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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三点绛唇-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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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恪呆了半晌,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轻轻为她拭去。

下一刻,一双带着渴望与温情的柔荑,就紧紧地搂在了他的腰间。

165、绕指柔

烛光中,阮蕙已经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在微光中熠熠生辉,流露出不可置信的惊喜,似是不相信眼前的人儿就是杨恪,“你……怎么回来了?”

她用的,也是个“回”字,与他一样,好像只有这里,她的卧房,才是他真正的家。

杨恪不由得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你怎么还没睡?”

“妾身已经睡了很久了。”阮蕙狡黠地眨了眨眼,“王爷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欢喜过后,她又恢复了白天时的平静,“怎么能让江姨娘一个人呆在新房里呢!这可不合常理。”

杨恪便故作生气地把眼一瞪,拂袖而起,“怎么,你不想看见我么?”

阮蕙嘻嘻笑道,“不是妾身不想看到王爷,而是有人比妾身更想看到王爷呢!”说着便伸出纤纤玉指,遥遥往西厢房一指。

杨恪就直起腰来,背后身去,拿了桌案上的书卷,缓缓坐了下来,展开来看。

阮蕙不由得笑道,“王爷,您生气了?”说着便掀起被褥,作势要起床。

杨恪眼角余光瞥见她披衣下床,忙出声制止,“你睡你的,我还看会儿书,稍后就睡了。”

阮蕙却不听他说,径直披衣下床,趿着棉布拖鞋走到他背后,轻轻为他按摩肩胛骨,“忙了一天,也累了吧?什么书这么重要,明天再看也不行么?”

她的手指用力均匀,力道不大不小,按捏得杨恪浑身舒泰,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笑道。“我不累……倒是你忙了一天,该早点歇息才是。”说着回身握住她的手,“不用按了,你去睡吧!”

阮蕙就势弯下腰来,慢慢坐上他的膝头,低下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王爷不睡。妾身怎么能睡得着?”

她本想着杨恪既然过去了,若留在那边过夜也就罢了,毕竟她这个杨家主母,也不能做得太过份。若让人知道新婚之夜杨恪都歇在自己房里,外头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呢!可她心里就是憋了一口气不顺,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刚才江玥房里的大丫头态度强硬地过来“硬请”杨恪,摆明了是不把她这个杨家主母,堂堂的佑王妃放在眼里。她这人向来是倔强的。既然别人不仁,她也可以不义——你不是想留住杨恪吗?我就偏不让你如愿!如今杨恪虽然回来了,可看他的神情,心似乎还留在那里,所以,她得想办法把他逗留在那里心,拉回来。

杨恪略略侧过脸来。看到灯下阮蕙如雾蔼一般朦胧的眼神定定地看着自己,两颊如晕染的玫瑰一般娇艳欲滴。诱人的红唇微微嘟起,隐隐透出一股孩子气,身上还带着刚从被褥里出来的暧昧的体香,浑身散发着令他着迷的韵味。

她一向都是矜持的,骄傲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表现出自己的热情过。今夜,她的热情源于何处,已经是不言而喻。

他不可自抑地伸出手去,揽上她的臃肿的腰身,笑道,“傻姑娘,咱们一起睡吧!”说着作势要将她抱起。

“我现在身子沉得厉害……”阮蕙忙笑着拍他的手。

杨恪的手微微一滞,还是霸道地缓缓把她抱起来,笑道,“便是你和儿子两个加起来,我抱起来还是绰绰有余……”

阮蕙不由得格格笑起来,“瞧你这傻样……”一言未了,忽觉失言,顿时打住。

可惜杨恪已经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故意偏过头来凑到她脸颊上“叭唧”了一下,邪邪地笑道,“我什么傻样?今天我可真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傻样!”一边说一边抱着她往床边走。

阮蕙顿时花容失色,挣扎了几下欲要挣下地来,无奈杨恪把她紧紧搂在胸前,除了腹部略有空隙,几乎与他是零距离接触,又哪里能挣扎得动?折腾了几下,她放弃了徒劳的抗议,软下语调求饶,“不行的……不行的。”

杨恪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不行?怎么不行?今夜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看我到底行不行!”说罢一双手就探到了阮蕙身上。

许是太久没有这样的亲密接触了,杨恪那修长的手指刚刚伸入她的衣内,她便觉得体内一阵酥麻,涌上喉头想要阻止他行动的话便哽在胸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娇喘与象征性的挣扎。

杨恪也假戏做成了真戏,俯下身去吻住那诱人的红唇,双手也随之探得更深……

桌案上红烛摇曳,仿佛也在为这一对亲密爱人如此情深而鼓舞跳跃。

……

**苦短。

可对于江玥来说,**却太过漫长孤单。

她已经在窗前坐了整整半个时辰了。

夜色渐渐浓重起来,初夏的长宁,夜凉如水。

房间的窗户半掩,正对着上房的窗户,此刻她还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上房里烛光摇曳。

这就说明,上房里的人,还没歇息。

可是,就算没有歇息,都这么晚了,都已经从她房里走出去了,还能再回到这里么?

她只觉得心里苦涩难言。

喜风在杨恪与采青芍药他们走后,进房来陪她说话,与其说是陪她说话,不如说是撺掇她再次去上房请王爷过来。

可刚才那个叫芍药的大丫头身上,流露出那种逼人的气势,如果没有主母的许可,又怎么会在王爷面前如此大胆放肆?所以说,杨府的主母,并不是个好相与的。

让她更难过的是,佑王爷的心,几乎是完全向着佑王妃的。他们伉俪情深,不容置疑。

所以,她没有再次听信喜风的话,而是挥手让她去隔壁歇了,连个值夜的丫头也不让留下。

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房的烛光灭了。

那一刻,她只觉她的心都要随着熄灭的烛火而灰飞烟灭了!

新婚之夜,身为新郎倌的佑王爷,竟回到了结发妻子的房里歇息,而这位结发妻子,还是身怀有孕的大肚婆!

难道以她江玥这样的绝世姿容,连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也比不上了么?

还是说,这位佑王爷,根本就是一个惧内的男人?

天下没有不喜欢漂亮女子的男人,她真的不相信,佑王爷会是个例外。

不管佑王妃手段如何了得,她也一定要争取到佑王爷的心,要不然,她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可是,怎么样才能争取到佑王爷的心呢?

对于这个男人,她不了解。因为赐婚太过突然,她还来不及准备,就被一顶喜轿抬入佑王府了,所以,眼下最要紧的事,便是摸清这个男人的喜好,然后伺机行动,获取他的心。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佑王爷不好女色,这在长宁一班一王公贵勋之中可算是出类拔萃的了。所以,她不能以色。诱他,况且,她自认也不是以色侍人的女子。

佑王妃出身不高,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听说只识得几个字,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而她却是名门闺秀,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完全可以从这些方面入手,相信与拙妻处久的了佑王爷,乍见她精湛的琴棋书画之艺,必能赞不绝口,说不定还能引以为傲——毕竟,自己是他的妾室,也算是为他长了脸。

江玥安静地坐在窗前,直到清朗的月色洒进窗内,洒上她柔弱的肩膀,她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斜下西山的月牙,脱衣就寝。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欢笑有人泪。

次日大早,杨恪依旧照常起来,换了朝服才想起今天是“新婚”第二日,圣上特许了他三天假的,看看窗外天色尚未亮明,便又将朝服脱下,依旧缩回被窝里去了。

这些天忙得够呛,这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怎么说也得好好歇息一下。

想是昨夜太过劳累,阮蕙有些反常地睡得酣畅,唇角微微上扬,仿佛梦见了什么值得她高兴的事情,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映衬着白瓷一样干脆剔透的肌肤,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原来她的睡相竟是如此诱人。

杨恪不由得俯下身去,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这样轻柔的触感让阮蕙觉得痒痒的,睡梦中还以为是只讨厌的蚊子,便伸手去拂,碰到一个湿软的物体,倒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睛,正对上杨恪黑幽幽的眸子,当下失笑道,“你醒了?”转眸看见窗外的晨光,又道,“今天怎么没去上朝?是圣上特许了你在家歇息么?”

不待恪回答,已自顾自地说道,“嗯……一定是了,王爷新纳妾室,是该在家好好歇几天了。”一边说一边爬起身来。

杨恪伸手按住她,笑道,“还早呢!往常这个时辰你都没有起来,这会儿我在家歇息,你倒要早起了么?”

阮蕙不禁白了他一眼,“妾身若不早起,呆会儿新姨娘过来奉茶,还以为妾身是故意怠慢呢!让她在外头多等会儿妾身是无所谓,就怕有人会心疼呢!”后面一句,语音自然而然地渐渐放低,几乎只有她自己才听得清楚。

可杨恪似乎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就掐了一把她的脸颊,“看你这样子,都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166、初见面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女声说话,侧耳细听,恍惚是芍药与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不似昨日江玥房里的丫头,是阮蕙所没有听见过的。

杨恪却似乎听出来人是谁,便慢腾腾地披衣而起,也不唤人进来侍候,径直去了净房更衣。

阮蕙这时也隐隐猜出外头来的是谁了,便也穿衣起来,轻声唤采青进来侍候。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采青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进房来,顺手从门外的小丫头手里接过热水,随后又把房门掩上,这才把水捧到阮蕙跟前,侍候她洗脸漱口。

外面的人仍在小声说话。

阮蕙自己拧了毛由洗过脸,又静静地由着采青给她擦拭手腕等处,也不出声问话。

“新姨娘过来奉茶来了,奴婢让她略等一等。”倒是采青自己忍不住,小声告诉她说,“……已经跟她说了,您通常这时候还没起床呢!”

其实往往在杨恪上朝后,阮蕙便没有再睡实过。只是先一阵天色寒冷,家里又没有需要请安问好的长辈们,除了杨恪,便以她为尊,所以通常都起得比较晚些,不过现在天气转暖了,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所以她就适当地增加了活动量,作息时间也有所调整,比以前倒是起来得早些,每天都会由采青几个陪着在院里散散步。

这个时辰,也到了往常起起床的时辰了。

不过,她并没有反驳采青的话。毕竟,采青是想为她立威,实在是为了她好。

采青的动作比往常慢了少许,仅仅梳一个头发。就梳了近半刻钟,直到杨恪洗漱完毕,她才从首饰盒里取了一支凤钗为阮蕙戴上,笑道,“今天是喜庆的日子,王妃还是戴支凤钗吧!”往常家里没有客人。阮蕙都是不戴头饰的。

阮蕙就点了点头。笑微微地望着镜子里的杨恪道,“王爷,今天是喜庆的日子,您怎么就穿了淡雅的颜色?”

杨恪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穿了件纯白色的锦袍,虽然显得潇洒风。流,却与他新郎倌的身份不甚合适。听了阮蕙的戏言。他也不以为意,笑道,“这样的颜色。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不妥,妥得很。”阮蕙也笑道,“这白色越发衬得王爷如玉树临风了,还能有什么不妥呢?妾身就怕新姨娘看见这样的素雅的颜色,心里会不高兴……”

杨恪眉头一皱,淡淡说道,“我穿衣服。还由不着别人来说三道四。”

阮蕙就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侧。浅浅笑道,“是妾身说错话了,王爷请别往心里去。既然江姨娘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咱们也不能让她久等不是?赶紧让她进来奉茶吧!妾身喝了茶,江姨娘心里也就安定了。”

这话倒是个大实话。主母吃了茶,也就算是认定了她的身份,这第一关,也算是顺利通过了。

杨恪就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采青退出门去,少时便听她跟外头的人说,“王爷和王妃请姨娘进去呢!”

小丫头打起轻薄的纱帘,便从从容容走进一个身材窈窕的盛装女子来,阮蕙只看了一眼,就顿觉眼前一亮。

严格说来,这是阮蕙在两世为人的生活中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仔细看去,她的五官并不是特别完美,可就是那样的眉眼,配合在一起,镶嵌在那如玉如瓷般的脸庞上,就显出一种独特的摄人心魄的风姿来。

这样的女子,由不得男人不喜欢。

几乎就在就在阮蕙打量江玥的同时,江玥也抬起眼眸,大胆地看了阮蕙一眼,瞬间又低下头去,眼里却闪过一丝惊艳。

长长的柳叶眉,墨如点漆的眼眸,挺直的鼻梁,饱满的红唇,再配上巴掌大的脸庞,满头乌云梳成端庄的坠马髻,只横插一只金钗,耳上也只戴了两只水滴状的玉坠儿,映衬着她姣好的肌肤,看起来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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