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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殊宠-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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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桐原本就喊着要下车,自然安全带早已经解开了,何毕真这一猛地急刹车,巨大的冲力差点将她甩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去,要不是右手边的男人即使揽住了她的腰的话。

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苏桐冷冷的看着驾驶座的人,而那个人却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和她有的一拼。

“桐桐,等一下。”秦文看她气呼呼的样子,心中不免好笑,可望向何毕真的眼角,还是暗含着不赞同。

“怎么了?”苏桐疑惑。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对话,秦文忆起那日她去机场接他的场景。也是送到这里,她便要求下车,然后她说,那个牢笼里,有她爱的人。

爱的人?真是讽刺!

“明天,能不能和我出去走走。”

苏桐柳眉微蹙,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无奈,秦文却赶在她的拒绝出口前开口。

“我没来过日本,只是想要逛逛,可是我也不熟悉这里。”

“可是……”她虽然来日本有些时日,可是,她也不熟啊。她整日不是在家发呆,就是昏睡,哪里提得起兴致去逛什么大和国土。

见她仍旧面有难色,秦文伸手拉住提背包带子的手掌,不出所料的冰凉如寒铁。

“桐桐,我想去,看看樱花。”

一话落,面前的女子瞳孔微睁,看他的眼里都是怔愣。

……

“秦文,樱花什么时候开?”

“三月啊,怎么了?”十七八岁的少年,温润如玉的连声音的如暖玉一般丝滑。

“听说W大的樱花很美。”靠在他背上的少女,一边的转着手中的铅笔,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硬生生将一支铅笔转出了眼花缭乱。

秦文微笑,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后背女子身侧摊开的那本高校杂志,面向他的那一页,一簇簇粉色的樱花缵在枝头树丫上,远远地看着像是一片片粉红的云,极美。

“想去看么?”他问她。

“恩。”空着的手飞快的翻着杂志,贪婪的看着书中的美景。

“那好,那我们一起考去W大,我陪你日日看樱花。”

“噗,樱花怎么能日日看呢。花无百日红的。”

“桐桐,你可以再迟钝点的。”

“……”某人默。

“桐桐,”他喊她,声音清朗温润。“我是说,犹喜生同时,日日与卿好!”

日日与卿好!日日与卿好!

黑曜石眼眸沉浸在回忆中不能自拔,曾经少年如风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不决,一声声的说着:日日与卿好。

“哥?”

刚放好自行车走进敖碧居的唐吹衣竟然在客厅瞧见了自家哥哥!惊讶的喊了一声后低头去看腕表,这个点,她家老哥竟然已经回巢了,啧啧!

临窗而立的某男回头,看着唐吹衣和她脚下的雪地靴。

“我嫂子呢?”左右张望没见到人,唐吹衣好奇的问道。

唐鹤雍挑眉看了一眼唐吹衣,又回头去看窗外,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向他问起苏桐的行踪。他看起来像知道她在哪样子么?还是他们都理所当然的觉得,他应该知道?

很可惜,他们的理所应当到他这里,就什么也不是了。

“哥!”

唐吹衣见他不答话,又喊了一声,脱了靴子盘脚坐在沙发上,伸手抓了一块美人酥扔进嘴里咀嚼着,漂亮的桃花眼闪呀闪呀闪,到处乱看。

“吹衣,我和你说过的,去英国的事,你考虑好了么?”

几乎是唐鹤雍话出口的下一秒,沙发上的人原本乱转的眼倏地寂静下来,神采再无。

“我,”她唇角嗫嚅了半天,却始终未能成句。

唐鹤雍在她身侧坐下,长腿一伸,舒适的靠在沙发上,半晌不语。

“哥,我、我不想去。”

仍旧是这样的回答,这些年来,他每一次提及出国时,她都是这个回答。可是,既然前方已经没有路了,又何必要披荆斩棘的走的头破血流呢?

有些人,时日再长也无法相爱,不是你不好,只是没有缘分罢了。

“吹衣,就今年吧,这学期的课程结束后,你直接向英国那边递交申请书。”唐鹤雍闭着眼,没有去看妹妹的表情。

“我说了,我不想去英国。”

唐吹衣坐直了身子,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龇牙咧嘴。

感受到她情绪的起伏,唐鹤雍睁眼看她,如出一辙的桃花眼,男的冷清,眸色微冷;女的怨愤,像是遭到抛弃的小兽。

“去不去,不是你说了算。”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和她纠结,说完站起身就要上楼,却被唐吹衣拉住。

“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想去,我真的不想去,你就让我呆在这里可以么?我不想离开你和妈妈,也不想离开嫂子。”她漂亮的眉毛打结,眼角闪亮。

“吹衣,有些东西当断则断,离开,或许会有更好的生活。等有那么一天,你足够优秀勇敢,你能坚定的从他面前走过,且带着一份从容时,再回来吧。”

从容?面对川秀哥哥么?

他纵有千般不是,万般辜负,可他毕竟是我爱的人,要从容面对,何其难?

“哥哥,如果嫂子要离开去英国,你会答应么?”她望着自己的哥哥,一字一顿。却不想,最终,一语成谶。

☆、他们是两情相悦

“我和桐桐不一样,我们是;”唐鹤雍回头看着沙发上的人;眸光一寒,“我们是两情相悦。”话有些狠;但是为了他唯一的妹妹能有新生活;他唱回红脸也无妨。

突来的灰败之色席卷了唐吹衣的眼眸,也让唐鹤雍心中微微泛疼。

是啊;人家是两情相悦;而她,只是异常遥遥无期的单相思。其实哥哥说的未尝不对;他从来都是疼她在心底的。可是……

总以为我们很爱某个人;会一生一世爱下去;直到沧海变色;海枯石烂。当所有人都告诉我们;不要执迷,他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好,但是我们,宁可相信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童话,也不愿相信身边的人所说的话。

“哥哥,我不想放弃,至少现在还不想。你不要送我走,好吗?我只是希望在很久很久以后,即便我和川秀哥哥最终也没能走到一起,至少在我回忆起这段时光时,我不会后悔、遗憾什么。”

唐鹤雍看着她眼角的忧伤,心中再也不能强装冷静。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过将大岛绑过来,直接逼迫他娶了唐吹衣。可是,他又深刻的明白,强扭的瓜不甜。那样不仅仅是不尊重大岛,更是葬送了唐吹衣这一生的幸福。

思及此,再反观他和苏桐,若如最终两人都没有相爱,就如同她来时一般相敬如冰,那也不会有今日的美满。

幸好,他爱她,幸好,她也愿意爱他。

“吹衣,不要这么任性,有的东西该放手的时候,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放手。”

任性,她因为长久以来的爱恋,任性的纠缠着大岛川秀,暗中干掉了他身边一切的莺莺袅袅;因为舍不得放手,至始至终的不顾脸皮的跟在他左右;因为心中始终不曾湮灭的期望,她用向日葵的传说迷惑自己。可是这些,这所有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任性,而任性这东西……

“哥哥,越来越任性,是因为爱得太深。”

唐吹衣的一句话,震得唐鹤雍心底发疼,一阵疼过一阵。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妹妹: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坐在沙发上,拉着他的一只手,泪如雨下。

大岛川秀是她的太阳,在她曾经暗无天日的年华里,给她带来欢乐,让她学会宽恕。她将那句话印刻在心里,在支持不住时,在撑不下去的时候,都会反复的拿出来念上一遍:向日葵啊向日葵,罩子放亮点,腰杆挺直点,太阳走到哪就跟到哪。她的太阳还在这里,她怎么可以离开?

谁先不爱,谁离开,而这是场单相思,所以,注定了她不会离开。

“可是……”

“你们怎么都在?”

清润的嗓音带着些惊讶从敖碧居的正大门传进客厅,客厅里的两人不由得抬头望去。

驼色的大衣,棕色的双肩背包,磨白的窄脚牛仔裤,与唐吹衣一摸一样的雪地靴裹在来人的小腿处,映衬着那双腿又长又直。

“怎么了么?”见两人都不说话,苏桐不解朝里走着问道。身后的大门没有关好,隐隐有风吹进来,吹起她柔软的黑发,凌乱肆意。

唐吹衣一下子回过神来,飞快的擦掉脸上的泪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去够茶几上的美人酥。站在沙发边缘的唐鹤雍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眼神不经意间瞄到了不远处的古董挂钟,时针分针不偏不倚,都指在6上。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见两人各怀心思,仍旧不说话,苏桐有些郁闷。动了动有些冻麻了的双腿,朝着沙发上坐去。刚刚,在门口,站了太久,久到她觉得再不推门进来,就会冻晕过去。

屋里很暖和,可能是冻了太久,突来的温暖让她飞快的艳红了两颊,只是进门就已经冻得通红的鼻头没有任何改变,仍旧红的像个小丑。靠在沙发上的人,因为其他两人的沉默,渐渐生了困倦之意。

“嫂子!”

唐吹衣一声惊呼唤回了唐鹤雍的关注,快如猎豹般的身手,一下子托住了某个人歪向一边的脑袋。

苏桐感觉朦朦胧胧中,有人大喊了一声嫂子,她慌忙的想睁开眼睛,却有些力不从心。

“桐桐?”唐鹤雍抱住她,拍拍她的脸轻喊道。

半睁着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苏桐微微一笑,因他眼里的焦急。进门后,他飘向时钟的眼神没有被她忽略。

6点,的确是有点晚了。

“可能是回来的路上,太冷了,我有点受凉了,我想先睡一会儿。”

她的声音小的如蚊哼,她却察觉不出,只是抱歉的看了一眼唐吹衣。

唐鹤雍将她抱起来,朝着楼梯走去。伏在他肩膀上,苏桐看着那个沙发上一直目送自己的短发女子,莞尔一笑。轻扬的唇角,温柔的表情,所有的安慰与怜惜,都融进了那一笑里,隔着空气和空间,送进了短发女子的心里。

这世间,有很多事,别人无论如何去说,去做,都不如当事人自己想通来的好。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不是庄周,你怎么知道到底是庄周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庄周?

南柯一梦,一梦二十年,她却未能梦见自己是否点得头名状元,悠然转醒时,早已深夜。床头灯开着,昏暗的光线不会刺眼,又恰到好处的让她能看清屋子。脑袋微微右转,如期对上一双勾魂桃花眼,眸色倾城。

“醒了?”他问,掖了掖被角。

无声的点点头,苏桐就这么看着他,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男人的手探向额际,带着些温热,让她留恋异常。

“饿么?”刚刚她几乎半昏迷的样子,吓了他一跳,好在没有发热,顾修远问明了情况,只说让他好好照顾她,保证充足的睡眠。

被他这么一问,苏桐的肚子很应景的响了几声,唐鹤雍在她微赧的神情中拨通了楼下的电话,清粥一直用文火顿在厨房,马上就能端上来食用。

唐鹤雍挂完电话回望平躺在他身侧的女子时,那女子也正好凝望着他,两两相望时,竟生出了一种历经流年到白头的错觉。

有的时候,就这样相互看着,什么也不做,似乎就已经到了她想要的,天荒地老。

“叩叩!”

一阵敲门声传来,苏桐恍如梦境被扰,飞快的移开视线,在唐鹤雍起身下床后,捂住心口。那里,那个她拳头大小的小心脏,正以她几乎不能承受的速度剧烈的跳动着。

唐鹤雍端着红木托盘进来,走回床前。苏桐已经自发的爬了起来,坐直了身子便朝他伸出了双手。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此时的样子,像是个讨要抱抱的小孩子。

拿过一旁的枕头搁在她后背,“靠好了。”他说完,将手里的托盘整个放在床头柜上。

被他调亮的台灯下,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端起白玉瓷碗,右手捏住木勺,轻轻搅动着瓷碗里的白粥,好快些降低碗里白粥的热度。

他本就生的好看,五官俊美撩人,如今在这样的灯光下,做着这么温情缱绻的动作,看的苏桐几乎落泪。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生疼生疼的。

“怎么了?”将试过温度的木勺递到她嘴边,却发现靠在床头的人眼中湿气氤氲,唐鹤雍有些诧异。

苏桐生生将想哭的冲动给压下去,小嘴一张,咬住木勺,吞下里面的白粥。他又勺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她再次张口,吞下。两人就这么一递一张嘴一吞下的配合的天衣无缝,不一会儿,白瓷碗里的粥少了一半。苏桐伸舌将他再次送来的木勺抵在唇边,大眼瞄向托盘里的小菜。

那些小菜,都是陈妈亲手做的,好吃之程度,绝不亚于外面任何一家星级日式料理点的小菜。

被她伸舌的萌样打败,唐鹤雍笑出声,将木勺放进碗里,伸手提起筷子夹了一口小菜送至某人嘴边,看着某人心满意足的张口,吞掉它们。

雪白整齐的小牙齿咬着小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苏桐像一只偷食的龙猫,眉眼间都是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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