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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逐庭月-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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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向他眨了眨眼。镜司昱痊愈后我便引流殇云去见他,镜司昱颇喜欢流殇云,每每看到他总是缠着不放,流殇云虽老大不小了,还是改不了少年心性,难得有人欣赏他的把戏,自然跟镜司昱很是投机,镜司昱“爱屋及乌”,对我这个搭线人也很是友好。

一阵紧迫感随即而来,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镜司羽,目之所及果然是一片绯红,他端着酒盏,斜眼睨着我,说不出的风流韵味,这样一个尤物,可惜投错了男胎,不然凭这样的样貌,怕是要天下大乱。想到他翘着兰花指媚眼横飞的样子,想到全天下的男人都为他争得头破血流不死不罢休的样子,我心里觉得前所未有的痛快,不禁嘴角上扬看向他,镜司羽大概没想到我回来这么一个反应,拿着酒盏一时有些发怔。

我心中更是得意,却并不觉得压迫感有所减轻,余光看去,只见左上首坐着一人,年纪与镜司羽相当,头发束成几束盘于脑后,虽身着汉服,身形看起来却较几位皇子挺拔魁梧的多,五官及肤色也较深,想来定是那位当年越氏国兵败求和时送来的越氏质子——二王子上尧骅歆。难道刚刚迫人的目光是他?仔细打量,上尧骅歆面方额宽,眉目英挺,样貌很是大气,但是目光却躲躲闪闪、唯唯诺诺,与他长相极不相符,怎么看不过一个资质平平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气场!我不由心里暗骂:詹台千瞳,不过是给镜司澈写了首绝情诗罢了,怎么如今脑子也不好使了,变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千瞳,快些见过上尧王子。”皇后见我一直看着上尧,出声提醒道。

我回过神来:“臣女詹台千瞳,见过王子。”

上尧骅歆也连忙站起,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小姐多礼了,上尧见过小姐。”上尧行汉礼的时候颇有些不伦不类,一旁的皇子们不时窃笑,上尧更是一脸窘迫,涨红了脸。

“好了上尧不必拘礼。”皇上示意上尧坐下,转而对我说道:“想必你也知道了朕请你来的目的了吧!”如沐曳所说,皇上今日兴致的确很好。

“是,皇上是想让臣女任酒令官,为大家行酒令助助兴。”

“不错不错,正是此意。”

我心里略一计较,顿时有了想法:“好啊,那千瞳可要向皇上先讨个旨,既然皇上委任千瞳为酒令官,那一切都要听我指挥,任何人都不能违抗。”

“就知道你们詹台家的丫头最会跟朕讨价还价了,答应你便是。”皇上指着我,看着皇后道,皇后不语,只是笑得温婉娴静。

我便开始狐假虎威:“此次行酒令,除九殿下和十二殿下年幼可不参与,在座其他众位须得听我号令,不得有违。来人,把杯子撤下去,换大碗!”

☆、第三十四章 酒令 (2569字)

“哈哈,千瞳好魄力!”皇上出声赞道。对着一脸质询的傅义坤说:“叫他们都按千瞳丫头的意思伺候着!”

傅义坤应是,带人换了酒具,满上了酒。

“置文房四宝、筝琴刀剑”我再开口。

众人都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看着这一番折腾。

一切备好,我吩咐人拿了竹笛,身旁皇上早已按捺不住:“千瞳丫头,你到底要玩儿什么花样?快跟大家说说。”

“是。”我应道,“此酒令一局定胜负。待会儿千瞳会奏几曲,在座诸位皆可以以现场物什应景相和,不过每人不得相同。第一位和出我曲声的饮一碗,第二位饮两碗,第三位饮三碗,以此类推,这最后一位嘛……”

“可就要饮七碗!这最后一人真是悲惨啊,物器已用尽,不能重复,只能吃了闷亏了。哈哈哈千瞳丫头你够狠,是想活活醉死我们啊!”皇上笑道。

“皇上莫不是想违命?不参加也行,皇上认输,再自罚三碗便可。”

“千瞳丫头激我?因着你这句话,朕不但不认输,还定要争个头名不可!”皇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父皇想争先?先过儿臣这一关。”太子巧笑嫣然。

“父皇也要问儿臣答不答应。”

“是啊父皇小心了。”

各位皇子相继宣战,皇上更是来了精神:“你们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别忘了姜还是老的辣!”

“父皇加油!赢过哥哥们!”九皇子和十二皇子在旁煽风。

皇后也不由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虎视眈眈,倒小看了我,我今日也要为天下女子们争口气!”

我却一直关注上尧骅歆,只见他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越氏蛮夷之族,琴棋书画皆是不精,若是舞刀弄剑倒是不错,但只要动手,必能看出他武艺深浅,不知他要如何应对。

一切准备妥当,竹笛置于唇边,手指灵动,吹出一曲《云中月》,曲调悠扬,婉转清淡。

刚刚虽说大家对这第一争得很是激烈,但真的行酒令,这一二位,自然是要让给帝后的。只见皇上略作沉思,便胸有成竹走下台阶,笔墨一挥,一副月隐云中的丹青毕现,浓淡相宜,月下池塘片片莲花,栩栩如生,仿佛莲香扑鼻而来,众人皆连连叫好。皇上回头,正好与皇后目光相撞,两人默契相视一笑,皇后端起一碗酒起身,行至皇上身边,皇上接过,一饮而尽,皇后接过皇上手中狼嚎,梅花小楷跃然纸上,却是那首《水调歌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最后一笔落下,帝后相携回座,众人连连称道,由于皇后不胜酒力,只饮了一碗,另一碗由皇上代饮。

接下来是太子,我满心想看他出丑,于是曲调一转,换了首激昂大气的《塞上风》。众人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一脸茫然,六皇子和八皇子更是四目相对,面露难色,的确临阵变曲,诚然措手不及。太子脚步一顿,继而望向我,我挑衅地看着他,却只见他仍是嫣然一笑,继续走下台去。诗画帝后已占,我本以为他这样妖娆魅惑的男子应该会选择筝琴这类的乐器,却不曾想到他径直去了武器架,选了把剑,和着我的笛声舞了起来。

说心中没有惊讶是不可能的,我竟不知道镜司羽会武功而且剑法如此精熟。看着眼前翻飞的绯红身影,脑海中不由划过一片紫,不禁想到十三岁的第一个早晨,詹台玦衡也是在我的笛曲中舞剑,手下一紧,吹错了两个音,下意识看向镜司羽,却见他没有因我的错误乱了阵脚,反而手腕轻挑,挽出一个个美丽的剑花,我的错误倒是成就了他,仔细看去,他剑法与詹台玦衡不同,詹台玦衡以速度至上,一招一式犹如疾风闪电,力道十足,而镜司羽更重急变,招数变化莫测,就如他的称号“诡谲”一般,而且出招狠决,倒不像他外貌那般娇柔魅惑。

“叮”一声箭回鞘,镜司羽亦是博得满堂彩,尤以皇上最为赞赏:“太子的剑术又精进了,怕是再练下去,老七和玦衡就都不是对手了。”

猛一听到镜司澈和詹台玦衡的名字,心里又是一阵混乱,大感二人阴魂不散,詹台玦衡的武功我是见过的,可是听皇上所言,镜司澈也是不亚于他们二人,我知道他那样优雅的人挥剑杀敌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接下来六皇子执酒作诗一首、五皇子一展刀法、八皇子抚琴,都一一过关。

终于轮到上尧骅歆,殿上顿时静了下来,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上尧骅歆。

这一番下来,场上器物零零总总已经差不多尽用,我又有意为难他,又换了首《舶洲渡》。只见他抬头向我看来,目光刹那间闪过一丝阴冷,继而恢复恭顺平静,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却生生让我在心里打了个冷战。

这个上尧骅歆绝对不简单!

他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侧耳静静听着我的笛声,久久不语。

皇上开口,声音中不免带着一丝得意:“上尧王子,你生长在越氏蛮夷之地,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研究不深,武艺又有朕两位皇子在先,若对不上来也不必勉强。”

皇上摆明是在耀武扬威!只见上尧骅歆也不答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只见似乎是犹豫了下,顺手拿起一只筷子,和着我笛声的节奏,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酒碗。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吹奏,在场的人包括皇上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大家似乎努力在挑错,却发现根本是无懈可击,我说可用场上任一器物,自然包括酒碗,前面的人大动干戈,却不知道解决之法竟然如此简单。

敲击声随着我笛声的停止而停止,上尧骅歆端起酒碗将酒一饮而尽。

在上尧骅歆仰头饮酒的瞬间,皇上眼中杀机顿现。

上尧骅歆连饮五碗,脸上便有颓色,只见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指着皇上说道:“珺月国君,你们什么诗啊词啊这些风雅玩意儿我确实不懂,但是我更不懂的是,不就和个曲子嘛,你们却要搞那么复杂,我知道你们拐弯抹角地笑我,可是我倒觉得啊,你们这些所谓的文人雅士,还不如我们呢哈哈哈哈……”

我皱了皱眉头,余光瞥向皇上,短暂的他沉默开口:“王子醉了。”看不出什么表情。

“本王子没醉!作诗我不行,但是要论喝酒,本王子是千杯不、不……”未等说完便听皇后一声惊呼,只见上尧骅歆竟当着圣上的面吐的一塌糊涂。

“王子确实醉了,来人,扶他下去歇着吧。”皇上用袖口捂着口鼻,虽然面色不豫,却没了杀意。

待上尧被人拖下,皇上轻抚额头开口:“朕累了,散了吧。”

“是。”我跟着皇后皇子一齐跪下。

☆、第三十五章 掩护 (2931字)

找了理由哄了姨娘先回,我顺手拉过一小太监:“上尧王子呢?”

“皇上下旨留王子在宫中歇息,待明日酒醒后再行回府。”

我了然,问了他歇息的地方,便寻路而去。

然而还没到目的地,我就发现了他的踪迹,看他的背影灵巧得很,一点都不像喝醉的样子,鬼鬼祟祟地躲在假山石后探头探脑,像是在等什么,连我出现在他身后也不知道。

我透过他张望,看到对面的居处,大吃一惊:逸兰宫!这是逸德妃的住处,这么晚了他躲在这附近做什么?

疑惑不久便揭开了,只见房门打开,睦宁公主娉婷而出,在院中站定,抬起清丽的面容,呆呆地对月出神。

虽然月黑风高,我仍能感觉得出上尧骅歆那一瞬间浑身散发的激动与喜悦,想来肯定是呆呆地看着公主,连呼吸都忘了。

看到睦宁公主,不由想起那次偷听到她与詹台玦衡的对话,两次见她都是躲在暗处,都是无意为之,想想就郁闷,心想上尧你谁不好喜欢偏偏看上她!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睦宁主公幽幽念道,声音凄凄切切,蕴含无限哀怨,愁绪出现在眼角眉梢,平添一份柔弱,更显得美丽不可方物。

怕是又想到詹台玦衡那个冷血了!我没好气地想,不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有什么好的,睦宁还对他念念不忘的。

再看上尧骅歆,只见他身躯一震,手无力地垂下。我心下疑惑:难道上尧听得懂睦宁所吟的诗句?若真是如此,又何来他不通诗词之说?!唯一的解释,此人太会演戏了,竟骗过了我们所有人!若放他回越氏,那今后珺月怕是不得安宁了。

想的正出神,却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响亮的撞击声,定睛一看,原来是上尧骅歆后退时一脚踩在了活动的石头上,这便发出了声音,补救已然不及,只闻得睦宁娇声怒道:“是谁偷听本公主说话?!出来!否则本公主权以刺客论!”

看来睦宁也不是个好惹的主。我见上尧顿了顿,似是长呼了口气,抬脚准备自投罗网,急忙抢先开口:“是臣女,公主恕罪。”然后迈步而出。

径直从上尧骅歆眼前走过,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是?”睦宁看我一个女子,穿着又不凡,皱眉问道。

我尽量以我最为端庄优美的姿态走到她面前,躬身行礼:“臣女太尉之女,詹台千瞳叩见公主!”

“太尉之女?那詹台玦衡是你的……”

“回公主,是臣女的兄长。”一面回话,一面看到对面已无人影。上尧骅歆,现在你心里肯定有的煎熬了。

“哦,听闻詹台家的小姐经常进宫小住,不过都是住在正坤宫,很少出来,故而一直未见过。”睦宁语气亲切了很多,想来是知道了我与詹台玦衡的关系,“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呢?”

“回公主,臣女因着无事出来走走,不曾想听到公主吟诗,又看到公主站在月下,以为是嫦娥仙子下凡,故而看得呆了,惊扰了公主,望公主恕罪。”好话谁都喜欢听,夸一个女子美自然是不会错的。

“呵呵,”果然,睦宁用绢子捂嘴轻笑,娇颜微红,“千瞳妹妹取笑了。”

“公主金枝玉叶,千瞳怎当得起您一声‘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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