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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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接触，我眼睛一闭，打算逆来顺受算了。
正在此时，耳边突然听到有人大喝一声：“快去救命！”
是笔仙的声音。杨凡身体一僵，他居然也听到这个声音了。刚刚还满室的春光，气息一下子消散，我们俩讪讪地分开，坐好。我问他：“你也听到了？”
他点头：“千夏告诉过我，你有个笔仙朋友。不是只有你能听到吗？”
“我也不知道。”
这时，笔仙又在大叫：“快去，快去救人，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问：“在哪？救谁？”
“快去王虞家，打车过去，再晚，真的什么都来不及了。”
二十、破坏
十分钟后，我和杨凡已经关掉煤气，坐在去武昌的的士上。问笔仙怎么回事，他只拼命催促我们，说“到了就知道”。
但等我们到了王虞家门口时，笔仙却怎么也不搭理我们了。我和杨凡按门铃，没人来应，只从门缝里传出一些细碎的音乐。我威胁笔仙：“你是不是在骗我们？再不开门我们就走了，说不定人家只是不在家。”
“你们想办法撞门吧，里面根本听不到门铃声的。”笔仙居然一副急得快哭了的样子，我觉得有些纳罕。
我指挥着杨凡撞门，撞了半天，一点效果也没有。我抬头看了看铁门上的商标，居然是盼盼牌。我无奈地跟笔仙说：“你瞧瞧，我们已经尽力了，确实没办法。”
“要不再让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锁眼怎么地一下？”笔仙恳求我。
“好吧。”我拉着杨凡退后一步。能很细微地感觉到，仿佛一阵风从身边掠过，过了一会儿，我听见锁眼里有“咔哒”一声。杨凡立刻伸手推门，门就这样轻飘飘地开了，震天的音乐声顺势泻出，是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吵得人耳朵痛。难怪听不到门铃响。
我和杨凡冲进去。客厅没人，笔仙大叫：“卧室！”
我们跟着笔仙的指引，推开左手主卧的门。杨凡浑身都僵了一下，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进去，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住了。
天哪。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也这么丑陋的场面。
这是一间少女的闺房。粉蓝色的墙纸。窗帘是黄色的。通往更衣间的门半开着。更衣间门外露着衣脚，里面的地上扔着几条跳舞裙子，红的黑的光滑的面料，闪着丝绸的光芒。梳妆台上乱七八糟地放着很多瓶瓶罐罐。床上是浅紫色的床单，床裙上有蕾丝花边。床边放着一小块大红色的羊毛地毯。地毯上有一件粉红色的真丝睡衣，睡衣遮在一双小小的布拖鞋上。大红色的拖鞋东一只、西一只的，鞋面上有金线绣的蝙蝠。
床上，两个雪白晶莹的裸体在纠缠。王虞黑色的长发像海藻般披散在床上，锁骨美得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摸一把。她小小的腰肢被人用手握着，身体无助地摊开，任人啃噬。
那个趴在她身上的男人，正是王岳雷。她的哥哥。
发现我们进来，那两人停止动作，齐齐扭头看着我们，一点没有回避的意思。
王岳雷身材颀长，因为生病，他身上看不出有肌肉，胳膊腿都是细细的，纤细的线条，像少年一样让人怜爱。可是他的表情却有些狰狞，仿佛有火正在他心底燃烧，如不发泄就会爆裂。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歌声好吵，我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是亲生兄妹啊。
杨凡地向前走了一步，颤声叫：“王虞……”
那两人这才开始动作，王岳雷一把扯过旁边的毛巾被，盖在王虞身上，翻身下床，在我的注视下，泰然自若地走出去，进了卫生间。
我注意到，经过杨凡身边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王岳雷擦到杨凡的胳膊，杨凡的身体又是一僵。一个搞笑的问题从我心里冒出来：对杨凡来说，谁的背叛更令他难过？
王虞裹着毛巾被下了床，冷冷地看着我们：“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瞠目结舌。和自己的哥哥上床，她一点也不惊慌，仿佛被抓到的人是我和杨凡。杨凡说：“我们正好路过……你们没关上门……”
“你看到了？我们现在没时间会客。你们走吧。”王虞仍是冷冷地说。
我脸“腾”地开始发烫，杨凡若无其事地说：“我们有事想找岳雷谈一谈。”
“我一起跟你们出去谈吧。”王虞说，自顾自地进了更衣间。今晚的她，先是性感妩媚得像个小女人，现在又冰冷强势得像个女神，平时看她一点不像知音大编，现在可有些像了。
笔仙说：“快答应，不要让他们单独相处。”
我和杨凡自觉地到客厅坐下。王岳雷从卫生间出来，坐在我们对面的凳子上，看着我们，一言不发。
他应该已经洗过澡，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淡淡的肥皂香开始飘散。我对着他看了很久，那种装出来的热络已经消失，但也没有羞耻的表情。
杨凡一直面色铁青，身体也绷得紧紧的，我数次看他的眼睛，仍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慢慢明白笔仙为什么这么急地让我们冲过来，真的是救人，再晚，也许王岳雷体内那人，已经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二十一、美女之间的谈话
王虞洗完澡，换上一件银色的吊带长裙，婀娜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杨凡仿佛心事重重，收拾起嬉皮笑脸，对王岳雷说：“我们谈下吧。”
王岳雷不看他：“现在不是时候。”
杨凡脸色铁青，腾地站起，大步跨到王岳雷面前，揪住他的衣领：“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岳雷拂开杨凡的手，慢悠悠站起：“你还有理了不成？”
我站在那，不知该不该插手，上前分开这对怨侣。王虞看了看杨凡，又看了看我，一跺脚，上前扯了扯王岳雷的T恤下摆：“哥哥，我想和肖小姐到外面谈一谈，要不你们去给我们护驾？”
好家伙，一看哥哥对我冷淡，马上改口叫“肖小姐”了。转眼间，王虞已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小脸上神色黯然，嘴角向下撇，眼里已浮上泪珠。她没问过我，也没问过杨凡，只是对着她的哥哥撒娇，可是两个男人的神色都明显松懈下来，脸色还是冷的，空气里危险的味道仍在漂浮，人却都已经开始往屋外走。我也只好跟着。
我们找了个清净的酒吧，我和王虞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那两个男人都坐到吧台上喝酒，互不理睬。不一会儿就有个男的上前找杨凡说话，又一个女的对着王岳雷冲上去。王岳雷冷冷不理人，那女人一会儿就败下阵来。而杨凡却笑魇如花。我不由得佩服他，在这种心情下，还能发出勾搭人的气息。
王虞看了我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肖小姐，我建议你离开我哥哥。”
“就因为你们……？”我看着她。
“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王虞问我，一边眉毛挑得高高的。
我迟疑。她已经笑着说了起来：“你是处女吗？我是。我已经23岁了，可是我不愿意把自己给任何人。除了我的哥哥。”
我一呆，觉得脑袋涨大了几圈。这姑娘，一开口就爆猛料。
“我第一次发现事情不对头，是在14岁的时候。那个夏天，哥哥考上湖北大学，开学后就要到学校去住校。我舍不得他，每天缠着他一起玩，哥哥一向和女同学关系很好，但还是抽出时间来陪我玩。有时候甚至让他的女同学陪着我和他去看电影。
“那天晚上，天很热。我感冒了，不能吹空调，只开了电扇，床上铺了席子，还是热得睡不着觉，我觉得浑身都往外冒汗，就把衣服都脱了睡觉。半夜里，我突然惊醒，因为我发现有人在摸我，不是那种普通的摸法，而是像我偷看的，哥哥摸他女同学的那个样子，感觉重重的，而且……”
她犹豫了一下，很短暂，马上就接上下句：“而且那人还爬到床上，压在我身上，吻我的嘴。我没叫，任他为所欲为。”
“那人是谁？”我问，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是我哥哥。”
我觉得头皮一紧，真是王岳雷。那时候，应该是笔仙本人？或者，那时候他就已被现在体内的东西给占据了？我暗暗召唤笔仙，这家伙却又躲起来不露面。
“那天晚上，我一直装作没有醒来的样子，闭着眼睛，但我知道，他知道我醒了。因为我的心跳得很快，他的心跳得也很快。那时他已经是个18岁的少年了，我能感受到他很亢奋。最后，我们什么也没有做，他就又悄悄地离开了。”
我觉得自己仿佛在看知音小说，听得心烦意乱，口干舌燥，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王虞不看我，纤细的手指把玩着家门钥匙，接着说下去：“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哥哥光着身子从他房间出来，我脸红了，他的脸也有点红。但是我们都装作没看到。我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像平常一样的买豆浆油条过早，然后哥哥出去和女同学约会，我去找我好朋友玩。只是之后几天，哥哥也感冒了。”
说到这，王虞笑了起来，有些得意。
“那之后，哥哥对我明显疏远起来，一般不会和我单独相处，就连进我的房间前，也学会了先敲门。开学后，他真的搬到学校去住了。我们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每天早晨醒来，走出房间就能互相看见，也不能每天进家门就互相看见，我觉得很失落，每天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他们开学就去军训，一个月都没回家，我盼了一个月。从来没有和哥哥分开那么久，我很想他很想他。终于熬到国庆节，哥哥放假回家，是十一的前一天晚上，我早早就洗好澡，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等着他进门。
“他进门，但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儿，他跟妈妈说，那是他海南的同学，家太远回不去，到我们家来过节。我看着哥哥牵着那女孩的手，给她夹菜，对我礼貌而客气，我觉得哥哥不是我一个人的了，他被人瓜分了、抢走了。那天晚上，哥哥带着女孩出去散步时，我早早回了房间，把门反锁好，却一直没睡着，我把枕巾塞在嘴里，呜呜地哭着，就这样哭着睡着了，连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我眼前仿佛浮现了一个孤独的小女孩，一个人躺在炎热的夏末，想哭又不敢，可怜巴巴的样子。我问她：“你爱上了你哥哥？”
王虞很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这是一件不常见的事情，但它发生了。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哭着睡着，此前我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情伤心过。你知道的，我家条件不错，什么也不缺，追我的男孩子又多，我一个也没理会过。而哥哥……他是一直都对我很好很好的。
“大学里，哥哥很少回家，只要回来，总带着不同的女孩子。刚开始，他们只是牵着手散散步而已，后来，他们就喜欢关在哥哥房间里玩。有时候晚上，我甚至能听到哥哥方里传出呻吟声。如果碰上父母不在家，我半夜起床上厕所，把耳朵贴在哥哥的房门上，还能听到女人尖叫的声音，很快乐，很陶醉。我心都要碎了。”
二十二、那晚，我们脱光了彼此的衣服
“很快，四年过去了，我渐渐长大了，不再是干瘪的小丫头，我考上了武汉大学，追我的男同学几乎打爆家里的电话。哥哥在学校教书，搬到杨园去住，回家的时候，他越来越不敢看我，他的女朋友换了一茬又一茬，没一个长久的。我们不再谈心，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手牵手陪妈妈出门逛街，我们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我回家的时候，他总错开时间，见面也客客气气地问候。
“大一的时候，班上一个男同学追我追得很疯狂，我就答应了他，当他的女朋友。我带着他去找哥哥，让他在哥哥面前搂着我的腰。我看见哥哥的眼睛里喷出火来，他说他很忙，给了我几张钞票，让我带着小男朋友自己玩去。我知道，并不是我一个人在演这场戏，哥哥他……他对我也不单纯。”
王虞的脸上，浮现一个复杂的笑容，既得意，又嘲讽。
“那时候，爸妈忙着把生意做到国外去，我已经搬到现在这个房子来住，没人管我。我有直觉哥哥会去找我，那天，我没有回学校宿舍。晚上十点，哥哥喝得烂醉，出现在我家里。他抱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睛红得像狼人……我抱着他，哭得死去活来。那个晚上，我们脱光了彼此的衣服，赤裸裸地抱着，我们躺在一张床上，他拼命地吻我，差一点就要了我……只是，最后关头，他还是没有继续下去。
“我们是亲生兄妹，这一点毫无疑问。我们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