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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晋书-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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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任气,好为将帅。张昌作乱,长沙王乂遣秀讨昌,秀出关,因奔成都王颖。

颖伐乂,以秀为冠军将军,与陆机、王粹等共为河桥之役。机战败,秀证成其罪,

又谄事黄门孟玖,故见亲于颖。惠帝西幸长安,以秀为尚书。秀少在京辇,见司

隶刘毅奏事而扼腕慷慨,自谓居司直之任,当能激浊扬清;处鼓鞞之间,必建将

帅之勋。及在常伯纳言,亦未曾有规献弼违之奇也。

河间王颙甚亲任之。关东诸军奉迎大驾,以秀为平北将军,镇冯翊。秀与颙

将马瞻等将辅颙以守关中,颙密遣使就东海王越求迎,越遣将麋晃等迎颙。时秀

拥众在冯翊,晃不敢进。颙长史杨腾前不应越军,惧越讨之,欲取秀以自效,与

冯翊大姓诸严诈称颙命,使秀罢兵,秀信之,腾遂杀秀于万年。

缪播,字宣则,兰陵人也。父悦,光禄大夫。播才思清辩,有意义。高密王

泰为司空,以播为祭酒,累迁太弟中庶子。

惠帝幸长安,河间王颙欲挟天子令诸侯。东海王越将起兵奉迎天子,以播父

时故吏,委以心膂。播从弟右卫率胤,颙前妃之弟也。越遣播、胤诣长安说颙,

令奉帝还洛,约与颙分陕为伯。播、胤素为颙所敬信,既相见,虚怀从之。颙将

张方自以罪重,惧为诛首,谓颙曰:“今据形胜之地,国富兵强,奉天子以号令,

谁敢不服!”颙惑方所谋,犹豫不决。方恶播、胤为越游说,阴欲杀之。播等亦

虑方为难,不敢复言。时越兵锋甚盛,颙深忧之,播、胤乃复说颙,急斩方以谢,

可不劳而安。颙从之,于是斩方以谢山东诸侯。颙后悔之,又以兵距越,屡为越

所败。帝反旧都,播亦从太弟还洛,契阔艰难,深相亲狎。

及帝崩,太弟即帝位,是为怀帝,以播为给事黄门侍郎。俄转侍中,徙中书

令,任遇日隆,专管诏命。时越威权自己,帝力不能讨,心甚恶之。以播、胤等

有公辅之量,又尽忠于国,故委以心膂。越惧为己害,因入朝,以兵入宫,执播

等于帝侧。帝叹曰:“奸臣贼子无世无之,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哀哉!”起执

播等手,涕泗殻ъぃ荒茏越T剿旌χ3胺咄铮淘唬骸吧迫耍鸵玻

而加虐焉,其能终乎!”及越薨,帝赠播卫尉,祠以少牢。

胤字休祖,安平献王外孙也,与播名誉略齐。初为尚书郎,后迁太弟左卫率,

转魏郡太守。及王浚军逼邺,石超等大败,胤奔东海王越于徐州,越使胤与播俱

入关,而所说得行,大驾东还。越以胤为冠军将军、南阳太守。胤从蓝田出武关,

之南阳,前守卫展距胤不受,胤乃还洛。怀帝即位,拜胤左卫将军,转散骑常侍、

太仆卿。既而与播及帝舅王延、尚书何绥、太史令高堂冲并参机密,为东海王越

所害。

皇甫重,字伦叔,安定朝那人也。性沈果,有才用,为司空张华所知,稍迁

新平太守。元康中,华版为秦州刺史。齐王冏辅政,以重弟商为参军。冏诛,长

沙王乂又以为参军。时河间王颙镇关中,其将李含先与商、重有隙,每衔之,及

此,说颙曰:“商为乂所任,重终不为人用,宜急除之,以去一方之患。可表迁

重为内职,因其经长安,乃执之。”重知其谋,乃露檄上尚书,以颙信任李含,

将欲为乱,召集陇上士众,以讨含为名。乂以兵革累兴,今始宁息,表请遣使诏

重罢兵,征含为河南尹。含既就征,重不奉诏,颙遣金城太守游楷、陇西太守韩

稚等四郡兵攻之。

顷之,成都王颖与颙起兵共攻乂,以讨后父尚书仆射羊玄之及商为名。乂以

商为左将军、河东太守,领万余人于关门距张方,为方所破,颙军遂进。乂既屡

败,乃使商间行赍帝手诏,使游楷尽罢兵,令重进军讨颙。商行过长安,至新平,

遇其从甥,从甥素憎商,以告颙,颙捕得商,杀之。乂既败,重犹坚守,闭塞外

门,城内莫知,而四郡兵筑土山攻城,重辄以连弩射之。所在为地窟以防外攻,

权变百端,外军不得近城,将士为之死战。颙知不可拔,乃上表求遣御史宣诏喻

之令降。重知非朝廷本意,不奉诏。获御史驺人问曰:“我弟将兵来,欲至未?”

驺云:“已为河间王所害。”重失色,立杀驺。于是城内知无外救,遂共杀重。

先是,重被围急,遣养子昌请救于东海王越,越以颙新废成都王颖,与山东

连和,不肯出兵。昌乃与故殿中人杨篇诈称越命,迎羊后于金墉城入宫,以后令

发兵讨张方,奉迎大驾。事起仓卒,百官初皆从之,俄而又共诛昌。

张辅,字世伟,南阳西鄂人,汉河间相衡之后也。少有干局,与从母兄刘乔

齐名。初补蓝田令,不为豪强所屈。时强弩将军庞宗,西州大姓,护军赵浚,宗

妇族也,故僮仆放纵,为百姓所患。辅绳之,杀其二奴,又夺宗田二百余顷以给

贫户,一县称之。转山阳令,太尉陈准家僮亦暴横,辅复击杀之。累迁尚书郎,

封宜昌亭侯。

转御史中丞。时积弩将军孟观与明威将军郝彦不协,而观因军事害彦,又贾

谧、潘岳、石崇等共相引重,乃义阳王威有诈冒事,辅并纠劾之。梁州刺史杨欣

有姊丧,未经旬,车骑长史韩预强聘其女为妻。辅为中正,贬预以清风俗,论者

称之。用孙秀执权,威构辅于秀,秀惑之,将绳辅以法。辅与秀笺曰:“辅徒知

希慕古人,当官而行,不复自知小为身计。今义阳王诚弘恕,不以介意。然辅母

年七十六,常见忧虑,恐辅将以怨疾获罪。愿明公留神省察辅前后行事,是国之

愚臣而已。“秀虽凶狡,知辅雅正,为威所诬,乃止。

后迁冯翊太守。是时长沙王乂以河间王颙专制关中,有不臣之迹,言于惠帝,

密诏雍州刺史刘沈、秦州刺史皇甫重使讨颙。于是沈等与颙战于长安,辅遂将兵

救颙,沈等败绩。颙德之,乃以辅代重为秦州刺史。当赴颙之难,金城太守游楷

亦皆有功,转梁州刺史,不之官。楷闻辅之还,不时迎辅,阴图之。又杀天水太

守封尚,欲扬威西土。召陇西太守韩稚会议,未决。稚子朴有武干,斩异议者,

即收兵伐辅。辅与稚战于遮多谷口,辅军败绩,为天水故帐下督富整所杀。

初,辅尝著论云:“管仲不若鲍叔,鲍叔知所奉,知所投。管仲奉主而不能

济,所奔又非济事之国,三归反坫,皆鲍不为。”又论班固、司马迁云:“迁之

著述,辞约而事举,叙三千年事唯五十万言;班固叙二百年事乃八十万言,烦省

不同,不如迁一也。良史述事,善足以奖劝,恶足以监诫,人道之常。中流小事,

亦无取焉,而班皆书之,不如二也。毁贬晁错,伤忠臣之道,不如三也。迁既造

创,固又因循,难易益不同矣。又迁为苏秦、张仪、范睢、蔡泽作传,逞辞流离,

亦足以明其大才。故述辩士则辞藻华靡,叙实录则隐核名检,此所以迁称良史也。”

又论魏武帝不及刘备,乐毅减于诸葛亮,词多不载。

李含,字世容,陇西狄道人也。侨居始平。少有才干,两郡并举孝廉。安定

皇甫商州里年少,少恃豪族,以含门寒微,欲与结交,含距而不纳,商恨焉,遂

讽州以短檄召含为门亭长。会州刺史郭奕素闻其贤,下车擢含为别驾,遂处群僚

之右。寻举秀才,荐之公府,自太保掾转秦国郎中令。司徒迁含领始平中正。秦

王柬薨,含依台仪,葬讫除丧。尚书赵浚有内宠,疾含不事己,遂奏含不应除丧。

本州大中正傅祗以名义贬含。中丞傅咸上表理含曰:

臣州秦国郎中令始平李含,忠公清正,才经世务,实有史鱼秉直之风。虽以

此不能协和流俗,然其名行峻厉,不可得掩,二郡并举孝廉异行。尚书郭奕临州,

含寒门少年,而奕超为别驾。太保卫瓘辟含为掾,每语臣曰:“李世容当为晋匪

躬之臣。”

秦王之薨,悲恸感人,百僚会丧,皆所目见。而今以含俯就王制,谓之背戚

居荣,夺其中正。天王之朝,既葬不除,藩国之丧,既葬而除。藩国欲同不除,

乃当责引尊准卑,非所宜言耳。今天朝告于上,欲令藩国服于下,此为藩国之义

隆,而天朝之礼薄也。又云诸王公皆终丧,礼宁尽乃叙,明以丧制宜隆,务在敦

重也。夫宁尽乃叙,明以哀其病耳。异于天朝,制使终丧,未见斯文。国制既葬

而除,既除而祔。爰自汉魏迄于圣晋,文皇升遐,武帝崩殂,世祖过哀,陛下毁

顿,衔疚谅闇,以终三年,率土臣妾岂无攀慕遂服之心,实以国制不可而逾,故

于既葬不敢不除。天王之丧,释除于上,藩国之臣,独遂于下,此不可安。复以

秦王无后,含应为丧主,而王丧既除而附,则应吉祭。因曰王未有庙,主不应除

服。秦王始封,无所连祔,灵主所居,即便为庙。不问国制云何,而以无庙为贬。

以含今日之所行,移博士使案礼文,必也放勋之殂,遏密三载,世祖之崩,数旬

即吉,引古绳今,阖世有贬,何但李含不应除服。今也无贬,王制故也。圣上谅

闇,哀声不辍,股肱近侍,犹宜心丧,不宜便行婚娶欢乐之事,而莫云者,岂不

以大制不可而曲邪?且前以含有王丧,上为差代。尚书敕王葬日在近,葬讫,含

应摄职,不听差代。葬讫,含犹踌躇,司徒屡罚访问,踧含摄职,而随击之,此

为台敕府符陷含于恶。若谓台府为伤教义,则当据正,不正符敕,唯含是贬,含

之困踬尚足惜乎!国制不可偏耳。

又含自以陇西人,虽户属始平,非所综悉。自初见使为中正,反复言辞,说

非始平国人,不宜为中正。后为郎中令,又自以选官引台府为比,以让常山太守

苏韶,辞意恳切,形于文墨。含之固让,乃在王未薨之前,葬后踌躇,穷于对罚

而摄职耳。臣从弟祗为州都,意在欲隆风教,议含已过,不良之人遂相扇动,冀

挟名义,法外致案,足有所邀,中正庞腾便割含品。臣虽无祁大夫之德,见含为

腾所侮,谨表以闻,乞朝廷以时博议,无令腾得妄弄刀尺。

帝不从,含遂被贬,退割为五品。归长安,岁余,光禄差含为寿城邸阁督。

司徒王戎表含曾为大臣,虽见割削,不应降为此职。诏停。后为始平令。

及赵王伦篡位,或谓孙秀曰:“李含有文武大才,无以资人。”秀以为东武

阳令。河间王颙表请含为征西司马,甚见信任。顷之,转为长史。颙诛夏侯姡В

送齐王冏使与赵王伦,遣张方率众赴伦,皆含谋也。后颙闻三王兵盛,乃加含龙

骧将军,统席薳等铁骑,回遣张方军以应义师。天子反正,含至潼关而还。

初,梁州刺史皇甫商为赵王伦所任,伦败,去职诣颙,颙慰抚之甚厚。含谏

颙曰:“商,伦之信臣,惧罪至此,不宜数与相见。”商知而恨之。及商当还都,

颙置酒饯行,商因与含忿争,颙和释之。后含被征为翊军校尉。时商参齐王冏军

事,而夏侯姡衷趦赘茒'立义,被西藩枉害。含心不自安。冏右司马赵骧又

与含有隙,冏将阅武,含惧骧因兵讨之,乃单马出奔于颙,矫称受密诏。颙即夜

见之,乃说颙曰:“成都王至亲,有大功,还藩,甚得众心。齐王越亲而专执威

权,朝廷侧目。今檄长沙王令讨齐,使先闻于齐,齐必诛长沙,因传檄以加齐罪,

则冏可擒也。既去齐,立成都,除逼建亲,以安社稷,大勋也。”颙从之,遂表

请讨冏,拜含为都督,统张方等率诸军以向洛阳。含屯阴盘,而长沙王乂诛冏,

含等旋师。

初,含之本谋欲并去乂、冏,使权归于颙,含因得肆其宿志。既长沙胜齐,

颙、颖犹各守藩,志望未允。颙表含为河南尹。时商复被乂任遇,商兄重时为秦

州刺史,含疾商滋甚,复与重构隙。颙自含奔还之后,委以心膂,复虑重袭己,

乃使兵围之,更相表罪。侍中冯荪党颙,请召重还。商说乂曰:“河间之奏,皆

李含所交构也。若不早图,祸将至矣。且河间前举,由含之谋。”乂乃杀含。

张方,河间人也。世贫贱,以材勇得幸于河间王颙,累迁兼振武将军。永宁

中,颙表讨齐王冏,遣方领兵二万为前锋。及冏被长沙王乂所杀,颙及成都王颖

复表讨乂,遣方率众自函谷人屯河南。惠帝遣左将军皇甫商距之,方以潜军破商

之众,遂入城。乂奉帝讨方于城内,方军望见乘舆,于是小退,方止之不得,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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