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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傻妇-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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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正浓,惠风和畅。

林妙香拖着满身的伤痕回了房,她提了热水,径自将自己关进了屋里。

木桶内热气腾腾,烟雾氤氲了林妙香的表情。她缓缓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衫。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昨日被夜重鞭打的伤痕。随着衣衫尽褪,一直被她放在怀里的长安木簪也掉了出来。

落在地上,孤零零的,像是被人遗弃。

林妙香木然地扫了它一眼,就把目光挪开。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林妙香把自己浸泡在了水中。她无意识地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可是,无论她再怎么用力,她也抹不去被夜重刻下的印记。

在她突显的锁骨上,绽放了一朵黑色的长安花。

记不得那是多久之前了,那日,他勾唇,说,从今以后,你的命,你的人,就全部属于我了。

林妙香把头埋在了水中。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到了死。可是,她不能。她还有大仇未报。爱恨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

放不下的时候哪怕是被欺骗被利用被伤害得无路可走,却还是甘愿。然而释然时,爱,就会变得脆弱。

仇恨,嫉妒,*,不管是哪一样,都能轻易地把爱击碎。

林妙香握紧了拳,水,已经很凉很凉了,连带着外面的天色都被渐渐浸黑。

夜,再次降临。

夜重半躺在床上,就连睡觉也一直没有脱下的面具泛着冰冷的光。外面的月光照射近进来,他看清了来人。

“你迟到了。”林妙香的安静地站在夜重面前,她看向那张青铜的面具。为什么,一直不肯摘下呢?她从来没有听谁说过,曾经看见过夜重的真实面目。只道他出现时,这青铜面具就一直伴随着他。

林妙香总是有这样的错觉,她面对夜重,总是有隐隐的歉疚。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知道夜重便是另一个赵相夷而已。

可是每次一看见夜重森冷的眼神,她都会怀疑宋远山所说的一切不是不真的。这个人,怎么会是赵相夷?

一个人再怎么变,伪装得再好,可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它总是能或多或少地泄露一个人内心真实的世界。

夜重略过林妙香看了看门外的天色,已经过子时了。他从床上起身,这一次,他没有让林妙香为他穿衣。

“关门。”夜重冲跟在他身后的林妙香说到。林妙香用左手艰难地关上了门。她心里疑惑,为什么睡觉时他都不关门呢。不过,这显然不是她需要关心的问题。

夜重敏锐的目光落在林妙香几乎被袖子遮挡的右手上。冷笑一声,夜重抱着手扬起了下巴,“怎么不拿剑?”

“你将招式比给我看就行。”林妙香下意识地把手藏在了身后。

夜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动作,半闭了眼,忽然身形一动,黑衣一摆,右手轻易地拉过林妙香的手,用力一捏。

“啊……”林妙香疼地叫出声来。夜重不说话,林妙香的叫声就显得有些突兀。她咬着下唇,懊悔刚才身体比思想快得多的本能反应。

“我还以为,你不怕疼。”夜重看着那双冷淡的眼,解开了林妙香手上的包扎。

林妙香慌乱地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夜重死死地抓住,林妙香吃痛别过脸,不再挣扎。早上被踩碎的骨头因为处理不当,此刻在远处高高的肿起。淤血停滞太久,已经由紫色转为了黑色。

“我不是说过了么?”夜重声音里有着他独特的低哑,像是被晨雾包裹的小镇。

“什么?”话刚说完,林妙香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呼吸笼罩了她。唇畔,夜重的嗓音更加沙哑而性感。

他说,“练就七杀心经,我自会给你要的一切。你何必这般拼命学那么多武功?”

“为何要我练七杀心经?我不明白这对你而言有什么意义?”林妙香皱眉,这七杀心经唯一有必要的便是要断情绝爱,她不知这与夜重有何厉害关系。

她深知这人绝对不会做无用之事。

“与你无关。”夜重松开了林妙香的手,他的眼睛看上去快要和夜色融为了一体。夜重手腕一翻,又是凭空取出一支玉箫,“这几日我教于你醉梦吟,凭借此法,可摄人心魄,想来你也听过。”

林妙香恍然,她自是知道这醉梦吟的,还在苗疆的时候,乐音便是凭着此法带着她和沈千山逃出去的。

林妙香的走神没有避过夜重的眼睛,他轻哼一声,屈指一弹,手上的玉箫就直直地朝林妙香飞了过去。

凌厉的气息突然袭来,林妙香避之不及,唯有瞪着眼站在原地。

风,擦着她的脸庞而过,银白的长发被风势带起,露出了林妙香肩上的刺青,那是一朵血样的长安花。

玉箫没有伤到林妙香,却是擦着她,插进了她身后的木棂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头

“吹一曲。”夜重冷冷地看着林妙香。

林妙香脸色微变,冷然的脸上似乎有些犹豫,额角的汗也不知是不是刚才被夜重吓出来的,“真要吹么?”

“醉梦吟乃是通过音律控制他人,制造出醉人之梦,你若不学,便回去,莫要磨蹭。”夜重一脸平静的解释到。

林妙香皱眉,将玉箫搁在了自己唇边,深吸了一口气,她闭上了眼。

“卟……”

安静地房内,这一声破音格外突兀。

夜重惊讶地睁开眼睛,看见了林妙香脸上纠结的表情。如果非得用上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可以说是视死如归。

林妙香脸色有些尴尬,她不自然地将玉箫放下,“我不会吹箫,能换成别的乐器么?”

夜重不答。他定定地看着林妙香,眼里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不过转瞬间又归于了深不见底的暗。

他点点头,走进内室。再出来时,手上抱了一把古琴,黑衣黑发,自黑暗中而来,“既然你习得七杀心经,与这醉梦古琴相配合,定会事半功倍。七杀,七弦,要断的,皆是人的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

林妙香怔怔地看着夜重手里的醉梦,脑海里又闪过了赵相夷满身是血的模样,他神智已失,痛入骨髓,却还是固执地说,香香,你若不走,我便不停。我,定会保你周全。

窗外,响起了滴滴答答的下雨声。

轻轻的,挠人心田。渐渐的。雨声越来越大,急促紧凑,密密麻麻地打在新发的嫩叶之上。林妙香抱过了醉梦,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去。

由始至终。她都没用说过一个字,可夜重看见在她离开后的地面,有一滴闪闪发亮的水滴。是雨,飘进屋了么?

蜿蜒的山路,曲曲折折。大雨滂沱,一道身影从山顶飘了下来。那单薄的模样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山脚之下,行人渐疏。

几盏孤灯在风雨中飘飘荡荡,偶尔掠下几个惊雷,那烛火便是黯淡几分。酒幌招招,风吼雨泣。

“拿酒来。”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有些破旧的小酒馆内响起。掌柜的应了一声,佝偻着身子,把酒端了上来。林妙香小指一勾,一手抱起酒坛,一手将醉梦搁在桌上,五指紧紧地勾在琴弦上面。掌柜匆匆扫了一眼那古琴,只见琴弦之上,满是斑斑血迹,不由微震,退了下去。

月光洒在林妙香身上,她抬头望了望月亮。没有说话。大雨浸润下,原本莹润的月亮此时散发出一种青白的颜色,像一张死人的脸。

“月如旧,人何在,把酒问天,却是魂梦两散。”林妙香自言自语地说到。

她依稀记得,嫁给沈千山的那一夜,也有月光。

那天的月柔美如同夜里的轻风,如同清晨花瓣的颤动,如同早春里少女萌动的柔嫩的心。

就是那天夜里。她遇见了赵相夷。洞房一吻,是她的缘,也是他的劫。

她始终记得,与他初始时,那几分风流几分纯真的笑。可是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如此美好的笑容。他是白玉,却因她染上墨渍。

他说,香香,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要是非得要有一人下地狱才能颠覆了这天下的话,我愿意替你去。

她曾问她,“老赵,你方才可是害怕了,怕与沈万水一般,惨淡收场?”

他只是朗声大笑,“有生之年,林妙香必会爱上赵相夷,我又何惧之有!”

可惜,他终究还是错了。

那日青山,断情崖边,她弹琴,他舞剑,她尚不知这是最后一眼,便是弥留之际,他仍旧在笑,他说,好好活下去。

他想要的,不过是三个字而已,可最终,林妙香也没有给他。

其实,她欠他的,何止那给不了的三个字。

林妙香不自觉地侧过了头。仿若雷击般,她定定地怔在那里,如同石化,死死地盯着数丈之外。

一个淡淡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月光之下。深紫色的衣袍,如墨的发,却看不清容颜。隐隐约约,看得见那眼珠中闪耀的幽幽的光。

在月光下,柔得像临水桃花,颤颤巍巍。

月已隐入云层,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映得天地间如同白昼,雷声轰然,如泣如诉。

“砰”地一声,林妙香手中的酒坛落到了地上,跌得粉碎。

一张苍白如玉琢成的脸庞,出现在闪电的寒光之中。

粉嫩柔软的嘴唇张开,微仰着头,任冰凉的夜色流入双眸之中。浓密的睫毛给林妙香苍白得透明的脸颊上投下了一抹阴影。

雨还在下。

闪电再次照亮天际时,林妙香依然呆立板凳上。

雷声阵阵,方才那道瘦削的身影已退到了酒肆外,散乱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湿漉漉地粘在一起,遮住了他的脸。

林妙香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过去。一步,两步,三步。短短数十步的路她却感觉是走过了千山万水。原来心的距离,才是真正的遥远无垠。

林妙香伸出手,又收回。再伸出手,又犹疑着怔在半空中。

她的眼前,又出现了与那人初始时她的洒脱俊逸,陪伴自己是的温柔无奈,以及最后那抹疲惫心酸的笑意。

轻轻一碰,却是什么都没有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和茫然。

“老赵,老赵……”她迷迷糊糊地呓语,两滴眼泪自眼角渗落出来,在月光下,像两颗珍珠。

林妙香叹了口气,久久地凝视着那张看不清面容的脸庞,颤颤地伸出手去,轻轻触碰他的脸庞。“真的是你么?”

对方不答,轻轻拂开了遮住自己面庞的蜷湿的头发,一张苍白如玉雕的俊美面庞赫然出现在月光之下。

眉心微蹙,脸色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无。连嘴唇也白得无色。

墨蓝的眸子幽幽地看着林妙香,缓声开口,“在下姓凤,名为持清。”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似真似幻的微笑,林妙香只觉得眩晕得发昏。她退了几步,收回手来,“抱歉,我还以为……”

又是一个炸雷劈下,打断了林妙香后面的话。闪电过后,天地间又归于黑暗。天地尽皆被密密雨帘遮盖,什么也看不到。

凤持清的脸在雨中湿成了一片,他望着林妙香,平静地抽出了腰侧的长剑,漫不经心地道。“今夜,还望姑娘借项上人头一用。”

说完,他足尖一点,身形闪电一般地朝着林妙香爆射而来,长剑划破了雨帘,带着狰狞之声。林妙香只是怔怔地望着他苍白的脸,有些晃神。

眼看剑尖离林妙香的脸只剩下了半寸之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凤持清的手腕,轻柔却坚定地止住了他的动作。

“持清,我们走。”清冷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凤持清的身后,缓缓走出一道白色的身影,面色虚弱,只有一双眼睛泛着冷冽的寒光。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大一点声便会消耗大多的体力似的。可凤持清却立马收回了剑,恭敬地退后几步,立在他的身后,“是,主人。”

林妙香的视线落在来人身上。短暂的惊讶之后是毫不掩饰的怒意,带着浓浓的杀气,裹住了她的全身上下。

“是你。”她瞪大了眼,死死地盯着眼前出现的人,就是这个人,杀了林府所有的人,也杀了自己的父亲,林震天。

来人毫不在意地望着她,笑容浅浅,连同凤持清一起,身形诡异地消失在了雷雨之中,留下了短短的一句话,“杀了沈千山,便能再次见到我。”

林妙香无力地握紧了拳。她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的她,莫说将此人杀掉,便是要拦下他,也是笑话一场。

她转过身去,将古琴抱起,用比来时快上近一倍的速度,跑回了沧澜阁。

满身的酒味在雨中冲散不少,但冲不散的,是血海深仇。

大雨淋身,林妙香径直走到了夜重的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她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还不等敲门,木门已应声而开。

闪电划过,露出了夜重骇人的青铜鬼面。

“今晚,便将醉梦吟教我。”林妙香面色坚决,手持醉梦,大雨从她的发梢成串成串地落下。夜重不答,只是从她手里拿过了醉梦,随意一拂,厚重的古琴便诡异地飘在了半空,林妙香惊讶地睁大了眼。

“所谓醉梦,便是醉生梦死,要想学会,必先身临其境。”夜重缓缓伸出手来,四指微曲,只有纤长的食指发出莹润的光,随意地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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