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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宋书-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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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或下疾假,或去职已久。又加执启,事悉见从。

出为东阳太守,迁安陆王子绥后军长史、江夏内史,行郢州事。征还,未拜,

留为左民尚书。顷之,转掌吏部。时上方盛淫宴,虐侮群臣,自江夏王义恭以下,

咸加秽辱,唯兴宗以方直见惮,不被侵媟。尚书仆射颜师伯谓议曹郎王耽之曰:

“蔡尚书常免昵戏,去人实远。”耽之曰:“蔡豫章昔在相府,亦以方严不狎,

武帝宴私之日,未尝相召,每至官赌,常在胜朋。蔡尚书今日可谓能负荷矣。”

大明末,前废帝即位,兴宗告太宰江夏王义恭,应须策文。义恭曰:“建立

储副,本为今日,复安用此。”兴宗曰:“累朝故事,莫不皆然。近永初之末,

营阳王即位,亦有文策,今在尚书,可检视也。”不从。兴宗时亲奉玺绶,嗣主

容色自若,了无哀貌。兴宗出谓亲故曰:“鲁昭在戚而有嘉容,终之以衅结大臣,

昭子请死。国家之祸,其在此乎。”时义恭录尚书事,受遗辅政,阿衡幼主,而

引身避事,政归近习。越骑校尉戴法兴、中书舍人巢尚之专制朝权,威行近远。

兴宗职管九流,铨衡所寄,每至上朝,辄与令录以下,陈欲登贤进士之意,又箴

规得失,博论朝政。义恭素性恇桡,阿顺法兴,常虑失旨,闻兴宗言,辄战惧

无计。先是大明世,奢侈无度,多所造立,赋调烦严,徽役过苦。至是发诏,悉

皆削除,由此紫极殿南北驰道之属,皆被毁坏。自孝建以来至大明末,凡诸制度,

无或存者。兴宗于都坐慨然谓颜师伯曰:“先帝虽非盛德主,要以道始终。三年

无改,古典所贵。今殡宫始彻,山陵未远,而凡诸制度兴造,不论是非,一皆刊

削。虽复禅代,亦不至尔。天下有识,当以此窥人。”师伯不能用。

兴宗每陈选事,法兴、尚之等辄点定回换,仅有在者。兴宗于朝堂谓义恭及

师伯曰:“主上谅暗,不亲万机,而选举密事,多被删改,复非公笔,亦不知是

何天子意。”王景文、谢庄等迁授失序,兴宗又欲为美选。时薛安都为散骑常侍、

征虏将军、太子左率,殷常为中庶子。兴宗先选安都为左卫将军,常侍如故;殷

常为黄门,领校。太宰嫌安都为多,欲单为左卫,兴宗曰:“率卫相去,唯阿之

间。且已失征虏,非乃超越,复夺常侍,顿为降贬。若谓安都晚达微人,本宜裁

抑,令名器不轻,宜有贯序。谨依选体,非私安都。”义恭曰:“若宫官宜加超

授者,殷常便应侍中,那得为黄门而已。”兴宗又曰:“中庶、侍中,相去实远。

且安都作率十年,殷恒中庶百日,今又领校,不为少也。”使选令史颜祎之、薛

庆先等往复论执,义恭然后署案。

既中旨以安都为右卫,加给事中,由是大忤义恭及法兴等,出兴宗吴郡太守。

固辞郡,执政愈怒,又转为新安王子鸾抚军司马、辅国将军、南东海太守,行南

徐州事。又不拜,苦求益州。义恭于是大怒,上表曰:“臣闻慎节言语,《大易》

有规,铨序九流,无取裁囗。若乃结党连群,讥诉互起,街谈巷议,罔顾听闻,

乃撤实宪制所宜禁经之巨蠹。侍中秘书监臣彧自表父疾,必求侍养,圣旨矜体,

特顺所陈,改授臣府元僚,兼带军郡。虽臣驽劣,府任非轻,准之前人,不为屈

后。京郡本以为禄,不计户之少多,遇缺便用,无关高下。抚军长史庄滞府累朝,

每陈危苦,内职外守,称未堪依。唯王球昔比,赐以优养,恩慈之厚,不近于薄。

前新除吴郡太守兴宗,前居选曹,多不平允,鸿渥含宥,恕其不闲,改任大都,

宠均阿辅,仍苦请益州,雅违成命。伏寻扬州刺史子尚、吴兴太守休若,并国之

茂戚,鲁、卫攸在,犹牧守东山,竭诚抚莅,而辞择适情,起自庶族,逮佐北藩,

尤无欣荷。御史中丞永,昔岁余愆,从恩今授,光禄勋臣淹,虽曰代臣,累经降

黜,后效未申,以何取进。司徒左长史孔觊,前除右卫,寻徙今职,回换之宜,

不为乃少。窃外谈谓彧等咸为失分,又闻兴宗躬自怨怼,与尚书右仆射师伯疏,

辞旨甚苦。臣虽不见,所闻不虚。臣以凡才,不应机务,谬自幸会,受任三朝,

进无古人兴贤之美,退无在下献替之绩,致兹纷纭,伏增惭悚。然此源不塞,此

风弗变,将亏正道,尘秽盛猷。伏顾圣德,赐垂览察。”诏曰:“太宰表如此,

省以怃然。朕恭承洪绪,思弘盛烈,而在朝倰竞,驱扇成风,将何以式扬先德,

克隆至化。公体国情深,保厘攸托,便可付外详议。”

义恭因使尚书令柳元景奏曰:“臣义恭表、诏书如右。摄曹辨核尚书袁愍孙

牒:‘此月十七日,诣仆射颜师伯,语次,因及尚书蔡兴宗有书固辞今授,仍出

疏见示,乃者数纸,不意悉何所道,缘此因及朝士。当今圣世,不可使人以为少。

今牒。’数之,朝廷处之实得所,臣等亦自谓得分,常多在门,袁愍孙无或措多,

而愚意欲启更量出内之宜,刍荛管见,愿在闻彻。选令史宣传密事,故因附上闻,

亦外人言此。今薛庆先列:‘今月十八日,往尚书袁愍孙论选事。愍孙云,昨诣

颜修射,出蔡尚书疏见示,言辞甚苦。又云所得亦少。主上践阼始尔,朝士有此

人不多,物议谓应美用,乃更恨少,使咨事便启录公。又谢庄囗时未老,其疾以

转差,今居此任,复为非宜,谓宜中书令才望为允。又孔觊南士之美,所历已多,

近频授即复回改,于理为屈,门下无人,此是名选。又张永人地可论,其去岁愆

戾,非为深罪,依其望复门下一人。张淹昔忝南下,预同休戚,虽屡经愆黜,事

亦已久,谓应秘书监。’带授兴宗手迹数纸,文翰炳然,事证明白,不假核辨。

愍孙任居官人,职掌铨裁,若有未允,则宜显言,而私加许与,自相选署,托云

物论,终成虚诡,隐末出端,还为矛楯。臣闻九官成让,虞风垂则,诽主怨时,

汉罪夙断。况义为身发,言谤朝序,乱辟害政,混秽大猷,纷纭彰谬,上延诏旨,

不有霜准,轨宪斯沦。请解兴宗新附官,须事御,收付廷尉法狱治罪,免愍孙所

居官。”诏曰:“兴宗首乱朝典,允当明宪,以其昔经近侍,未忍尽法,可令思

愆远封。愍孙窃评自己,委咎物议,可以子领职。”

除兴宗新昌太守,郡属交州。朝廷莫不嗟骇。先是,兴宗纳何后寺尼智妃为

妾,姿貌甚美,有名京师,迎车已去,而师伯密遣人诱之,潜往载取,兴宗迎人

不觉。及兴宗被徙,论者并云由师伯,师伯甚病之。法兴等既不欲以徙大臣为名,

师伯又欲止息物议,由此停行。顷之,法兴见杀,尚之被系,义恭、师伯诛,复

起兴宗为临海王子顼前军长史、辅国将军、南郡太守,行荆州事,不行。

时前废帝凶暴,兴宗外甥袁顗为雍州刺史,劝兴宗行,曰:“朝廷形势,人

所共见,在内大臣,朝夕难保。舅今出居陕西,为八州行事,顗在襄、沔,地胜

兵强,去江陵咫尺,水陆通便。若朝廷有事,可共立桓、文之功,岂与受制凶狂,

祸难不测,同年而语乎。今不去虎口,而守此危逼,后求复出,岂得哉!”兴宗

曰:“吾素门平进,与主上甚疏,未容有患。宫省内外,人不自保,会应有变。

若内难得弭,外衅未必可量。汝欲在外求全,我欲居内免祸,各行所见,不亦善

乎。”时京城危惧,衣冠咸欲远徙,后皆流离外难,百不一存。

重除吏部尚书。太尉沈庆之深虑危祸,闭门不通宾客,尝遣左右范羡诣兴宗

属事。兴宗谓羡曰:“公闭门绝客,以避悠悠请托耳,身非有求,何为见拒。”

还造庆之,庆之遣羡报命,要兴宗令往。兴宗因说之曰:“先帝虽无功于天下,

要能定平凶逆,在位十一年,以道晏驾。主上绍临,四海清谧,即位正是举止违

衷,小小得失耳,亦谓春秋尚富,进德可期。而比者所行,人伦道尽。今所忌惮,

唯在于公;百姓喁喁,无复假息之望,所冀正在公一人而已。若复坐视成败者,

非唯身祸不测,四海重责,将有所归。公威名素著,天下所服,今举朝遑遑,人

人危怖,指麾之日,谁不景从;如其不断,旦暮祸及。仆者昔佐贵府,蒙眷异常,

故敢尽言,愿公思为其计。”庆之曰:“仆皆日前,虑不复自保,但尽忠奉国,

始终以之,正当委天任命耳。加老罢私门,兵力顿阙,虽有其意,事亦无从。”

兴宗曰:“当今怀谋思奋者,非要富贵,求功赏,各欲免死朝夕耳。殿内将帅,

正听外间消息,若一人唱首,则俯仰可定。况公威风先著,统戎累朝,诸旧部曲,

布在宫省,宋越、谭金之徒,出公宇下,并受生成;攸之、恩仁,公家口子弟耳,

谁敢不从。且公门徒义附,并三吴勇士,宅内奴僮,人有数百。陆攸之今入东讨

贼,又大送铠仗,在青溪未发。攸之公之乡人,骁勇有胆力,取其器仗,以配衣

宇下,使攸之率以前驱,天下之事定矣。仆在尚书中,自当率百僚案前世故事,

更简贤明,以奉社稷。昔太甲罪不加民,昌邑虐不及下,伊尹、霍光犹成大事,

况今苍生窘急,祸百往代乎。又朝廷诸所行造,民间皆云公悉豫之。今若沈疑不

决,当有先公起事者,公亦不免附从之祸。车驾屡幸贵第,醉酣弥留,又闻屏左

右独入阁内,此万世一时,机不可失。仆荷眷深重,故吐去梯之言,宜详其祸福。”

庆之曰:“深感君无已。意此事大,非仆所能行,事至故当抱忠以没耳。”顷之,

庆之果以见忌致祸。

时领军王玄谟大将有威名,邑里讹言云已见诛,市道喧扰。玄谟典签包法荣

者,家在东阳,兴宗故郡民也,为玄谟所信,见使至,兴宗因胃曰:“领军殊当

忧惧。”法荣曰:“领军比日殆不复食,夜亦不眠,常言收已在门,不保俄顷。”

兴宗曰:“领军忧惧,当为方略,那得坐待祸至。”初,玄谟旧部曲犹有三千人,

废帝颇疑之,彻配监者。玄谟太息深怨,启留五百人岩山营墓,事犹未毕,少帝

欲猎,又悉唤还城。岩兵在中堂,兴宗劝以此众举事,曰:“当今以领军威名,

率此为朝廷唱始,事便立克。领军虽复失脚,自可乘舆处分。祸殆不测,勿失事

机。君还,可白领军如此。”玄谟遣法荣报曰:“此亦未易可行,期当不泄君言。”

太宗践祚,玄谟责所亲故吏郭季产、女婿韦希真等曰:“当艰难时,周旋辈无一

言相扣发者。”季产曰:“蔡尚书令包法荣所道,非不会机,但大事难行尔,季

产言亦何益。”玄谟有惭色。

右卫将军刘道隆为帝所宠信,专统禁兵,乘舆尝夜幸著作佐郎江斅宅,兴宗

马车从道隆从车后过,兴宗谓曰:“刘公!比日思一闲写。”道隆深达此旨,掐

兴宗手曰:“蔡公!勿多言。”帝每因朝宴,捶殴群臣,自骠骑大将军建安王休

仁以下,侍中袁愍孙等,咸见陵曳,唯兴宗得免。顷之,太宗定大事。是夜,废

帝横尸在大医阁口,兴宗谓尚书右仆射王景文曰:“此虽凶悖,要是天下之主,

宜使丧礼粗足。若直如此,四海必将乘人。”

时诸方并举兵反,国家所保,唯丹阳、淮南数郡,其间诸县,或已应贼。东

兵已至永世,宫省危惧,上集群臣以谋成败。兴宗曰:“今普天图逆,人有异志,

宜镇之以静,以至信侍人。比者逆徒亲戚,布在宫省,若绳之以法,则土崩立至,

宜明罪不相及之义。物情既定,人有战心,六军精勇,器甲犀利,以待不习之兵,

其势相万耳。愿陛下勿忧。”上从之。

加游击将军,未拜,迁尚书右仆射,寻领卫尉,又领兖州大中正。太宗谓兴

宗曰:“诸处未定,殷琰已复同逆。顷日人情云何?事当济不?”兴宗曰:“逆

之与顺,臣无以辨。今商旅断绝,而米甚丰贱,四方云合,而人情更安,以此卜

之,清荡可必。但臣之所忧,更在事后,犹羊公言既平之后,方当劳圣虑耳。”

尚书褚渊以手板筑兴宗,兴宗言之不已,上曰:“如卿言。”赭圻平,函送袁顗

首,敕从登南掖门楼观之,兴宗漼然流涕,上不悦。事平,封兴宗始昌县伯,食

邑五百户;固让不许,封乐安县伯,邑三百户,国秩吏力,终以不受。

时殷琰据寿阳为逆,遣辅国将军刘勔攻围。四方既平,琰婴城固守,上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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