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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三宝太监西洋记-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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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引蟾仙师露本相 阿丹小国抗天兵

诗曰:

作曲是佳人,制名由巧匠…

弦时莫并,凤管还相向。

随歌唱更发,逐舞声弥亮。

婉转度云笼,逶迤出蕙帐。

长随画堂里,承恩无所让。

却说国师老爷接着笛儿在手里,点两点头,说道:“我认得了。”元帅道:“认得是哪里来的?”国师道:“且从容告诉你。待等仙师出来,贫僧亲眼见他见儿,一总才实。”道犹未了,蓝旗官报道:“引蟾仙师骑了一匹青牛,挎了两口双刀,声声叫道,是哪个又偷了我的铁笛,是哪个又串拐了我的地里鬼。在那里恨上恨下,咬牙切齿,好不厉害也!”国师道:“待贫僧出去看他看儿。”国师站在船头上看了一会,说道:“这畜生在这里这等维持,全然迷失了真性!”众人只说国师老爷骂那仙师坐下的青牛,哪晓得说的就是那个仙师。国师说道:“你们都站着,我去就来。”

国师轻移几步,只见白云惨惨的围住了国师,一会儿就不看见在哪里去了。去到了敌楼之下,把个圆帽旋一旋,除将下来,头顶上就透出一道金光。金光里面就现出了佛爷爷的丈六紫金身,左有阿难,右有释伽,前有青狮白象,后有韦驮天尊。佛爷喝声道:“畜生!你在这里做甚么?”引蟾仙师听见说“畜生”两个字,心下就虚,抬起头来,猛空的是个佛爷爷在上,心里吃好一大惊,想说道:“怪得这些宝船来下西洋,抚夷取宝,原来是我佛爷爷在上面。”未及开口答应,佛爷爷又叫声:“利名星何在?”只见一声响,掉下一个牧童来,一手一条鞭,喝声:“哪里走!”恰好的青牛背上,驮的也是一条牛,只是颜色是个纯白的。一个牧童骑着一只白牛,腾空而起,止剩得一条青牛在这里,没发落处。

国师收了金光,云收雾卷,又在船头上。二位元帅说道:“敢问国师老爷,这是一段甚么缘故?”国师道:“这个话尽长哩!”天师道:“难得国师这等妙用,也要请教一番。”国师道:“当原先佛母怀了佛爷爷在身上,未及生育之时,归宁母家。过婆罗山上,行了几里,只见一个牧童骑着一只白牛,吹着一管铁笛。佛母听见他吹得腔调不凡,心上有些骇异。渐渐的牧童儿骑着白牛,抹身而过,佛母接过他的铁笛来一看,原来是个没孔的笛儿。佛母说道:『娃娃,你这个笛儿又是铁的,又是没孔的,怎么吹得这等响哩?』牧童道:『我母母,你有所不知,短笛横牛背,各人传授不同。』佛母道:“假如我们也吹得响么?』牧童笑一笑儿,说道:『我母母,你吹得响时,你就是个治世老母,我就把这管铁笛和这只白牛,都送了你罢。』佛母拿起来吹上一声,声音响亮;吹上几声,几声按律。牧童跳下牛来,磕两个头,连铁笛连白牛,都送与佛母,牧童腾空而去。佛母得了白牛不至紧,生下佛爷爷来没有乳,就把这个白牛乳养大了佛爷爷。故此传到至今,世上吃斋的吃乳饼,就是这个缘故。”元帅道:“似此之时,这条白牛的功德不小。”国师道:“白牛岂是等闲!按天上的纥搭星。那牧童儿又是个等闲的!按天上的利名星。只有利名星牵得纥搭星动。后来白牛归了佛道,这如今睡在佛爷爷莲台之下。牧童脱了凡骨,快活天堂之上。只有牧童儿牵得这个白牛动。”元帅道:“适来牧童儿骑着白牛上天去,可就是这两个么?”国师道:“引蟾仙师就是莲台之下的白牛,思凡住世,托为仙师。那管铁笛,就是佛母吹得响的铁笛。故此贫僧一见铁笛,就晓得他的来历;一见仙师,就认得他是只白牛。”元帅道:“牧童儿是哪里来的?”国师道:“是贫僧叫他下来,收服这个白牛上去。”元帅道:“铁笛何不还他去呢?”国师道:“牧童儿手里拿的鞭,就是那管铁笛。”元帅道:“他怎么得去?”国师道:“是贫僧与他去的。”天师道:“佛爷妙用,功德无量。”老爷道:“早知灯是火,饭熟已多时。不去拜请国师,空费了这许多手脚。”

王爷道:“我学生初到山下,意思要捉住百里雁。我写在石板上,说道:『雁飞不到处,人被利名牵。』怎么今日牧童果是个利名牵,仙师又是牧童收去?偶尔中耳如此。”当有地里鬼听见王爷讲话,跪上前来,说道:“前日仙师看见王爷题这两句诗,心中闷闷不快,原来也是这等一个缘故。”天师道:“即此一事,可见得天下的事,都非是偶然。”

老爷道:“还有那条青牛,不知是个甚么出处?”国师道:“叫来我问它。”实时叫过青牛来。国师道:“你是个牛么?”青牛道:“小的是戴嵩画的青牛,修行这几百年,才略有些意思,就被那位仙师老爷骑将来,左要变化,右要飞腾,吃许多亏苦。哪里晓得他是条白牛!”天师道:“你可脱化么?”青牛道:“还是个牛,不曾脱化。”国师道:“你牛有一牛轮回,到了双泯,自然脱化。”青牛道:“千载难逢,望乞佛爷爷指教!”国师道:初然是个未牧,未经童儿牧养之时,浑身上是玄色:

生狞头角怒咆哮,奔走溪山路转遥。

一片黑云横谷口,谁知步步犯嘉苗。

第二就是初调,初穿鼻之时,鼻上才有些白色:

我有芒绳蓦鼻穿,一回奔竞痛加鞭。

从来劣性难调治,犹得山童尽力牵。

第三是受,为童儿所制,头是白的:

渐调渐伏息奔驰,渡水穿云步步随。

手把芒绳无少缓,牧童终日自忘疲。

第四是回首晓得,转头之时,连颈脖子都是白色:

日久功深始转头,颠狂心力渐调柔。

山童求肯全相许,犹把芒绳日系留。

第五是驯伏,性渐顺习之时,和童儿相亲相伴,半身俱变白色:

绿杨荫下古溪边,放去收来得自然。

日暮碧云芳草地,牧童归去不须牵。

第六是无碍,到了无拘无束的田地,浑身都白得来,只是后臀上一条黑色:

露地安眠意自如,不劳鞭策永无拘。

山童稳坐青松下,一曲升平乐有余。

第七到任运,任意运动,无不适宜,浑身都变得是白,只有一个尾子还是本色:

柳岸春波夕照中,淡烟芳草绿茸茸。

饥餐渴饮随时过,石上山童睡正浓。

第八到相忘,牛与童儿,两下相忘,是不识不知的境界,浑身都是白色,脱化了旧时皮袋子。

白牛常在白云中,人自无心牛亦同。

月透白云云影白,白云明月任西东。

第九是独照,不知生之所在,止剩得一个童儿:

牛儿无处牧童闲,一片孤云碧嶂间。

拍手高歌明月下,归来犹有一重关。

第十是双泯,牛不见人,人不见牛,彼此浑化,了无渣滓:

人牛不见了无踪,明月光寒万里空。

若问其中端的意?野花芳草自丛丛。

说了十牛,国师又问道:“你可晓得么?”青牛道:“晓得了。”“晓得”两个字,还不曾说得了,只见青牛身子,猛空间是白。国师道:“你是晓得已自到了相忘的田地。”道犹未了,一声响,一只白牛就变做一个白衣童子,朝着老爷礼拜皈依。国师道:“再进一步就是了。”一阵清风,就不见了那个童儿。只见天上一轮月,月白风清,悠悠荡荡。天师道:“佛力无力,广度众生。这个青牛何幸!得遇老爷超凡入圣。”国师道:“阿弥陀佛!因风吹火,用力不多。那牧童即是人,牛即是心。双泯即人心俱浑化,而证于本然之道。阿弥陀佛!心孰不有?有则当修。道孰不具?具则当证。牛且可驯,心岂不可修。心既可修,道岂不可证。不修心,不证道,即牛之不若。阿弥陀佛!”

道犹未了,蓝旗官报道:“诸将统领军马,攻破了四门,拿住国王及大小番官番吏,都在帐前,请元帅钧旨定夺。”元帅道:“无道之君,上逆天命,下虐生民。叫刀斧手过来,一概都砍了他的头,把这满城番子都血洗了。”三宝老爷怒发雷霆,双眉直竖。王爷也不好劝得。只有国师慈悲为本,说道:“元帅在上,看贫僧薄面,饶了他们罢!”国师比别人不同,凡事多得他的佛力,元帅不好执拗,只得吩咐且住。

国师又叫过那一干人来,吩咐道:“怪不得你们负固不服,本等你们是个白眼无珠,不识好歹。也罢,自今以后,也不许在这里立国,也不许你们在这里为王,也不许你们众人在这里做甚么番官番吏。”番王道:“我们若不自为一国,我们这个银眼,却入不得那些番子的邦。”国师道:“不立国,自然都是乌眼珠儿,自然入得邦。”佛爷的言语,就是金口玉言。后来银眼国果真的白眼睛却都变做了乌珠儿,故此银眼国不见经传。

元帅发放那番王番官番吏回去。元帅又查他国中,原有两个左右头目,是个知天命的,叫他来受赏。却都远去了,无踪迹可查。一面收营拔寨,一面传令开船。叙功颁赏,各各有差。船行无事,行了二十多日,蓝旗官来报道:“前面又是一个国。”元帅道:“先收船,收船之后,却差游击将军传上虎头牌去。”元帅有令,各自收船。刚收得船住,只见一个番官头上缠着一幅布,身上穿着一件细布长衫,脚下着的是双靴,走上船来,自称为总兵官,要见元帅。蓝旗官禀明,放他进来参见元帅,行跪拜之礼,元帅道:“你这国叫做甚么国?”番官道:“小国叫做阿丹国。”元帅道:“你国王叫做甚么名字?”番官道:“叫做昌吉刺。”元帅道:“大小官员有多少哩?”番官道:“文武两班,共有五百多员。”元帅道:“军马有多少?”番官道:“马步兵有八千之多。”元帅道:“可有城池么?”番官道:“枕山襟海,城小而坚。”元帅道:“你国王还是好文?还是好武?”番官道:“树德怀仁,务农讲武。”元帅道:“你此来奉国王之命吗?”番官道:“人臣无外境之交,岂有不奉王命者!”元帅道:“国王此来,是个甚么意思?”番官道:“也不过是个送往迎来之常道,苦无他意。”元帅道:“你叫甚么名字?”番官道:“我叫做来摩阿。”元帅道:“你回去拜上你的国王,我们是大明国朱皇帝驾下钦差,来这里抚夷取宝。如有我中朝元宝,取将回去;如无,只用一纸降表,此外别无事端。我有一面虎头牌,是个头行来历,你带去你国王看着,就见明白。倘蒙礼让相先,明日再会。即拒以兵戈,亦不出三日之外。”来摩阿唯唯而去。

老爷道:“番官此来何意?”王爷道:“来意不善。”老爷道:“怎见得?”王爷道:“既有好意,国王亲自会来。国王不来,便以礼来。岂有单差一个官!况兼应对之间,尽觉得便利,其来意可知矣。”老爷道:“只有八千兵,怕他做甚么。”王爷道:“再差夜不收去打探一番何如?”老爷道:“蕞尔之国,针穿纸过的,要这等细作做甚么。”王爷道:“先差几员游击,假扮番子摸进城去,里应外合何如?”老爷道:“割鸡焉用牛刀,哪要这等的秘谋奇计。”王爷道:“老公公意下何如?”老爷道:“今日安排筵宴,合家欢乐一番,到明日再处。”王爷道:“这也通得。”到了日西,旗牌官报道:“阿丹国四门紧闭,满城上一片旌旗,不知是何主意?”老爷道:“各人固守城门,你怎禁得他么?只是明日之时不能投降,再作道理。”蓝旗官散班已毕。

二位元帅实时赴宴,请到天师、国师,各随荤素,各有铺设。四个公公各宴各船,各将官各宴各营。酒行数巡,老爷道:“军中无以为乐,叫帐下勇士们来舞剑为寿。”实时勇士们齐到,分班逐队,舞一会剑,奉一回酒。舞剑已毕,老爷吩咐军中有善歌者,名营公举举歌为寿。实时善歌放举到,也是这等分班、逐队举一回歌、奉一回酒。老爷道:“军中有能楚歌么?”王爷道:“怎叫做楚歌?”老爷道:“昔日汉王围着项羽在垓下,项羽夜闻楚歌,拔剑起舞,这不是个楚歌?”道犹未了,班中走出一个军士来,磕了头,禀说道:“小的是和阳卫的军家,住在乌江渡口桥里左侧,自小儿传得有个楚歌,不知可中老爷听么?”老爷道:“只要喉嗓儿好就是,歌之文字与你无干。”那军士遂高歌一绝,歌曰:

泰山兮土一丘,沧海兮一叶舟。鲈鱼正美好归也,空戴儒冠学楚囚。

歌罢,老爷道:“这正是楚歌思归之意,盈然在耳,列位请酒。”酒尚未干,三宝老爷一时肚腹疼痛,如霍乱吐泻之状,告辞众位,说道:“王老先生作主相陪,二位老师宽坐一会。咱学生陡然间有些贱恙,禀过列位就寝少许,实时奉陪。”国师道:“贫僧告退罢。”天师道:“贫道告退罢。”老爷道:“二位老师若不见爱,咱学生就不敢进去。”天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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