝宗初颇不怿,曰:“朕未尝不立规模。”居仁奏:“陛下锐意恢复,继乃通和,和、战、守三者迄今未定,孰为规模耶?”允文曰:“此正前日定力之论,某今益知此言之当也。”

迁将作监丞,转国子丞。九年,进秘书丞。入对,论文武并用长久之术:“陛下奖进武臣,深得持平救偏之道,然未必得智谋勇略之士,或多便佞轻躁之徒,将复有偏胜之患。”帝喜纳。权礼部郎官。尝言台阁宜多用明习典故之士,帝问其人,居仁以李焘、莫济对。甫数日,召焘。

居仁力请外,乃知徽州。帝令陛辞,慰谕遣之。至郡,告以天子节经费以惠俭瘠,不能推广圣德,吏则有罪。乃招三衙军,植二表于庭,有输纳中度而遭抑退者,抱所输立表下,亲视之,人无留滞,吏不能措手,输税者恒裹赢以归。邻州有讼,多诣台省乞决于居仁。秩满,邦人挽留,由间道始得去。

入对,帝举新安之政奖之。请编类隆兴以来宽恤诏令,有曰:“法久则易玩,事久则易怠。惟申加戒饬,有以儆其观听,则千万年犹一日。”帝曰:“名言也。”又言:“归正忠顺,过于优渥,而遇战士反轻。此曹出万死策勋,今老矣,添差已罢,廪稍半给,至丐于市,军士解体。乞加优恤,以终始念功之意,坚后生图报之心。”帝览之嘉叹。会驾大阅白石,即命再添差两任,衣粮全给,三军为之呼舞。

留为户部右曹郎官,命未下,朝方推《会要》赏,帝曰:“陈居仁治行为天下第一,可因是并赏之。”特转朝议大夫兼权度支,又兼权礼部。会枢属阙员,方进拟,帝曰:“岂有人才如陈居仁而可久为郎乎?”即授枢密院检详文字,寻为右司,迁左司,又迁检正中书门下省诸房公事,历兼左藏诸库。居仁亲视按牍,尝谓:“有罪幸免则冤者何告,诬枉者七人皆当叙复。”执政难之,居仁退,疏其冤状上之。帝曰:“居仁精审,尚复何疑。”诏以旱求言,居仁乞命公卿务行宽大,御史京镗极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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