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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竟夕起相思-第27章

小说: 竟夕起相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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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妃哪里的话,真真折煞我了。都是一家人——”

“哼!”只听扎鲁特冷哼一声,气得浑身发抖。却偏偏硬憋着脸,不肯示弱。

哲哲仿佛没听到,照例问了乌拉那拉氏一些六格格的健康等等,都是生养过孩子的海兰珠听不懂的。她低着头,只好想着快挨过这个宴会。

“…。。。听说六格格很乖,这可真是极好。只要幸而不像她的额娘,都好的。哈哈哈哈——”哲哲大笑着说道,旁若无人的样子,有些谄媚的福晋也讨好的跟着捂嘴讪笑。

任何人都看得出扎鲁特在拼命隐忍,海兰珠看到她的眼神徘徊在女儿和哲哲两边,看着六格格的时候满是心疼和慈爱,却立刻复杂地看了眼哲哲,不无憎恨。可是,最后竟然瞪到海兰珠。

海兰珠眨眼再看,却又见扎鲁特正堆满笑盯着自己,哪里有什么瞪视。

侧颊的烫伤,还仿佛会隐隐作痛。

她固起心防,绝不打算再让任何人伤害自己!

不知何时布木布泰和扎鲁特开始一一敬酒给众福晋。轮到海兰珠的时候,她犹豫了下。

“姐姐,这是小格格们的满月酒,按规矩都是母亲亲自敬给来客的。大汗待姐姐这样好,祈祷来年的今日,姐姐也这样给我敬一杯。”

海兰珠看了看妹妹布木布泰,笑着接过了碗。

扎鲁特的碗还没有递上,海兰珠已经起身,朝着哲哲行了个礼后,便借口不胜酒力要退去。

扎鲁特的脸色当下变了,她朝哲哲递个眼色,哲哲却还是雍荣华贵地笑着:

“海兰珠,东宫一直因为上次的烫伤而心怀愧疚,还因此遭了罪,姑姑知道你一向心眼好,也不忍心伤了和气,我说的是吧?”

海兰珠垂着头,她不是不会做人,可是直觉告诉自己,这一切并非只是一碗酒的问题。只是、只是——

她看了看扎鲁特,不禁皱起眉。

她实在是怕了这后宫那些波谲诡异的暗礁了。

扎鲁特挑眉,手中的酒碗仍旧端在半空,仿佛悬着某种极端的气氛——

海兰珠缓缓举起手,碗中的酒香扑鼻,带着一股子独有的辛辣,她看到其中沉浮着一双满是清澈的大眼,正静静的凝望。

她端过放到唇边,没有注意周遭不知何时肃静异常。

喝?还是不喝?

突然一声尖锐的啼哭抹扰地而起,她一惊之下,便听那酒杯碎地的声响。地上霎时狼籍一片,只见一抹狠辣的精光浮荡在水影之上,海兰珠忙急抬起首想去看是谁,脑子却忽而袭来一阵晕眩!

“兰福晋!”乌拉那拉氏急忙搀扶住。“您不碍事吧?”

海兰珠只觉一阵耳鸣,疲软的屈着四肢,默默咬着牙等待昏眩去过后,才细声说:“……不碍事。”

立刻有奴才接手,将她扶上炕。

“兰福晋。”扎鲁特走到近处,低低道:“看来六格格的酒只有改日再给您补上了。”

“这话多礼了。”海兰珠忍着目眩,直犯恶心。

她转过脸,便对上豪格福晋哈达那拉氏瘦长的脸,也许是怀孕太遭罪的关系,海兰珠觉得她全身上下除了圆滚的肚子,满目的尽是触目惊心的骨瘦如柴。

她一双纤长的手握着烟斗,细长烟身,古铜色烟嘴中有着类似“台片”的旱烟,可是仔细看去里面却是褐色膏状的烟料。海兰珠看不明白,哈达哈拉氏一圈圈吞吐着云雾,表情中忽闪而过的贪婪和迷幻的色彩令她怔愣不已。

察觉到海兰珠的视线的哈达那拉氏诡异地勾起一抹笑。

“怎么,兰福晋也想来一锅烟?”

“福晋,贝勒爷如果看到了你又抽……这个,又要做气了!”一旁的服侍丫头细声说。

哈达那拉氏一掴掌便挥了过去,“贱丫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我?”突然转首直直看向海兰珠。

“兰福晋,要不您也来一口吧——我看你难受的紧,正可以解解乏。”

“不——”海兰珠下意思的推托,可是众人的视线令她如坐针毡,她一向不喜欢高调,今天已经是例外中的例外,再推托……怕是她真的要难做人。

于是她仔细接过,小心地抽了一口,浓郁呛鼻的味道直窜脑海,她只觉全身一震,仿佛天地倒了个个儿,脑子越加昏沉,可身子却出奇的轻松起来。

“咳咳咳咳咳——”

“哈哈哈,福晋感觉还顺着不,这阿芙蓉确实可以让人销魂。”

——阿芙蓉?!那不正是汉人恶名昭著的鸦片!

海兰珠惊讶地瞪大眼,这才醒悟乌拉那拉氏为何如此消瘦!

一阵强烈的呕吐感翻绞着她的胃,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压住了恶心,静静躺在炕上,耳鸣缓缓散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吊车中六格格的哭声,她费力睁开眼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寥寥几人,众女眷都散到外堂。唯有五六个不知哪府的福晋还在闲磕牙。

哲哲端坐着冥思,而一旁的布木布泰不言语地遣开侍女给她捏着肩,六格格哭得这样凶,可是坐着最近的扎鲁特虽然一脸担忧,但看了一眼哲哲后,只是一动不动。

海兰珠越看越诡异,每个人都似平常,每个人却又变了个人!让她看得越发不真切……

六格格的哭声绕耳难绝,一声声催迫人心,她终究不忍,挣扎着下了地抱起六格格。

“小格格乖——不哭不哭哦。”她的声音仿佛有着魔力,六格格眼也未睁便止了哭声。

已近戌时,外堂的笙乐渐渐弱下,海兰珠抱着孩子,想要交给她的额娘扎鲁特氏怀里。

扎鲁特惊愣的眼神直到海兰珠抱起六格格到自己怀中后仍未恢复。

“你——”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海兰珠的善良,更没想到海兰珠的胸襟之宽。“为什么?”扎鲁特下意思喃语。

海兰珠却彷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微微一笑,离开了。

回关雎宫的一路走的极辛苦,那口烟的后劲简直比之十数坛老酿有过之而无不及。那股子轻飘飘的轻松仿佛只是一瞬而过的错觉,她只觉自己此刻被无数双手强硬地向下拉!

“呜——”她腹部突然传来剧烈的绞痛,吓得乌兰搀扶的手也剧烈颤抖起来。

“格格!要不要我去叫御医来瞧瞧?——你的脸色很慎人!”

海兰珠缓缓点着头,气喘吁吁地半撑在茶几旁。乌兰喊了几声别的奴才的名字,却久不见回应。急得她咬碎银牙:“这群贱蹄子!平日里只会穷忙叨,关键时刻全没了影儿!”

“大概…大概是都去欢庆了,今天、今天大汗刚下的令……”

“格格!”乌兰一副快哭的样子。“您忍着,我去找大汗!”

海兰珠刚要叫住她,乌兰已经一个闪身消失在门后,她挣扎着终于倒在了炕上,柔软的被褥却只传来冰凉的气息,大殿没有生火,只有幽幽冷月透出的黯淡光亮穿透细细的窗缝,她咬着牙盯着身前的窗子,那一轮明月的光晕亮得刺眼。

她想着皇太极一会可能要从这扇窗前走过,回到她的身边,便静下了心忍着疼痛等待。

突然“吱吱”的细微声响传进耳朵,她心想一定又是殿神路过的声音,便皱眉像大门看去。

冷月的魅光打在一张冷漠的脸上,半面是暗半面是明,深邃的五官在光亮阴影衬托下立体到陌生。他就这样静静地立在门槛前,无关任何人的傲慢神态,却又倔强得异常熟悉的表情——一时间仿佛“那个人”复生在了她的眼前一般,惊得她倒抽口气。

“……豪格!”

她又惊又怒,一时间忘了腹痛,冷汗渗出全身,想要挣扎却终究抵不过他的力气,一股子馥郁的酒气刺鼻而来,她蓦地意识到自己的恐惧根源是什么——

他像葛尔泰,那个令她窒息的男人!

此刻宁静得仿佛连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她极不情愿这样的气氛,可越是挣扎,他的禁锢越深!

“刚才。。。你为什么不看我?”豪格低哑的唇在她的耳侧压迫而来。

她不知为何到了这种时刻反而镇静下来。

“大汗很快便会来,贝勒爷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住口!”暗云忽而浮走,月光跳跃出夜的深沉,这一室如银瀑般月色彻凉的冷清,她的脸突然明亮起来,肌肤如瓷骨般纯白无瑕,黑缎般的乌发整齐地梳成平髻,他想起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盛装的样子。

其实从她进入宴席的第一刻,他便无法移开目光。他也知这是不对的,她现在是“那个人”名正言顺的宠姬,而不是当初闯入军帐,让他惊艳的那个她;也不是毫无关系,可以让他婚嫁的女子。

他除了拼命用酒麻醉自己外别无他法,可越是这般他越觉得自己懦弱。无可抑制的悲伤仿佛要无边无际的淹没他,如果再不做些什么他怕自己会发疯,于是借口遛马,遁离尘嚣。

他想远离红尘,怎奈红尘不远……

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女人,他越是靠近,她越是远离。就如同水月镜花,他来不及伸手,便已消逝。

豪格想着,心中的不甘与怨愤越发狠了。

“你现如今可真是风光了,先是让他亲口说你‘红颜如玉’,传得八旗上下都知道科尔沁部新来的美人福晋都25岁了,竟还把大金国汗迷得一塌糊涂!还有什么‘关雎宫’,竟然费了那么多心思,就为着迎你!现在你把他弄得不像个汗王倒像个诗人,从没有一个福晋,是这般当着家宴宣布娶纳的,你还没嫁来就这般‘非同一般’,心中怕是乐疯了吧!”

海兰珠紧紧掐住他的肩,十指深陷,腹痛的下坠感越发强烈,痛得她连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可是豪格的话这般伤人,她怎么也忍不下。

“不许……你侮辱他!”

豪格终于察觉她的异样。

“你怎么了?”

“走开——”她想推开他,却失手抓伤了他的脸。一时间更加心急,本能地遮住脸,生怕他还手。“不要打我!”

豪格却只是看着她,眼际浮出哀伤。

他紧紧抱住她,喃喃道:“你不要怕,我不会打你,我要带你回府。我绝不会让你痛,我会找最好的大夫来救你。。。我会一辈子待你好,海兰珠,你做我的福晋好么?”

他的声音带着醉意,可表情却出奇的认真,让她一时无法辨清。

“皇太极——皇太极?”失去力气的海兰珠低喃着,唯有这个名字才是她心底最大的支撑。

“住口!跟我回府!”豪格冷冷的扛起了身下柔软的娇躯,阔步向前,海兰珠用力踹到豪格前胸,他却无动于衷。“豪格——”腹痛一阵阵突袭,海兰珠闷哼一声:“放。。。我下来。”

豪格听出不对,立刻改成横抱。

她脚一落地便不顾腹痛地转身拼命冲向殿门,豪格惊怒之际,用力抽出腰后的马鞭——

海兰珠只觉背后的肌肉如被人硬生生撕裂,布料破碎的声音以及一阵轰隆的耳鸣后,呼吸声清晰可闻。

她如风中凋零的玫瑰,缓缓倒在大殿沁凉的地面。豪格惊吼一声便要冲上前,而就在此刻隆踏的脚步声蓦地响起。

一抹金黄马褂下摆闪过殿门,直直冲向地上的海兰珠。

“这是怎么回事?!”皇太极怒吼地瞪向所有人。

随后而至的人们,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

海兰珠紧闭着苍白的唇,软软的身子仿佛没有灵魂般歪倒在皇太极的怀里。他蓦地想起去年征察哈尔时她病重的样子,不由心痛如绞。

“兰儿!兰儿,你不要吓我!”下摆突然湿濡冰凉,伸手一摸,他惊得险些背过气去。

殷红的血水,缓缓蜿蜒开来。

御医上前号过脉,一个得瑟跪了下来。

“大汗——福晋这可是‘滑胎’之召!”

“什么!”皇太极瞪大眼。“不可能!”

跪在地上的豪格怔愣地瞪大眼——惊怒,不甘和心疼一闪而过。

他突然一个踉跄用力地磕了下去,头深深埋在的双臂间,许久没有抬起。

海兰珠只觉此刻四肢五胲如同断线的木偶,想要抬起却怎么也用不上力,甚至连睁开眼给他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也办不到。下身越发的湿冷,她感觉得到有东西正不断的下坠,冷冷地流下泪来。她一直不知,幸福原来是这般脆弱……

皇太极的怒吼犹再继续,他震怒的样子像似吃人的老虎,帝王的怒火排山倒海。

“兰儿有什么闪失,你们都给我赔命!”

“大汗!大汗——福晋的胎保不住啊!”

“谁说保胎了!我只要大人!”皇太极瞪红了眼,愤怒地抓起手边的茶杯,用力掼在地上。他冲到她的身边,心如焚烧。“到底是怎么回事!豪格!”

豪格确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失了魂魄一般。

哲哲缓缓踏了进来,安抚道:“汗王,侍女告诉我,刚才关雎宫有刺客行刺,是大贝勒遇巧救了海兰珠,只可惜动了胎气——”

跪在不远处的乌兰支支吾吾地不敢吭声,畏惧地看了一眼哲哲后,只是泪流满面地一径瞧着自己的主子。

皇太极根本不信,换了往日他必然当场查个一清二楚,可此时此刻他的全部睿智都被海兰珠苍白的脸碾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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