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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衣冠禽兽 (全本+2番外)-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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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串串不动。 
  看不见她的表情,可他也知道她还在为刚才的事儿难受。“过生日,有什么烦事儿也等过了今天再说。别想了,啊。” 
  还不动? 
  张衡看她只是抱着那束变了形的玫瑰花站着,伸手去拿:“啧,没人要抢你的,撒手。你看都这样了,留神扎着。”好不容易把花抽出来,嗬,那小子真用力,看看这花儿被摧的。 
  挑了几朵还完整的抽出来,把上边儿的花刺儿一根根拔了,再放回陈串串手里,张衡开口:“拿好,待会儿回寝室总得让你那些姐们儿看着好看。”说着回身开始把拆开的|乳白色包装盒往回包:“白天往你们寝室打电话,打了一天也没人;往你家打,哦,你爸接的,说你跟周英她们庆生去了,我就想着你们不能早回来。”扭头看她一眼,笑着继续说:“你看你那裙子,挺好看的给整成这样,奶油吧那是?行,这个带回去,好歹跟她们分着吃点儿,别过夜,你们没冰箱放不住。” 
  话说完盒子也重新系好了,再一看陈串串握着那几支花儿还垂着头,张衡伸手去抹她的脸:“哭啥,过生日这样可——” 
  “就哭!就哭!”陈串串一抬手,把蛋糕盒碰得侧翻在车前盖上,抓着那几支玫瑰花对着他劈头盖脸地刷过来:“谁让你给我庆生的?还许愿?我就愿意哭!就愿意你别理我别给我写信!” 
  张衡本能地抬手挡脸,这丫头怎么说发作就发作啊:“哎!花儿砸坏了,这么晚可没地儿重买去!” 
  “你!”陈串串猛吸一口气,手上的劲儿更大,花杆连连抽在他手臂上,生疼。她嘴里还嚷:“我不稀罕,不稀罕!” 
  他受不了了。 
  张衡上前一步,两手一抬,嚯地捉住陈串串狂暴的双手:“上瘾是吧?”他越来越发现这丫头有暴力倾向,平时看着挺文静个人,不能张嘴,更不能被惹毛了,真应了那句话,兔子急了咬人。 
  问题是,兔子咬人也疼啊:“知道你不稀罕,你不稀罕也不能拿它这么糟践啊。”她以为他看着她捧着别人送的花心里好受?张衡松开一只手:“不许挠我!”硬把她手上的花儿拿下来,随手往旁边一撇,回手把人往怀里按:“别动,听我说! 
  “非得哭?行,那就这儿哭,哭完了你再回去。还动!这样回去你就不怕你同学误会齐磊?他可不像我这么皮实,到时候整岔了你们以后还怎么处?我那些信……你真没看?没看就算了。我这儿跟你说也是一样。” 
  “谁要听你说!” 
  “必须听!”好不容易老实了她还不听。张衡把陈串串抬起的头又摁回去:“别总嘴硬这也不听那也不听,不听你又憋在心里生气,你这是为难谁呢?我脾气不好我慢慢改,想到的我都能慢慢说给你听,你想知道啥也直接问我。这么大的人了,‘不听不听’,演戏呢?” 
  “你!” 
  “行行,演!可这大晚上的没人看,你不憋屈啊?”张衡见怀里的人拧巴拧巴又老实了,这才把人松开,瞅瞅旁边还倒着的蛋糕盒,问她:“看看,这怎么办?” 
  “……” 
  唉,没招儿,还得他来。回身扶起盒子,打开,蛋糕已经歪了,蹭了好些在盒子内侧,小心地把它往托盘中央挪了挪,重新打包好:“别人那样儿的花儿你都收了,这蛋糕也拿回去吧。” 


  见陈串串还不动,只能自己拎了盒子,牵起她的手给送到宿舍楼门口—— 
  “拿着。上去好好睡一觉,生日不兴这么哭,快去。”   
  反省   
  陈串串 
  早知道她昨天也来个一醉方休。酒没喝够的下场,就是对发生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对那个人,我真的看不下去,他配吗?” 
  难得听齐磊说别人的是非,他昨天夜里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挺吓人的。 
  张衡配吗?如果齐磊早一天问她,“不配”两个字她可以说得毫不犹豫;可过了昨天,她觉着,张衡跟她,不是配不配就能说清的问题。 
  ——“把人放开。” 
  在齐磊的怀里听见他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陈串串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惊讶之余,还有些……喜悦,你张衡也有吃醋的时候?虽然得意完了她严重鄙视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得意。 
  ——“他要真把你放在心上,能这样看着你难受?” 
  齐磊的话已经把她刺激蒙了,没错,他真要把她放在心上……只恨齐磊送的那束花儿不够大——张衡凭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叹什么气呢?” 
  床下面突然有人说话,陈串串吓了一跳。 
  她头晕,醒来之后就没怎么动唤。对床她看过了,丹丹不在;脚头也看过了,海燕也不在。 
  谁能料到她自己床下面藏了个人。 
  从床上探个头出去,天旋地转天旋地转。稳了稳神,陈串串再看,看见不是这寝室的人,周英。 
  这人坐在她桌边儿,手里拿着把叉子,对着打开的蛋糕盒吃得正欢,听见她敲床板这才又抬头,糊了一嘴的奶油龇着牙冲她乐:“醒了就赶紧下来,躺那儿叹气算怎么回事儿?” 
  陈串串没理她,扶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等清醒点儿了才把着床栏杆下到地上:“你怎么在这儿?她们呢?” 
  “上课的上课,happy的happy。”周英还在专心挖蛋糕,吃了个心满意足才抬头,自动忽略第一个问题,只问:“齐磊还没死心呢?” 
  陈串串梳头的动作一顿,她知道? 
  “你当我真喝死过去了?”周英嘿嘿笑:“真浪漫啊,大半夜的捧束花儿站那儿等你庆生。实在不行你就从了他吧,我看着你们这么来来回回地闹心。”说到这儿才发现不对,转着头四处看了看:“对了,花儿呢?” 
  花全被她砸坏了。这话陈串串当然没法儿说,看看已经被周英吃得差不多的蛋糕,她拿梳子敲她的头:“你猪啊,一早上吃那么多!” 
  “一早上?”周英叉子一挑指指窗外:“有你这个,我今天的午饭可以省了。再说了,你又不接受人家,好意思吃人的东西吗?我这是帮你,别浪费。”见陈串串瞪她,周英又笑,下巴冲着窗台一抬:“放心,那碗里,我给你留着呢。” 
  陈串串两步走过去掀开饭盒,真就只有一块儿,上面有个模模糊糊的阿拉伯数字。 
  “哎,先声明,这蛋糕我拿过来就是这样,不是我弄的。”周英见她一个劲儿盯着饭盒看,含着叉子走过来:“味儿真不错,改天我得问问齐磊在哪儿买的。喂,吃你几口蛋糕,不用难受成这样吧?昨天我们送你那个也不便宜。” 
  看她还不动,周英把脸凑到她眼皮底下:“真生气了?” 
  陈串串没说话,一脸困惑。 
  周英看看她再看看留的那块蛋糕:“你俩昨天到底干什么了?这蛋糕我看着就奇怪,字儿啊花儿啊的全没有,放几个数字在上面,是你和齐磊的暗号?” 
  她昨天光顾着生气了,对眼前的东西也只是惊鸿一瞥,更别说去研究它的深意了。陈串串盯着巧克力色的9,努力回忆昨晚的情形。 


  圆的、有刻度,数字不多,这个9在右边儿,对面好像是3。 
  逆时针!逆时针? 
  “不会吧?”周英在一旁还在猜:“你之前抵抗那么久,现在一盒蛋糕就把你感动了?这蛋糕里下了药?”一伸叉子就想去戳。 
  “别碰!”陈串串拦住她,把盒盖儿盖回去,回身拿了洗漱的东西和昨晚换下的脏衣服就向外走:“你没事的话吃完给我走人,我带了钥匙。” 
  “你等等。”周英看见她手里的东西,贼笑着追上来:“昨天齐磊看见你这身儿,有没有——” 
  别再跟她提昨天晚上,提起来她头疼。陈串串头都不回:“我回来别让我再看见你啊,影响我学习。” 
  “不行,我寝室那两个真人秀呢,我今天就耗你这儿了。”周英想力挽狂澜:“你真这么看破红尘?现在咱还有点儿行情,学习?等博士念完可就真废了,你想清楚!” 
  陈串串懒得听,虽说现在才开始准备考博有点儿晚,但不准备怎么办,眼看工作的事儿难搞,总得给自己多找条出路。 
   
  张衡 
  “起来了?”李冬梅看着大儿子从房里走出来,穿着件短袖正往身上套外套,不由问:“胳膊上怎么回事儿?” 
  张衡扭头瞅瞅自己胳膊上的一道道划痕,也不解释,只把袖子套好:“没事儿。” 
  李冬梅眼见那么大红赤赤的一片,儿子却还咧着嘴笑,觉得他不正常,不过男孩儿身上有点儿伤啊疤的也不算啥,倒也没多问:“电饭煲里给你热着东西呢,睡到现在。” 
  “不吃了,我赶着出去。” 
  李冬梅不答应,自己到厨房把东西端出来,烫得唏哩呼噜地包了张饼:“你把这个拿上。” 
  张衡着急,连连摆手:“我还开车呢,走了。” 
  车子直接开到学校,他打陈串串手机,没接,只好再打寝室的电话,有人接了:“喂?” 
  “请问陈串串在吗?” 
  那头诡异地没了声音。 
  张衡纳闷:“喂?” 
  “陈串串她没在。” 
  这下他听出来了:“周英吧?那你知道她上哪儿了吗?” 
  “你找她什么事儿?” 
  这她问得着吗。张衡本不愿搭理,想了想还是说:“还是我自己联系她吧,谢谢你啊。”说了就准备挂电话。 
  “你等等,”那边却叫住他:“张衡,之前我总对你冷嘲热讽是我不对,不过这次我说真的。” 
  “你说。” 
  “陈串串她最近事儿多,心里烦着呢,你要真对她好就少找些麻烦。” 
  张衡向椅背上一靠:“我没想找她麻烦。” 
  周英以为他还在挑衅:“那你——” 
  “周英,你听我说。”张衡心里有点儿气,但语气还稳:“你关心你姐们儿没错,但手伸得太长了点儿。你别生气,我这人说话是不好听,但我不藏着掖着。 


  “串串她不是小孩儿,对她自己的事儿她有考虑,你们做朋友的在她有困难的时候帮她行,但万事都想帮忙就有点儿不靠谱了。我也明白你啥想法,有些话我本该直接对串串说,可你跟串串熟,要总在背后这么着我也的确受不了,所以我这儿就先跟你说了。 
  “我对串串是有长远打算的,我认真。如果串串自己对我真没感觉我不会勉强她,但她有时候顾虑多,我不希望外在因素影响她的决定。” 
  周英在那头半天没吱声儿,末了才吭气儿:“……串串留校的事儿黄了,为了找工作都愁蒙了。现在打算考博,到东容楼里自习去了,638,我们系上研究生固定的教室。” 
  张衡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说了声“谢谢”就要挂电话,却听见周英在那边又来一句:“……昨儿是她生日,齐磊送了一蛋糕,她挺爱惜的。” 
  张衡傻了,那头都挂断了还举着手机半天回不过神,等明白过来一抬眼,看见后视镜里自己忍不住的笑,觉得有点儿丢人,赶紧发动了车子,直奔东容大楼。 
  到了楼下停好车,把该带的东西带好,张衡一路找到那间教室。 
  门关着呢,他伸头从上面的小窗往里看,一共就仨人,串串在最后面,也不知看的是什么给她愁成那样儿,坐那儿直挠头。 
  他一推门,三个人全都抬了头,那俩人见不认识,马上又低头去做自己的事儿;他要找的那一个,笔还在手里捏着呢,眼睛睁得老大,嘴张成个O型。 
  张衡一挥手,下巴冲教室外抬了抬,见陈串串犹豫了下,到底还是站起来了,于是放心地先往门外走。 
  陈串串跟出来,离他远远儿地站着。 
  张衡上来拉她,见她抗拒,说一句:“你挡着人道儿了。” 
  老天爷也真给面子,他才说完,隔壁教室出来个人,从陈串串身边擦过去,嫌她碍事儿还啧了一声儿。 
  陈串串没办法,走到他跟前立定。 
  “你手机没带身上?”张衡问。 
  陈串串被他问得一愣,张了张嘴又合上。 
  张衡也明白了,自习室,不方便,这丫头挺有公德心:“找工作遇着麻烦了?” 
  陈串串抬头:“……昨天我不该那么着。谢谢你的蛋糕。” 
  张衡笑:“那没啥。现在准备考博你来得及吗?” 
  陈串串又是一惊,却还是忍得住不问他,只皱着眉说:“所以我得抓紧时间看书。” 
  张衡点点头:“明白。我也是刚知道这些,工作这种事儿急不来,继续读书也挺好,总之你按着自己的心意来。” 
  陈串串又看他一眼,没说话。 
  “昨天时间太晚,我今儿来就是想告诉你,你有时间查查电子邮箱,我给你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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