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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冰心作品集-第4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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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天爸爸从沈阳回来了,晓岚把“上海柳缄”的几封信给了他。他高兴地接了过去,

看过了笑对晓岚说:“这位柳教授要参加一个旅游团来到北京。在上海开会时她接待过我,

我想我也应该好好地接待她。”

晚上过道墙上的电话响了,晓岚不等爸爸出来便抢着去接,摘下了话筒,据说是从科学

院招待所打来的,话筒里是一位女人很清脆的声音,问“杨谦教授在家吗?”晓岚说,

“在,您贵姓呀?”话筒里说“我姓柳,从上海来的。”这时爸爸已经站在身后,把话筒接

过去,晓岚一扭身便回到自己屋里,把屋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爸爸来叩她的屋门,笑着说:“刚才那个电话就是那位柳青教授来的,我想陪她在北京

玩两天,再请她来家吃饭,到时你就准备一下,也叫晓芬夫妇来参加吧。”晓岚低着头,

“嗯”了一声。

从第二天起,爸爸就天天出去,每天临走时都说:“我不回家吃饭了,你们不要等

我。”

到了爸爸让她准备请客的那一天,晓岚一面腻烦地帮着老阿姨做菜,一边忧郁地想,

“假如爸爸真的和柳教授结婚了,我们就必须把这房子让出来,回到那两间窄小的单元里,

去过从前那种清寒的日子,连保姆也请不起了……我必须干涉爸爸的这段婚姻!”

在这天的宴会之前,她从墙柜里搬出妈妈的骨灰盒来,拂拭了一下,又摆在爸爸书桌旁

边的书架上,还在客厅和爸爸的书房和卧室墙上挂上几张爸爸和妈妈不同时期的合影。

晓芬夫妇在宴会前半小时才兴冲冲地来了,还带来一大把鲜花。在插花的时候,他们看

了客厅和爸爸屋里的新的布置,都惊诧地对看了一眼,又看了晓岚一眼,默默地低下了头。

这时爸爸已经陪着一位衣着很素净,仪态很大方,年纪在六十岁左右的妇女进来,一面

笑着向她介绍说:“这是我两个女儿的家里人,”又对她们说:“这位就是柳青教授。”大

家向前一一地握了手,喝过茶后,晓岚立刻就带客人去参观他们的居室。爸爸看见自己的书

架上又摆上了妻子的骨灰盒,面容不由得严肃了起来,饭桌上王卫东和晓芬夫妇都热情地同

客人谈笑,也问长问短,知道柳教授的老伴过去十二年了,也有已婚的两个儿女,也都住在

各自的宿舍里,只每星期天到柳教授住宅里来聚餐。晓岚却是除了向客人碗里夹菜之外,一

语不发。冬冬却向他妈妈耳边悄悄地夸“这位老太太真好!”

饭后喝过咖啡,柳教授就起身道谢告辞,爸爸说:“我送你到出租汽车站吧。”晓岚就

表示也要去送,晓芬急忙在姐姐的胳臂上捏了一把,晓岚只好说:“冬冬陪外公走一趟

吧。”冬冬就追了出去。

不久,冬冬就回来了,说:“外公说外面太冷,叫我快回去,怕凉着。”晓岚赶紧问:

“他们还说些什么?”冬冬搔了搔头说“仿佛是那位柳奶奶说,‘看来你大女儿不喜欢我们

在一起——’外公叹口气说,‘恐怕我们只能像铁路上的两条钢轨,尽管一路并肩同行,可

是永远也不会聚在一起……’”1988年8月5日晨(本篇最初发表于《人民文学》19

88年第9期。)致宫玺

宫玺同志:

因为肠胃关系,又到医院住了三个星期,今天才有机会来还信债!您的八月一日的信收

到许久,我还是关心您爱人的病,我们只尽我们的心力,死生有命,人生总要经过这一关。

我是过来人,您会得到我的同情!我的书何时出版都没有关系,不必急急为此费神。初愈腕

弱,书不尽意!冰心九、八、一九八八题赠刘金涛

您以精湛的艺术,替我裱了许多字画,也有名人的,也有我自己胡写的,从不索要报

酬,我真不知该怎么办!这是一张日本朋友送的好宣纸,扶病书此请金涛同志留念!冰心戊

辰仲秋

我呜咽着重新看完《国殇》在我因病入院之前,编辑同志便要我写一篇评论霍达同志的

报告文学《国殇》这篇文章,我一听到“国殇”这两个字,就心惊肉跳!我准知道这一定是

一位满含着热爱祖国和一腔冤愤之心的作者,用自己的笔浸着血泪写的。入院以前的我已经

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经不起这种刺激,便搁了下来。三个星期以后,从医院回来,才把这

篇惊心动魄的文章看了一遍。我伤心而又担心。担心的是看到这篇文章以后能有权力处理的

人,不会有时间来看它,看到它之后又“忙”得未必伤心!

但我想中国十亿人民之中,应该还有一些“关心祖国前途民族命运的人们”。这些人虽

然只是一些老百姓,一些“手无寸铁”的知识分子,但他们至少比我年轻一些,劲头大一

些,也乐观一些。

《国殇》的作者,听说是一位女作家,虽没有同她见过面,但我佩服她的勇气,她把半

边天撑下来了!我向她致敬!希望她一直坚持这样地写下去,至少我希望她不像我这个“多

少事欲说还休”的老人!

《国殇》里那些为“国”而“殇”的知识分子,我一位也不认得,但他们的形象在我的

脑子里是活灵活现的!因为这样的人物和他们的遭遇,不但科技界中有,社会科学界中也

有,文艺界中也有,正如这篇文章里说的:“我国具有高等教育水平的知识分子共约600

万,他们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埋头苦干了几十年,‘文革’过后(“文革”前头,还应该

加上“反右”二字!——冰心注),在科技、文化、教育事业一片荒芜,百废俱兴的时期,

他们成为最可依靠的中坚力量,或曰‘中流砥柱’,他们一直在超负荷、高消耗下疲于奔

命,体质一直下降或未老先衰,或猝然死亡,这不是偶然的现象了。”

文章的末尾说:“我国知识分子的总收入尚不及普通劳动者(比起腰缠巨万的“倒爷”

来,更有天渊之别了。——冰心注),大约是世界上知识分子待遇最低的国家之一了,而几

乎所有发达国家和地区的知识分子都格外得到尊重,有着一般体力劳动者所不及的优厚待

遇,我国中高级知识分子的寿命比全国人均寿命要短近十年。为了中华民族的腾飞,抢救中

年知识分子迫在眉睫。”

说“腾飞”是很乐观的话,长出翅膀的知识分子,有的已经折掉了,坠地了,有的已经

飞走了,“外流”了,抢救谈何容易!

说一千,道一万,抢救知识分子的工作,还得知识分子自己来做,“殷忧启圣,多难兴

邦”,呼吁,请求,是没有多大用处的,我有这个经验!1988年9月1日急就致巴金

巴金老弟:近来真想你!我身体也不太好,本来行动就不便,整天在屋里转来转去,腻

烦极了!看书又没有什么好的,我想若能把我们两人弄到一处聊聊多好!我病了三个星期,

刚从医院回来,已好,勿挂!

听说小林病了,全家流感,怎么回事?不要紧吧?愿她千万保重。听说你住院,没有别

的,只是“胆”大,你的胆本来就大!否则如何写出《随感录》!

问香香好,收到了她的信,希望她快回来,棠棠的电影剧本一定要寄我!

北京已到金秋,十分爽人,就是物价也在飞涨。



大家好!

冰心九、廿七、一九八八致宫玺

宫玺同志:

九月一日示悉。我的文集怎么出都行,收错了文章,也不要紧,不要多去顾虑。巴金为

卓如写的我传作序,我很感谢。《巴金传》也在你社出版,很好。我惦记的是您爱人的病!

近况如何?要宽心一点,乐天知命,我经历多了,只能这样安慰您!

常从杂志上看到您的小诗,真不错。病了三星期,刚从医院回来,恕不多书。祝合家安

吉!

冰心九、廿七、一九八八《冰心读本》序

这个读本里所选的散文,多是我在二十至三十年代之间,在国内外写的。那时我年纪

轻,感情天真也比较敏捷,写起来情到笔到,没有太多的考虑。我想这种文字对中学生文库

的读者仍可能有较好的共鸣。但是八十年代的青年到底比二三十年代的会有更广阔的视野和

更深沉的反思,一定会写出比这些散文更好的文章!冰心1988年国庆日致陈①

亲爱的大姐:

前天就接到你的信了,但吴青拿去,说她代回,结果是反而耽误了。学玢同志的病怎样

了?服了爷爷当初吃的通大便的药,有没有效验?超声波的结果如何?万分挂念。我的身体

仍不太好,您去了也只好一切凑付。张阿姨人很好,但是力气不够,吴青陈恕尽力帮忙,但

也不能常在家。我看我是活得太长了,成了个多余的人!我只希望姐夫早一点复原,您可以

早点回来再陪我一两年就行了。许多朋友来,如周明、吴泰昌等都问您好,也希望你早回

来。你带衣服花了那么多钱,真是冤枉。吴冰从美国来信也问你好,余不赘。祝你合家安

吉。冰心十、二、一九八八

①陈,冰心的小女婿陈恕的大姐。喜谈《炎黄子孙》

《炎黄子孙》是在亚洲这一块上下五千年,纵横近千万里的中国土地上的炎黄子孙的业

绩和工作的报道和纪录。我从这本刊物里得到了许许多多我已经知道或从未知道的关于古今

中外的我亲爱的同胞们的追求和信息;这对于八年来因病而闭居不出的我,是个很大的快乐

和安慰。我从心里感谢《炎黄子孙》,祝愿它越办越好,也祝愿八十年代的炎黄子孙在追求

和事业上,有更宽阔的视野和更深沉的反思!一九八八年十月八日为首届“我看中国”国际

青少年征文作品选题词

希望参加“我看中国”的国际青少年们能以真挚的心情、宽阔的视野和深沉的反思,来

看这个有五千年历史的八十年代的中国!

冰心一九八八、十、十一年7月,长春教育局印刷厂印制。)致陈

亲爱的大姐:

至今未得你信,十分挂念!不知大姐夫做完超声波以后的情形怎样?

这里一切照常,不过你不在这里,情形就又不同了,以后再说吧。有一封南京《扬子晚

报》的信是给你的,特转上。

问你们一家人好!

冰心十、十三、一九八八关于男人(之七)九追忆吴雷川校长

一九八五年文藻逝世后,我整理他的书籍,忽然从一摞书中翻出一个大信封,里面是燕

京大学校长吴雷川老先生的一幅手迹。那是一九三七年北平沦陷后,我们离开燕大到云南大

学去的时候燕大社会学系的同学们请吴雷川校长写的、送给我们的一张条幅,录的是清词人

潘博的一首“金缕曲”,吴老在后面又加了一段话。找到这张条幅,许多辛酸的往事又涌上

心头!我立刻请舒乙同志转请刘金涛同志裱了出来,挂在我的客厅墙上。现在将这幅纸上的

潘博的词和吴老的附加文字,照录如下:

无用武,尚有中原万里!胡郁郁今犹居此?驹隙光阴容易过,恐河清不为愁人俟。闻吾

语,当奋起。青衫搔首人间世,叹年来兴亡吊遍,残山剩水!如此乾坤须整顿,应有异人间

起,君与我安知非是?漫说大言成事少,彼当年刘季犹斯耳,旁观论,一笑置。

文藻先生将有云南之行,燕京大学社会学系诸同学眷恋师门,殷殷惜别,谋有所赠,以

申敬意,乃出此幅,属余书之。余书何足以充赠品?他日此幅纵为文藻先生所重视,务须声

明所重者诸同学之敬意,而于余书渺不相涉,否则必蒙嗜痂之诮,殊为不值也。附此预言,

藉博一粲。

二十七年六月杭县吴雷川并识一九二六年我从美国学成归来,在母校燕京大学任教时,

初次拜识了吴雷川校长。他本任当时的教育部次长;因为南京教育部有令国内各级教会学校

应以国人为校长,经燕大校董会决议:聘请吴老为燕大校长。吴老温蔼慈祥,衣履朴素,走

起路来也是那样地端凝而从容。他住在朗润园池南的一所小院里,真是“小桥流水人家”。

我永远不会忘记有一个夏天的中午,我正在朗润池北一家女教授住宅的凉棚下和主人闲谈,

看见吴老从园外归来,经由小池的北岸,这时忽然下起骤雨,吴老没有拿伞,而他还是和晴

天一样从容庄重地向着家门走去,这正是吴老的风度!

“七七”事变后,北大、清华都南迁了,燕大因为是美国教会办的,暂时还不受干扰,

但我们觉得在日本占领区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文藻同云南大学联系,为他们创办社会学系。

我们定于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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