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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傻妇-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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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们说已经打探到了林妙香的下落,估计快结束了。”沈千山眼中的寒芒一闪即逝。

饶是如此,流景依旧捕捉到了他的狠决。是自己多想了吧,他真的没有对林妙香有过任何感情。

能占据他的心房的,始终是自己。

是一个叫流景的女子。

“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沈千山揽过流景,擦去她嘴角残留的温润。

流景点点头,和沈千山一起消失在了即将破晓的春夜中。

很快,清晨的第一缕光线便普照了大地,它从高高的云端直劈而下,用力地差向地面。

头顶的天帷就像打翻了水坛的墨画,浓密的色彩布满天空,由浓向淡,逐渐过渡。终于,湛蓝色抹散开来,成就了新的一天。

林妙香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的她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停地睡。

她梦见自己处在一大片漆黑无边的环境中,周围的环境不知其折或远,稍显冰冷的温度覆盖在她的皮肤上却未觉不适。

因为只有她一人的关系,所以她睡得很安稳,忘怀了外界的所有,只是这样无意识地沉睡着。

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连时间也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

直到有人不停地用温柔的语调换她的名字。

香香,香香。

仿佛不会觉得厌倦一般。一遍又一遍。

好吵。林妙香不由皱紧了眉。一垄小山丘出现在她的眉间。

香香,你快醒醒。

像苍蝇一样烦人的声音无孔不入地钻进林妙香耳中。

她像抬手捂住那张恼人的嘴,可手臂沉重得根本举不起来。林妙香烦闷至极。偏偏那声音硬是不想让她睡个好觉似的,继续骚扰着她。

香香。你再不醒的话,我就亲你了哦。

不要!

林妙香在心里大叫。

可惜她的身体无法传达她的拒绝。

两片温润潮湿地唇带着不容拒绝的热度贴上了她的。唇与唇相接处传来的悸动搔刮着她的心。

林妙香感觉到那人的舌强势地挤进了自己的嘴,撬开了自己的齿列。

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突然灌入了苦涩生生地按压了下去。

是药吗?怎么这么苦。

那条细滑没有急着撤出,反而不满足地舔着林妙香口腔内壁的温暖。

从每颗牙齿,到每处缝隙,无一不细细品尝。反复造访。

林妙香的感官细胞全部集中在了一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失控般不断升温。

你有完没完?!

林妙香这样想着。不料这句话轻易地就从唇间逸出。

只不过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软绵绵的声音听起来倒不像愤怒,反而有一种撒娇的味道。

林妙香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下,一双迷蒙的眼在一瞬间找回了焦距。

高耸的剑眉。深邃的眼眸。

赵相夷挂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离开了林妙香的唇。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侧身端起身边的药碗无辜的看着林妙香。

只是嘴角藏也藏不住的笑意说出了某只偷腥得逞的猫的得意。

“快把药吃了吧。”赵相夷把勺里的药吹了吹,递到林妙香的唇边。看着那润湿的双唇,赵相夷笑意更甚。

林妙香张嘴把药喝了下去。她的眼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赵相夷。

果然还是生气了。赵相夷苦笑着把药一勺一勺的喂进林妙香的嘴中。

就这样把药喝完后,赵相夷把药碗搁在一边。

沉默不语的两人让气氛显得压抑不已。

“对不起。”

“你怎么长胡子了?”

毫不相干的两句话几乎同时从两人口中说出。

一时间,林妙香和赵相夷都是一愣。

一向注重仪表的赵相夷一愣。手不由抚上了嘴边的青黑,傻傻地笑了。

林妙香看着他咧开的嘴,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情感。

她没有问赵相夷是怎么救她回来的。

赵相夷也不解释。而桃儿自从林妙香与赵相夷被迫从客栈逃走之后就失去了联络。

从这天起,林妙香就住了下来。她惊讶地发现,这里。正是曾经公子带她来过的地方。她还在竹林尽头,找到了那天的那座玉楼。

九九告诉她,现在他们是住在南北王朝交界的某处秘密山谷里。出去的话,便是青山。这里,也是公子曾经无意间发现的一处场所。

林妙香问过赵相夷为什么不回永安去,但他只是笑笑,说要和她一起隐居在这幽谷。林妙香心下怀疑,却也没有反对。

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一处地方可以让她回到那个白衣男子温暖的怀抱。在哪里,都是一样。

午后,淡淡的阳光慵懒地撒于冰面。

不知道是何原因,这一年的初春来得并不温暖。冬日里的大雪迟迟不肯化去。

但春光交映下,幽谷也愈加明媚。

流动的光芒从天顶倾泻而下,似柔软舒适的长炼。

林妙香捧着一小杯茶侧卧在刚容一人的榻上,周围是白雪覆盖的空地。

身后他们居住的几间小木屋因为距离的原因缩成了乌黑的几点,像在渲纸上随性的泼墨。

在林妙香旁边以同样姿势躺着的江玉案眯着眼,享受着来之不易的阳光。

偶尔有白色的云朵飘过,在他英俊得令人无法直视的脸上投下阴影。

林妙香半仰着头,眼神迷蒙得看不清焦点。

也许,她在考虑什么。

又或许,她是无意识地保持着这个动作。

带着冷意的风刮了过来,打破这一春的静谧。刺骨的寒冷让林妙香不受控制地大声咳嗽起来。

手中的茶杯被遗忘的同时直直砸向地面。尚还温热的茶水流出,溶化了周围的白雪。

江玉案皱了皱眉,似是不满意林妙香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神游。

他扯过这几日必定多备的毛毯,一把扔到林妙香身上。

☆、第一百零四章 做梦

“谢谢。”林妙香捡起毯子盖到自己身上。自从跟着薛从青回客栈那次自己的情蛊发作之后,她的身体突然大不如前。总是动不动就感冒,而且情蛊发作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这具躯壳怕是要到极限了吧。

江玉案听见林妙香的道谢,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幅度适宜的笑容,“不客气。”

林妙香被那惑人的笑容怔住,缩进了毛毯把自己紧紧裹住,“你不回沧澜阁么?”

“你是想问为什么赵相夷不带你回去吧。”江玉案一双丹凤眼内光芒流转,他侧过身用一只手臂撑起上半身望着林妙香。

林妙香下意识地避开了江玉案犀利的眼光,不乐意地换了个问法,“是又怎样,我就是不明白他的做法。”

被江玉案洞穿了心中所想让林妙香很不自在。跟商人打交道果然麻烦。

因为他们通常都有一双锐利的眼,轻易就看穿你所有的伪装。

“也许他做的并不是对的,但他只是不愿伤害你。”沉默半晌,江玉案憋出这样一句话来。

林妙香很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给他,这种模糊不清的答案才不是她想要的。

但她也知道从江玉案嘴里怕是套不出什么话,索性转移了话题,“他贵为一国之君,不回去真的没有问题么?”

细细想来,自从第一次见到赵相夷起,他就几乎是围着自己打转了。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你不会不知道有红颜祸水这一次吧。”江玉案挑了挑眉,幽幽地道。

林妙香忍不住把自己靠头的枕头扔了过去。

江玉案用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接住,顺势搂在了怀里,“其实你也知道,这南王朝明面上是他做皇帝。但实际上掌权的却是公子。我和九九也是公子的人,被派来本是保护他的安全,结果很多时候。连国事都帮他处理了。”

“你这叫谋权篡位。”又是一阵风过,林妙香赶紧把毛毯拉高。只露了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在外面不停地转。

“估计他倒是希望我这么做。以前就一直那样,最怕麻烦。私底下一点皇上的样子也没有。”江玉案不紧不慢地道,眼角的笑意就如同这阳光一般灿烂,“不过呢,遇上你之后就变了,笑得没有以前那样没心没肺了,考虑的事越来越多了。想要把你身上的悲伤全部放到自己身上去,算是变得有责任心了。”

单手撑着身子有些累了,江玉案不得不恢复了平躺的姿势,看着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偏偏又爱闯祸,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跟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了。”

“但大家都由着他。也许他的那份率性如此来之不易,我们都努力维护着他不谙世事的懵懂。”

“他甚至以为,爱就是对着你笑。不管心里有多苦,也要把幸福留给你。”

“你因为沈千山而起的每一分疼痛。在他那里,都是放大了一千倍,一万倍的存在。”

“你不知道以前的他,所以不明白他为了你改变了多少。也不明白他究竟爱你有多深。”

“林妙香,你难道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

江玉案飘乎的话语落在林妙香耳旁。迷迷糊糊间她把最后一句话听成了陈述句。

林妙香,你给他一个机会吧。

仿佛魔音穿脑一样,这句话反复在林妙香意识里穿叉。

她乌黑的瞳仁在黯淡之后亮得吓人。

“我的爱,已经耗尽了。”林妙香缓慢而清晰地说到。

“你拒绝的样子和公子真像。”江玉案叹了口气,知道赵相夷今生怕是得不到林妙香的回应了。

他不是不明白感情这种事不是谁给谁机会的问题,但为了赵相夷,他还是忍不住抱了一丝希望。

“公子?”林妙香一听这个名字,不由从厚厚的毛毯中探出头来,“我怎么和他像了?”

“无情。只不过你的无情是因为对沈千山太深情,公子却是真的无情。”江玉案顿了一下,艰难地开口重复了那句被人说了无数次的话,“他是修罗,来自地狱的修罗。”

又是一阵风过,林妙香赶紧又缩回了毛毯里。

一时间都没有人再说话。

像是被拓印在了白纸上的画面,只剩下苍白的动作无力地传达画中人的情感。

绵绵的白雪满足地偷听完两人的对话,悄悄地溜到了他们身后的小屋去看看另两个人在做什么。

只见简单却精致的小木屋里,一个面目俊朗的紫衣男子趴在床边,两手撑着一张足以祸国殃民的脸,一双墨黑的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对面凳子上坐着的女子。

“所以,就是这样。你们来找我的时候我才会是那个样子的。”赵相夷把自己和林妙香遇到的事详详细细地讲完一遍后,长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趴久了真累。

九九习惯性地玩弄着手边的夺魂针,漂亮的大眼闪着奇异的光芒,“所以林妙香对你说要做你的妻子了?”

“嗯。”赵相夷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不懂九九怎么突然间兴奋起来。

“那不就结了。”九九收起长针,一头窜到赵相夷身边,叽叽喳喳地问到,“那你们什么时候成亲?要我找人看个日期吗?凤冠霞帔之类的你准备好没有?对了,你们准备生几个孩子好呢?六个吧。皇上你觉得怎么样?哈哈,到时候多风光啊。”

“九九,她说的是下辈子。”赵相夷头痛地提醒着自顾自说着的九九。

“不准狡辩!”九九两手左右开工,扯住了赵相夷的耳朵,“说,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要为什么君妻的吗?这辈子和下辈子有什么区别?”

赵相夷一边把自己的耳朵从九九手中解救出来,一边嘟囔着,“不一样,那不一样。”

“不一样?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一样法了。”九九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到。

一双灵动的眼睁得老大,几乎就要把赵相夷生吞活剥下去的样子。

赵相夷的两耳被她扯得发红。

“那不一样。”赵相夷重复地说到。

他的头埋着看不清任何表情,只是低低的声音泄露了他的失落。

他像是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有勇气抬起头,“若有来世,愿为君妻。她能给我的只有下辈子,而不是这漫长的余生。”

赵相夷几乎已经忍到了极限。他迫使自己镇定地和九九解释。

“你别说那么文雅,说直接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简洁点,直接点。”可惜九九并不是一个会看脸色的人,无知无觉地她终于戳破了赵相夷最后的伪装。

“你要简洁点直接点?”赵相夷一把扯过九九的衣襟,他失控的表情让九九忘记了去挣脱。他形状分明的眉皱成了一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到,“好啊。我给你说明白点。”

“朕被拒绝了。她这辈子不会爱上我,不会做我的妻子。她宁可守着沈千山给她的欺骗也不愿意接受我的爱!她说她不爱我,不爱我!你听明白了吗?!”

吼完,也不顾九九什么反应,一把丢她在木床之上,起身甩上门冲了出去。

从来没有看过如此暴躁的赵相夷,九九许久才回过神来。

颈子被赵相夷扯得生生作疼,她呲牙咧嘴地小心揉着,“不是让你说简洁点吗,吼了那么大一串我还是没明白。”

前来偷听的那些大雪也被吓了一跳,早早地缩了回去。

看着惬意地晒着阳光的林妙香和江玉案,它们暗暗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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