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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小女有疾-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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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男人不能怀孕,若能怀孕,他想,自己早就怀上了。

可这些话,他敢说吗?他还没活够呢,所以,只垂着头,看上去态度十分良好,不知情的还以为他睡着了。

最后,狼女实在看不过去,站起身来,喊了声:“爹,您别骂他了,当初是我勾引他的!”

杜卓满脸感激之色,握着她的手叹道:“你是我亲媳妇儿,这辈子,我杜卓只娶你一个!”

雪域王险些气晕过去,可瞧见他二人夫妻和睦,便趁着喝口茶的功夫顺顺气,舒坦不少,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也就心下明了了,此事至此,日后绝口不提,只余街头巷尾茶余饭后别人家嚼舌根,只当没听见罢。

若对方势单力薄,实在气不过,揍对方一顿也可。

大家也都累了,忙活一天,眼看着日薄西山,渐渐暮色四合,大红灯笼明晃晃的,十个连成一圈,将个小院子映的莹莹煌煌。

花梓腰酸背疼,可望着满院灯笼喜字大红绸,如何都不愿回屋。转而循着小路绕过长廊,朝街上行去。

红烛刺目,她回想起摄灵殿的日子,忽然觉得难过。

街上人迹寥寥,正是炊烟袅袅后,万家灯火依次亮起,孩子老婆热炕头,释放一身疲惫的时候。

她漫无目的在街上晃悠,一整天没吃东西也不觉得饿了。

分明打心眼儿里替狼女高兴,可为何眼泪啪嗒啪嗒落个不停?她不懂,只觉得心里难过,空落落的酸涩难耐。

想身边有个人,可以拉着那个人的手,可现在,狼女正跟杜卓洞房呢。花梓觉得自己太过任性,可心里难过不难过,又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她又想,自己没有踹开杜卓房门,将狼女拉到自己房里去,便不算任性了。

她哭得正痛快,就瞧见月光里杵着个人,黑乎乎的,满身血污。

她吓了一跳,不敢再往前走,可那人却摇摇晃晃朝她走来,花梓双腿不住打颤,心想,这阴司鬼差走路都这般七扭八歪的吗?

花梓一瞬间想了许多许多,什么往阴间走的时候会不会疼啊,跟阎王处好关系能不能帮师父狼女他们添点儿寿命啊,那碗孟婆汤好不好喝啊,如果不好喝可以要求放点儿葱花吗,奈何桥结实吗,会不会掉下去啊,还有那个望乡台,站上头能望多远啊,会不会只能看到孟婆的脑袋啊。

唯独没有再去想,踹杜卓房门抢新娘这件事儿。

那黑鬼越走越近,花梓终于心一横,扭身欲跑,结果腿一软,坐地上了。

没关系,爬起来,还是一条女汉子。

她奋力站起身来,却瞧见黑长袍滴滴答答往下滴着鲜血,形状十分可怖,她目眦欲裂,慢慢抬头。

白玉曦!

只是他此刻满脸是血,垂着头,望着她的脸,有说不清的情绪在眸中诡谲云涌,花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颤抖着问道:“你怎么了?伤着哪了?”

她将他上下打量,却不知这血是从哪流出来的,只是刺鼻的血腥让她心中愈加慌乱。

白玉曦一把揽住她的背,将她拉的更近,死死盯着她的眼,垂头便吻上她的唇。

花梓一愣,就感觉血腥味儿在唇畔口中不断翻滚,她蓦地皱了皱眉,白玉曦却忽然停了动作,遂整个人倒在她脚下,无声无息。

长街寂冷,花梓蹲下来,听到他舒缓的鼻息,这才放下心来,左右翻腾两下,看他身上并没有伤,八成是睡着了。

她一个孕妇,如何都背不动这么个男人啊,往回走肯定是不行了。

她遥遥望向前头不远处有处梨树园子,不大不小,只种了五六棵。

花梓勉强撑着将他拉扯到梨树下,这才坐下身,大口喘着粗气,借着月光,瞧见自己也弄的浑身是血,叹口气,将白玉曦又生拉硬拽扯到离街最远的那棵树下,这才罢休。

她瞧了眼醉的不省人事的白玉曦,忽然眉头舒展,抽出腰间鞭子,将他五花大绑缠了个结结实实。

嘿嘿,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二百二十六章 割发

又冷又饿又困,闻着血腥味儿还一阵阵恶心。

花梓见白玉曦躺在地上睡的实成,便抬眼瞧了瞧。

此时月色正好,虽只有五六棵梨树,却都已硕果累累,有风拂过,树上梨子微微晃动,投下的影子在地上斑驳着明暗交织。

花梓馋的难受,终于还是耐不住,起身摘了两个梨子放在怀里,用袖子仔细擦了擦,拾起一个就咬了一口,甘甜润泽,真是好吃!

她本饿了一天,渴了一天,也未抽空吃点东西喝口水,这会儿因着恶心的血腥味儿,更是想要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喝点儿水压压这味道。

梨子刚好,水灵灵的。

她瞧了眼白玉曦,将另一个梨子好好收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深吸了口气,血腥味儿渐渐淡去,一股梨子的清香凉丝丝绕上心头,她伸了个懒腰,就倚在白玉曦身旁便睡下了。

一夜无梦。

翌日,天气晴好,秋高气爽。

白玉曦皱了皱眉头,蓦然转醒,睁眼就瞧见玉花梓蜷在他怀里,嘴角还粘着个梨核,格外醒目。

他一动不动,静静望着她睡容恬然,忽然就见她眉头紧锁,脸一红,蓦地喊道:“白玉曦,你放手!”

白玉曦一愣,她又舒缓了眉头,依然闭着眼轻声笑道:“莫生气,鬼婆婆说,怀着娃娃不能行房事。”

白玉曦脸一红,立时正襟危坐。

花梓被他碰了一下,这会儿红着脸揉揉眼睛,待一阵晨风吹过,她隔着果树听到一声吆喝:“包子!热乎乎的包子!”

这下梦可算彻底醒了。

她猛一回头,就瞧见白玉曦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却又瞧着别别扭扭。她忽然想起刚才的梦,大惊失色道:“方才我说梦话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白玉曦更是不自在了,他眉头不由锁的更紧,一言不发。

花梓一张小脸刷的一下通红通红的,嘴角一抖。那梨核也跟着抖,甚是滑稽。

白玉曦摇摇头,闷声道:“没说!”

她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了口气,面色如常道:“幸好。”

“穆羽峰已死,若你答应我之前所提交易,我便动身去杀南宫傲。”他又斜眼瞧了瞧身上所缚鞭子,意味深长地望着玉花梓,只微微动了动胳膊,就见那鞭子从他身上倏然落下。

花梓瞠目结舌。连忙探身欲拾起鞭子,就听“嗵”的一声,梨子从她怀里掉到地上。

“给你留的,我擦过了。”她一面用袖子将梨子又擦了擦递给白玉曦,一面悄声将鞭子往回扯。

白玉曦倒也不客气。接过梨子就开吃,他也饿了一夜,身心俱疲,醉的。

他还隐约记得,自己昨晚趁着月色正好,寻了个酒家要了几坛子上好女儿红,喝的酣畅淋漓。他知道茶似梦的少东家今日娶妻。不免心中有些怅然,本与己无关,却不知为何心中抑郁。

醉了,眼前就总是飘过玉花梓的影子,跟鬼魅似的,伸手去抓又忽的散开不见了。

他就踉踉跄跄出了酒肆。忽而想起摄灵殿里那件大红礼衣,想起玉花梓笑眯眯的脸,想起她窝在他怀里熟睡的模样,不由胸中抑郁难释,纵身跃上屋顶。却因醉的实在厉害,脚下一滑,就从瓦上滚落下来,他也不挣扎不起身,任由身体向下滑落……

“噗通”一声,鲜血四溅。

血腥气直冲脑顶,他也酒醒三分,连忙运气调息,踏着血水就跃出那口大血缸。他以为自己死了,堕了地狱了,可瞬间就摇了摇头,不由喟叹:如今,自己这脑子怎也跟玉花梓似的,不清不楚。

他四下望望,这院子主人八成是个杀猪的屠户,而自己跌入那口大血缸,正是半缸猪血,留着灌血肠的。

白玉曦虽是醒了三分酒,却依然脚步踉跄,足下轻点,就跃出墙头,于是,瞧见花梓沐在月光里,遥遥望着他。

这也就是为何花梓昨夜走着走着就发现原本寂寥无人的街上,忽然凭空出现个黑乎乎的影子,还血腥味儿十足,吓得她以为这孟婆汤她是逃不过了。

结果还好,孟婆汤不用喝,梨子倒是吃了好几个。

白玉曦吃完了梨子,花梓还在望着他发呆,他扬眉道:“不信?”

花梓还未反应过来,就瞧见白玉曦朝她扔来一个发髻,正落到她怀里。

她紧着向后退了三步,那发髻就落在地上,看着诡异又滑稽。

“穆羽峰的。”白玉曦轻描淡写眼光划过。花梓一张脸已吓得煞白,又向后退了两步,直撞到一棵梨树上,有叶子立场不坚,直接飘落下来,梨子在她头顶晃了晃,还好没有落下,否则,这一下可能比忘情丹还来的效果卓越。

她不由腹诽,真当自己是征战沙场骁勇大将啊,还割了敌人发髻回来邀功。就凭着个发髻想让自己把孩子给他,真是异想天开,门都没有!

花梓将鞭子重新缠在腰上,不紧不慢道:“我不答应你所说的交易!”

她再抬头时,对上白玉曦阴鸷的脸,不由笑眯了眼,如此一来,白玉曦属于平白无故帮着她杀了穆羽峰,想来姐姐去到蓬莱岛时,穆羽峰就已经跟着黑白无常启程踏上黄泉路了。真是皆大欢喜……除了白玉曦。

“你觉得,我若想要孩子,你守得住?”白玉曦也眯起眼,透着寒气森森。

花梓对他这模样习以为常,依旧笑眯眯的:“你打得过我师父?”

白玉曦捏了指骨格格响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还真就打不过萧叶醉。有时,他也挺恨萧叶醉的,人说有得必有失,他萧叶醉为何长得倾国倾城,武功也天下无敌?最可恨的是,他还守在玉花梓身旁。

这问题花梓也曾思索过,可她忽的想到叶姝和花勿语深情凝望的样子,顿时觉得,萧叶醉是面子荣耀里子苦,这份儿苦,旁人却是不得而知的。

白玉曦起身就走,花梓一把拦住他,又踮脚摘了个梨子送到他手上,怪腔怪调冷笑道:“喏,这梨挺甜的,给思茗嫂子带一个。”

白玉曦终于是受不住了,满眼恼怒地捏着她的下巴,花梓却不慌不忙瞪过去,好似在说:你打呀,打呀,有本事把孩子打掉!

自打她知道白玉曦想要孩子,她就格外嚣张。可心里还是难受,因为有时候她会想,白玉曦到时会不会来个滴血认亲,若血不相融,就掐死,融了就勉强养活。

白玉曦终于只是冷哼一声,朝街上走去。

“喂,你最好去河边儿洗个脸,这满脸血实在太张扬了。”花梓话一出口就有些懊恼了,今儿他心情不错,本不该惹他,或许说点儿好听的,他就不再怨恨了,只怪自己嘴贱,总是忍不住招惹他,自己这欠揍体质真是越来越明显了。

花梓又摘了好几个梨子,这才猫着腰从梨子园里跑出来,径直朝茶似梦走去。

回到茶楼,大家正寻她不着,有些着急,这会儿见她捧着一堆梨子回来,皆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你偷梨去了?”

杜妈妈不高兴了:“这大喜日子,你偷什么梨啊?”这不是刚结连理就让人家离吗?

“狼女和杜卓别吃不就得了,”她又嘻嘻笑道:“鬼婆婆和竹翁也不能吃。”

杜妈妈又不高兴了:“竹翁不吃,我也不吃。”

花梓把萧叶醉扯过来,招呼一众姐妹:“来来,吃梨子。”

姑娘们瞧着萧叶醉,红着脸,语意坚决:“萧公子吃了,我们便不吃!”

如此一来,萧叶醉这个梨子吃的压力颇大,花梓拉着他的袖子,叹道:“不吃拉倒,师父,咱俩吃。”

随后,有客人上门,就说到街上招了贼了,偷完猪血偷梨子!

花梓左右一分析,心下就明了了,看来白玉曦昨儿是掉进猪血缸里了。

“笑什么呢?”狼女端给花梓一碗安胎药,并着些糕点,好像摆明了这药苦的要死,必须喝完再吃些糕点压压,否则必吐出来不可。

话说良药苦口,鬼老太的药可谓千金难买,是良的不能再良了,当然,也就苦的不能再苦了。

花梓一口气喝了药,将半个花糕塞到嘴里,皱巴着脸,囫囵抱怨道:“这是一百个黄连熬出来的?”

狼女抿抿嘴:“不知,反正我那碗,被我偷偷倒了。”

她又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别告诉我干娘,我打不过她。”

花梓愕然,若打得过,她怕是真要动手啊。思及此,不由为雪域王默默捏了把汗。希望他心粗大意,不会逼着狼女喝安胎药。

说曹操曹操到,就眨眼功夫,雪域王就来作死了:“狼女,你那安胎药……”

不想,狼女连忙起身,嗫嚅道:“我再去倒一碗。”说着,匆匆离去,花梓一愣一愣的,继而将目光移到雪域王身上。

这会儿,他已坐到旁边,自己斟了杯茶,轻啜了一口。

花梓还未开口,雪域王便笑了:“我总想得空谢谢你,这会儿才有了机会。”

“您这说的哪里话,我都听不懂了。”花梓低头又捡了块花糕送到雪域王面前,笑眯眯道:“您也吃。”

第二百二十七章 壮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花梓对雪域王也多了些了解,不再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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