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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冰心作品集-第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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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请来坐坐。亲小林一口。大姐十月四日致赵清阁

清阁:

两信均收入,你给我贺寿的片子,很好,谢谢!那时因忙于文藻的病,不及即复。文藻

卧病将近两月,逝世时很安详。本来一切从“简”,不料新华社发了消息,变得“繁”起来

了,日来接到不少国内外函电。我很想得开,他不死于反右及“四人帮”时代,而死于今

天,比老舍、潘光旦……等朋友强多了!我很满足,身体也好,都说想不到,你千万放心。

匆复。冰心十、七、八五回忆中的金岳老

虽然我的老伴和我们的许多朋友对金岳霖先生都很熟悉,但我和他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我能记起的就是在一九五八年和他一同参加赴欧友好访问团的短短的时期内的一两件小事,

使我体会到了朋友们对于他性格的欣赏。

他有很丰富的幽默感!有幽默感的,尤其是能在自己身上找出幽默的资料的,总是开

朗、乐观而豁达的人,使人易于接近。我记得有一次他对我笑说:“我这人真是老了,我的

记性坏到了‘忘我’的地步!有一次我出门访友,到人家门口按了铃,这家的女工出来开

门,问我‘贵姓’。我忽然忘了我‘贵姓’了,我说‘请你等一会儿,我去问我的司机同志

我‘贵姓’。弄得那位女工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一次旅行中,有一天我们一起在旅馆楼下餐厅用早餐。(因为我们年纪大些,一

般比别的团员起得早,总是先到先吃。)餐后,服务员过来请我们在帐单上签上房间的号

码,金老签过字后,服务员拿起帐单就走,我赶紧叫她回来,说“我的房间号码还没写

呢!”金老看着我微微一笑,说“你真敏感”。那时左邻桌用餐的我们年轻些的团员,都没

有听出他说的“敏感”是什么意思!

也是在这一次访问中,在英国伦敦,我们分别得到旅居英伦的陈西滢和凌叔华夫妇的电

话,请我们去他们家晚餐。金老同陈西滢是老朋友,凌叔华和我是燕大同学,我们相见都很

喜欢。可惜的是那天金老同陈西滢在楼上谈话,我却在地下室帮凌叔华做菜。以后晚餐席上

的谈话,现在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说起来已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事了,此后的二十多年中,我很少见到金老,要有的话,也

就是在人丛中匆匆一面吧。写下这些,使我仿佛看见一位满头白发,在一片遮阳的绿色鸭舌

帽檐下,对着我满脸是笑的学者,站在我的面前!一九八五年十月二十一日急就漫谈集句

在五四运动以前,作为大学理预科的一个学生,我是专心致志地攻读数、理、化的功课

的。但是我的好动的心情,常常使我的读书生活,钻出了理科的藩篱。我的小舅舅杨子玉先

生给我买的清人诗词中有我偏爱的几本,如《龚定庵诗词集》、黄仲则的《两当轩集》和纳

兰性德的《饮水》《侧帽》集;我尤其爱读龚定庵的诗词,他的七绝诗最多,光是“己亥杂

诗”,就有三百多首,读的熟了多了,就能集成许多对联和七绝诗。这对于一个日夜翻读枯

燥的理科课本的学生,是个绝好的换换脑筋的文字游戏。虽然诗中回肠荡气的词句,我当时

并没有切身体会,但是连起来读,不但语气通顺,也还押韵合辙,有的句子,我认为就是天

造地设的对联,如:

更何方法遣今生

又如:

才人老去例逃禅

后来又看到他的许多句子,像是百十块五彩斑斓的积木,随手拈来,都能盖成七宝玲珑

的楼阁。如:其奈尊前百感何吟到恩仇心事涌侧身天地我蹉跎光影犹存急网罗江湖侠骨恐无

多夕阳忽下中原去红豆年年逐逝波

也有不颓丧的,如:大宙南东久寂寥且莫空山听雨去四厢花影怒于潮

还有带些香奁意味的,如:红似相思绿似愁今日不挥闲涕泪一生孤注掷温柔还有一首是

这样的,天将何福予峨眉他年金匮如搜采坐我三熏三沐之

如果能把“我”字换成“汝”字,我就可以把这一首“集龚”赠给任一个我所欣佩的南

方女作家,可惜原文是个“我”字,只好“束之高阁”了。

要写的文字,又不知从何处写起。半夜醒来,却猛忆起少年时代的“集龚”,只记得这

几首了,写出以博老读者一笑!一九八五年十月三十一日清晨衷心的感谢

文藻离开我已经整整一个半月了。这一个半月,我是在周围一片慰唁声中度过的!不但

几乎天天有朋友和亲人来慰问我,还因为新华社发了文藻逝世的消息,我收到了从国内国外

发来的一百七十多封的唁电和唁信。有一些发电或发信人的名字是不熟悉甚至是不认识的。

我昨天才有心绪来从头阅读那一大堆函电,我仿佛突然发觉,原来他还有那么多的同行,那

么多的朋友,那么多的学生;原来我们还有那么多的了解、同情、关心我们的人!我忍不住

涌出了感激的热泪。

电文大都简短:哀悼他的逝世,请我节哀。而从那一百多封字数较多的唁信里,我看到

了他的朋友、学生们心中眼中的吴文藻——他的生平、他的为人、他的遭遇……写出了和我

共同生活了五十六年的吴文藻!

我只能摘录这许多信中的几封:

的贡献,并培养出许多接班人,成为我国这门学科的奠基人和大师。他的逝世实是我国

学术界一大损失。——杨敢

文藻同志和我在清华学校同窗多年,他虽高我一级,

但彼此情同手足。他是我国社会学的先驱之一。新中国成立后,社会学被长期忽视,直

到今天才受到了尊重。正需要他时,他又溘然长逝。哲人其萎,是党和国家的重大损失……

——周培源

读文藻师的著作,受益匪浅,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文藻师学识渊博,治学谨严,对

学生诲而不倦,为我们树立了楷模。文藻师一贯重视社会学人才的培养,并为此作出了杰出

的贡献,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永远纪念和学习的……——袁方、全慰天等六人

会忘记的。我们虽身在国外,也常常通过“美中人民友好协会”,为祖国谋幸福,为祖

国工作,以期不负他老人家的教诲……——苏厚彬

不忘。今后我将以自己的实际工作,来报答吴老的谆谆教诲……——宋维真

藻师是世界知名的学者。藻师为人耿直,一生诲人

不倦,我追随师侧,时间不多,但对我一生的学习和工作,起了不可估量的楷模作用。

我常向藻师汇报学习和工作情况,他老人家无论多忙,身体又不太好,总是亲自给我回信,

一次是在唐山大地震波及北京时坐在院子里小凳上写的;一次是在眼力差、写字手抖的时候

写的。

藻师对于晚辈也毫不疏忽……——李镇

一向是景仰的,同时对文藻先生一九五七年的错划右派,也一直愤愤不平的。文藻先生

遗愿不举行追悼会和遗体告别仪式,使我没有表示哀思的机会……——千家驹

颠沛,而报国之心不减,是我们后辈的楷模……——袁鹰

是天翻地覆的五十四年。你们给我的教导是:爱祖国、爱人民。在这半个多世纪以来,

你和藻师就是为祖国的现代化而努力,我也在实践你们的教导……海外有不少关于藻师生平

的报道我正在搜集……世界在变,每人都在变化中扮演一个角色,藻师的角色演完了,无论

从什么角度看,他都是一位伟大的爱国者,一位终身致力于祖国现代化的学者……我很快就

要回国了,如有可能我想为藻师编一本文集……——李有义

不必再多抄了,我将遵照一位小朋友要求我的话,写点东西。她说:“我希望吴伯伯能

在您笔下重新得到生命!”1985年11月7日大雾之晨致巴金

巴金老弟:

昨天下午吴泰昌急递来你送的上海法国面包,非常之新鲜,第三代人馋得了不得,先打

开吃了几块,后来第二代人(吴青她们)又吃了几块,我只好请人收起,不让她们再去闹,

我是今天早餐时才吃的,可惜的是北京什么都没有。所谓之“宫廷糕点”者,真不知当年那

些皇帝以及王公贵人,如何下咽!听说你还好,茹志鹃来看我,要我去上海,我何尝不想去

和你们谈谈,只是我行动不便,旅行更要麻烦许多人。人老了,真没意思,家人朋友一个一

个地离开你,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有益于人们的事。我这人真是眼高手低,觉得现在有

些很好的作家,写得越来越低级,越来越草率,天天高谈“社会效果”,笔下却不是那回

事,《收获》是一份好月刊,还要好好“把”一下“关”。

我常常想你和小林夫妇和端端,到底不是住在一个城市,通个电话也费事!昨天正在重

读《探索与回忆》,恰好吴泰昌就来了,吴青笑说“他头发也长了,一身衣着,大有港澳华

人意味”。纸已尽,不讲笑话了。祝你平安,亲小林一口。大姐十一月八日

(此信系舒乙同志征集。)致宫玺

宫玺同志:

你病了还给我写信,十分感谢。不知您病后调理得怎样?

不要太为我的文集费心!

文藻逝世后,一切十分简单,只因新华社发了消息,以致函电很多,友人来的也多,我

都来不及函谢。看见上海朋友,请告诉他们我很好,并没有太过悲痛。生命的规律,就是如

此,我自己也已经八十五岁了。匆匆即请痊安冰心十一、十一为整治西湖题词

勤劳勇敢的福州市人民已在着手整治疏浚我们美丽而受到污染的西湖了,消息传来使我

欢喜而兴奋,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在我亲爱的乡亲们齐心努力之下,使得国内外来我故乡观

光的旅客,看到在三山叠翠、榕荫掩映之中,更荡漾出西湖水面一片清莹透澈的晴光。

冰心1985年11月16日我为什么写《樱花赞》

在我1947年去到日本之前,我对日本没有好感,对樱花更没有印象。

抗战胜利后的1947年冬,我到战后的日本去,在羽田机场下了飞机,又从横滨坐汽

车去到东京,路上看见从前这一条繁华热闹的长街,现在竟是一片瓦砾,没有一座房子!到

了东京也是满目荒凉,路上行人也是衣衫褴褛,形容枯槁。我在美国留学时的日本同学,知

道了我到东京的消息,就都来看我,她们也是憔悴不堪,相见之下,都不知说什么好!这时

我才深切地体会到:日本军国主义的受害者,不但有中国人,也有千千万万的日本老百姓。

我在日本呆了五年,中间还在日本东京大学,教过“中国近代文学”。我接触了许多日本的

大学生和知识分子。1951年回国以后,又参加过多次的赴日友好访问团,有机会接触到

日本的工人、农民、渔民,在频繁的交往之中,我不知不觉地爱上了日本人民之所爱——如

樱花,也憎日本人民之所憎——如军国主义者。这篇《樱花赞》就是在1961年,一次赴

日访问后,回来写下的感想。喜读萧乾《漫话北京城》

七十六岁的名作家、名记者、曾在海外浪迹多年的萧乾同志,最近在《北京晚报》上发

表了一系列“漫话北京城”的短篇。因为他是我的小朋友,我等不及他全文发表,要先读为

快便向他索要了文稿来看。他这十篇短文的小题是:《市与城》、《京白》、《吆喝》、

《昨天》、《行当》、《方便》、《痕迹》、《花灯》、《游乐街》和《市场》。这几篇散

文从各个侧面把我们伟大祖国的伟大首都描写得有声、有色、有香、有味……

引起了我对“昨天”的北京的回忆,引起了我含泪的微笑。文章里的许多事情,都早已

不会在我和第二代、第三代人的谈话范围之内了,因为说了他们也不会看到听到的!

但是我知道有许多海外的同胞,特别是许多老年人,对于祖国、对于童年时代的北京,

有着亲切的回忆、向往与留恋。老北京人民的生活——吃的、玩的和用的,老北京人民的礼

节——说的和做的,都在“老北京”的脑海中不断地萦回。我很同意作者在末文之末说的那

几句话:“四九年以后,咱们这座古城也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现在看来,换骨(城市建

设)固然不易,砖得一块一块地砌;可脱胎(改变社会风气和市民的精神面貌)更要难。然

而那正是市格的灵魂。”

据说这篇两万字的文章,会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发表,我愿意我的思乡怀旧的海外

同胞们,能够和我一同欣赏这篇用流畅俏皮的“京白”写的关于祖国古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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