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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隋书-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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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玛瑙,水精,瑟瑟,呼洛羯,吕腾,火齐,金刚,金,银,钅俞石,铜,

镔铁,锡,锦叠,细布,氍,毾,护那,越诺布,檀,金缕织成,赤麖皮,

朱沙,水银,薰陆、郁金、苏合、青木等诸香,胡椒,毕拨,石蜜,半密,千年

枣,附子,诃黎勒,无食子,盐绿,雌黄。突厥不能至其国,亦羁縻之。波斯每

遣使贡献。西去海数百里,东去穆国四千余里,西北去拂菻四千五百里,东去瓜

州万一千七百里。炀帝遣云骑尉李昱使通波斯,寻遣使随昱贡方物。

○漕国

漕国,在葱岭之北,汉时罽宾国也。其王姓昭武,字顺达,康国王之宗族。

都城方四里。胜兵者万余人。国法严整,杀人及贼盗皆死。其俗淫祠。葱岭山有

顺天神者,仪制极华,金银鍱为屋,以银为地,祠者日有千余人。祠前有一鱼

脊骨,其孔中通,马骑出入。国王戴金鱼头冠,坐金马座。土多稻、粟、豆、麦;

饶象,马,封牛,金,银,镔铁,氍,朱砂,青黛,安息、青木等香,石蜜,

半密,黑盐,阿魏,没药,白附子。北去帆延七百里,东去刦国六百里,东北

去瓜州六千六百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附国

附国者,蜀郡西北二千余里,即汉之西南夷也。有嘉良夷,即其东部,所居

种姓自相率领,土俗与附国同,言语少殊,不相统一。其人并无姓氏。附国王字

宜缯。其国南北八百里,东南千五百里,无城栅,近川谷,傍山险。俗好复仇,

故垒石为而居,以避其患。其高至十余丈,下至五六丈,每级丈余,以

木隔之。基方三四步,上方二三步,状似浮图。于下级开小门,从内上通,

夜必关闭,以防贼盗。国有二万余家,号令自王出。嘉良夷政令系之酋帅,重罪

者死,轻罪罚牛。人皆轻捷,便于击剑。漆皮为牟甲,弓长六尺,以竹为弦。妻

其群母及嫂,儿弟死,父兄亦纳其妻。好歌舞,鼓簧,吹长笛。有死者,无服制,

置尸高床之上,沐浴衣服,被以牟甲,覆以兽皮。子孙不哭,带甲舞剑而呼云:

“我父为鬼所取,我欲报冤杀鬼。”自余亲戚哭三声而止。妇人哭,必以两手掩

面。死家杀牛,亲属以猪酒相遗,共饮啖而瘗之。死后十年而大葬,其葬必集亲

宾,杀马动至数十匹。立其祖父神而事之。其俗以皮为帽,形圆如钵,或带幂。

衣多毛毼皮裘,全剥牛脚皮为靴。项系铁锁,手贯铁钏。王与酋帅,金为首饰,

胸前悬一金花,径三寸。其土高,气候凉,多风少雨。土宜小麦、青。山出

金、银,多白雉。水有嘉鱼,长四尺而鳞细。

大业四年,其王遣使素福等八人入朝。明年,又遣其弟子宜林率嘉良夷六十

人朝贡。欲献良马,以路险不通,请开山道以修职贡。炀帝以劳人不许。

嘉良有水,阔六七十丈,附国有水,阔百余丈,并南流,用皮为舟而济。

附国南有薄缘夷,风俗亦同。西有女国。其东北连山,绵亘数千里,接于党

项。往往有羌:大、小左封,昔卫,葛延,白狗,向人,望族,林台,春桑,利

豆,迷桑,婢药,大硖,白兰,叱利摸徒,那鄂,当迷,渠步,桑悟,千碉,并

在深山穷谷,无大君长。其风俗略同于党项,或役属吐谷浑,或附附国。大业中,

来朝贡。缘西南边置诸道总管,以遥管之。

史臣曰:自古开远夷,通绝域,必因宏放之主,皆起好事之臣。张骞凿空于

前,班超投笔于后,或结之以重宝,或慑之以利剑,投躯万死之地,以要一旦之

功,皆由主尚来远之名,臣殉轻生之节。是知上之所好,下必有甚者也。炀帝规

摹宏侈,掩吞秦、汉,裴矩方进《西域图记》以荡其心,故万乘亲出玉门关,置

伊吾、且末,而关右暨于流沙,骚然无聊生矣。若使北狄无虞,东夷告捷,必将

修轮台之戍,筑乌垒之城,求大秦之明珠,致条支之鸟卵,往来转输,将何以堪

其敝哉!古者哲王之制,方五千里,务安诸夏,不事要荒。岂威不能加,德不能

被?盖不以四夷劳中国,不以无用害有用也。是以秦戍五岭,汉事三边,或道

殣相望,或户口减半。隋室恃其强盛,亦狼狈于青海。此皆一人失其道,故亿

兆罹其毒。若深思即叙之义,固辞都护之请,返其千里之马,不求白狼之贡,则

七戎九夷,候风重译,虽无辽东之捷,岂及江都之祸乎!

 卷八十四 列传第四十九

○北狄

○突厥

突厥之先,平凉杂胡也,姓阿史那氏。后魏太武灭沮渠氏,阿史那以五百家

奔茹茹,世居金山,工于铁作。金山状如兜鍪,俗呼兜鍪为“突厥”,因以为号。

或云,其先国于西海之上,为邻国所灭,男女无少长尽杀之。至一儿,不忍杀,

刖足断臂,弃于大泽中。有一牝狼,每衔肉至其所,此儿因食之,得以不死。其

后遂与狼交,狼有孕焉。彼邻国者,复令人杀此儿,而狼在其侧。使者将杀之,

其狼若为神所凭,欻然至于海东,止于山上。其山在高昌西北,下有洞穴,狼入

其中,遇得平壤茂草,地方二百余里。其后狼生十男,其一姓阿史那氏,最贤,

遂为君长,故牙门建狼头纛,示不忘本也。有阿贤设者,率部落出于穴中,世臣

茹茹。至大叶护,种类渐强。当后魏之末,有伊利可汗,以兵击铁勒,大败之,

降五万余家,遂求婚于茹茹。茹茹主阿那瑰大怒,遣使骂之。伊利斩其使,率众

袭茹茹,破之。卒,弟逸可汗立,又破茹茹。病且卒,舍其子摄图,立其弟俟斗,

称为木杆可汗。木杆勇而多智,遂击茹茹,灭之,西破挹怛,东走契丹,北方戎

狄悉归之,抗衡中夏。后与西魏师入侵东魏,至于太原。

其俗畜牧为事,随逐水草,不恒厥处。穹庐毡帐,被发左衽,食肉饮酪,身

衣裘褐,贱老贵壮。官有叶护,次设特勤,次俟利发,次吐屯发,下至小官,凡

二十八等,皆世为之。有角弓、鸣镝、甲、槊、刀、剑。善骑射,性残忍。无文

字,刻木为契。候月将满,辄为寇抄。谋反叛杀人者皆死,淫者割势而腰斩之。

斗伤人目者偿之以女,无女则输妇财,折支体以输马,盗者则偿赃十倍。有死者,

停尸帐中,家人亲属多杀牛马而祭之,绕帐号呼,以刀划面,血泪交下,七度而

止。于是择日置尸马上而焚之,取灰而葬。表木为茔,立屋其中,图画死者形仪

及其生时所经战阵之状。尝杀一人,则立一石,有至千百者。父兄死,子弟妻其

群母及嫂。五月中,多杀羊马以祭天,男子好樗蒲,女子踏鞠,饮马酪取醉,歌

呼相对。敬鬼神,信巫觋,重兵死而耻病终,大抵与匈奴同俗。

木杆在位二十年,卒,复舍其子大逻便而立其弟,是为佗钵可汗。佗钵以摄

图为尔伏可汗,统其东面,又以其弟褥但可汗子为步离可汗,居西方。时佗钵控

弦数十万,中国惮之,周、齐争结姻好,倾府藏以事之。佗钵益骄,每谓其下曰:

“我在南两儿常孝顺,何患贫也!”齐有沙门惠琳,被掠入突厥,因谓佗钵曰:

“齐国富强者,为有佛法耳。”遂说以因缘果报之事。佗钵闻而信之,建一伽蓝,

遣使聘于齐氏,求《净名》、《涅槃》、《华严》等经,并《十诵律》。佗钵亦

躬自斋戒,绕塔行道,恨不生内地。在位十年,病且卒,谓其子菴罗曰:“吾闻

亲莫过于父子。吾兄不亲其子,委地于我。我死,汝当避大逻便也。”及佗钵卒,

国中将立大逻便,以其母贱,众不服。菴罗母贵,突厥素重之。摄图最后至,谓

国中曰:“若立菴罗者,我当率兄弟以事之;如立大逻便,我必守境,利刃长矛

以相待矣。”摄图长而且雄,国人皆惮,莫敢拒者,竟以菴罗为嗣。大逻便不得

立,心不服菴罗,每遣人骂辱之。菴罗不能制,因以国让摄图。国中相与议曰:

“四可汗之子,摄图最贤。”因迎立之,号伊利俱卢设莫何始波罗可汗,一号沙

钵略。治都斤山。菴罗降居独洛水,称第二可汗。大逻便乃请沙钵略曰:“我与

尔俱可汗子,各承父后。尔今极尊,我独无位,何也?”沙钵略患之,以为阿波

可汗,还领所部。

沙钵略勇而得众,北夷皆归附之。及高祖受禅,待之甚薄,北夷大怨。会营

州刺史高宝宁作乱,沙钵略与之合军,攻陷临渝镇。上敕缘边修保鄣,峻长城,

以备之,仍命重将出镇幽、并。沙钵略妻,宇文氏之女,曰千金公主,自伤宗祀

绝灭,每怀复隋之志,日夜言之于沙钵略。由是悉众为寇,控弦之士四十万。上

令柱国冯昱屯乙弗泊,兰州总管叱李长叉守临洮,上柱国李崇屯幽州,达奚长儒

据周盘,皆为虏所败。于是纵兵自木硖、石门两道来寇,武威、天水、安定、金

城、上郡、弘化、延安六畜咸尽。天子震怒,下诏曰:

往者魏道衰敝,祸难相寻,周、齐抗衡,分割诸夏。突厥之虏,俱通二国。

周人东虑,恐齐好之深,齐氏西虞,惧周交之厚。谓虏意轻重,国逐安危,非徒

并有大敌之忧,思减一边之防。竭生民之力,供其来往,倾府库之财,弃于沙漠,

华夏之地,实为劳扰。犹复劫剥烽戍,杀害吏民,无岁月而不有也。恶积祸盈,

非止今日。朕受天明命,子育万方,愍臣下之劳,除既往之弊。以为厚敛兆庶,

多惠豺狼,未尝感恩,资而为贼,违天地之意,非帝王之道。节之以礼,不为虚

费,省徭薄赋,国用有余。因入贼之物,加赐将士,息道路之民,务于耕织。清

边制胜,成策在心。凶丑愚暗,未知深旨,将大定之日,比战国之时,乘昔世之

骄,结今时之恨。近者尽其巢窟,俱犯北边,朕分置军旅,所在邀截,望其深入,

一举灭之。而远镇偏师,逢而摧翦,未及南上,遽已奔北,应弦染锷,过半不归。

且彼渠帅,其数凡五,昆季争长,父叔相猜,外示弥缝,内乖心腹,世行暴虐,

家法残忍。东夷诸国,尽挟私仇,西戎群长,皆有宿怨。突厥之北,契丹之徒,

切齿磨牙,常伺其便。达头前攻酒泉,其后于阗、波斯、挹怛三国一时即叛。沙

钵略近趣周盘,其部内薄孤、束纥罗寻亦翻动。往年利稽察大为高丽、靺鞨所破,

娑毗设又为纥支可汗所杀。与其为邻,皆愿诛剿。部落之下,尽异纯民,千种万

类,仇敌怨偶,泣血拊心,衔悲积恨。圆首方足,皆人类也,有一于此,更切朕

怀。彼地咎徵妖作,年将一纪,乃兽为人语,人作神言,云其国亡,讫而不见。

每冬雷震,触地火生,种类资给,惟藉水草。去岁四时,竟无雨雪,川枯蝗暴,

卉木烧尽,饥疫死亡,人畜相半。旧居之所,赤地无依,迁徙漠南,偷存晷刻。

斯盖上天所忿,驱就齐斧,幽明合契,今也其时。故选将治兵,赢粮聚甲,义士

奋发,壮夫肆愤,愿取名王之首,思挞单于之背,云归雾集,不可数也。东极沧

海,西尽流沙,纵百胜之兵,横万里之众,亘朔野之追蹑,望天崖而一扫。此则

王恢所说,其犹射痈,何敌能当,何远不服!但皇王旧迹,北止幽都,荒遐之表,

文轨所弃。得其地不可而居,得其民不忍皆杀,无劳兵革,远规溟海。诸将今行,

义兼含育,有降者纳,有违者死。异域殊方,被其拥抑,放听复旧。广辟边境,

严治关塞,使其不敢南望,永服威刑。卧鼓息烽,暂劳终逸,制御夷狄,义在斯

乎!何用侍子之朝,宁劳渭桥之拜。普告海内,知朕意焉。

于是以河间王弘、上柱国豆卢勣、窦荣定、左仆射高颎、右仆射虞庆则并为

元帅,出塞击之。沙钵略率阿波、贪汗二可汗等来拒战,皆败走遁去。时虏饥甚,

不能得食,于是粉骨为粮,又多灾疫,死者极众。既而沙钵略以阿波骁悍,忌之,

因其先归,袭击其部,大破之,杀阿波之母。阿波还无所归,西奔达头可汗。达

头者,名玷厥,沙钵略之从父也,旧为西面可汗。既而大怒,遣阿波率兵而东,

各落归之者将十万骑,遂与沙钵略相攻。又有贪汗可汗,素睦于阿波,沙钵略夺

其众而废之,贪汗亡奔达头。沙钵略从弟地勤察别统部落,与沙钵略有隙,复以

众叛归阿波。连兵不已,各遣使诣阙,请和求援,上皆不许。会千金公主上书,

请为一子之例,高祖遣开府徐平和使于沙钵略。晋王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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