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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晋书-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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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五部,部立其中贵者为帅,选汉人为司马以监督之。魏末,复改帅为都尉。其

左部都尉所统可万余落,居于太原故兹氏县;右部都尉可六千余落,居祁县;南

部都尉可三千余落,居蒲子县;北部都尉可四千余落,居新兴县;中部都尉可六

千余落,居大陵县。

武帝践阼后,塞外匈奴大水,塞泥、黑难等二万余落归化,帝复纳之,使居

河西故宜阳城下。后复与晋人杂居,由是平阳、西河、太原、新兴、上党、乐平

诸郡靡不有焉。泰始七年,单于猛叛,屯孔邪城。武帝遣娄侯何桢持节讨之。桢

素有志略,以猛众凶悍,非少兵所制,乃潜诱猛左部督李恪杀猛,于是匈奴震服,

积年不敢复反。其后稍因忿恨,杀害长史,渐为边患。侍御史西河郭钦上疏曰:

“戎狄强犷,历古为患。魏初人寡,西北诸郡皆为戎居。今虽服从,若百年之后

有风尘之警,胡骑自平阳、上党不三日而至孟津,北地、西河、太原、冯翊、安

定、上郡尽为狄庭矣。宜及平吴之威,谋臣猛将之略,出北地、西河、安定,复

上郡,实冯翊,于平阳已北诸县募取死罪,徙三河、三魏见士四万家以充之。裔

不乱华,渐徙平阳、弘农、魏郡、京兆、上党杂胡,峻四夷出入之防,明先王荒

服之制,万世之长策也。”帝不纳。至太康五年,复有匈奴胡太阿厚率其部落二

万九千三百人归化。七年,又有匈奴胡都大博及萎莎胡等各率种类大小凡十万余

口,诣雍州刺史扶风王骏降附。明年,匈奴都督大豆得一育鞠等复率种落大小万

一千五百口,牛二万二千头,羊十万五千口,车庐什物不可胜纪,来降,并贡其

方物,帝并抚纳之。

北狄以部落为类,其入居塞者有屠各种、鲜支种、寇头种、乌谭种、赤勒种、

捍蛭种、黑狼种、赤沙种、郁鞞种、萎莎种、秃童种、勃蔑种、羌渠种、贺赖种、

钟跂种、大楼种、雍屈种、真树种、力羯种,凡十九种,皆有部落,不相杂错。

屠各最豪贵,故得为单于,统领诸种。其国号有左贤王、右贤王、左奕蠡王、右

奕蠡王、左于陆王、右于陆王、左渐尚王、右渐尚王、左朔方王、右朔方王、左

独鹿王、右独鹿王、左显禄王、右显禄王、左安乐王、右安乐王、凡十六等,皆

用单于亲子弟也。其左贤王最贵,唯太子得居之。其四姓,有呼延氏、卜氏、兰

氏、乔氏。而呼延氏最贵,则有左日逐、右日逐,世为辅相;卜氏则有左沮渠、

右沮渠;兰氏则有左当户、右当户;乔氏则有左都侯、右都侯。又有车阳、沮渠、

余地诸杂号,犹中国百官也。其国人有綦毋氏、勒氏、皆勇健,好反叛。武帝时,

有骑督綦毋伣邪伐吴有功,迁赤沙都尉。

惠帝元康中,匈奴郝散攻上党,杀长吏,入守上郡。明年,散弟度元又率冯

翊、北地羌胡攻破二郡。自此已后,北狄渐盛,中原乱矣。

史臣曰:夫宵形禀气,是称万物之灵,系土随方,乃有群分之异。蹈仁义者

为中寓,肆凶犷者为外夷,譬诸草木,区以别矣。夷狄之徒,名教所绝,窥边侯

隙,自古为患,稽诸前史,凭陵匪一。轩皇北逐,唐帝南征,殷后东戡,周王西

狩,皆所以御其侵乱也。嬴刘之际,匈奴最强;元成之间,呼韩委质,汉嘉其节,

处之中壤。历年斯永,种类逾繁,舛号殊名,不可胜载。爰及泰始,匪革前迷,

广辟塞垣,更招种落,纳萎莎之后附,开育鞠之新降,接帐连韝,充郊掩甸。既

而沸唇成俗,鸣镝为群,振鸮响而挻灾,恣狼心而逞暴。何桢纵策,弗沮于奸

萌;郭钦驰疏,无救于妖渐。未环星纪,坐倾都邑,黎元涂地,凶族滔天。迹其

所由,抑武皇之失也。吐谷浑分绪伪燕,远辞正嫡,率东胡之余众,掩西羌之旧

宇,纲疏政暇,地广兵全,廓万里之基,贻一匡之训,弗忘忠义,良可嘉焉。吐

延夙标宏伟,见方于项籍,始遵朝化,遽夭于姜聪,高节不群,亦殊藩之秀也。

叶延至孝,寄新哀于射草;辟奚深友,迈古烈于分荆;视连蒸蒸,光奉先之义;

视罴矫矫,蕴经时之略;洛干童幼,早擅英规,未骋雄心,先摧凶手,奉顺者必

败,岂天亡晋乎!且浑廆连枝,生自边极,各谋孙而翼子,咸革裔而希华。廆胤

奸凶,假凤图而窃号,浑嗣忠谨,距龙涸而归诚。怀奸者数世而亡,资忠者累叶

弥劭,积善余庆,斯言信矣。

赞曰:逖矣前王,区别群方。叛由德弛,朝因化昌。武后升图,智昧迁胡。

遽沦家国,多谢明谟。谷浑英奋,思矫穨运;克昌其绪,实资忠训。

 卷九十八 列传第六十八

◎王敦桓温

王敦,字处仲,司徒导之从父兄也。父基,治书侍御史。敦少有奇人之目,

尚武帝女襄城公主,拜驸马都尉,除太子舍人。时王恺、石崇以豪侈相尚,恺尝

置酒,敦与导俱在坐,有女伎吹笛小失声韵,恺便驱杀之,一坐改容,敦神色自

若。他日,又造恺,恺使美人行酒,以客饮不尽,辄杀之。酒至敦、导所,敦故

不肯持,美人悲惧失色,而敦傲然不视。导素不能饮,恐行酒者得罪,遂勉强尽

觞。导还,叹曰:“处仲若当世,心怀刚忍,非令终也。”洗马潘滔见敦而目之

曰:“处仲蜂目已露,但豺声未振,若不噬人,亦当为人所噬。”及太子迁许昌,

诏东宫官属不得送。敦及洗马江统、潘滔,舍人杜蕤、鲁瑶等,冒禁于路侧望拜

流涕,时论称之。迁给事黄门侍郎。

赵王伦篡位,敦叔父彦为兖州刺史,伦遣敦慰劳之。会诸王起义兵;彦被齐

王冏檄,惧伦兵强,不敢应命,敦劝彦起兵应诸王,故彦遂立勋绩。惠帝反正,

敦迁散骑常侍、左卫将军、大鸿胪、侍中,出除广武将军、青州刺史。永嘉初,

征为中书监。于时天下大乱,敦悉以公主时侍婢百余人配给将士,金银宝物散之

于众,单车还洛。东海王越自荥阳来朝,敦谓所亲曰:“今威权悉在太傅,而选

用表情,尚书犹以旧制裁之,太傅今至,必有诛罚。”俄而越收中书令缪播等十

余人杀之。越以敦为扬州刺史,潘滔说越曰:“今树处仲于江外,使其肆豪强之

心,是见贼也。”越不从。其后征拜尚书,不就。元帝召为安东军谘祭酒。会扬

州刺史刘陶卒,帝复以敦为扬州刺史,加广武将军。寻进左将军、都督征讨诸军

事、假节。帝初镇江东,威名未著,敦与从弟导等同心翼戴,以隆中兴,时人为

之语曰:“王与马,共天下。”寻与甘卓等讨江州刺史华轶,斩之。

蜀贼杜彛髀遥V荽淌分茴壨俗撸厍参洳靥召⒃フ绿刂芊玫忍

韬,而敦进住豫章,为诸军继援。及侃破彛厣腺┪V荽淌贰<榷┪獜|将

杜曾所败,敦以处分失所,自贬为广武将军,帝不许。侃之灭彛玻匾栽Ы

镇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都督江扬荆湘交广六州诸军事、江州刺史,封汉

安侯。敦始自选置,兼统州郡焉。顷之,杜彛藕肽献吖阒荩筇止鹆衷糇孕В

敦许之。陶侃距弘不得进,乃诣零陵太守尹奉降,奉送弘与敦,敦以为将,遂见

宠待。南康人何钦所居险固,聚党数千人,敦就加四品将军,于是专擅之迹渐彰

矣。

建武初,又迁征南大将军,开府如故。中兴建,拜侍中、大将军、江州牧。

遣部将朱轨、赵诱伐杜曾,为曾所杀,敦自贬,免侍中,并辞牧不拜。寻加荆州

牧,敦上疏曰:

昔汉祖以神武革命,开建帝业,继以文帝之贤,纂承洪绪,清虚玄默,拟迹

成康。贾谊叹息,以为天下倒悬,虽言有抑扬,不失事体。今圣朝肇建,渐振宏

纲,往段匹磾遣使求效忠节,尚未有劳,便以方州与之。今靳明等为国雪耻,欲

除大逆,此之志望,皆欲附翼天飞。虽功大宜报,亦宜有以裁之,当杜渐防萌,

慎之在始。中间不逞,互生事变,皆非忠义,率以一朝之荣。天下渐弊,实由于

此。春秋之时,天子微弱,诸侯奢侈,晋文思崇周室,至有求隧之请,襄王让之

以礼,闻义而服,自尔诸侯莫敢越度。臣谓前者贼寇未殄,苟以济事,朝廷诸所

加授,颇多爵位兼重。今自臣以下,宜皆除之,且以塞群小矜功之望,夷狄无恹

之求。若复迁延,顾望流俗,使奸狡生心,遂相怨谤,指摘朝廷,谗谀蜂起,臣

有以知陛下无以正之。此安危之机,天下之望。

臣门户特受荣任,备兼权重,渥恩偏隆,宠过公族。行路厮贱犹谓不可,臣

独何心可以安之。臣一宗误陛下,倾覆亦将寻至;虽复灰身剖心,陛下追悔将何

所及!伏愿谅臣至款,及今际会,小解散之,并授贤俊,少慰有识,各得尽其所

怀,则人思竞劝矣。州牧之号,所不敢当,辄送所假侍中貂蝉。又宜并官省职,

以塞群小觊觎之望。

帝优诏不许。又固辞州牧,听为刺史。时刘隗用事,颇疏间王氏,导等甚不

平之。敦上疏曰:

导昔蒙殊宠,委以事机,虚己求贤,竭诚奉国,遂藉恩私,居辅政之重。帝

王体远,事义不同,虽皇极初建,道教方阐,惟新之美,犹有所阙。臣每慷慨于

遐远,愧愤于门宗,是以前后表疏,何尝不寄言及此。陛下未能少垂顾眄,畅臣

微怀,云导顷见疏外,所陈如昨,而其萌已著,其为咎责,岂惟导身而已。群从

所蒙,并过才分。导诚不能自量,陛下亦爱忘其短。常人近情,恃恩昧进,独犯

龙鳞,迷不自了。臣窃所自忧虑,未详所由,惶愧踧躇,情如灰土。天下事大,

尽理实难,导虽凡近,未有秽浊之累;既往之勋,畴昔之顾,情好绸缪,足以历

薄俗,明君臣,合德义,同古贤。昔臣亲受嘉命,云:“吾与卿及茂弘当管鲍之

交。”臣忝外任,渐冉十载,训诱之诲,日有所忘;至于斯命,铭之于心,窃犹

眷眷,谓前恩不得一朝而尽。

伏惟陛下圣哲日新,广延俊乂,临之以政,齐之以礼。顷者令导内综机密,

出录尚书,杖节京都,并统六军,既为刺史,兼居重号,殊非人臣之体。流俗好

评,必有讥谤,宜省录尚书、杖节及都督。且王佐之器,当得宏达远识、高正明

断、道德优备者,以臣暗识,未见其才。然于见人,未逾于导;加辅翼积年,实

尽心力。霸王之主,何尝不任贤使能,共相终始!管仲有三归反坫之识,子犯有

临河要君之责,萧何、周勃得罪囹圄,然终为良佐。以导之才,何能无失,!当

令任不过分,役其所长,以功补过,要之将来。导性慎密,尤能忍事,善于斟酌,

有文章才义,动静顾问,起予圣怀,外无过宠,公私得所。今皇祚肇建,八表承

风;圣恩不终,则遐迩失望。天下荒弊,人心易动;物听一移,将致疑惑。臣非

敢苟私亲亲,惟欲忠于社稷。

表至,导封以还敦,敦复遣奏之。

初,敦务自矫厉,雅尚清谈,口不言财色。既素有重名,又立大功于江左,

专任阃外,手控强兵,群从贵显,威权莫贰,遂欲专制朝廷,有问鼎之心。帝畏

而恶之,遂引刘隗、刁协等以为心膂。敦益不能平,于是嫌隙始构矣。每酒后辄

咏魏武帝乐府歌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以如意打

唾壶为节,壶边尽缺。及湘州刺史甘卓迁梁州,敦欲以从事中郎陈颁代卓,帝不

从,更以谯王承镇湘州。敦复上表陈古今忠臣见疑于君,而苍蝇之人交构其间,

欲以感动天子。帝愈忌惮之。俄加敦羽葆鼓吹,增从事中郎、掾属、舍人各二人。

帝以刘隗为镇北将军,戴若思为征西将军,悉发扬州奴为兵,外以讨胡,实御敦

也。永昌元年,敦率众内向,以诛隗为名,上疏曰:

刘隗前在门下,邪佞谄媚,谮毁忠良,疑惑圣听,遂居权宠,挠乱天机,威

福自由,有识杜口。大起事役,劳扰士庶,外托举义,内自封植;奢僣过制,乃

以黄散为参军,晋魏已来,未有此比。倾尽帑藏,以自资奉;赋役不均,百姓嗟

怨;免良人奴,自为惠泽。自可使其大田以充仓廪,今便割配,皆充隗军。臣前

求迎诸将妻息,圣恩听许,而隗绝之,使三军之士莫不怨愤。又徐州流人辛苦经

载,家计始立,隗悉驱逼,以实己府。当陛下践阼之始,投刺王官,本以非常之

庆使豫蒙荣分。而更充征役,复依旧名,普取出客,从来久远,经涉年载,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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