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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东宫错之棋子皇后-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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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她语带哽咽。

浮水千层酥饼作工极为繁复,他这个天之骄子竟愿意为她洗手做羹汤,要她如何不感动。

“真的?”花借月喜出望外,旋即又掀开一个食盒。“多吃一点,我还做了杂芋饼,我们一起尝。”

闻言,她皱起眉。“你喉头痛着,怎么尝?”想起他的伤,她又是一阵疑惑。他到底为何会受伤?至今都未找大夫医治,也不知道伤势是否有再恶化?

“可以,再痛也要和你一起尝。”她担忧代表她在意,而她的在意就是治愈他的良药,痛不再是痛,而是极致的喜悦。

梁歌雅怔怔地看着他。夸张的妆容遮掩不了那双眸噙满的深情,那儿没有丝毫算计,像是朗星般灿亮,隐隐打动着她。

“吃一口。”他拿起杂芋饼,撕了一口喂进她嘴里。

她没有抗拒,乖乖的张口,含进嘴里是她思念的家乡味,还有她梦寐以求的爱情甜蜜。看他咬了口,嚼了好几下才咽下,瞬间他身子一颤,那痛楚彷佛就传到她身上,好疼。

“再嚼匀一点。”她忍不住交代。

“好。”他应着,再喂她一口,问:“好吃吗?”

“很好吃。”〖Zei8。Com电子书下载:。 〗

“再吃一点,配点汤。”

“嗯。”

两人的互动俨然像对恩爱夫妻,教秦大娘看得好难为情,忍不住咳了声。“还说只是朋友。”

梁歌雅抬眼望去,小脸瞬间发烫。

糟,她忘了秦大娘也在这里!

“你们慢慢吃,吃完咱们再来聊聊那七月地动一事,还有怎么吓你秦叔。”说完,秦大娘赶紧走人,免得两人尴尬。

但她这一走才真让梁歌雅尴尬起来。

她垂着脸喝甜汤,一个不经意呛到,不住地咳着,背后随即有个力道轻柔地拍着。

“喝慢点。”

她没退开,接受了他的轻拍,停住咳后才问:“听秦大娘说,你预言七月会有地动?”

“嗯,其实我忘了跟你说,我除了是个南北货商外,也是个术士,若不是即将发生的地动会造成许多伤亡,我是不会泄露天机的。”他说得煞有其事。

梁歌雅忍不住想,要是她不记得一切,肯定会被他瞒骗,不过,他这样还真不是普通的滑稽,那妆浓得好可怕。

“所以歌雅,你得帮我,我说的话他们不见得相信,但你说的就不一样了。”

昨儿个听完他说的话之后,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分明是心存怀疑。

那是正常的,他能够理解,毕竟他是个陌生人,不过没关系,只要歌雅为他背书,一切就水到渠成。

“那你可知道确切的日期时辰和范围?”她不点破他,当务之急是将地动一事处置妥善。当初她和巳太一聊过此事,但详细情况并不清楚。

花借月微眯起眼,很像一回事地掐指算着。“如果我没算错,应该是在七月十四日的丑时一刻,范围则是城中攀凉街以南。”他看过巳太一回报的书信,最严重的灾情都在攀凉街以南。

他努力回想,突然一道笑声响起,抬头就见她笑得肩头一颤一颤的。

“歌雅?”

“没事。”她忍住笑意,努力正色道:“待会先送你去医馆和旭拔他们会合,我有事要到城西郊一趟。”

“我陪你去。”

“好啊。”真有心忏悔的话,就让她看看他的表现。不过那张脸,恐怕持禄见了又要哭了。

在孤岭村用过早膳,将秦叔吓得又叫又跳后,梁歌雅确认花借月气色不错,和他一同前往边境楼。

边境楼在映春城西郊三十里开外,依虚影山而建。

虚影山是东北走向,最北端为金乌和大邹的交界,西边则和西武为界,虚影山从东北到西南设下不少哨楼,共有四座边境楼,如铜墙铁壁的边墙隐身在翠绿林间。

而她要去的是西防边境楼,那是以往梁叙雅负责镇守之地。

护国公府就在映春城北郊,但梁歌雅记得父亲几乎都待在西防边境楼,抵御那时不断进犯的西武,只有当战事稍缓时,娘才会带着她到西防边境楼找爹,在那儿过上几日。

两匹马并行进入虚影山,然才到半山腰便遇见哨兵。

“此为边境重地,寻常百姓不得擅入!”哨兵在哨楼上喊着。

“请通报石震总兵,梁叙雅之女求见!”

那哨兵闻言,再启口时,话里已经带上尊敬。“请两位稍候!”

梁歌雅松了口气,就怕石震已经离开边防军。

“石震、卜招贵、慕西钊、薛海这四位总兵各镇守一处边境楼,所以你别担心,一定可以见到他们。”花借月安抚着她。他看过回报的书信上,有提到这四位将军皆负责地动后的善后工作。

梁歌雅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他对她还真是一点防心皆无,不像她从一开始就怀疑他。

“届时,可以请石将军暂时收容城南的百姓。”他掂算着,想着如何降低伤亡,倒没想到她亦做着同样打算,真当她是回故乡省亲的。

“收得了那么多吗?”她垂着眼问。

在六年前的那场战役之后,金乌西武就签下互不侵犯的条约,为了释出善意,也开始互市,跟着与大邹也有贸易往来,映春城成了边境商城,人数倍增不少。

记得巳太一说,地动死伤约有万人,就算开放所有边境楼,要安置那么多人,恐怕也有困难,更何况边境楼是军机重地,尽管这几年未有战事,但开放让百姓进入,这就是个难题了。

而映春城虽有知府,偏偏府衙位在城中,正是在危险地带上。

“如果我没记错,七皇子镇守在映春城北,手下约有十万屯兵……如果那里可行,应该就够了。”花借月沉吟着。

话是这么说,但他无法确定巳太一愿不愿意相助。

两人表面兄友弟恭,实则并无手足情。而且就当初巳太一举兵叛变来看,毫无疑问的,他是有野心的。再加上鸟绝山下挖矿一事,倘若真如孤岭村民所猜想的那样,恐怕他是避不开和巳太一正面对决,毕竟不以皇子身分施压,根本就无计可施。

只是这么一来,就和他原本的计划背道而驰了。可为了歌雅,他势必得这么做。

事实上,如果可以,他希望也让歌雅避开他,免得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但照这状况是避免不了。

“他肯吗?”她对七皇子的印象不差,以往还在映春城时,也曾随着爹娘和他一道用膳,觉得他对军政别有想法,用兵布阵也不错,六年前她爹战亡时,也是他献计才将西武打退,他也因此承接皇命,代替爹镇守映春城,这些年还开放贸易交流。

但她嫁入宫中之后,总觉得他也是个野心分子,否则不必再三提醒她要防范九莲。

“如果他想在皇上面前邀功,那么他就会答应。”一如当初他为得到太子之位,揭发济仙河的水利工程弊案。

“那么也许可行。”

“一定会有办法的。”

瞧他笑得胜券在握,梁歌雅跟着有信心,彷佛灾厄即将过去。

等了好一会,哨楼上才有动静,刚才那哨兵急声喊道:“梁千金通关!”

梁歌雅抬眼笑道:“多谢!”

“石总兵正在广场上候着!”

“我知道了,驾!”她策马疾驰,花借月紧跟在后。

沿着山道往上,行约莫十里路,便瞧见边境楼立在面前,而楼门早已开启,石震就站在外头。

“石叔!”她开心喊着。

“歌雅!”石震晒得黝黑像根炭火,火爆脾气在边境是出了名的,但一瞧见昔日长官之女,那张不怒自威的脸立刻柔和似水。

梁歌雅跃下马,石震一个箭步上前,不住地打量她。“长大了,在京城待得可习惯,过得可好,崔南莹有无善待你?”

她呵呵笑着。“有!石叔呢?过得好不好?”

“坏透了,边防无战事,我闷坏了。”石震哈哈笑着,那大嗓门教人听得耳朵都痛了。

“无战事才是好事。”

“是啊,可怜我这将军竟成边境守官,专门在盘查商旅放行。”石震叹了口气,像是觉得无用武之地,直想告老还乡。

“这有什么不好?太平盛世,两国商旅互市,这是好事。”

石震正想再说什么,却瞥见有个男人下马走来,不由得微眯起眼。“他是?”那张脸是怎么回事,戏班子的吗?

“石叔,他是我朋友叫花借月。”

“花借月?”石震皱起眉。

“巧合而已,不用想太多。”梁歌雅摆摆手,就怕他联想到她娘做的那首曲子,有诸多猜想。“石叔,我今日特地前来其实是有事请求。”

“请求?”石震微扬起斜飞的浓眉。“先到里头再说。”

“好。”

一行人来到一楼的主议厅,里头早已备上茶水,三人坐下,梁歌雅提起七月十四日地动一事,请求帮忙暂时安置城南百姓。

闻言,石震上下打量着花借月。“你说的话能信?”他不是没见过术士,但从没听过有哪个术士胆敢出口断言天灾,而且日期时辰甚至是范围都能一并道清。

“我愿以项上人头做担保。”花借月表示。

“本将要你项上人头何用?要是你心怀不轨,而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本将信了你,岂不是要成为罪人?”石震打从心底防备。

如今大邹和西武都开放互市,虽然一直风平浪静,但谁能保证这些商旅里没有敌国官员甚至是武将?

要是有人居心不良,想藉此作乱,他可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石叔,那么我呢?”梁歌雅忍不住出声了。

“嗄?”

“用我的命担保,石叔总可以相信吧。”

石震眉眼扬得老高,忍不住朝她招招手,附在她耳边低问:“歌雅,你该不是被这浓妆艳抹的怪家伙给骗了吧?”他当然相信歌雅,问题是,他不相信花借月。

“石叔,你别看他那样,其实他是因为要泄露天机,才不得不浓妆艳抹遮掩真面目。”看着他的浓妆,她好几次都差点笑出声。“真的,他很厉害的,好比之前下雨,济仙河泛滥,他也断得精准无比。”

她记得五月时济仙河泛滥,从西向东,除了映春,沿岸的城镇都无一幸免,最严重的就是位在就月城北边的班朝镇。

把这事拿来当成他的功绩,应该就可以说服石叔。

第十九章 边境小公主(2)

石震忍不住掏掏耳朵。“歌雅,石叔只能说你年纪轻,那双眼看人还不准。那济仙河泛滥,我不是半仙也猜得出来。”

“为什么?”

“因为济仙河泛滥是人祸而非天灾。”

“嗄?”

“七皇子急功近利,说要整治济仙河,就从映春城北开始着手,你想想看,水利工程哪是一年、两年可成的,而下游动工,上游也动工,这能不出事吗?瞧,雨季没到,水就泛滥了。”

“那七月的雨季……”梁歌雅沉吟着。

“等着看吧。”石震说得幸灾乐祸,但眉眼皱得可紧了。

听完,梁歌雅更加忧心忡忡。

花借月浅啜着茶,淡声道:“没那事,水患绝不会再发生。”

这事之前他处理过一回,那水患影响之大,他心里很清楚,自然不可能让洪水冲进将日城里,况且如何整治他早有法子,只是这一回,他把任务交给林御史处理,但不再查户部和工部的贪污弊案。

因为他不需要再抢夺太子之位,他要的,只有歌雅。

“是吗?”她疑诧地看着他。

之前曾听说他揭发水利工程弊案,并因此获得太子之位,后来也没听说有什么水患……难道在那时他也一并将水患给根治了?

“这么有把握?”石震浓眉扬得可高了。

“如果你不信,不妨和我打个赌。”花借月胸有成竹。

石震缓缓眯起虎眼,突然笑得震天价响。“好,老子就跟你赌了!不消一个时辰,答案便可揭晓,你要是敢诓老子,老子就把你全身脱光给倒吊在边境楼上晒个三天三夜。”

“那要是我赌赢了呢?”花借月老神在在。

“那就照歌雅所说,在这边境楼挪些地方让城南百姓安身。”

梁歌雅趁机问:“石叔,这儿容得下一万两千人吗?”

石震虎眼暴瞠。“一万两千人?就算把四座边境楼和所有哨楼都算进去,也无法容纳那么多人!总不能要士兵们全都驻扎在外吧?”

“那……石叔能不能跟七皇子打个商量?”

“不可行。”石震想也不想道。

“为何?”

“七皇子不会答应。”

“石叔何以如此笃定?”

他垂眼叹了口气。“歌雅,你有所不知,朝廷原就编列了七万大军镇守边防,照理战役结束,七皇子手中的十万兵早该撤一半回京城,结果他却在城北郊屯兵,这原是美意,但在互市之后,通关税收七皇子一把收,压根不分给边防军……

“更甚者,他只管手中的兵马用度,压根不过问百姓生活,几次请他向朝廷反应降低映春城的税收,他却总说国库空虚,就算是映春城也要比照收税,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会答允暂时收容百姓?”

说白了,他根本不喜欢巳太一的为人。

梁歌雅闻言,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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