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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冰心作品集-第4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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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盛满清水的碟子,阻止蚂蚁顺着凳腿爬上去吸吮花露。祖父剪兰花的剪刀,也是竹子做

的,为的是不伤花茎。他养出来的那些莲花,还都是并蒂的,还有三蒂、四蒂的,我在别家

的花园里,还没有看到过!

我父亲栽花时,还是在工作最忙的时代,一九一一年以前。烟台也不比福州,天气干

冷,因此他种的都是些一般的花,如菊花、江西腊、美人蕉之类,还有桃、李、杏、苹果等

果树,只要满院子五彩缤纷,他就很满意。到了北京,他虽也每日上班,但工作上是闲散多

了,而他种的花也还是这些,甚至有秋海棠,野茉莉之类更为平常的花。

说到养小动物,父亲癖爱犬、马。在烟台时期,常常带我骑马。到了北京,不能养马

了,但我们家里还不断地有狗,哈巴狗、北京长毛狗都有。我的大弟弟还存有一个小本子,

专记我们那十几年养过的狗,名字、毛色、专长等等。我最记得的是一只名叫“哈奇”的金

黄色的哈巴狗,最机灵了,会逮耗子。它是我弟弟们的好朋友。我的弟弟们到北海划船,它

会凫水跟在船后。弟弟们玩够了,骑车回家,它就水淋淋地跟在车后飞跑。惹得一位站在门

口看街的老太太,向我弟弟们叫:“学生,别让您的狗跑了,看它跑的这一身汗!”

现在,我的儿女们和他们的配偶,也都喜欢养花。他们什么花草都爱:自己买的,人家

送的,甚至人家扔的,他们也捡起来养。什么珠兰、石竹、朱顶红、凤尾草、仙人掌……

窗台上、凉台上都摆满了。朋友送我的花,如果是切花,我就插在总理像前和自己案头

的瓶子里;是盆栽的我就交给女儿们,特别是名贵的花,如君子兰,我接过后,就像拿到一

块滚烫的烤白薯似的,立刻就给他们。从此,如何浇水施肥,我就都不闻不问,免得珍惜这

花的主人万一问起,我可以不负花卉荣枯的责任。但如果这君子兰开了花,我知道他们会捧

来放在我的窗台上的!

谈到养小动物。我父亲家里从来没养过猫。说起来,狗的确比猫灵得多,而且对主人也

亲得多。谚语说“狗投穷,猫投富”。猫会上房,东窜西窜地,哪家有更好的吃食,它就往

哪家跑。狗却是恋人过于恋吃。记得四十年代初,我们在重庆郊外歌乐山家里养过一条小

狗,是我的小女儿从山路上捡回来的。抗战胜利了,我们北归时,就把它送给山上一位在金

城银行工作的朋友——他们家喂狗的饭,当然比我们家的好得多,但是听说这小狗不肯呆在

金城银行的宿舍,却跑回来饿死在我们山宅的廊上!

现在北京城不准养狗了,我小女儿还是去抱了一只小白猫。我们都喜欢白色的长毛猫—

—在这点上,我和我的爱猫的朋友夏衍同志对于猫的毛色优劣的评定,恰好相反!他的名次

是黄、黑、花、白。他总爱养黄猫,还是短毛的,可是他的黄猫常常跑了就不回来。据说他

最近又抱了两只小黄猫,但愿它们再不走失!

我小女儿的这只小白猫,叫“咪咪”,雪白的长毛,眼睛却不是蓝的,大概是个“混血

儿”吧。它是全家的宠儿。它却很居傲,懒洋洋地不爱理人。我当然不管给它煮鱼,也不给

它洗澡,只在上下午的一定时间内给它一点鱼干吃。到时候它就记得跑来,跳到我书桌上,

用毛茸茸的头来顶我,我给它吃完了,指着一张小沙发,说“睡觉去!”它就乖乖地跳上

去,闻闻沙发上的垫子,蜷卧了下去,一睡就是半天。

在白天,我的第二代人教书去了,第三代人上学去了,我自己又懒得看书或写信的时

候,一只小猫便也是个很好的伴侣。1986年5月30日致陈祖芬

祖芬:

你弟弟祖德寄给我一本《超越自我》,我十分欣赏,我不懂棋艺,但对于他在书中所表

现的人生观,处世之道等,我都很佩服。我打你的电话总是不通,他的电话(你母亲给我

的)也打不通,不知什么缘故!请你得信后,把你的电话和他的住址和电话,重新告诉我。

听说你又出差了,你真忙。我还好。问你母亲好。

冰心五、卅一、一九八六致臧克家

克家同志:

昨天令爱苏伊夫妇来,带给我您的文集等五本,感谢之至。因为星期日来人多,今晨才

能翻阅,真是洋洋万言!我只先看了《青柯小朵集》,您对朋友的深情,跃然纸上!从这几

十篇中,使我又回忆了许多人,“百感都随流水去”,您写时有什么心情?祝笔健并请双安

冰心六、九、一九八六致吴海发①

海发同志:

来信和剪报均收入,大著②中有几处不准确,请阅。我现在行动不便,不能去江阴了,

甚歉。万象书局出版的《冰心选集》,肯定是盗印,因为我没有在该书局出版过书!顺颂近

安冰心六、十八①

②《吴文藻与冰心结伴归故乡》,载《无锡日报》1986年5月23日。

吴海发,无锡市市北高级中学高级教师。我的祝贺

文汇报《笔会》自创刊以来已是四十周年了!在此四十年之中,它团结和调动了当时许

多的文艺工作者,对进步的文学事业,做出很大的成绩。解放后,在一九五六至一九六二

年,为进一步贯彻双百方针、提倡文学作品题材风格形式多样化,又做了很大的努力。十年

动乱时期,“四人帮”把“齐放”与“争鸣”和“阶级斗争”等同起来,《笔会》被迫停

刊。但这段空白,恰恰是《笔会》刊行史上光荣的一页!粉碎“四人帮”后,《笔会》复刊

了,我记得我曾为它写过《我和上海》、《记叶老和巴金》等短文,表示我的支持。现在,

在它庆祝四十周年之际,我祝愿它乘胜前进,团结调动起更多更年轻的文艺工作者,为祖国

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尽上更大的力量!好好地写,前途无量

——为《中学生散文选评》序中学生文学习作年度选本的散文部分有四十篇,我只看了

六篇,但每篇都看了不止一遍。这些习作是从全国中学生本年度的文学习作中精选出来的,

当然都是较好的。仅就我看的六篇来说,它们对所描写的人,物和境,都有很诚挚和独到的

情感和见解。我以为这些小作者在他们已有的写作工夫上,再好好地写下去,前途是无量

的。但作为一个写了大半辈子散文的老人,我应该把自己写作的失败教训告诉小作者,希望

他们在前进的路途上,要躲过这些绊脚石!

第一,散文忌“散”。在你文思若涌的时候,一定要咬住使你动情的“人”或“物”的

一点,围绕着这一点写下去,情尽笔止,不要游离于这一点以外的其他事物。第二,在用字

造句上也要切合当时当地的真实情境。在描写·雪景时,不要刮起·秋风。在赞赏·红花

时,不要泛用“嫣红姹·紫”字样。如此等等。

这是我个人的意见,小作者以为如何?1986年6月28日给夏令营盲童朋友们的一

封信亲爱的盲童朋友们:

昨天,有《中国盲童文学杂志》主编徐伯仓同志来看我,说第一届全国盲童夏令营要在

首都北京召开了。这消息使我十分激动而高兴!

小朋友们,人一生下来,不是只有一对眼睛,我们还有一对耳朵一个鼻子和一张嘴,以

及能感觉到一切事物的一双手、一双脚和周身的皮肤。因此,我们的感觉中,除了视觉以

外,还有听觉、嗅觉、味觉和肤觉等等。而且往往因为失去了一种感觉,而其他种种的感觉

都会格外地灵敏起来。比如你们虽然双目失明,而这次从全国各地来到北京,一定会感觉到

北京的空气是那样地干燥而清凉,北京的街道是那样地漫长而宽阔,北京街上的来往行人是

那样地众多,北京人民尤其是小朋友们对你们是那样地爱护和亲切。你们虽然看不见天安

门、人民大会堂和故宫等处的形象和色彩,但是你们从走进荫凉的门洞,走上一层又一层的

高大台阶,不管你们脚下踩的是水泥地,是玉石还是地毯,从走路的长短上,从听到天安门

洞、人民大会堂和故宫大殿里空旷的声音上,你都会感觉到这些建筑的雄伟和壮丽。特别是

当你听到天坛回音壁前清朗的回音,闻到天坛玫瑰园里扑鼻的香气时,当你登上雄伟的万里

长城,迎着扑面的大风,摸到巨大的城砖时,你不能不从心底感到我们祖国文化的悠久。当

你听到特别为你们组织的报告会和音乐会时,你们的激动和欢乐,一定比我们只用双目观看

的人们,要深刻精细得多!

亲爱的小朋友,我恳切地请你们把这次来北京开会的种种感觉,用针刺的文字或用语言

告诉我们,使广大的读者和听众都能分享你们的快乐,而且从你们的叙述里,学会到用除了

视觉以外的其他天赋的灵敏的感官。

祝愿你们有一个圆满欢畅的夏令营生活!

你们忠诚的朋友冰心1986年7月4日当教师的快乐

我只当过十年的教师。那是一九二六年我从美国留学回来,在母校燕京大学国文系当了

一名讲师。那时系里的主任和教师大半是我的老师。校内其他科、系里也有我的老师,总

之,全校的教师都是我的师辈!因此在开教授会的时候,我总是挑个极边极角的座位,惶恐

地缩在一旁。大家都笑着称我为FacultyBaby(教授会的婴儿)。那一学期我还

不满二十六岁。

在学生群中就大不一样了,他们是我的好朋友。我教一年级必修科的国文,用的是古文

课本。大学一年级的男女学生很多,年纪又都不大,大概在十七到二十岁之间。国文课分成

五个班,每班有三四十名,因为他们来自全国各地,闽粤的学生,听不大懂马鉴主任、周作

人、沈尹默、顾随、郭绍虞等几位老先生的江南口音,于是教务处就把这一部分学生分到我

的班上。从讲台上望去,一个个红扑扑的稚气未退的脸,嬉笑地、好奇地望着我这个“小先

生”——那时一般称教师为“先生”。这些笑容对我并不陌生,和我的弟弟们和表妹们的笑

容一模一样。打开点名簿请他们自己报名,我又逐一纠正了他们的口音,笑语纷纭之中,我

们一下子就很熟悉很亲热了!我给他们出的第一道作文题目,就是自传,一来因为在这题目

下人人都有话可写,二来通过这篇自传,我可以了解到每个学生的家庭背景、习惯、性情等

等。我看完文卷,从来只打下分数,不写批语,而注重在和每个人做半小时以内的课外谈话

上,这样,他们可以告诉我:他们是怎么写的,我也可告诉他们我对这篇文字的意见,思想

沟通了,我们彼此也比较满意。

我还开了一班“习作”的课,是为一年级以上的学生选修的。我要学生们练习写各种文

学形式的文字,如小说、诗、书信,有时也有翻译——我发现汉文基础好的学生,译文也会

更通顺——期末考试是让他们每人交一本“刊物”,什么种类的都行,如美术、体育等等。

但必须有封面图案、本刊宗旨、文章、相片等等,同班同学之间可以互相组稿。也可以向班

外的同学索稿或相片。学生们都觉得这很新鲜有趣,他们期末交来的“刊物”,内容和刊名

都很一致,又很活泼可喜。

回忆起那几年的教学生涯,最使我眷恋的是:学生们和我成了知心朋友。那时教师和男

女学生都住在校内,课外的接触十分频繁。我们常常在未名湖上划船、在水中央的岛边石舫

上开种种的讨论会,或者作个别谈话。这种个别谈话就更深入了,有个人的择业与择婚问题

等等,这时我眼前忽然涌现出好几对美满的夫妻,如郑林庄和关瑞梧,林耀华和饶毓苏,等

等。有的是我以“大媒”的身份去参加他们的完婚仪式,有的是由我出面宴请双方的家长,

为他们撮合。说起来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事了。他们中有过半数的人已先我而进入另一个世

界,写到这里,我心里有说不出的一种滋味!

我应该停笔了,我说的既不是“尊师”也不是“爱生”,我只觉得“师”和“生”应当

是互相尊重互相亲爱的朋友。1986年7月7日大雨之晨致巴金

巴金老弟:

好久没给你写信了,但你的近况,我都知道,因为吴泰昌常给小林打电话。我无时不在

惦记你,血压还低否?手还抖吗?你还记得大概是八二年吧,你到北京,同小林夫妇和罗荪

在我家照了许多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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