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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古代剩女重生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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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二伯母,清瑶身子不适,先告退了!”

俞清瑶微微弓着身,垂下头,留下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心道搪塞过去,彼此也免了见面尴尬。正要转身,雪瑶怒了,她大步跑过来,瞪着红眼睛,死死盯着,“哪里不舒服?巧了,这儿就有大夫,正好给你看看。”一面磨牙,一面小声的恨恨道,“也省得你总是没病装病了!”

雪瑶怒极,今日她的好日子,来了这么多的宾客,其乐融融,多愉快啊!全被俞清瑶给破坏了!先是送上不值钱的玩意儿,紧接着又害四婶动胎气——好吧,就算这事与清瑶无关,可刚刚对她母亲的羞辱,大家都看到了,不等于扇她耳光一样吗?她发誓,一定要俞清瑶好看!硬拽着,让大夫“诊病”。

不想,大夫诊脉后,竟露出忧虑之色,沉思了许久方道,“若是老夫没有诊错,府上的三姑娘,可是难产出生?”

“哎,这便是先天不足了。三姑娘比旁人天生体弱气虚,原也不要紧,多多补益,调养个三年五载就与常人无差。可惜……”

“三姑娘最近是否常常头晕目眩,走路不到一二刻钟便腿酸乏力?胃口不振,饮食上也用得不多?睡梦不足,每到五更,必醒个几次?恕老夫直言,此病因肝阴亏损,心气衰耗,长久下去,必是早夭之寿!”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露出惊容。胡嬷嬷尤其震惊,慌忙拨开人群,对大夫福了一福,忍着焦急担忧,“不知大夫是哪里人士?行医多久?在何处坐堂?往日怎么没见过……”

她怕这位从来没见过的大夫,危言耸听,是骗子。

可钱氏给自己宝贝儿媳诊脉的大夫,哪能是假扮的呢?不是年老有德的名医,也是医术高明的杏林高手了!随着老大夫将自己生平一一道出,完全没有说谎亏心之色,又把俞清瑶的体质特征一一述说,侃侃而言,有条有理,说得胡嬷嬷疑心渐消。

“难产出生的孩童,也不全是这般体弱。若有体质康健的乳母喂养,精心照顾,不使风寒、病因加身,便是与顺产孩童也不差什么。老夫行医三十多年,还能不知?若没料错,三姑娘早年也是有人精心照看的,可惜自幼是忧郁敏感、多思多愁的性情,即听见不干自己的事,也必要动气,且多疑多惧。这般的郁结于心,加上先天不足,岂能健康长寿?”

“若再不持养生之道,怕是性命攸关啊!”

老太太钱氏刚从安氏那边出来,听到俞清瑶“性命堪忧”,连忙摆手,“身子不好,就不要出来了,回去养着吧!日后晨昏定省,估量着不来也可!”

若这时再看不出“亲与不亲”,那就是瞎子了。

俞清瑶心早已冷了,死了,化为灰烬,对钱氏……感情复杂,说不出的郁忿与后悔。竟为这样一个凉薄无情,连表面情谊都懒得做之人,浪费了多年光阴,白费了多年情感!罢罢罢!都是她的命数,她的劫!

可今生已经重来,她的命数,定不会像以前了!她会推倒前生的错,前生的劫,一一踩过、踏过!

强撑着,她垂下头,表情平静,“清瑶告退。”

……

一路无话。

回到芷萱院,胡嬷嬷两眼含泪的看着俞清瑶,“姑娘……”

“嬷嬷且慢伤心,有这时间,不如想想素日给我诊脉的大夫来历要紧!”

“姑娘说的是!竟被糊弄了!姑娘素来体弱,夜思难寐,嬷嬷只当是难产体质的缘故,不曾想大夫居然故意隐瞒病情!这次,是借着四夫人的胎才找来大夫给姑娘看过了,不然要瞒到何时!”

瞒到何时?俞清瑶冷冷的笑,总不会让她香消玉殒就是。

“横竖今日闹得许多人都知道了,嬷嬷就帮我大张旗鼓的查……查到了,狠狠的罚!不将那位医德沦丧的庸医赶出亳城不罢休!不过,若牵扯到无畏居、秋菊院,便收手吧。日后再有头痛脑热的,宁愿多费些事,到外面找大夫,也不要府里的人安排。”

一面说,一面擦了胡嬷嬷脸上的泪,“嬷嬷别伤心,大夫不是说了吗?若再不养生,才有性命之忧。我从此把以前的性子都改了,好不好?”

“好、好。”

胡嬷嬷眼泪越流越多,抱着俞清瑶瘦弱的身躯,“姑娘……好命苦!三爷、三夫人都不在身边,老太太其实……其实不是三爷的亲生母亲!”

不是亲生,那差的不止一厘半厘了!看今日安氏跟她的待遇,差的多大?

俞清瑶垂眸,虽然拼命抑制,可心头仍浮起疑惑。胡嬷嬷早知道了?前生为何没有告诉自己呢?难道……不!胡嬷嬷对她就像亲生母亲,绝对没有二心,不告诉自己,一定有原因!

“姑娘打算怎么做?玛瑙这蹄子也好,心思玲珑,办事麻利,若能把她一家都收了来,也是助力。就怕二太太那边不放人……”

“别的先不论。嬷嬷觉得,若是老太爷知道钱氏根本不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她是冒名顶替……”

除了前世在喜堂上一剑穿胸的仇人,钱氏已经在仇人名单中名列第二了。比翡翠的背叛,比被威远候世子败坏清誉,害得她老大未嫁更深!好想知道,钱氏没了倚靠,没了得意洋洋的资本,会是什么下场?

二十八章 谜团

“姑娘万万不可!”

胡嬷嬷大惊失色,双手用力按住俞清瑶,满脸惊慌,“姑娘答应我,千万不能做这种糊涂事!”

俞清瑶也是被气得狠了——若依她前世的品行和操守,端庄克己,绝不肯做背后伤人的事情。可钱氏实在可恨!三十年前恬不知耻的强占了他人的功劳,十年后又愚弄纯孝的她。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养老送终的人尚且不留情份,简直灭绝人性!

若是让钱氏安享富贵,呼奴唤婢的做她的“老封君”,叫人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嬷嬷放心,我没打算自己出面。俞家上上下下,有年纪的老人多了。上次还听到有人偷偷议论老太太的为人出身……不怕找不到,泄漏风声的糊涂人。”

“姑娘想得太简单了!”胡嬷嬷直摇头,完全没有被说服。她眼中隐隐露出不放心,害怕自己不在,俞清瑶会一时冲动,做出傻事,那时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罢了,我便跟姑娘直说!”

“姑娘年纪也不小了,应该知道万事不能只看表面。且说我们家的老太太,外人只知她出身低贱,靠着救过皇帝的恩情,才得以嫁入俞家——这便是表面。内里如何呢?嬷嬷只说一件事:子嗣。老太太加入俞家一来,共生育了四子三女,为俞家的开枝散叶立下大功劳……”

俞清瑶以为胡嬷嬷是在提醒她,钱氏早就根深蒂固,就算曾祖父知道实情,也奈何不得。可她不这样认为,被欺骗、被愚弄,这种感觉但凡有些自尊的人都忍受不了。曾祖父念在开枝散叶的份上,不会下令把钱氏休了,可也能让钱氏无法继续逍遥下去!

“老太太的长女,就是姑娘的大姑姑,兰大姑奶奶,嫁到了东夷。东夷虽早早的被当今圣上纳入版图,其实那边的风土人情……实与我们大周不相同。那边的女子在家相夫教子,深藏闺阁之中,倘若抛头露面,那是死罪!女人从四五岁起,就开始裹小脚。姑娘知道什么是裹小脚吗?”

“在小时候,用布帛把双脚缠裹起来,连脚趾都掰断,使其变成为又小又尖的‘三寸金莲’。裹脚的女人疼痛不已,而且长大后,双脚半残,走路都需要搀扶。东夷的士大夫,乖张偏执,非裹脚女子不肯娶。老太太就把兰大姑奶奶裹了脚,嫁到东夷了。”

俞清瑶露出讶色。

十多年前,曾祖父还是堂堂帝师,满朝文武尽可选择,干嘛一定要把兰大姑姑嫁到千里之外的东夷呢?还怕那边的人家不接受,特意裹了脚?

胡嬷嬷露出讥色,“人都道,老太太是迷了心窍,抑或贪图东夷的聘礼丰厚才如此。外人怎知,兰大姑奶奶……自生下来便是个瘸子!一腿长,一腿短,因此老太太不乐意在附近找女婿,怕惹人嘲笑,特意裹了脚,远远的嫁了,谁也不知。”

“再说大爷,不是长房轩少爷的父亲,而是二房的长男,名讳上锦下文。老太爷在朝廷为官的时候,长房二房是分开的,一在京城,一在亳城。后来太爷告老还乡,两房子孙聚在一块才重新论了叙齿。二房的锦文大爷,本是老太太的长子,受重视自不用提。六岁时,怎么就不慎落水,以至于身亡了呢!”

俞清瑶一惊,便是她一个女儿家,身边嬷嬷、丫鬟的还一堆人呢!大伯父是曾祖父的亲孙,又生在曾祖父最赤手可热的时候,肯定是千宠万爱的,不慎落水?恐怕刚靠近水边就会有三五个人来告诫,不许玩水了!那真相是……

“大爷是痴呆儿。”

胡嬷嬷语气淡淡的说。

事情果然不能看表面。钱氏名义上生育四男三女,实际上长子锦文痴呆早死;三子俞锦熙非亲生。三个女儿,大女儿瘸子,小女儿结巴。真真开枝散叶,为俞家立下好大的功劳!

谁稀罕这样的功劳?

俞清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有前世的记忆,对照一比,心头越发吃惊了。这么说来,钱氏所出的子女,真真没一个上得了台面。六个子女,有一半身体是有问题的。至于其他,二伯父,也就是雪瑶的父亲锦诚,是个贪图享乐、全无才干的庸人;四叔锦哲,现在还看不出来,可抄家被吓破了胆,连后辈俞子轩也敢给皇帝上书几次,他却弱懦的死在狱中……

“老太太生育的孩子,没一个喜好读书,继承了老太爷的聪明睿智。可即便这样,老爷也只有老太太一房妻子,年轻时候的两个通房,后来都找了借口打发了。若说两人恩爱,倒也能理解,偏偏……”

胡嬷嬷说了这些,便闭口不语。似乎让她谈及主家的私隐,十分难为了。

俞清瑶在心中消化这些消息,只觉得……恍惚茫然,如听天书。

无论前世今生,放之四海而不变的道理都是一个,男人三妻四妾太寻常!祖父娶的又不是高门贵女,更不需要仰仗岳家,为何在生出的孩子一个接一个有毛病后,还不曾多纳几房妾侍呢?

这其中有什么古怪?

等等!

俞清瑶忽然站起来,悚然而惊!

大伯父锦文,死得蹊跷!既然是痴呆儿,身旁的人肯定好生看护,片刻也不敢离开眼睛的。怎么会落水身故!还有兰姑姑,即便有些残缺,为什么要受裹脚之苦呢?凭着老太爷的地位,高嫁不成,寻个普通人家还不成?非要远嫁千里之外,十多年不能回一次娘家?

内宅的事情,多半是女人做主。俞清瑶怎么想,都觉得其中肯定有钱氏作祟!

她与钱氏相处多年,深知对方的品性,无法用常理揣度。恩将仇报算什么,违逆了她的心意,什么也不顾的。是不是因为觉得大伯父是痴呆儿,还有兰姑姑丢了她的脸面,因此下了狠心?

很有可能!

俞清瑶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颤。

若如此、若如此,老太爷知不知道?她抬起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胡嬷嬷。

胡嬷嬷叹息良久,

“朝堂上那般权势倾轧,老太爷都能明察秋毫、全身而退,何况小小的内宅。有什么,能瞒过老太爷的眼睛?”

二十九 药方

如果什么也瞒不过曾祖父的眼睛,那金簪之死、她差点被大太太送进庵堂,还有沙汤事件,老太爷不是全知道了?俞清瑶颤抖着嘴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是曾孙女,辈分低了些,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可家中其他人呢?锦文伯父到底是嫡孙吧?死的不明不白就没个交代?兰大姑姑好歹是亲孙女吧?为何要受那裹脚之苦远嫁他方?雪瑶生得如花美貌,却被教养成那般骄狂性子;二太太贪婪无度,心术不正,觊觎妯娌的嫁妆,竟容的她打理家务!老太太钱氏冒名顶替,谎言欺骗天下,居然堂而皇之的享福。

没有公平,没有公正,人命都算不得什么,这是她的家族?她以引为傲的帝师之府?荒唐!

抽丝剥茧,真相一层层暴露出来,竟是如此不堪!此刻,俞清瑶心中不仅仅充满了愤慨、痛恨,更觉得无比的悲哀、绝望。亏她自觉出身帝师之家,一言一行,半点不敢给家族蒙羞。却原来,这个家族早就从内到外的腐朽了。什么血缘至亲,什么一家子骨肉,没想到……

老太爷为何纵容钱氏这么多年,她一点也不好奇,也不想知道了。胡嬷嬷说的很清楚,连残害子嗣这样的大罪,都容下了,何况只是给脸上贴金的谎言?兴许,“明察秋毫”的老太爷也早知晓此事!比子嗣更重要……钱氏的地位,的确无可撼动!

俞清瑶不是十岁的小孩子,在贵族世家生活过多年,又在底层社会辛劳求生过的女子,一些肮脏腌臜事没亲眼所见,也耳闻不少!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她最最敬仰的曾祖父!

“我受不了了!”遭受多层打击,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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