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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类神-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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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场大戏要他去演。 
  


第九十八章 虚与委蛇

  第二日是一个晴天。但李真早早出了“将军府”。
  除去要去肖恒的别院看一看这个理由之外,他尚有些私心。那就是,即便眼下有一个神神秘秘的敌人对他心存恶意,即便很多事情还没有理清楚,然而他仍旧没法儿抵抗这样一种强烈的愿望——
  走出去,走到市区去看一看。看看那种与六年前相似的景象,瞧一瞧人类世界的繁华。
  他带着这样的愿望同朱狄庞上了车。可当车辆驶上街头之后他才意识到很多事情仅仅是“看起来很美”。
  昨夜回来得晚,整个城市灯火通明。而他在灯光的辉映下产生了某种错觉,觉得这里街道上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流光溢彩般的人物。但今日借着晨光仔细看了街道上的人流,他才意识到昨夜统统都是错觉。
  人多是没错的,然而不少人都穿着统一的制服。实际上街道上的人流分成了几类群体,而每个群体都穿着对应的服装。
  朱狄庞的说法是,这是肖恒的主意。不同工种的人穿着不同的衣服、便于区分、便于管理、服装由渝州政府下发,而这些人要工作到很晚,才能获得维持生计的报酬。
  那么昨夜街上的人流就是这些人。那时候他们刚刚结束一天的疲惫劳动,在各自归家,却在灯火的映衬下营造出了恍若昨日的美好幻觉。
  街道上也有商铺,且都开着门。朱狄庞对此的解释是,可以自由营业是没错的,但是赋税极高。未进城之前李真听说肖恒“打算自立”。但如今看了闹市中的景象,他才意识到肖恒早在这条路上走出去很远了。
  果然还是回不到从前啊。
  很多事情就只能从记忆当中找影子了。
  带着这样的遗憾他去了肖恒的宅邸,但所获不丰——从他的角度来看。那人的确收敛了不少财富,但这对李真而言毫无意义。而且这人似乎极少归家,就连床单上都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一整天的时间里他都带着那柄枪,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朱狄庞提到了庞飞鸿的事情,而李真表示是他要对方尽快同南吕宋方面取得联系。他打算此处的事情一了,他就到那里去瞧瞧。
  下午两个人分开——朱狄庞去做那件两人之前便商议好的事情。
  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朱狄庞才再次回到将军府。而这时候李真正在吃晚饭。
  朱狄庞的脸上带着神秘而不易觉察的喜悦之情,被李真招呼着坐在他对面,欲言又止。
  李真咽下嘴的东西,微笑道:“成了?”
  “幸不辱命。”朱狄庞目光炯炯,全身洋溢着奋发的劲头,“将军,我是来同您敲定最后的细节。”
  李真示意他说下去。
  “肖恒以下就是从前的副知事。他叫王磊,字老石。他从前是肖恒自立的支持者,王家在渝州本地也相当有影响力。现在肖恒一死,除了一些被您的威名震慑的宵小之外,其他的死硬派唯他马首是瞻。”朱狄庞咧嘴笑笑,“我去见了他们,在那里待了一夜。您前天昨天今天都没有发话也没和他们联系,这些人有点儿坐不住了。一些人觉得您或许是在暗地里谋划着些什么,心生畏惧。另一些人则打算——恕我冒犯——给您点儿教训。”
  李真笑起来:“那他们也算勇气可嘉。”
  “螳臂当车罢了!”朱狄庞笑道,“所以我给他们加了把火。”
  李真想了想:“你怎么让他们信你?”
  “因为我姓朱。”朱狄庞正色道,“他们问我,为什么要相信我、而我又为什么要同您作对,我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李真点头:“呵……也有道理。你姓朱,你是皇室后裔。从某个角度来说……割地称王其实更加适合你。而且你有资格做真正意义上的王。”
  朱狄庞挺直了身子:“但下官的确没有那个意思。”
  “我了解的。你是在虚与委蛇而已。”李真摆摆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又为朱狄庞倒了一杯。
  朱狄庞继续说下去:“下官这么一说,又和他们谈了一夜。然后那些人被我鼓动起来。因为我对他们说我去的时候,您已经相当虚弱了。我说您受了重伤,有些时候甚至说话都费力,所以这几天才不以真面目示人,只想等自己稍微恢复些再同他们谈。”
  “还提到了您的这柄枪。”朱狄庞看了一眼横在李真膝盖上的朗基奴斯之枪,“您告诉我这东西是可以消灭类种的神器,但那些人并不清楚。您整天带着它,不少人都瞧见了,所以他们也知道。他们问我您为什么这样做,我的解释是——”
  朱狄庞看着李真:“说您受伤很重,而这朗基奴斯之枪不但可以消灭类种,还拥有另一种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它可以缓解您的伤势,让您以健康的姿态示人。我对他们说,倘若离了这枪……您就衰弱得无以附加了。”
  李真正在饮茶。朱狄庞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手微微一僵。但只极短暂的停顿之后就恢复如常、将凉茶一饮而尽,把杯子搁在桌面上,沉声道:“然后呢?”
  “然后么……那些人就心动了。”朱狄庞垂下眼帘,“或许他们有自己的情报系统,知道我说的是详情。”
  李真点头:“嗯。”
  然后他摸摸横于膝上的长枪,轻声道:“我就是为了这东西上天,也要用这东西还世界一个太平。所以我得让它一直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这算得上是某种解释。朱狄庞笑笑:“将军谨小慎微,这是好的。”
  然后他一挑眉:“然而那些人不知道。”
  “所以他们要我带一个话。眼下我就不做那个扭扭捏捏的‘说客’了——”朱狄庞开了一个玩笑,“他们要我软硬兼施,要您同意明天与他们会面。他们还要我假意威胁您,倘若明**还是不肯出面安他们的心,或许他们就会有‘大动作’——比如铤而走险行刺您、在渝州各地发动暴*——”
  “如果你真如我对他们所说的那样,虚弱不堪的话,您一定会同意明天的那一次会面。”
  李真叹息着摇头:“是啊。”
  朱狄庞继续说道:“他们还要我说服您接受这么一个条件——不将这柄枪带在身上。当然借口随便我找,比如您带了武器他们会觉得不安、觉得您没有诚意之类的事情……但这些也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我们照做就是了。”
  李真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垂下眼帘给自己又倒一杯茶:“这样啊。”
  他花一分钟的时间连着喝了两杯茶,都没表态。
  朱狄庞似乎有些焦躁。他轻轻皱起眉头,低声道:“将军。这枪离您的身一时半刻,出不了什么问题的。如今在渝州还有谁敢偷您的东西?哪怕真的偷去了——还有您找不回来的东西、抓不住的贼么?我们只是做戏给他们看而已。”
  “到时候,甚至用不着您出手。”朱狄庞接着说,“他们的计划是带八个个*级同来行刺您。而我们可以在会面的地方提前布置力场发生器。在他们那里,到时候我会将那发生器关掉,然后四个*级暴起一击。但在我们在这里……呵呵,我就会让他们好看了。甚至用不着您出手,发生器一开,十几支枪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李真又考虑了一会儿,轻轻出了口气。然后他说道:“好。”
  他抬起头看着朱狄庞:“这么一来,你可就是那个关键点了。”
  “能和将军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朱狄庞微微垂下头。
  李真又思索一会儿,仔细端详着朱狄庞:“我觉得我可以信任你。”
  朱狄庞又慢慢抬起头来,迎着李真的目光微微一笑:“将军不必多虑。”
  他们又谈了三十分钟,然后朱狄庞起身离去。
  李真一个人坐在桌前沉思一会儿,站起身在屋子里踱了几步。
  当晚入夜的时候庞飞鸿回到将军府。两个人去医务室看了**——他白天的时候清醒了两三个小时,到现在又陷入昏迷。但据医生说这是相当乐观的状况,如果调理得当,大概再过上十几天的时间他便可恢复健康,甚至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次李真见了医务室的负责人和其他几个医生,温言勉励他们,又特意看了看那个前台的女孩子。
  不过这一位今天看起来略有些羞涩,见到李真的时候有些扭捏地垂下头,就好像两个人之前做过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庞飞鸿打趣李真说这姑娘或许是芳心暗许了,而李真只微微笑了笑,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而后趁着夜色的掩护,几辆民用厢式卡车驶进将军府。跳下一些人,搬下一些东西,做了某些既定的准备。
  一整个平静的夜晚很快过去。
  几个小时之后,东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
  进驻将军府的第四日。 
  


第九十九章 摔杯为号

  “客人”是在上午九点钟的时候到来的。
  而“会客”地点则在肖恒办公室西侧的一个会议厅。
  在宾客们来到之前,朱狄庞同李真做了最后一次确认。
  但李真表现出了……少见的犹豫。他的这种犹豫退缩是如此的罕见而明显,以至于朱狄庞不得不花十分钟的时间再一次说服他。
  李真的理由是,他觉得某些事情有些奇怪。
  但朱狄庞表现得自信满满。他甚至同李真详细叙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例如非常俗套而有效的“摔杯为号”。
  对方定然会试图激怒李真,然后摔掉自己面前的一只杯子。
  这时候他们带来的八个*级将暴起发难,试图袭杀李真。依照他们的计划,朱狄庞此刻应当“引而不发”——他不会启动力场限制装置。
  于是八个*级将轻松击杀不再拥有朗基奴斯之枪、失掉了庇护、变得虚弱无比的李真。
  但在李真这里,朱狄庞将会开启那装置。于是八个*级在那一瞬间变成普通人……而后早已布置好的枪手将冲进来,将这些人统统制伏。
  李真微吸了一口气,勉强笑笑:“那几个枪手,我倒是见过的。的确算得上是精锐。”
  “是精锐,并且忠诚可靠。”朱狄庞肃声道,“从前都是不愿意为虎作伥的战士,我保护过他们一段时间,所以现在听说将军您的事,他们愿意为您赴汤蹈火。您同他们谈了一个早上……难道你还信不过他们?”
  “倒不是信不过他们……”李真沉吟道。
  “那么……您信不过我?”朱狄庞的脸色变了变。
  李真抬起头看着他,没有立即回答。
  他盯着朱狄庞死死地看,忽然沉声道:“他们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这么一声呼喝,似乎吓了朱狄庞一跳。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起初是惊诧,随后是难以置信,再往后是难以言表的失望与难过。他狠狠咬牙:“将军,为什么这样说?”
  李真仍旧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展颜一笑:“呵……开个玩笑。”
  朱狄庞仍旧铁青着脸:“您在试探我。”
  李真耸耸肩:“你知道,这件事的成败都取决于你这个人。我是否有危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渝州这一百多万百姓的安危。我是在试探你——因为我不能用他们来冒险。抱歉。”
  朱狄庞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他沉声道:“将军,重要的不是我,而是您自己。有您在,无论我开不开启那个发生器……您不都成竹在胸么?”
  李真微微一愣,过了两秒钟才勉强笑笑:“呵……这倒是。”
  他随后转过头去,握住手中的那柄朗基奴斯之枪:“那么,我们走。”
  朱狄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另一个房间。
  一晚上的赶工,这房间里被安置了四台力场限制装置。从前没法儿限制李真的东西在这一刻却可以大展神威——哪怕是王级在这种基站式系统的强力作用下都将变得软弱无力,更何况是*级。
  如果开启的话。
  李真走进会议室,提着枪。
  长条形的会议桌,样子很像李真在南海会议室烧掉的那一张。只不过那时候他是一个前去燕京述职的、在很多人眼里无关痛痒的小角色,而此刻,他却成为了一个有能力维护这帝国最后一丝尊严的人。
  会议室的布置很简单,并且鸦雀无声。他的位置在北,坐北朝南。这屋子的格局是肖恒布置的,而“坐北朝南”这事儿几乎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某种**。主座的背后是两面旗帜,在从前一面是帝国的国旗,一面是这个直辖市的市旗。
  只不过肖恒上台以后将两面旗帜统统换掉,换成他新赶制的沧月星芒旗。
  长桌的桌边坐了二十六个人,而每一个人都带了一名贴身侍卫,朱狄庞口中的八个*级,大抵就在那些人当中。
  李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这些目光先停留在他的面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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