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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饭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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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疗水平省内一流,我叫他给林书记做个按摩,有助睡眠。好嘛!我和权哲洙往院外走时,看到一个娉娉婷婷长得清秀又丰满的女孩子穿着半袖护士服正往林之侠房间里去,不禁疑惑地问道:

第83节:饭局

不是老中医吗……权哲洙捅了我一下,不让我开口。我却耐不住,又说:这后洼也不简单,还有中医按摩。你知道什么?她是张嘉缑特地从县里领来的。又得意地一笑,是我提醒他的,那主儿好这一口。23萨拉·毕加索开进市区时,我的手机叮咚一声响了,低头一看,上面是司小吟那只新手机的号码,只有一句话:其实我很想叫你一声哥哥。王安石变法的剧本写得很吃力,主要不在于怎样设计情节,而在于如何把它与现实联系起来,故事既要好看,又能让观众联想到本市那些公仆们兢兢业业锐意改革一往无前尽忠党国的崇高境界,这里的契合点实在难找。我再一次体会到奉命文学创作的难度,想想三十多年前所谓的大革文化命的年代,那些文学前辈们竟然能靠着御用而玩文学并且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着实让我这后生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宵熬夜,天亮了仍无睡意。看看日上三竿,风和日丽,我突然产生出去走一走的念头。城南的大辽河畔,芦荻正盛,鸭飞鹭戏,一向是我喜欢的去处。只是那里紧傍着汇贤楼,想想何冬圃洞穿世态人情却又含而不露的笑意,我发誓今天绝不进那个院子。说起来,至少有十多天我不曾往那里去了。我把车子停在堤上,走下斜坡,漫无目的地顺着河水的流向信步前行。已是仲秋时节,半月前还很茂密的芦苇丛开始萧疏枯黄,河边的柳树上也不再能听到夏季时那份诗意的蝉噪,只是水面显得更深沉,更浑厚,似乎连颜色也变得更忧郁。由于离市区较远,游人很少,只有三四个钓客并排坐在碎石滩上,正在悠哉游哉地自得其乐。没想到河边这么冷清,一点也不像期待中那样有趣,我有些失望,忽然想起还给司小吟准备了一份礼物,便改变主意,决定还是去酒店一趟。这里距离汇贤楼不过几百米远,既然来了,何必越门而过,我又不是治水的大禹!这样为自己找着借口,于是转身往回走。谁知刚穿过那排堤柳,竟看见司小吟正倚坐在一棵树下专心致志地读一本书。

第84节:饭局

肯定是她,我在第一意识里便这样断定。远远看去,那是一个年轻姑娘,长发低垂,束着一块绢秀的发带,身上的连衣裙与我第一次在接风席上见到她时一模一样,阳光下,腰间的银饰闪闪烁烁。除了司小吟,别人不会有这般装束!我轻手轻脚走过去,站在她侧后,果然是她。真是天遂人愿,这回又躲过了何老板的眼睛。我心里的兴奋劲儿简直无法形容,有意加重了脚步声。司小吟一惊,扭过头来,看见是我,脸上也是一喜,合上书站起身来:是你,七……我急忙重重咳嗽一声,制止她称我七叔。她羞涩地一笑,双手持书放在身前,一丝绯红飞上脸颊,微微低下头,那清纯娇憨的样儿,直令人魂不守舍。上班时间跑出来看书,脱岗哟,不怕你们老板扣你奖金?我没话找话。她睁大眼睛,认真地说:今天是星期天呀,每周我有一天休息日。哦,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日。在读什么书?司小吟不好意思地把手里的书递给我,原来是米兰·昆德拉的小说《玩笑》,显然她看得很投入,在这一段话下还划了重点线:青春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是由穿着高筒靴和化妆服的孩子在上面踩踏的一个舞台。他们在舞台上做作地说着他们记熟的话。哟嗬,没想到你还喜欢米兰·昆德拉!我半真半假地夸张叫道。不过说实在的,在我认识的女孩子里,喜欢并且能读懂这位捷克作家的没有几个人,虽然这部给作者带来巨大成功的《玩笑》曾经不止一次在世界文学界掀起昆德拉热。这位不为当局喜欢的异见作家善于以反讽手法和幽默语调描绘人类境况,他的作品表面轻松,实质沉重;表面随意,实质精致;表面通俗,实质深邃而又机敏,充满了人生智慧。正因为如此,我对他的作品有几分喜爱,感觉他的创作心态与文字风格很符合我的性情。司小吟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有许多地方看不太懂,不过这段话却对我很有触动,我都能背下来了。哎……

第85节:饭局

她用一声哎来称呼我,自己的脸却先红了,稍顿了顿,接着说:他把青春形容成这个样子,与我憧憬的青春反差太大了,按照他的思路一想,都有些害怕……青春竟然是这样的虚无缥缈,这样不可捉摸,那对我们来说,这青春还有什么可宝贵的呢?看着这妞儿一副楚楚可怜、手足无措的样子,我顿觉卖弄的机会来了。与昆德拉研究专家探讨昆德拉肯定不是我的长项,骗骗这等天真少女,我这点家底还是够用的。你是误读了昆德拉。我用一种行家口吻说,他在书中还有一段话你注意到没有?我翻到那一页,给她读道:当我想到这一切时,我的一连串评价都出了差错。我对青春产生了一种很深的仇恨,同时又夹杂着对历史罪人的一种自相矛盾的宽容,我突然之间把他们的罪恶仅仅看成是期待着长大的烦躁不安。……这是用一种自我批判的眼光来重新审视青春,而且对拥有青春的人们表达了极大的羡慕与同情。昆德拉不过是想表示,任何伟大人物成就伟业,都是从青春期开始的,没有青春就没有历史。所以他才能说:历史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经常为青春提供一个游乐场……年轻的尼禄、拿破仑,一大群狂热的孩子,他们假装的激情和幼稚的姿态突然真的变成一个灾难的现实。拿破仑,尼禄……司小吟沉吟着。这些都是在世界历史上留下过足迹的伟人,好比中国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康熙大帝。我看得出来,像在菊花宴那天一样,这妹妹的眼神里再次透出了崇拜,这正是我期冀的效果,于是暗自得意。又聊了一会,得知她喜欢外国文学,我答应回去给她找几本这方面的书。然后我们往回走,到了车前,我拿出一个包装美观的小盒,递给她。本来想你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你,可是又不知道是哪一天,好在你早一天用我早一天跟着受益,今天就给你吧!司小吟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女款天翼手机,枣红色椭圆机身轻盈小巧,时尚得很。那次从汇贤楼出来,我便去了手机商店,有了这玩艺儿,与她联系不是更方便吗?免得还得通过总台找她,提心吊胆的。

第86节:饭局

她显然很意外,犹豫着该不该收下。我却不给她推辞的机会,让她上车,送她回酒店。那……以后我叫你老师吧!……你的知识那么渊博。她把胳臂搭在我的座椅上,一本正经地问。拜托,小姐。我严辞拒绝,你不是要骂我吧?没听说吗,你要是对谁有仇,就喊他一声老师。社会在前进,尊敬在贬值,现在最不值钱的称呼就是老师了,即使上街讨饭,你要是先干了两天,其他叫花子也要叫你老师的。她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车到汇贤楼大院门外,我没往里开,司小吟下了车,没道谢,却甩给我一个甜甜的笑。萨拉·毕加索开进市区时,我的手机叮咚一声响了,低头一看,上面是司小吟那只新手机的号码,只有一句话:其实我很想叫你一声哥哥。24吴哥反驳道,对当官要看怎么认识,并不是想当官就是丢脸的事。去年我在北大给应届毕业生做报告,开宗明义地说,我这个人平生最喜欢的事就是当官。当时全场一片哗然,有同学递条子指责我何其俗也。我回答说,学而优则仕,古已有之,读书人当官,于国于家于自己都是好事,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嘛。官总要有人当,好人不当,就可能被坏人当。我对学生们讲,因为我是好人,所以我要争取当官,我当官,是为了不让坏人当官。大概当官的天生便敏感,尤其是在涉及切身利益时。那天在后洼乡,闲聊间我似乎隐约听到林之侠问过权哲洙欧亚药业的投资纠纷详情是怎么回事。听当时的口气,权哲洙好像也不是太清楚,我则更没有往心里去。可是昨天在何冬圃的农场里,仉笑非的态度却令我大感意外。仉笑非是在群英企业集团建在临岫县的农场里宴请来自北京的一个老同学,找了权哲洙和我去作陪。这个老同学来东北公干,在省城给仉笑非挂电话,本来只是想问候一下而已,不料仉笑非执意要他到辽安小住两天,逛逛仙人山,并且亲自去省城把他接了过来。何冬圃说,北京那洋地方的人,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到了咱这土地界,不如一土到底,就让他尝尝乡村口味算了。仉笑非一想也是这个理儿,便答应了。

第87节:饭局

其实说是土,也是形式上的,内容却丝毫不次于城里的奢华饭店。这餐酒席设在一幢茅草屋里。这里原先有一湾水泡子,夏天时,何冬圃着手把它改造成一个封闭的水上活动场所,增设了网栏,铺设了甬道,安装了淋浴设备,还建起一排农家小房。他的打算是,夏天可以游泳,冬天可以做溜冰场,凿开冰面则可以进行冬泳。现在冬天的户外运动非常时髦,经营好了,这里又会是一处带来效益的项目。那排农家小房非常讲究,外表上看与普通农居并无二致,进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一点也不比汇贤楼的高档客房条件差。吃饭的这幢茅草屋便是其中最好的一间,刚建好时我曾经来过,五开间三个屋,中间是灶房,左手是卧室,里面有两张仿床砖炕。看是床,其实下面也通烟道,特别适合喜好睡热炕的人使用。北窗旁另开了一间偏厦,里面是卫生间,配备了全套最新潮的电脑控温洗浴设备,家用电器一应俱全,甚至可以上网。右手这间便是吃饭的地方,农家常见的八仙桌是大理石台面,八张椅子全都是实木精雕,青花大碗看似粗劣,却都是自景德镇定制的,酒具,银箸,造型别致的碗碟,无一不讲究。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只红泥小火炉,上面坐着一个里外两层的紫砂火锅,据说是从沈阳故宫淘来的满清汗王使过的御用品,价值连城,只是不知是真是假。这位客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仉笑非并没给我们详细介绍,只是口口声声以老同学呼之,我猜想他是有意这样做。他姓吴,于是我们也就以吴哥来称呼他。此君颇有一副官派,方颐大耳,红光满面,言谈中时常不自主地流露出些许官腔,所以我断定这也是一个官场中人。你老兄可真是吃透了当官的真谛,客人一进屋便开玩笑道,吃顿饭都搞得别出心裁,返璞归真,好,好!他打量着屋里的摆设,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要带我来访贫问苦呢,却不知道里面是这等皇家气派。见笑了见笑了,哪能和你那天子脚下相比。仉笑非半是自嘲半是得意地说,老兄在京城天天龙肝凤髓地受用着,到这小地方,换换口味吧,不过是十里八乡的农家菜,只有一点好处,全都是纯绿色食品。

第88节:饭局

调侃一气,气氛渐热,何冬圃吩咐一身村姑打扮的小服务员上菜。仉笑非的这位老同学倒是好酒量,席间一共五个人,竟然喝干了两瓶茅台。我和何冬圃只是象征性举举杯,他们三人可是喝得很尽兴。酒喝到量上,吴哥的话风也活了些,问起仉笑非的近况,深为他抱不平。老兄你在班上时,可是比我们这些家伙都强得多呵,怎么弄得现在反倒落在人后了呢?你看咱们寝室里的老四,一到考试就不及格,整天跟在我后面要小抄,可如今人家混得比我还好!仉笑非笑道:我这人就是这么没出息,随遇而安惯了,凡事讲究顺其自然,不会刻意去追求什么,所以进步就慢。我听出他的话言不由衷,不由暗自笑了笑。权哲洙接上说:我大哥这人,要论水平,那是没说的,人品官德,也是有口皆碑,市委副书记当了十来年了,愣是没挪窝儿。可人家,来了没几年就成了常务,要我说呀,没有别的原因,一句话,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啊!话粗俗一点,倒把客人逗乐了。吴哥举起酒杯向着权哲洙示意,笑道:官场上这点事,让你这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只是过于直白。那不叫有人没人,而是千里马与伯乐的关系。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们仉书记这匹千里马现在差的就是没有伯乐来相一相。仉笑非跟着喝了一口酒,说:我可不敢以千里马自居,何况人到这个年龄,对当官的事也看得淡了,一个乡下穷小子,位居四品,已是当初所不敢奢望,夫复何求?不对不对不对,你这话太狭隘!吴哥反驳道,对当官要看怎么认识,并不是想当官就是丢脸的事。去年我在北大给应届毕业生做报告,开宗明义地说,我这个人平生最喜欢的事就是当官。当时全场一片哗然,有同学递条子指责我何其俗也。我回答说,学而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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