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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超品公子-第7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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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李明秋应一声,便辞出门去。
  李明秋去后,江朝天便从窗前移步桌前,坐了下来,静静地想了会儿,忽然持起桌上的毛笔,占满墨汁,在手边的报纸上,写下了两个浓墨正楷大字,放眼瞧去,正是“薛向”二字。
  你道江朝天,怎么突然会写这二字?
  原来,他方才接的电话,正是从京里来的,说的正是这位薛主任时下在明珠的情况!
  按那位高人的说法,薛向今次几乎已然陷入了死地,只怕再翻不过身来。
  至于薛向如何陷进的死地,又是怎样陷进去的,江朝天也听那位详述了。
  和那位电话结束,江朝天便放下了手头的文件,移步到了窗前,细细回溯起了这位薛衙内的生平,以及和自己曾经的交集。
  细说来,江朝天很不喜欢薛向,这种不喜欢,并非是因为薛向是他生平第一次没踩倒的衙内,也非是因为他和薛向的初次交锋,便让薛向讹诈走了他最宝贵的几条香烟。
  这种不喜欢,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而吃了薛向的大亏后,江朝天也没想到,自己不仅会再逢薛向,且随着薛系的慢慢成长,以及薛向这一件件功业做出来,那个曾经丝毫不在他眼里的混账小子,俨然成了他生平最了不得的对手。
  以至于,又数载过去,两人各自成年,这位薛衙内的功业、声名,竟还漫过了他江某人去。
  再观两人年岁、家世,江朝天知道自己和这位薛衙内几乎是注定了的一辈子的对手。
  而他江朝天自视甚高,能被他视作对手的人物,薛向自然是极入得他眼的,用句江湖话说,对手的高度,便是自己的高度。
  并且,有时候,偏偏只有这位薛衙内,值得他江某人吐露心迹,这点在他这数年来,历次在京同薛向会面,所谈皆肺腑,都是明证。
  对江朝天来说,一个老奸巨猾的对手,可比一只蠢笨如猪的盟友,来得有意义得多。
  因此,江朝天给薛向的整体评价,可以这么总结,是自己极不喜欢的敌人,更是一辈子的对手,同样,在某些方面,还是自己的知己,以及学习、研究、防备的对象。
  这不,薛向在萧山折腾出了偌大功业,他江某人转身就将革命老区赤水县,打造成了千里鱼园,成了地地道道的富庶之乡。
  而薛向短短几年,将萧山经营成了铁桶,他江某人同样单枪匹马下江汉,将赤水县纳入掌中。
  并且,而论及其中艰辛,手无缚鸡之力的江某人,远比国术无敌的薛老三,来得强烈得多。
  详述这些,只不过在描述这薛、江二人,纠纠缠缠,追追逐逐,攀攀赶赶,俨然成了天涯相望的知己一般的对头。
  如今,陡然传来消息,说薛向要完蛋了,江朝天不感慨万千,那才怪呢。
  不过,感慨归感慨,江朝天不信薛向会完蛋,尽管那个所谓的强奸案,已经在市委常委会议上过了,江朝天也依旧不信,薛向会栽倒在这种小把戏上。
  退一万步说,那蠢事,真是薛向干的,罪名被钉得死了不能再死,江朝天也认定薛向依旧能够安然脱身,因为他太知道如今的薛向,在某些大佬心中,有怎样的位置了。
  若是两三年前的薛老三,还在京大玩儿笔杆子,折腾出这种动静儿,折也就折了,毕竟国法无情,纵使要网开一面,他薛老三也得有这份量。
  可如今,两三年过去了,薛老三气象已成。
  在萧山折腾出的功业,可谓是样样皆有开创性,更不提其调入明珠后,薛老三在思想领域有新有建筑,乃至和某位大员略略谈几句话,就能有所生发,让国务院开辟了专利和商标注册办公室。
  这桩桩件件的功劳,若化作金钱,那是难以计数的,如此一个出类拔萃的党国精英,怎么可能允许倒在这种几乎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把戏上呢。
  
  第二百四十二章 各种“关心”
  
  即便明珠那边术法玩儿得再好,做得再周密,只要九霄中的那位掌握至高大道的道祖稍稍伸手,一切都得烟消云散!
  方才一个小时,江朝天已经将薛向之事,想得很清楚,当下的情势,与薛向而言,无非有三种演化、结果。
  其一,明珠的那位识大体,能稍退一步,薛向染污名就罢,被逐出明珠,换个地方重新来过;这种结局,是他江某人最愿意看到的,于薛向而言,也是最不利的,因为别看薛老三是从那么严重的一桩案子中,抽身而退了,可这污名终究上了身,一辈子都洗不掉!
  换个地方可以,可原来光明磊落,身家清白的薛老三还在么?而没了这清白身家,薛老三还能蹦达到哪里去?
  其二,那位不识大体,苦大仇深,愣要往死里整薛老三,最终,惹动那位道祖出手,抹平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大家重新来过;这个结局,于他江某人而言,不是太完美,但也可以接受;而于薛向而言,只怕也一定不满意,毕竟看起来薛某人得道祖之助,全身而退,可道祖的手是那么好伸出来的么?
  为他薛向伸手一次,他薛向在仙佛心中的印象就得大大崩坏,所失所得如何,谁都会算计!
  其三,薛老三一如既往的神奇,突出奇兵,死中得活;不过,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在江朝天看来,几乎不可能存在;一来,人家做局精细绵密,人证物证俱全,证据链完备,且已经在常委会上过了,已成定死之局,如何破;二来,他薛某人如今也被束缚起来,再非自由身,孙猴子本事再大,被压在了五行山下,那也是只有低头呼救的命!
  三种情势,三种结局,与薛老三而言,几乎都不怎么好,而据方才电话,京里那位通报的消息,明珠的那位似乎是个谨慎英明之辈。
  显然,局势在朝着第一种情况发展,也正是他江某人最满意的一种假设在发展。
  若中途不出变故,薛向的清白身子,自此,就得黑乎乎了。
  顶着个黑乎乎的身子的薛老三,未来能有多大前程,还能否做他江某人的对手和知己,江朝天已经懒得想了!
  一念至此,江朝天忽地又持起烟台上的狼毫,蘸满浓墨,在先前的那张落了“薛向”二字的报纸上,书写了起来。
  但见他写到: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鸟啼花落人何在,竹死桐枯凤不来。
  良马足因无主踠,旧交心为绝弦哀。
  九泉莫叹三光隔,又送文星入夜台。
  写罢,又在他先前落纸的“薛向”二字前,加了个“赠”字,意思已然明了。
  他写得这首七律,正是诗人崔珏那首有名的《哭李商隐》,其诗首联便提挈了全诗的主题。
  而今番,他江某人写这种哀悼之作,来赠与薛向,算是提前在心中判了薛向死刑。
  本来嘛,照目前的局势走下去,薛老三可不是注定要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不得开么?
  吹干墨迹,江朝天对着报纸,又读了几遍,嘴角终于浮起笑来。
  毕竟在他心里,薛老三作为对手的成分,可要远超过知己,再说,他还真想看看从来就志得意满的薛老三,失意后,是何等灰头土脸的模样!
  却说江书记正扮文人骚客、薛老三挚友,扮得入神,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响了。
  江朝天以为又是哪位同僚又来商量那场已经被自己婉拒了无数次的欢送会之事,谁成想,电话方接通,传来的却是一道让他万万难想到的声音,“江书记,近来可好,听说你又要高升了,你可真是好风凭借力,送君入青云,升得也太快了吧,得,哥哥我先在这儿恭喜了,二十七岁的省委组织部长,哎,可真是羡煞旁人,将我们这一干老兄弟可都比下去喽!”
  听出来人身份,江朝天微微愕然,心思陡然转开,嘴上却笑道,“是时主任啊,你老兄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忒会说风凉话,我们几位老兄弟再怎么追赶,还不是被你老兄甩得远远地。”
  话至此处,来电之人身份已然明了,正是时剑飞。
  说起这时剑飞,江朝天那句“我们几位老兄弟被甩在后边”,确非虚言!
  原来,这位时衙内自打完成知青岁月,回京后,先在赤期杂志社任职,上来就挂了个正科级,尔后,几番升迁,也皆在老时家的传统领域——宣传部门内。
  如今六七年过去了,时剑飞已然官居副厅级中宣部政研室副主任,论行政级别,可真将薛老三和江朝天给甩在后边了,而他的年纪不过比江朝天长一岁,今年也才二十八岁。
  说起来,时剑飞,江朝天,薛向这三位衙内,论公子圈里的名声,在四九城虽隐隐并称,但真要分出高下,却是时、江、薛,由低到高排列。
  但论起官运来,这排位又恰好倒了过来,反倒是薛老三这立功最多,磨难最多的家伙,被甩在了老末,如今,更是凄凉,都混进了公安局,被拘束起来。
  却说江朝天话音方落,但听时剑飞笑道:“江老弟就别拿我打哈哈了,哥哥我可不敢跟你和薛家老三比,你们两位是实打实地自己打出来的天下,哥哥我不过是得些庇荫,算是绣花枕头,哪敢跟你们二位相较长短。”
  江朝天没想到时剑飞如此光棍,竟自揭其短,的确,江朝天确实认为时剑飞这貌似平坦的青云之路,终于比不得自己和薛老三这么血火冲杀得来的险途,毕竟仕途上的沟沟坎坎,剑影刀光,不亲身经历,永远无法体味。
  尽管自负自己经历强过时剑飞,但江朝天绝不会就此,认定时剑飞是什么绣花枕头。
  光看如今,这位时主任将红星茶馆经营得好生兴旺,俨然成了四九城最著名的上流社交场所,就该知道这位时衙内走得什么路线,身后该聚敛了多大一帮助力;更何况,时衙内这苦没吃,官儿却蹭蹭涨,涨到如今这地步,只须再在下面择一善地,刷刷经验值,将来照样不比他和薛老三的前途差。
  想想,江朝天还真挺嫉妒这小子,看人家吃也吃了,玩儿也玩儿,到了,比自己一样不差,而自己呢,累死累活,甚至险些死在了赤水,如此天差地迥的人生际遇,实在叫他生气。
  可江朝天这气方生即灭,因为他陡然又想到了薛老三,一想到这倒霉哥们儿,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人生、宦途,比这降世灾星,还是顺坦多了!
  念及薛老三,江朝天陡然又想起了时剑飞此刻来电之意,开口遮应了时剑飞的客套话,便道:“你时主任久不与我联系,今日此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指示,你时主任尽管下达吧。”
  电话那边的时剑飞打个哈哈,笑道:“你老弟啊,在下面磨练得却是不一样了,嘴甜得能腻死人,我哪儿敢对你江书记,不,江部长下什么指示,是这么个事儿,我听说薛家老三最近在明珠遇到点儿难处,不知道你老弟听到什么风声儿没?都是老兄弟,咱能帮衬的,还得帮衬啊。”
  江朝天就知道这家伙憋着要说的就是这事儿,嘴上却道,“没啊,怎么了,薛主任才干卓绝,更是党内英俊,他能有什么难处要咱们帮衬,时主任莫不是拿我打哈哈吧。”
  “噢,难道是我听错了信儿,得得,你老弟忙,忙,不打扰你善后赤水县的工作了,到时高升了,回京可别忘了请客啊,得得,我先撂了,这边还一摊子事儿呢!”
  话至此处,时剑飞那边便断了线。
  时剑飞挂了电话,江朝天却盯着话筒冷笑,这位时主任还真是十年前做联阵指挥官的老样子啊,永远都想站在背后,拿别人做枪使。
  江朝天何等样人,时剑飞这种小把戏,他哪里不清楚,看似一通没头没脑的电话,实则是扔个引子给他,不管他江某人是真不知道薛向在明珠的事儿,还是假不知道,时剑飞定然自信凭他江某人对薛老三的仇恨,这个引子一下,他江某人都得行动开来。
  不过,江朝天算计早定,岂会中他时剑飞这点鬼蜮伎俩,他现在倒是担心时剑飞会躲在京城瞎搅合,让明珠那边的棋局,偏离预设轨道。
  “再偏离又能偏离到哪儿去了,总不过是他时某人发力,要痛打薛老三这只落水狗,要打就让他们打去,我自静观薛老三如何收场!”
  算计已定,啪的一下,江朝天按了电话。
  ……
  市委开年办公第一天,大伙儿心气儿本就没从年味儿里拔出来,再加上,又出了今早这么摊子前所未见的大热闹,谁有心思上班?
  这不,不到五点钟,市委大院的同志们,便走得差不了,连考勤处的都撤光了。
  程雪松第五次抬手看表,又伸头朝窗外忘了忘,复又在办公室内晃起了圈子。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上达天听
  
  此刻,程雪松所在的这间办公室,却不是纪委大楼的那间,而是常委楼里的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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