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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三点绛唇-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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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蕙再世为人,于名利本已经看得十分淡然,听了倒不觉得怎样。

而阮薇却是新近得宠,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先前受过贤妃的苛待,此时见她落魄,又哪有不趁机落井下石之理?当下便淡淡笑道,“西域菜色,本就图个新鲜,哪有自己家乡菜合脾合胃?吃起来也身心舒泰,怡情养性……”话里话外,无不满含讥讽之意。

郭月华不待她说完,便出言打断了她,“便是再身心舒泰怡情养性,谁又知道能舒得几日养得几日?”竟是一副硬碰硬地态势。

阮蕙闻言,不由得抬起眼眸,看向郭月华。

阮薇想不到郭月华竟会如此强硬针对自己,不禁有些意外,盯着她看了几眼,这才说道,“不管舒得几日,养得几日,这日子也还是要过的,姐姐说是不是?将来怎样,谁也说不准,谁不想着将来风风光光?谁又想将来落到被迫打入冷宫的下场?”说到后来,想是有些触景生情,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阮蕙不动声色地瞄了阮薇一眼,见她虽然声音哽咽,神色却没显出什么悲戚,就知她不是真的伤心。想不到阮薇入宫这些时日,竟已经老练成这样,心下倒是为她高兴。

而郭月华因为自己引发阮薇感触,倒也没有再针锋相对,只低叹一声,“没想到妹妹如此年轻,就已经看得如此透彻……本宫当初,就吃亏在太过爱慕虚荣,太过憧憬未来,太过相信别人,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一边说,一边掩袖揩着微湿的眼角,露出十分动情的模样。

阮蕙作为内眷,自不好插言,便示意阮薇劝她几句。

阮薇与阮蕙对视一眼,便劝道,“贤妃姐姐快莫如此了,叫人看见,还以为姐姐是在妹妹这里受了什么委屈呢……有什么话,且先坐下来再说吧!”

郭月华想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举袖擦去泪痕,忽想起此行的目的,当下又恢复了先前那倨傲的模样,轻轻挣开阮薇拉着的衣袖,冷冷说道,“本宫今日来,是特地来跟淑妃娘娘道喜的,如今喜道过了,就不坐了。”说罢,扭身便走。

阮薇也不留她,在她身后笑道,“贤妃姐姐且请慢走,改天有空,本宫再去拜会姐姐!姐姐还请保重身子。”

郭月华轻轻哼了一声,算是作了回应。

阮薇也不在意,只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这才转向阮蕙说道,“姐姐,你看,这就是失宠之后的下场。将来我若失宠,势必也会跟郭月华一样吧!”

当初入宫,虽是李氏的主意,却是阮薇自己同意的,现在才想到后悔,岂不是悔之晚矣?阮蕙心里暗道,嘴上还是劝道,“妹妹且往宽处来想,凡事有利有弊,郭月华当初圣眷正浓时得罪过不少,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也在情理之中。妹妹不是她那样的人,怎么会落得她这样的下场?只是,凡事,还是要小心为上。”

“这些,妹妹省得。”阮薇虽然嘴里说着失意的话,可这会儿心里还是极得意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荣升为二品淑妃,比起父亲的官阶还要高出一级,她哪有不欣喜若狂的?况且,她肚子里,还怀上了圣宗的骨血,如果孩子落地,就是大周朝第一位皇子,就算是位公主,也是长女,那份尊贵,自然无人企及,便是当朝皇后秦若水,也只能望洋兴叹,可望而不及。皇后怎么样,没有子嗣的皇后,谁知道将来会落得怎样的下场,说不定,连郭月华这样的下场也不如呢!若自己有幸生下皇长子,还有可能母凭子贵,一举成为皇太后呢,到那时,天下有又谁再敢小觑她阮薇?

阮蕙虽不清楚阮薇心里想些什么,不过从她毫不在意的神情上,也能看出她对自己所说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当下便道,“时辰已经不早了,如此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姐姐难得进宫一次,还是吃了午饭再走吧!”阮薇笑道,“我已经令人准备午饭了。”

“那好吧!”阮蕙想了想,还是决定再逗留一会儿。有可能的话,她还想见一见秦若水,看看她的表现。

阮薇便轻轻击掌,屋外顿时有人应声进来,恭敬地躬身相问,“娘娘有何吩咐?”

“传御膳吧!”阮薇道。

宫女便应声而去。

阮蕙看那宫女容长的脸儿有些面熟,仔细一想,顿时想起她就是那名叫春娥的宫女,只是她此时与先时的态度已经有天壤之别,令阮蕙不由得感概万千。

少时,便有两名宫女进来摆桌安箸,一会儿,就有数名宫女太监鱼贯而入,手里还提着朱漆的食匣子,那春娥便上来揭开食匣,将里面热气腾腾的菜肴一道道端出来放在桌上,别的宫女站在旁边,竟也不上前帮忙,单等她一人忙活。

阮蕙看在眼里,不由得心里暗忖——眼前这位低眉顺眼的春娥,哪里还有先前那骄人的气势?

等一切准备妥当,姐妹二人入席,宫女太监们皆退了出去,唯有春娥一人近身侍候。

因是晋阳口味,加上御厨又精心烹制,屋里又没有外人,阮蕙倒也没有拘礼,吃得十分畅快。

阮薇见了,心里也觉得高兴,饭毕之后,便又叫春娥去取圣上新赐的那柄玉如意来,说是补送给宁哥儿做满月时的贺礼。

待春娥取出那柄玉如意出来,阮蕙不由得有些瞠目结舌——这柄玉如意,不仅莹润碧绿,通体剔透,竟长达三尺,真正是难得的珍品。如此贵重的东西,圣宗竟然赐给了阮薇,足见阮薇在圣宗心中的地位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圣宗对阮薇这样另眼相看?

341、探宫闱(三)

阮蕙的目光在玉如意上稍作停留,便出言婉拒,“这样贵重的礼物,宁哥儿年纪太小,怕经受得不起呢!淑妃娘娘若真要送东西给宁哥儿,那就拣个小件的东西吧!”当着宫女太监的面,阮蕙还是表现出十分客套的模样来。

听阮蕙这么一说,阮薇也就没有执意坚持,略一沉吟,便叫春娥把玉如意拿进去,再去取一颗西域明珠来。

等春娥捧着个黄梨木的小匣子出来,阮薇接在手里,揭开匣子,便露出里面黄灿灿的锦缎来,锦缎正中,放着一颗明晃晃耀人眼目的大明珠,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她把匣子往阮蕙手里一放,笑道,“这是圣上赐给我的,虽然不大,却也是个好东西,给宁哥儿镶在帽子上正好……”

阮蕙推辞不过,只得接了,又躬身道了谢。

阮薇又笑道,“这另一颗,等将来茂哥哥成了亲,也给他儿子拿去镶帽子吧!”

听了她这句无心之意,阮蕙只觉心下一沉。难道,阮薇只记得她有个茂哥哥,竟忘了她还有个蒙哥哥?不过,她面上未显,只佯作没有听见这句话的样子,便提出了告辞。

阮薇目的达到,也就未再多加挽留,便让春娥送阮蕙出来。

春娥面色沉静,一直送阮蕙出了清云宫的大门,又招呼太监领她上了出宫的轿,这才转身折回。这一路上,一直面带微笑,没有说一句话。

这样的春娥。与先次阮薇还是淑嫔时,判若两人。

阮蕙看在眼里,记上心头。

这个春娥,显然也不是个善茬——之前敢在身为淑嫔的阮薇面前作威作福。若身后没有倚仗,凭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会有如此胆量?现在阮薇晋升为淑妃了。品阶上了几个等次,再不是先前那个地位卑微的小嫔,这个春娥,便又见风使舵,摆出了贴身宫女的嘴脸维护起淑妃来了。

小轿颤颤巍巍,阮蕙的一颗心儿也跟着不安地上下跳动。难道,朝中的局势真的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或者说。杨恪早已经嗅到了危险的信号,才特意提醒她入宫之后要特别注意?

就在阮蕙左思右想思绪混乱之际,忽听轿外传来清脆的女子声音,“轿里坐的可是佑王妃阮氏?”

领路的小太监便尖声应道,“正是。不知姑姑有何吩咐?”

那女子便道。“皇后娘娘刚才正差人去清云宫请佑王妃来乾清宫呢,不想竟在这里遇到了。快把轿子抬往乾清宫吧!”

那太监便挥了挥手中的拂尘,让轿夫调转方向,前往乾清宫。

阮蕙在轿中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并未出声反对。既然秦若水要见她,势必是必见不可的。正好她也想去见见这位故人,从而探一探她的口风。

轿子依旧晃晃悠悠,不过前行的速度显然比先前快了不少,不多时。就慢慢停了下来。便有太监在轿前轻声说道,“佑王妃,皇后娘娘召您觐见呢!”

随着宫女轻轻打起轿帘,阮蕙便微微躬身下了轿子,抬眼看见乾清宫的高大巍峨的宫门,唇角不由得浮起微笑。向那太监轻轻点了点头,遂跟着轿前举手作出请进手势的年轻宫女进了乾清宫的大门。

宫中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要不是看到房前一溜排站着数名宫女,阮蕙还以为宫中并无人迹呢!不过从这些宫女太监们屏息凝神、战战兢兢的模样来看,乾清宫的主人想必正在发威。

那年轻的宫女领着阮蕙径直进了正门,也不用人通报,便轻轻掀起左边明黄的帐幔,向里面轻声说道,“娘娘,佑王妃来了。”

只听里面传出秦若水低沉的噪音,“快请她进来。”

宫女便又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阮蕙进去。

阮蕙托起半边纱幔,缓步走了进去。

只见秦若水一身素白,正跪在厚厚的蒲团上,半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阮蕙遂上前半步,嘴里称道,“臣妇阮氏,见过皇后娘娘。恭请皇后娘娘金安。”说着,便欲上前行礼。

秦若水立时睁开眼来,侧过身子,半托起阮蕙的一只胳膊,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之间,本情同姐妹,又何须如此大礼?”

阮蕙不由得愕然。秦若水竟不肯受她的大礼?

秦若水站起身来,伸手指着阮蕙身后的蒲团,笑道,“你若不嫌弃,咱们就坐在这里说会儿话吧!”

阮蕙自然不敢拒绝,便依言在蒲团上坐了下来,看着秦若水在她对面盘腿坐下,那姿势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打座的姑子一般,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浑身上下也开始有些不自在起来。

秦若水似乎也看出她的不安,当下便又笑道,“此次进宫,怎么也不来瞧瞧我,还要我派人过去请你?”

言语之间,用的竟是寻常人家的“你、我”称呼。

阮蕙不由得顿生警惕之感。上次在那样的地方,一身褐衣的秦若水还自称哀家,怎么这会儿竟又用了寻常百姓人家的称呼起来了?难不成竟会是因为阮薇突然晋封为淑妃的事?

这样一想,她随即客气地笑道,“臣妇奉命前来晋见淑妃娘娘,一解淑妃娘娘思家之情,本就是皇后娘娘额外施恩,臣妇已经感激不尽,哪里还敢擅自前来打扰皇后娘娘清静?”她本想说“清修”,想了想,还是改说了“清静”。

秦若水脸上便露出淡淡的冷笑来,“今日你来见淑妃,那是圣上的恩宠淑妃,哪里是我额外施恩?我现在呀,不过是个傀儡,装装门面而已,哪里还有对别人施恩的权利?”

阮蕙听着这话不像,当即便笑道,“皇后娘娘怎么一下子如此谦逊起来?您是咱们大周朝的国母,整个后?宫之主,怎么会是傀儡呢?这样的玩笑,您跟臣妇开开尚可,若叫别人听见,还不知会传出怎样的流言呢!”她有意无意之间,也用了似笑非笑的口气,看起来,也并未把秦若水的话当真。

秦若水慢慢收了脸上的冷笑,却又显出落寂之色来,“你难道真没看出我现在的处境艰难来?”

“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若是处境艰难,那些比皇后娘娘身份品阶低下的妃嫔们,岂不是难到了极点?”阮蕙故意笑道。

“佑王妃,你就莫再跟哀家装糊涂了。”秦若水终于按捺不住向阮蕙摆了摆手,“今日进宫,你难道还没看出什么异样来么?”

“臣妇愚昧,还请皇后娘娘明示。”阮蕙作出困惑的样子,定定地望着秦若水。

秦若水似乎不确定她是否在装模作样,也回眸看着她,两人的目光便在空中交汇,好半晌,她才笑道,“哀家因为郭月华腹中胎儿不幸流产的事,已经被圣上嗔怪了一番,他还责令哀家,若宫中再出现此类事故,必拿哀家是问。你说,他这不是故意令哀家为难么?后?宫如此之大,人员如此之广,环境如此之复杂,他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哀家身上,你说说,哀家的处境还不艰难?”

这番话,虽是有说有笑,言语之中,却饱含着无奈与悲哀,在阮蕙听来,这才像秦若水真正的腹中之语。

许久,阮蕙才开口说道,“原来,皇后娘娘的处境,果然比臣妇想象的更加艰难。”

“是么?你果真想过哀家的处境艰难?” 秦若水似乎料到阮蕙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便继续追问,“那你说说,哀家怎样做,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我又不是你的智囊。阮蕙心里暗暗腹诽了一句,却微微低下头去,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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