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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农夫-山泉有点田-第28章

小说: 农夫-山泉有点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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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秀才吃过不少哑巴亏,在小巧的说叨下也大概明白他们的心思。父母勤俭他是有数的,见到这些饭菜也没有起疑心,反倒对自己和这些所谓的朋友产生了深深的懊恼。



只是这一转念,那酸秀才就已经到门口。正要开口唤他,铺子门就被堵住了。



送小巧过来的有旺财婶的儿子叫做李大郎的,那张嘴就和他母亲一样能说。这会儿李大郎得了计,也装成熟客的模样堵在门口大声道:“方老板这里父母妻儿都吃着烂菜叶子了,你们这些往日的同窗好友穿得端端正正却还要赊欠他的银子?还好意思让方老板押了自家的货请你们吃酒?我还当读书人不食嗟来之食、不为五斗米折腰呢。要真是不讲气节傲骨、不如学方老板舍了读书人的面子找个营生养活自己。偏不要脸皮地来这里打秋风,真是羞煞孔圣人了!”



街上来来往往的也有些人,铺子里原本也有其他顾客,听得这一出,不免鄙夷地哄笑起来。那两个人是贪惯了小便宜的,却从没有人这样拆他们的台,就算是方秀才自己,也要对他们彬彬有礼。



如今被李大郎一顿抢白,脸上不免青青白白、红红紫紫地变了又变,另一个穿白衣的便梗着脖子道:“我们不过是一时忘记带银子,又怕别人买了喜欢的字画去,这才想着先把东西拿回去,然后送钱过来。以方老板与我们的交情,这点便宜难道还不能给吗?何况圣人也云,朋友有同通财之义……”



李大郎嗤笑一声:“朋友有通财之义,怎么就不见你们通给方老板呢?喜欢这个字画,让方老板收起来,等你们拿了银子来再把字画拿回去不也一样?再不然,我瞅着你这衣服成色也不差,就押在这抵了字画算了。”



李大郎一边说一边就去摸他的腰带,那人连忙闪躲,拉拉扯扯间一不小心就扯出个荷包掉在地上,刚好从里面跑个绞了一角的银锭出来。



“我的荷包掉了!”李大郎啊呀一声就要去抓荷包,那人更加眼明手快,蹲地上抓紧了荷包,仰着头大叫:“这是我的!我的!”



“你不是没带荷包吗?不是没有银子吗?这么多人听得清清楚楚,光天化日之下,你难道还要抢了我的银子不成?”



李大郎作势要打人,那酸秀才慌得连滚带爬往后面躲,结结实实撞在桌脚,额头立即胀起一个红包。桌子上没放平整的一个盘子也翻了过来,蔫黄的青菜叶子就着汤水都洒在他脸上和衣服上,立时他拉风的雪白衣服就染上了葱绿葱绿的颜色,鼻孔下也挂着绿油油的两道。



酸秀才狼狈不堪,眼瞅着另一个趁乱要走,忙从人群中扑过去抓住他衣角:“我没拿东西!是他拿的,是他!”



那人眼看就能顺着东西出去,被这一拉,登时就走不动了。有热心的围观者甚至卷起袖子说要扭送他去县衙。这两个都是极好面子的,一听要见官,慌得把东西连连放下,还把那个拖他后腿的人曾经在方秀才这里占过的便宜都抖了出来。



另一位却是一点也不逊色,抹掉脸上的菜叶子,倒豆子一般把他的糗事也添油加醋地喊出来,并指证他身上还有一个上好的玉佩。



两个人狗咬狗,一嘴毛,这下可好了方秀才,在众人的推动下,将那银锭和玉佩都拿到手了。



方秀才那一帮子不安心的朋友从此再不敢轻易请他“通财”。



且说方秀才郑重其事要感谢李大郎的仗义相助,李大郎抹抹额角的汗道:“还是称砣哥说得有理,对付小人就得用小人的法子。可惜他今天有事情没来,不然肯定能讨回更多。”



方秀才听了这话,又见小巧从食盒里端出了精致的点心,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小巧的主意。他那大舅子也不是有事情不能来,而是因为自己的父母朋友嫌弃他是给别人做下人的,为了给自己留面子,他才没有出头的。



方秀才想着这一切,不免又添了几分懊悔,以后对小巧也越发敬重了。



荷花知道小巧“修得正果”,心里也替她高兴。按着她给的名单,给季均准备了一大箱的行李。临行前,还特地嘱托他去考试时不要只讲书生意气,碰到再看不顺眼的考官也得打点银子,要吃好、穿好、睡好,在路上要小心,银子分开放好……



季均笑嘻嘻都应了,带着称砣与李大郎,随斗志昂扬的阿齐与萎靡不振的徐大少一行出发了。



徐大少因为原来的阳奉阴违被他爹徐二爷发现后,徐二爷大怒,威胁说这次只给他五十两银子备考,考不上就从此打断他的腿。徐大少没办法,在家人的监督下,真正头悬梁、锥刺股,发狠劲背了好几天书,眼眶都深陷下去了。



考完回来后,季均自己有些患得患失,全家人跟着忐忑不安地等了很长时间消息,终于得信说,季均在末流险险地得了一个位置。可把他高兴坏了,季同更是对着祖宗牌位拜了又拜。



同时得到好消息的还有阿齐与徐大少。阿齐名列前茅,徐大少临时抱佛脚居然顺杆子爬上去了,名次还在季均之前!据说徐二爷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好在池塘边,一个激动就滚到水里去了,被人救起来后在床上躺着的三天都是又哭又笑的。



又见媒婆



如果说考中秀才是得到一种读书人的身份地位,乡试中举后就意味着有了做官的资格,就算会试被唰下来,活动活动,也可经由吏部授官,捞个个九品芝麻官当当。这在一般人眼里也是很了不起的身份了。



徐家自然大肆庆贺了一番,季均这边各路打赏、拜谢座师、与同时中举的“同年”们互相拉关系、套近乎等来往应酬也是免不了的。家里也来了不少捧着田地产业拜上门的人。



这些人虽然说得恭恭敬敬,但内里并不是十分佩服季均。而是因为这时候的举人有免税的特权,这些人主动把自己的产业归到季家,也不过是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借此名目不但可以逃避繁重的税收徭役,出点什么事情也有举人老爷家出头,比自家小门小户地撑着要轻松很多。这在时下也算是一种流行的通俗做法。季家收了几房老实的人家,就闭门谢客了。



秋高气爽,荷花看着后院挂着的一串串火红的辣椒与金黄的玉米棒子,心中也很是满足。



现在这日子,米饭是自家田里长出来的,菜是自家菜园子种的,鸡鸭鱼肉各式水果点心也都可以自家提供,虽然不能出远门、要受到很多约束,但这般自给自足的日子比她前世倒是要舒心轻松许多。离实现她自己曾经订下的“农夫、山泉、有点田”的目标,也相差不远了,有些甚至已经超出了预期。



人生至此,也算圆满了一半,至于另一半,还是让她多享受几年这般轻松自在的日子再说吧。



“姐姐,前面来客了。”小碗一脸古怪地走到荷花跟前报信。



荷花理理衣摆,叹口气,这些天迎来送往的应酬实在太多了,虽说很少让她直接出面,但负责安排食宿、打点礼物也很辛苦啊!



“什么客人?”



小碗抬抬眼皮:“是媒婆,给大哥和姐姐说亲来的。”



媒婆?



荷花更加无语了。



在季均中举以后,消停没多久的媒婆大军又在她家门口活络起来。而这一次,季同却没有继续支持荷花的“封杀媒婆”政策,就算曾经有两个媒婆试图给他说一个正经填房奶奶,惹怒了他,在过后再有媒婆上门时,他也要去见一见。荷花也不好让所有媒婆都吃她家的闭门羹,最大的缘由自然是,季均该娶亲了。



只是这一次,居然由小碗而不是小书那个快嘴的来告诉她这个消息,这事情就非比寻常了。



荷花谨慎地问:“有什么奇怪的吗?”



小碗低了头,言简意赅地把自己听到的消息说出来:“是徐家派人来说的亲,给大哥说的徐二小姐,给姐姐说的徐大少爷。”



噗!



荷花差点跌倒,脑海中立即涌上来“兄妹换亲”四个字。



只有贫困家庭、或者身有残缺的男子家庭才会做出这么囧的事情来,一般人家就算是想要连成更加紧密的姻亲,也不会把这样两件事情绑在一起说的。



徐家就算一家子都有些异于常人,但也不至于做出这么极品的事情来吧?



说起来,她早在季均参加乡试前,就信誓旦旦说过,她不要这么早订亲,最好是十六岁订亲,十七岁出嫁。在这个时代,这个年纪也还不算太晚。当时,季同与季均都同意了的。



才想着自己要在娘家做姑娘多做一段时间,就有人不知好歹想来“关心”她的生活了。再想到徐家兄妹去年双双被拒亲后传出来的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荷花顾不上许多,急匆匆往前院赶。才走到半路,就碰上了季均。



季均也已经知道了媒婆上门的事情,这次却是来找荷花问徐诗瑗的。



他去过徐家不少次,但严格说起来,只有一次远远地瞧见了徐二小姐的影子。虽说平日里也从徐大少嘴里能听到一些她妹妹的消息,但到底这是他的人生大事,相比徐大少那张嘴,他还是更愿意相信荷花。



荷花沉吟了一会儿,徐诗瑗在她眼里,其实还是个有些天真的少女。



但这时代,哪里有什么“自由恋爱”?最好的也就是十岁之前大家都还是小孩子不那么避嫌,父母也认识,互相有过些来往的所谓“青梅竹马”了。夫妻成亲之前互相不认识、两眼一抹黑就拜了堂的比比皆是。就连阿奇,也是这样子娶的府尊大人的庶女。



对于季均来说,徐诗瑗这样人品样貌的,在他们已经知道的适龄女子中,已经算很好的了。



没想到自己当初一句玩笑话,说季均要是中了举人,徐二爷就会拜上门来,还真的应验了。



但季家的家业相对徐二爷以及他背后的整个徐家,别说十分之一,恐怕还不及百分之一。爱情尚不能胜过一切,徐二爷一个想要“状元女婿”的心思,真能成就这段季均“高攀”的姻缘?



荷花皱皱眉,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哥哥,我对徐二小姐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我们家与徐家相比,高下立见。以他们的家世和徐二小姐的容貌人品,其实能找到更好的人家。虽说现在是徐家派人上门提亲,但只怕别人不知情,以后都说你是靠徐家才……”



季均瞪大了眼,好半晌才掩饰性地咳嗽两声:“其实,今天来的媒婆只是给徐大少提亲,和我没有关系。”



“什么?”荷花急了,小碗不说是“兄妹换亲”的形式吗?怎么变成只有她一个人陷入水深火热了?



徐家,徐家可不好拒绝,要是让人传出去她连家财万贯的年轻举人老爷都看不上,以后她就别想不被人当做“话题女王”了。



转三圈,深呼吸,荷花还是定定地看着季均:“爹爹早就说过舍不得我早早嫁出去,必不肯应了媒婆的。哥哥你休想糊弄我!”



季均支支吾吾地道:“咳咳……那个,其实,媒婆真的是来给徐大少提亲的。因你说过这两年不想订亲,徐大少也有些花心,爹爹就不是很愿意。但……如果直接拒亲的话,徐大少那边……”



荷花听得季均说徐大少花心,心里也有些遗憾。



其实她也有考虑过徐大少的,觉得他为人做事不迂腐、脑袋瓜灵活、也不骄纵蛮横,喜欢玩闹、接受能力貌似也很强,大约能够理解她在大多数人看来会比较“出格”的一些举动。虽然也听到一些自己不喜的说法,但流言多半不能当真,她正打算让季均替他好好观察观察呢。没想到居然已经证实了他有纨绔子弟的风流习性……



季均见荷花久久不说话,摸不透她的心思,想着自己是有求而来,咬咬牙,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出来。



原来,前些天徐家为着徐大少中举大宴宾客,季均自然也是去了的。他与徐大少、阿齐三个青年才俊站在一起,众人都啧啧称赞。当知道季均还没有定亲时,就有人提起了徐二爷想要个“状元女婿”的话题,说是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和二小姐正好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有对上了徐二爷的心愿,立时就有人说要当场定下亲事来。



然后又有好事的说季均还有一个妹子,也是大好年华,徐大少既然没有谈成亲事,还不若两家都各自嫁一个、娶一个,亲上加亲。



季均当时以“婚姻大事,要父母做主”为由拖了下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徐家对季均也有些心思,但打听到他这么大年纪还没有婚约,就有些疑心他是不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毛病,或者是他心太高,一般女子都看不上眼。再加上去年被阿齐拒亲,徐二小姐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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