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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清风满天下-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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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又有多少汉人将投靠清军,想到天下大势,人心向背,不由都是越来越消沉。等外面风声稍歇,两家准备一起往被开进,因为那里既然已经是鞑子的天下,应该是相对平静一些。而朱淮无处可依,而花春花又赞赏他的聪明,两下里一拍即合,也一路跟来。

见到安,五人的脸色各有精彩,但谁都不想主动上前招呼。尤其是朱淮正好坐在屏风旁边,透过缝隙可以看见安进门摘下白纱遮阳巾,红扑扑的小脸如粉嫩的玫瑰,开放在飘逸的鹅黄纱衣上,真是如小精灵一般可爱。朱淮原来以为离开了就可以不再想她,不想在小黑屋里受尽安的怀疑欺负漠视之后,重逢还会如此让他心跳。他这才发现,其实他虽然恨安没给他好脸色,但却又对她念念不忘,自黑屋后而更甚。

素馨知道两人是认识的,一见朱淮看安的眼光,就知道朱淮落花有意,而不知安是什么意思了。她便在纸上写道:“想她,就去见她吧。”花春花先朱淮看到,见到朱淮的眼神也是心中有数,也没把纸条给朱淮看,而是伸手就把屏风拉开。安听到声响,不由自主地往他们一瞧,顿时愣住,她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居然会在这儿遇见熟人。大家都是一脸尴尬。

安知道大家喝过断交酒,而他们又受过她的不少恩惠,一时可能有点不知所措,想到他们大人面子重一点,而自己是小孩子就不用顾及那么多,于是站起来笑道:“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们,我来济南找个朋友,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儿。”安想起王洛阳当时心灰意懒的神情,心里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他们可能是合伴北上迁居了。但这话他们一定说不出口,安就也不问。

宋德雨是最早收起尴尬的人,笑道:“没想到这么一场大战后还能见到你,很意外。安姑娘是去找任姑娘的吧?”

素馨忍不住问:“任姑娘就住这儿吗?”却是注意到,安看见朱淮,神情只是淡淡的,与对他们一样,没见特别热络,可见是流水无情。

安回道:“是啊,当初还没谢过宋盟主的一番美意呢。老王,如果有时间,跟我一起过去,我把那局珍珑解给你看。”

王洛阳一提到棋子,眼睛才闪出精光,摩拳擦掌地道:“那我说什么都要叨扰你了,你那局棋我摆了那么多天一直没有结果,这几天又没心情,看见你才提起劲头。好,我们吃完饭,跟你一起去任意那里。”花春花接口道:“我倒要看看任意住的地方够不够我放几把火。”

安见两人终于有了点神气,心里欢喜,这两夫妻都有点痴,对世务少根脑筋,人却是至情至性的,所以很喜欢他们,不想见他们没精打采的。反之她对宋德雨素无太多好感,自然也不会花多大精力去打理他们。至于朱淮,却不可以不理:“朱兄与这两对人物在一起,一路可就有了照应了。”

朱淮听得出,原来安口中亲热的“淮哥哥”变成了“朱兄”,而那句话更是说不出的讽刺,无非是说他百无一用。想到这儿,心里又是不平。但想到在扬州时因为自己的冷淡,与安的关系迅速转冷,今日不想再重复,便忍了忍道:“安妹妹,几日不见,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放心不少。我……”他刚要把“我很想你”说出口,忽然想到旁边有那么多人看着,脸一红,忙吞了下去。

安见他神色怪怪的,却没想到是什么原因,还以为他为自己当初害得她差点没命而内疚,便不再理他。恰好她的饭菜上桌,她便回桌吃饭,匆忙间,见他们桌上的菜并不怎么样,恍悟他们一路过来没什么准备,手头一定拮据地很。于是悄悄替他们结了饭钱,安边吃,边偷偷那眼睛瞟那一桌,却见朱淮一直傻傻地看着自己这儿,心里奇怪,觉得他即使内疚,也不用那样表现,好好一个人,怎么弄得象傻子一样眼睛发直。

正想着,忽然听得外面一阵马蹄嘈杂,不一会儿听见一个意气风发的声音道:“就这儿吧,进城第一家饭店,我已经熬不住了。”安觉得声音听着很熟,但又觉得陌生,便一直看着门口。很快就进来一帮人,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簇拥着一个中心,但背着光,安看不清楚,却听那人洪钟般大喊一声:“安妹妹,怎么会是你?”

安这才确定,居然是劳亲。军前半年,博尔多也没什么长进,而劳亲看上去却长成不少。旁边一个人笑到:“贝勒爷的小朋友好漂亮,贝勒爷好有眼光。”安一想,可不是,上回九宫山大捷,报上来不少劳亲的功劳,多尔衮看得笑眯眯的,当下就封了他为贝勒。

劳亲听那人那么说,忙喝道:“不许胡说,安妹妹是我妹妹,我阿玛最得力的助手。”众人这才想起有听说过那么一个人,知道她的份量,吓得一个个失了声。

安这时候才有机会说话,笑道:“劳亲,你看上去成熟不少,象个男子汉了。嗯,这下比博尔多强了。你来这儿是顺道来看看汪洋的吧,我也正好要过去,咱们一起去。”话是那么说,心里却大叫不好,多尔衮还想隐密一点,不想让人知道,但既有汪洋与劳亲的交情,看来想要不为人知也不可能,只有见机行事,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另外发展地盘。

劳亲笑道:“我做什么事都逃不过安妹妹的眼睛,汪洋去信说他在这儿做管家,我想既然回京要经过,我就过来看看他。安妹妹是去看他的主人吧?据说是个天下最美丽的女子。”

安笑道:“这个汪洋神神密密的做什么,他的主子你也见过,就是在我屋里见的,那天你们两个眼睛发直,你连话都不会说。”

劳亲这才想起,道:“我说呢,我还想谁有那么美丽的。不过安妹妹现在也很美丽,等长大后一定不会比那人差。”

安一听,眉毛一吊,怒道:“劳亲,你与那些丘八在一起,好的不学,净学些混帐话来欺负我,你本来多实在一个人,现在嘴巴怎么象抹了油一样,真恶心。”

劳亲抓抓头皮,被安说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他以为说安漂亮,安一定会和其他迷着他的小姑娘一样开心,不想效果却是适得其反。忙看看自己的同伴,见其中一个偷偷做着打拱作揖的姿势,忙照着对安打拱作揖,陪笑道:“安妹妹,你知道我是最不会说话的,我知只是见你越来越……

哎呀。”他本来要说安越来越漂亮,但想到安要生气,忙又煞住口。但憋了一会儿,却一拍桌子道:“安妹妹,其实我又没撒谎,我们半年没见,你真的是越来越好看,和我印象中的又有不一样了。不管你生不生气,反正我这是实话。”话一出口,他的同伴已经替他露出失望表情。

安一听却满脸飞红,握着小脸白了劳亲一眼,再很不好意思地看看朱淮他们一桌,狠狠地伸脚踩了劳亲一脚,嗔道:“不理你,你就会说疯话。我走了,你自己找上门去。”说完真的跑朱淮这一桌,拉着花春花就走。这一桌除了朱淮都是过来人,这小儿女的关系怎么会看不出来,不由都去注意朱淮的反应。却见朱淮低头一直不语,默默跟着出去,忽然想到,一样是王孙贵胄,一个是前明的,一个是当今的,身份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朱淮自然是另有一种滋味在心头。

安见朱淮如此,单纯以为他是想到自己的身世,想要安慰他,但想到扬州那时候就来气,走到他身边,就又有离开。却看见朱淮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安道:“安妹妹,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我真的是无心的。”

安见他的眼神那么忧郁,心里就觉得不好意思了,对他的气忽然也就消了,心想:原来自己其实没生别的气,只因为他遇事后一直没给她个解释。但又一想是自己后来封了他的哑穴,他想说什么也没法说,说起来,自己也是没道理的很。忙道:“淮哥哥,是我不好,不该怀疑你的。其实你那时也被勇和关在里面的,但是我当时就不知怎么的一直气你,是我不好。”

朱淮听她一声淮哥哥叫出口,忽然觉得眼睛一涩,忙别转头去,深深呼吸几口,怕自己的眼泪掉下来。目前他举目无亲,本来以为师傅的人利用他,而他自以为最亲密的安又疏远他,他本来已经觉得人生没意思得很了,现在安又叫他淮哥哥,怎能不叫他欣喜。安见他这样,心里更内疚,知道是自己遇到危机时刻的自然反应伤害了他,忙上去拉住他的手摇摇。朱淮只觉心头一热,脑袋一片空白,转头只会冲着安傻笑。安见他终于开颜,也是高兴,也冲着他开心。只看得里面的劳亲眼睛出血,要不是素来对安有丝忌惮,早跑出去一手分开两人。忙匆匆扒下饭菜,马不停蹄地追上去,他觉得危险万分,不能给安与这小子多相处的时间。

第五十七章

见到任意,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大吃一惊。素馨虽然知道任意有孕,但是知道与看着一个美人大腹便便出现在面前,感觉还是很不一样。安冲到任意面前,忙又止住步,小心地与任意的肚子保持一定距离,笑着道:“真神气,小宝居然就缩在这里面,正好花姐姐也在,给你看看胎气正不正。”

任意没安那么小心,一把拉过安道:“我等了那么多天你才来见我,你这小没良心的,我都想死你了。”想了想,又轻轻对安道:“我以前烧了花春花的房子,她不会寻我事儿吧?”

安也轻轻地回答她:“不会,花姐姐看我面上,嘴上会说几句,其实做是不会做出来的。你放心好了,你那么小心,我知道是因为你要做妈妈了。”

任意一记轻笑,虽然人胖了点,但依然一笑倾城,在场男的都自觉避开脸去,只有朱淮眼里一直只有安,所以浑无感觉。一会儿,汪洋叫了阿弟和小蛋过来,小蛋生了孩子,穿着绫罗,,却还是一付野丫头模样,不过却与阿弟的形象丝丝入扣,合拍得很,不过他们的儿子却是被他们养得白白胖胖,一脸富态,浑然是一个大家公子,想来是居移体,养移气了。

才寒喧了入座,忽见劳亲火烧屁股地赶来,见安只是与任意拉着手坐在一起,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他出去后与粗人厮混,已知风月,每每想到女孩子,当先进入脑海的就是安,所以安在他眼里,已与以往不同。以前看见任意就如中魔一般,现在情人眼里出西施,安在他眼里更是楚楚动人。于是捡了个正对着安的位置坐下,也不管这是下座了。

安说实话也有点怕花春花找任意麻烦,坐下就道:“说起来,这个院子也是有来历的。当初我进京路上,解了王大哥正在解的这个珍珑,珍珑的主人一高兴,就把他的家产全给了我,原来有那么大的一大份,我真是发财了。所以就请任姐姐给我管着。任姐姐,那个老员外不是说只有一年的日子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任意知道安说这席话的意思,笑道:“老爷子看得开得很,一人住在庄院里,据说天天清风明月的,雅致得很。不过算算日子已经差不多了。”

安转头对正与劳亲说话的汪洋道:“汪洋,你把老爷子的后事准备了吗?虽然他的家产全给了我,你可得把他的后事办得一丝不苟,不能有一点马虎。”

汪洋一早知道按不好对付,所以一点都不敢马虎,老老实实地道:“全依夫人说的准备了,都是现在采买得到的最好的东西。”

安一听“夫人”两字,觉得别扭得很,但也觉得确实难再叫任意是姑娘或者小姐了。任意见安一脸鬼笑,脸一红道:“怎么,不对吗?”

安忙笑道:“对的,对的,你和汪洋都对。还有啊,汪洋你帮我腾出房间来,最好的房间给花姐姐和素馨姐姐夫妇,然后才给劳亲他们这些年纪小的,我要与任姐姐最近的房间。晚饭一定要丰盛啊。你真不错,居然一个人不这么大一家子管得头头是道的。”

汪洋得安赞美,忙笑道:“是夫人平时指点得好。”

安一笑,道:“我知道任姐姐不爱搭理这些,你就不用谦虚了。我本来是准备叫你去军中帮劳亲忙的,现在看来这儿离不开你,只好打消这个念头了。劳亲,这是你的损失。”

劳亲等了许久才等来安的话,忙道:“怎么会,安妹妹怎样处置都一定是有道理的。”安一听,又是眼睛一横,心里想,劳亲现在怎么这么油嘴滑舌的。可怜劳亲虽然建功立业不少,但脑子还是慢着安很多,自然不知道安的意思,直到后来汪洋教导了他,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着着行错。

晚饭后,大家各自散去,安见花春花似乎没那么恨任意了,心里很松了口气。于是摒退伺候的人等,关上门与任意密谈多尔衮的态度,当然没与她说多尔衮的打算,把让他自己来说。只见自己一边说,任意的笑脸一边增多,待到把事情交待完毕,却见任意笑得脸上如同可以滴出蜜一般,再与她说什么,她都只有知道甜甜地回安一笑,却根本没在想怎么回答,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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